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坞堡给建立在了一座光秃秃的山脉下头,那地方没什么人,草木也丰美,很适合建立营地的。
在当下这时候,建立这些东西都是要纳税的。只是毕竟现在只是买了一块地皮,真正植树种田的大工程还没正式开启。建蒙国是有这么样的规定的,就是说人均所交的税务,是要算上你们家的田地,和你们家所栽植的树木。或者干脆就是说,这块儿地势你们家的,所以在这块儿地之内,牛羊车马,草木田地,是样样都要上税的。
其实在建蒙国,百姓的赋税是很重的。很有那么些地方,由于地方官员的征税不当,而导致民不聊生的。其实现在朝廷颁布的纳税令,其中是很有些水分在里面。比方说家畜树木的税务,这里面有很大名头。
而征税不当还包括的一大项,就是各地方的“隐户”。什么叫“隐户”?那是在朝廷中没名牒没造册的人家,朝廷不认你,以后不管科举还是为官,这样的人家都是没有机会的。只是这样人家唯一的好处就是,不用纳税——是呢,朝廷中根本没你的名牒,谁会让你纳税啊?
只是这样的人一多起来,地方其他人平均分摊下来的税务就更重了,这也就导致,“隐户”越来越多了。
这是个死循环。可是没办法,现在的建蒙国就是这样——也并非唯独建蒙国一个,其他的两个国家,包括号称是现在兵强马壮的荣国,在皇权涉及不到的最底层,也是如此。
起先选中建立坞堡这块地的时候,沈从景也因这个问题头疼不已。倒不是因为别的,只是因为,他愈是想要将自己的身份摆正为未来的储君,就愈是因为探索到这些黑暗面而困扰不已。
他根本不知道自己能不能做一个明君。
而符长宁却不担心这个。她由于熟知了上一世未来的走向,所以她丝毫不会怀疑沈从景作为一个皇帝的可行性。而建立坞堡之初,她也并非是像沈从景那样,考虑到地方,考虑到百姓,这些问题。之所以说符长宁是个阴谋家,而沈从景才是政客,就是区别于此——符长宁从不会为不相干的那些百姓着想。
第三十七章,穆太师怒闯沈府(一)()
她是想着,现在建立了坞堡,田地树木这些一应纳税大项都还没有开始实施,单交了所在地皮所需要的税务就没问题。而真正当他们开始丰富坞堡中的内容之时,大概也到了沈从景的身份逐渐明朗化的时候。在那个时候,谁还会不开眼的要求沈从景去纳税?
但是这些税务,沈从景不交,就不代表没有。
他们还会平均分摊到当地其他百姓的头上。
这就是朝廷。这就是符长宁,符长宁早已想到了这些,只不过她并不在乎。
而沈从景,在看着这即将建成的坞堡时,心中却十分复杂。
不过现下这些问题,无论沈从景是如何困扰,他也是无法改变现状的。而真正能改变沈从景命运的一道旨意,正从皇宫大内之中快马加鞭的赶出,让当时正候在沈府的符长宁,接了个正着儿。
皇帝有动作了,他要将儿子名正言顺的接进宫里来!而与此同时,穆太师派来监视沈府的人,也慌了神儿的往穆府跑,“去!去!快去告诉老爷!那个聂家可能先一步请旨了!”
——事情是这样的。这几日聂衡总是往沈府跑,再加上之前聂隐香在建宁路上和沈府中闹的那么一出儿,让穆家的探子看的是清清楚楚。穆家探子就告诉了穆太师,有人跟咱们家小姐抢夫君了!就是那个聂家无法无天的小丫头!聂隐香!
但是穆太师什么人?老谋深算的老狐狸,自然不可能凭着捕风捉影的那么一二句话,就认定了这件事儿。更何况他也还没认准这女婿呢。但是也不能完全不把这事当回事儿,毕竟女儿喜欢着小子。所以穆太师对那探子说,给我好好盯准了沈府,一有动静,立时来报!——这边儿穆太师说完了,看着探子飞快跑出去的身影,还挺沾沾自喜,自己的女儿就是有眼光,看上的人都不一般,这不,那疯疯癫癫的丫头也看中自个儿的“准女婿”了吧。
穆太师完全忘了,前一刻,他还嫌弃着人家是白身呢。
于是这一天,皇宫里头阵仗浩荡的传出了旨意的时候,探子正在沈府门口儿装算命的瞎子。他看见皇帝仪仗的时候还心中暗想,这又是哪家被皇帝突然器重啦?
不想,颁旨的大太监一溜快马加鞭,居然到了沈门口儿停下来了!这是怎么回事儿啊?穆家的探子抓耳挠腮的想知道,这沈府到底是撞了什么大运。只是这穆太师的探子再怎么手眼通天也不可能混到人家府里去探听皇帝到底颁的是什么旨。但要说这沈家没有一个人在朝廷为官,皇帝不可能认识这么一家子的白板儿的。所以四下这么一联想,那探子就知道了,这是聂家求亲的旨意吧!
吓得这探子,二话没说就一溜烟儿回去通报了。
穆太师听完了,也是吓了一跳。他正跟这儿和他新纳的那名年轻貌美的小妾烹茶煮酒呢,这小妾年方十八,比穆太师他自己闺女也没大几岁去。听了这话,穆太师手一抖,那手上刚煮好的滚烫热茶,就泼在了小妾薄如蝉翼的春衫上了。
“哎呀!”小妾娇滴滴的痛呼一声。
没想穆太师根本没在意。他也顾不得爱妾细腻的肌肤被烫得通红,穆太师满心都是懊丧啊,居然真让那聂家小子抢先一步,把自个儿的女婿抢走了吗?
但是穆太师转念一想,近儿个也有听到过皇帝要下旨给谁赐婚的风声啊,不能瞒的如此严实吧?不过也说不好,既然自己都能知道聂家看中了沈女婿,那保不齐,聂家也知道自己对沈女婿有意啊?
嗯,聂家那小子跟小狐狸似的,平日看起来老实巴交儿的,其实,坏着呢!穆太师越想越有可能,再一想自己闺女那冷飕飕的眼神,摔了茶杯,酒也不喝了,妾也不搂了,不行,去皇宫找皇帝问个清楚才是!
慌慌张张的让人备马,一路去了。
可是穆太师这脚刚出太师府门口儿,那边就想起来了,不对,不对的啊。自己这会儿去皇宫,那边儿旨意一颁下来了,就算是找到皇帝问清楚了,那也无济于事了啊!
那、那怎么办?
不行,自个儿还得先去那沈府,拦旨!
穆太师一直是个想做什么就要做什么的洒脱汉子,想当年那也是风流倜傥放浪不羁的一个人,当时因是个美少年,所以从不会有人觉得他真讨人厌。反而在有人批评他的时候,还有有人站出来帮他说话,“真性情也!”
同样的,现在他人到中年,仍是位美髯客,长须飘飘,眉深湛目,就算是做了再出格儿的事儿,人也只是背后说说。真当面瞧见了他那么好看的一张脸,也就说不出什么话来了。
穆太师衣衫带尘的就骑马去了沈府。
他就住在权贵集中的那条街,南乡苑长街,距离沈府,也就那么半条街的路。故此穆太师快马加鞭的赶到之时,旨意恰巧还没有颁布——那颁旨的太监,正跟着符长宁你来我往的笑着推脱她给的“打点”呢。
符长宁长在深宫,又在皇宫里头做了十四年的皇后,自然是最懂得这些人情世故。她么很是知道,宁得罪阎王,不得罪小鬼。所以符长宁一上来没说别的,先封了包银子给那公公,那公公佯作推脱的掂了掂份量,那笑得,脸都挤作一团了。
两人正在一处寒暄,没想到穆太师这个“不速之客”就这样闯了进来。
门房慌慌张张的通报进来的时候,符长宁整个人都凝住了——什么?她没听错吧?谁?当朝权势滔天的穆太师,竟然闯了她这小小沈府?!
要说那门房,也是个颇具传奇色彩的人物。这位门房,就是当初给聂家人使脸子的那位。方才穆太师驾着马就来了,一到沈府门口儿,张嘴就是,“给你爷开门!”
门房这就不乐意了。翻着眼睛不爱搭理他,这人谁啊?一上来就跟这儿爷,爷的。我家爷就一位!还在庄子上没回来呢!——他们将坞堡,对外宣城就是“夫人的陪嫁庄子”。
穆太师本来脾气就不好,正憋着一肚子火气,着急别让那聂家小子先一步了,这会儿居然还碰上个愣头青。
第三十八章,穆太师怒闯沈府(二)()
愣头青拦着道不让人进去啊,穆太师一怒,就要往人身上甩鞭子。这会儿正巧刘大刚采买东西回来,还没到沈府门口儿呢,就看到那儿热热闹闹的,凑近了一瞧,还没等看真切了皇家仪仗,先看到了穆太师在那儿欺负自家门房。
于是刘大二话没说,将手上拎的东西扔下了,上去一手就将鞭子握住了。
他还满面憨厚的冲穆太师笑了笑,“嘿,您哪位啊?”
“”
“你这小子看好了!你爷是穆家穆云霆!”穆太师怒道。
穆家,穆云霆
妈呀!
那被刘大救了下来的门房一听这话,转身就朝里头跑。他要通报主人家,外头又来了个没规没矩为老不尊的呢!人问是谁,只报了个没听过的名字,好没羞没臊的!——若是叱咤风云的穆太师听见了这门房此时此刻的心声,大概是要喷出两口老血的了。
却说前面厅里,符长宁正和那公公说的兴起,就见门房慌慌张张的在门口儿一停,一副欲言又止的样子。
符长宁瞧不惯人这个样子,尤其还是在“外人”面前。于是颇不耐烦的问了一句,“怎么了?见着鬼了是不是?”
门房使劲儿点头,说了一句,“比鬼还可怕!夫人,有人硬闯咱们府呢!说他是叫穆什么云霆!”
一厅都寂静了。
穆云霆?这名字,早二十年那都是如雷贯耳的存在。可是现在,还真没多少人知道——主要是因着这名字,现在谁还敢叫啊?那可是那嚣张跋扈的太师的大名儿,皇帝都只叫人家表字呢。
但没“多少人”知道,不代表就没人知道。尤其是越接近权利中央的。
那宣旨的公公眼神复杂的看了一眼符长宁——哎呦真是没想到,就算是落了平阳的虎,那果然也是虎。龙麟就是不一样,区区白身,竟还能结识穆太师这么个人物。
符长宁则是没太想到,穆太师,竟以这种方式出现在他们家——哦对了,他家没得罪穆太师的吧?
门房见他说完这话,从上到下从里到外就都闷不吭声了,也是纳闷儿呢。这时候身后传来刘大的咳嗽声,就听刘大给符长宁他们见礼,“夫人,小的把太师给您引进来了”
穆太师正满脸阴沉的站在刘大后面呢。
宣旨公公拂尘一扫,就见了礼,“奴婢见过穆太师。”
而后的,其他人才做梦似的,听见宣旨公公说话,这才呼啦啦福了一地,“见过穆太师!”
就只有符长宁跟那儿戳着,瞧起来还挺尴尬的——给个臣子行礼,她可没那自自然然的反应。但错失了时机,大家都福下身去了,就剩下她在那儿站着了。这时候再行礼就显得这人脑子不好,所以她还是选择了下巴一抬,微微一笑,硬是没动半下儿身子。
由于符长宁表现的太过镇定,竟是见着了一品大员当朝太师都一动不动的昂然站着,穆太师在心中给这女子下了一个“没规矩”的定义,浑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