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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前面是何人?”端腔作势的女声,不是一直跟在娴妃身旁忠心耿耿的丫鬟碧懿是谁?姜令柔并没有在,碧懿本是出来折花儿的,拿了个紫竹小篓,正看见符长宁一行人迤逦而来。
对于这样仗着人势的狗,符长宁眼皮子都没掀,前走了两步在凉亭子里头坐下,慢悠悠打扇。
箩尘也不大看得上她,见符长宁不应声,索性挑挑眉,服侍着符长宁坐下,接过箩云递上来的竹篮,挑出茶具浇开了,就泡了杯茶奉了上去。
见没人理会,碧懿颇挂不住面儿。她打量着,这眼生的女子并没出现过东宫里头,大抵是某个刚纳进来的侍妾。这一想,碧懿就更不开心了,自己主子可是太子良娣,且还颇为得宠,怎么能容忍人家欺负到自己家头上来——实际上,谁给她的胆子拿自己全权代表了她主子的?只是碧懿被人惯坏了,这时候篮子一撂,“蹭蹭蹭”走上前来,她还没敢拿符长宁开炮,只对着箩尘说道,“几日没见,你是没了眼睛还是没了耳朵?听不见我说话的吗?”
箩尘正弯着腰给符长宁斟茶,冷不防碧懿在人家耳根子底下说话,箩尘手一抖,还好茶水并没有洒出来。她平平静静的将茶给倒完了,就直起身子,对箩尘说道,“太子爷说了,除了我们这些赐给夫人的奴婢,举凡见过夫人的,都是不能再留的,姑娘好自为之。”
这话说的,也不知是真是假。
符长宁倒是颇好奇的扭头看过来。
碧懿脸色一白,接着就嗤笑一声,“你以为你是谁?太子爷说的?我常跟在良娣身旁,怎不知晓此事?”
箩尘意味深长的瞧着她说道,“故此,万不要让你家良娣知道才是。”
这幽幽的语调,符长宁不动声色的呛了一下。
碧懿被箩尘那样子吓到了,有些慌张了,嘟囔了一句“真是不知所云的奇怪人”,就拾起篮子匆匆走了。
符长宁看向箩尘,箩尘依旧是一脸的古井无波。符长宁问箩尘,“你们太子爷真说了这话?”
箩尘点点头,“原先是的。”
符长宁以为箩尘在与她说笑,可后来她再没在姜令柔身边看见过这碧懿之后,她方知道,祁烈果然心没这么大,说让她出来,就是毫无顾忌的想要走漏风声。祁烈仍是防着呢。
想到这个,符长宁也不禁心情不大好——无辜又折损进去了一条人命。
只是现在符长宁仍还不知道呢。她颇得了“旨意”给放了出来,让她去曳池转悠了一圈儿,她去时候,曳池的人已经给清干净了。虽然看着入眼处都是一片了无生气的感觉颇是无趣,但也好过一直在屋子里闷着。
符长宁散心回去之后,当天晚上用过晚膳后,就见到了祁烈。
祁烈是独自一人进来的。
“夫人看起来倒也悠闲自得,竟是在何处都不惧怕呢。”祁烈戏谑道。
祁烈见着符长宁的时候,符长宁正闲来无事的修剪她窗台上的一盆芍药,那芍药开得很好,应该是定期有人过来修剪的,反倒是这几日,因符长宁住进来了,倒没有人来剪花修叶了。
倒也给了符长宁百无聊赖时可以打发时间的机会。
符长宁早就听见祁烈的脚步声了,他门也不敲的就进来,符长宁也不很在意。只是听了祁烈的声音,符长宁的心中就开始一阵一阵的烦躁起来。
她把剪刀往台子上面一扔,语气很冷,“太子殿下终于来瞧我了?”
祁烈以为符长宁对他抱有这么大的敌意,是因着他将人迷晕了带来,半分都不曾想到,不管这一世他有没有和符长宁作对,符长宁都十分厌恶他的。
“夫人不必害怕”祁烈自顾自的坐了下来,给自己斟倒了一杯茶水,笑说,“待贵国太子殿下将真正的虎符拿来给我,我自然就会放夫人回家。”
虎符,他居然识破了真假虎符!
符长宁颇为阴冷的转过身瞧他,“你怎知牛二那虎符是假的?”
祁烈“哈哈”笑道,“我本也没想如此轻易就得手的。”
意思就是说,他本来也没有对牛二能偷到真正的虎符而抱有希望,他的目的一直都是引发这场混乱,然后调虎离山,趁机扣留下符长宁做人质。
怪不得,先开始不让她出门,还知道遮遮掩掩。这会儿却不同了。
第九十三章,异变突生起波澜(四)()
先开始遮掩着不叫人知道符长宁在这里,而最近干脆只要不见着陌生人,就随她在府里溜达了呢。原是已经打算和沈从景开诚布公了。
符长宁冷冷一笑。
“你处心积虑想要拿到虎符,可你想没想过,建蒙国的兵是人,他们再听从虎符的,在皇令面前也得先依从圣谕。”符长宁皱眉道,“还没等你拿到虎符以后,建蒙国皇帝下旨废除了虎符,你又该如何?”
祁烈慢悠悠笑道,“这个,自然不需夫人操心。”
这是一点信息不准备跟她透露了。符长宁真是将他恨得牙痒痒。
祁烈瞧着符长宁眼里的怨恨不似作伪,倒是想起些什么似的,十分好奇的问道,“我一直想知道,夫人因何每次见我,眼眸中都迸射恨意。上次夫人说是我想多了,可是这次再见夫人,我却又不得不确信,事实就是如此了”他笑道,“难不成是因夫人没嫁成我,成亲不成反成仇了吗?”
“呵”符长宁冷冷一笑,表现出了她的不屑,“太子殿下果然还是想的太多。你将人掳来,我还得对你感激涕零不成?拿我的性命去威逼利诱我的夫君,叫他交出我家部下,我不恨你,反倒应该去恨别人才是吗?太子殿下什么逻辑,我怎么不很懂呢?”
“这么说,倒也是。”祁烈不甚在意的摸了摸下巴,坦诚道,“但我便是觉得,夫人对我的态度不仅是因着这次。”
符长宁懒得跟他扯皮,干脆的问他,“你倒是说说,我因什么?”
祁烈意味深长的笑了一笑,“是啊,我不知道啊。我又不曾杀你族人,灭你国家,你怎么会对我如此仇恨呢?”
他说出这话的一瞬间,符长宁全身的汗毛几乎是立时就倒竖了起来。她蓦地眯起了眸子,冷光四溢,“太子殿下,朱皇后不曾教导过殿下,做人还需得谨言慎行,方能行的长远吗?”
祁烈的脸色也有些沉了下来,“你什么意思?”
“什么意思”符长宁冷笑一声,胸中的愤怒和压抑使她就连说话时都带了些颤抖,“什么意思太子殿下还不清楚吗?我知道朱皇后教不了太子殿下什么好儿,毕竟是个屠户家的女儿,教养出来的儿子呢,又怎么能比得过堂堂元后嫡子”
“啪!”
一声响亮的巴掌声,打断了符长宁冲口而出的恶毒言语。
符长宁的头狼狈的偏在一边,半边脸是火辣辣的胀痛。
祁烈收回了手,倏然站起身逼近两步,用两根手指捏住符长宁的下巴,迫使她抬头看他。祁烈眯着双眼,眼睛里阴沉的神色仿佛是要劈闪下来的怒雷,“我劝夫人还是不要再试图激怒我的好。我这人,对女子一向没什么怜香惜玉之心。夫人生的一张花容月貌,损毁了,也是憾事一件。又或是”他意味不明的笑了笑,阴狠说道,“又或是,待贵国太子送来了虎符,却接回去夫人一具残花败柳的身子,恐怕,又该是十分失望了吧?”
祁烈甩手松开符长宁的下颚,冷笑道,“夫人之容,恐怕若是放到了军队中,就算早已被破瓜了,也该是十分抢手的吧。”
说罢,阴冷冷的一笑,拂袖离去。
符长宁半坐在地上,久久没有回过神来。
她方才是怎么了?怎么这样不理智?她被愤怒一时间冲昏了头脑,居然说出了那种话去激惹祁烈。明知道祁烈对于朱皇后的出身是闭口不言的,她这真是嫌自己死得太早啊,竟还故意去拿朱皇后的出身去激怒他。明明自己可以很理智的避其锋芒,却到底还是
脸颊已经胀痛不已了。符长宁抚手上去摸了一摸,手刚放在那边的脸颊上,就觉得刺痛难忍。
她沉沉呼出一口气,哑着声音唤道,“箩尘。”
“是。”箩尘匆匆走了进来,打量了一眼符长宁那红的好似火烧的半张脸,就低下了眼帘,“要给夫人用冰敷上一敷吗?”
“嗯。”符长宁扶着箩尘的手起来,“先去打盆水,然后拿些冰来敷吧。”
“是。”箩尘匆匆而去。
待到夜里,符长宁的半边脸颊就肿了起来。不论是敷了多少冰块,都依旧肿的一跳一跳的疼。符长宁的脸蛋何其娇嫩?平日里拭脸都用丝绸轻轻沾一沾就好,这下子被祁烈一巴掌打成这样,怎么可能轻易就好了?
而且符长宁昏昏沉沉的躺在床上,在半夜时,就发起了高烧。
烧的人都糊涂了。箩尘箩云她们打了水,给符长宁的头脸都擦拭了一遍,又拧了帕子在她额头上一直垫着,也没能好转。反而是到后半夜,符长宁整个人连梦呓也不说了,陷入了昏迷当中。
箩尘蹙着眉吩咐箩云箩雨在这里守着符长宁,自己想了又想,虽然今日太子殿下刚从符长宁这里怒气冲冲而出,但并不代表符长宁就自此没了地位——若是她不重要了,太子殿下是不会允许箩尘她们在这里继续照顾她的。于是箩尘还是决定,跑一趟太子寝殿,去找梅姑姑!
箩尘等候在镜德殿门前的时候还以为,她得就这么等上个把儿时辰,才能见到梅姑姑。结果不曾想道,她刚着人通禀没过了多久,就看到平日里鬓发梳拢的一丝不苟的梅姑姑,这时候仅匆匆披了件单袄,拢了发髻就出来了,“怎么会烧成这样?”她蹙眉问。
“今日太子殿下去了一趟,掌捆了那位夫人,夜里就烧了起来。”箩尘颇带了些忐忑的回答道。
梅姑姑的眉头蹙的死紧,她吩咐身旁的女官,“去请了太医院的御医过来,就说是一个近来颇得太子青眼的侍妾生了病。让他去西苑候着。”
“是。”那女官不曾迟疑,就匆匆而去。
箩尘有些讶异——梅姑姑怎么对待“那位”这么上心?
梅姑姑却不给她反应的机会,转身对着她身旁另一名女官低声吩咐了些事情,就拢好了袄,对箩尘说道,“我去瞧瞧。”
箩尘更讶异了,但梅姑姑说完那话就率先牵头走了,没时间给她多想,只好匆匆跟上了梅姑姑的脚步。
夜里的宫道不好走,尽管廊檐树梢上都挂着宫灯,但那宫灯才多大亮度,而且才几步一个,根本不足以人看清足下之路。
第九十四章,异变突生起波澜(五)()
宫路幽暗,箩尘来的时候是带了一盏宫灯的,这时候她三步并作两步走上前去,给梅姑姑照了路。
梅姑姑的脚本就是有些跛的,这时候走得急了,就愈发显得踉跄。箩尘刚问了句要不要歇一歇,就被梅姑姑一个凌厉眼风扫了过来,“需你多嘴的吗?”
箩尘便闭口不言了。
待一行人匆匆到了平晶阁,梅姑姑也没用的上人引,拿过宫灯径直就去了里面。
符长宁还昏睡着。
梅姑姑牵头,一行人悄无声息的鱼贯进来。
梅姑姑看着在睡梦中仍眉头紧皱的符长宁,沉沉舒出一口气,对箩尘说道,“去打热水吧,再给擦擦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