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也热,却十分怡人。这一行人走走停停的,待抵达洑水之时,正好到了秋蝉嘶鸣,鸟兽避走的时候了。
再去洑水,这是自荣国走了一趟,心境自然就不同了。此时他们竟觉得洑水亲切无比。
人住的还是那间客栈,他们一行人到达的时候,刘大小心翼翼给牛车帘子掀开,将人引出来的时候,那客栈老板还在台子后头懒洋洋的招呼小二,“还不去帮爷牵牛牵马?”
待看见一片湖水绿的衣角翩跹而出,沈从景仰着脸儿感受了一下炽烈的阳光,然后回身边握住牛车中探出来的素手,边对人笑道,“还是这边的天气独好。”时,那老板双眼一亮,“噔噔噔”就跑出来了,“哟!二位走商回来啦?”说着殷勤的接过刘大手中的马鞭。
沈从景笑道,“还认识我们呢?”
“怎么不认识!”那老板一边将人往里面引,一边“啧啧”称奇,“没见过您二位这么龙章凤姿的人呐!”
沈从景径是笑。
符长宁说道,“还要上次那间房吧——现在有人住不曾?”
“没人,没人。”老板笑说,“这时候走商的人少了,房间也住不满了。小的就知道您二位得还回来住呢,既住不满,也没往里头安排人。”
这老板还很会说话的嘛。沈从景哈哈大笑,告诉刘大,“给爷赏赏这掌柜,爷爱听他说话!”
刘大掏出荷包,就扔给他一锭分量十足银子,这次不是庙宇飞阁的造型了——那是沈从景身上带的把玩的。其他人要花的银子,自然造型普通。
老板笑得见牙不见眼,眼瞧着两人上去了,还在原地傻呵呵的谢呢。
两人住进了上次住那间。坐了一会儿休息够了,符长宁才想起什么似的,问沈从景,“还没问你呢,牛二你怎么处置了?这次竟没见着他。”
“他?”沈从景正喝着茶,眯起桃花眼哼道,“既爱做线人,我索性给他塞进了这次采选的名单里,送进了荣国皇宫。”
采选,是泛指广从民间找招纳人入宫的总称。后妃选拔入宫,一般是有官职或是有背景的人家的女儿,那叫“大选”,是三年一次。选上了不是做皇帝的小妾,就是给皇子做皇子妃或是侧妃,再不济,也是伺候文墨颇有地位的女官。落选了,就发配回家,自行婚配。
而“采选”则不然。
采选是在民间招选的,平头百姓家的女儿,选上了也就是个侍女,也有飞上枝头被皇帝或是哪位皇子看中的,但“大选”进来的女儿,甫一入宫,最次那也是个六品的婕妤,一般都是贵人。而采选进来的,是不被允许隔级而升的,必是要逐级晋升,从最末等的常在做起。给皇子了,那就是侍妾,连名分都没有。
而这样的女儿家,一般都是入宫做宫女的。这不由皇帝选,而主要是由皇后来甄选。看着聪明伶俐的,往内务府一放,教的明白了,给缺人的各宫分发下去。或是哪宫看中了,来要人。一般这样的女儿,连女官都没资格做的——皇宫里头身上带着品级的女官,只有两种情况。一是大选而入,直接封的。二是哪个颇有脸面的妃子——一般都是皇后——她们身边儿的旧人,乳母或是贴身丫头,主人跟皇帝请赏,能给个品级。符长宁她母后身边儿的心腹丫头湖珠,和符长宁的乳母,就是正三品的谕人。而阿梅在上一世祁烈登基以后,就是二品的御前女官,在前朝就是尚书令一类的高官。在后宫里,那是四夫人见了都要规避问好的。
而“采选”除了选宫女,其实还有另外一条,就是选小太监入宫了。选太监直接是内务府掌管,这事儿不经后妃这里,所以少有人关注。那么沈从景说的那个给送入宫里了,不是别的,正就是给牛二净了祸根,充作太监去了。
他说那话时风轻云淡的,符长宁咂咂舌,说他,“妙极。”
沈从景哈哈大笑。
符长宁又好奇问道,“按说方七汕去了荣国,给祁烈做事,那他又是如何和牛二勾搭上线儿的?不问明白了,保不齐身边儿还得有漏洞可钻营的。”
沈从景笑道,“净根之前,都招了”沈从景又把当时牛二的话,跟符长宁学了一遍。
第一百零二章,如何凄惨()
事情是这样的。
早在沈从景和符长宁两个人还并没有决定走一趟荣国的时候,其实那个时候方七汕和牛二就已经搭上了。自从方七汕被符长宁逼走,牛二看似无意其实一直暗自戒备在心。终于有一日方七汕找上了门——那个时候方七汕已经作为幕僚入了东宫祁烈手下。方七汕对他说自己这些日子以来没有武功又失去依靠,过得是如何如何凄惨。他用花言巧语骗得牛二以为当初符长宁使用了各种不光彩的手段给他逼走,又说符长宁其实那个时候就早已和沈从景暗通款曲。而那时候符长宁的一切“手段”沈从景也一直都是知情的,不过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的纵容罢了。
在方七汕的描述里,将符长宁塑造成为了一个狐媚惑主的再世妲己,而沈从景,那就是令人感到心寒的纣王帝辛了。方七汕那是一把鼻涕一把泪的反问牛二,主上如此,兄弟们还有哪条路是正道?我们没出路了!
于是给牛二搅和的,彻底反水。
就是这么一回事儿。
听完了沈从景说这话,符长宁是笑也不是,怒也不是。这事毕竟还是因她而起,但牛二就此这么信了方七汕,这脑子也是让符长宁带了一些忧心啊。幸好这人给发现了,并没有酿成什么大祸。
两人当笑话似的说了一回这个,也就歇下了。第二日在掌柜的盛情邀请之下,两人承诺了以后来洑水还住这里,就启程回了京都。
从洑水到京都,就方便快捷了很多。不多时日,两人就风尘仆仆的抵达了京都,进了宫换了衣服,就各自去找各自的头儿了——符长宁去找了李皇后,沈从景去找了他爹老皇帝。
这边儿符长宁放下东西,连杯茶都没喝的,就去了凤鸣宫。
看着符长宁没休息的就来看自己了,又加之最近后宫几个蹦跶得欢实的小蹄子都被收拾利落了,李皇后看起来很是开心。她特意穿了一件水红的纱衫,里面是一件玉莹莹的主腰。下头配着白牡丹剪花纱的马面裙,这还是有马面裙压着呢,整个人看起来都像是未出阁的少女,水灵灵的一朵枝头海棠一样。
再看符长宁,虽也是容貌冶艳,身姿婀娜,但一路风尘仆仆的,脸色又说不出的带了些憔悴,这一比,俩人就好似掉了个个儿似的。这样的认知让符长宁心中颇为郁闷。
“给娘娘请安啦。”心中再郁闷,脸上也不能带出来半分的,符长宁笑盈盈的就给李皇后请安。
李皇后连忙从凤椅上走下来,虚扶了符长宁一把,关切道,“怎么看起来脸色似不很好?可是休息不够?——你这孩子,要说也是,偏要放下东西就过来看我,我有什么要看的呢?休息好了再来,我又不会责罚你的。”
符长宁就势儿也起来了,笑嘻嘻的挨着李皇后的手臂,笑道,“您不责怪我,我都要责怪自己了。好些日子没在您面前尽孝,已是长宁的不是啦。”
面对着这么一张比自己更青稚俏丽的脸,符长宁说出“尽孝”这俩字儿,实在是牙疼得很。
李皇后笑得合不拢嘴,“哎呀,我也想你们呢。你不在这儿,见天儿没人陪我说话——那些人又不消停,烦都快要烦死了。前些时候湛露好似还说,我鬓边生了华发呢!”
符长宁假意瞧一瞧,说道,“湛露姑姑这是哄您呢吧?哪儿来的华发?我瞧您生得一头乌发跟天边的云朵儿似的,哪里来的华发啊!——”
李皇后笑道,“凭你会说呢。来来来,我娘家前些日子给我抄了一个方子,说是族里女孩儿研究出来的芳香,我闻着好闻得紧。你也参谋参谋。”
族里女孩儿?一听这个,符长宁后被一寒,下意识戒备起来。
但瞧着皇后热络的给她看合香的方子,又不像是那个意思——若是皇后真的有意抬举自己家的女儿,何必要将合香方子都大咧咧的给她看呢?世家的这些珍贵东西,惯常都是藏着掖着的。没见过哪个看的珍重的祖传的膳食方子合香方子,给别人随便瞧的。看皇后,根本就不像是要抬举这人的模样。
符长宁心中暗道自己想多了。也就一边看,一边对皇后说道,“您不知道,我去了荣国方知道,那儿有位制香奇人呢。”
“哦?”
“您猜是谁?”
皇后想了想,笑问道,“定是某位尊荣的世家夫人吧?”
不赖她这么想。年轻未出阁的世家姑娘,需要学的东西多了呢。琴棋书画自不必说,诗书礼仪是必要学的,文化课程虽并不要比肩男子,但信口作诗这技能一定要有。在讲究人家,姑娘身边的丫头都是要识文断字的。而嫁了人之后,若是一家主母,那更是忙里忙外,哪还有空去专心研究香料?所以皇后觉得,那必定是位享受儿女清福的尊贵老太太了。
符长宁“哈哈”笑道,“哪儿呢!是荣国的大皇子祁峥啊!”
“荣国大皇子祁峥?”李皇后的注意力也被从方子上吸引了过来,微微瞠大凤目,问道,“听说那人走鸡斗狗,是个十足的纨绔?”
“尽是,却也不尽是!”符长宁神秘的笑笑。
李皇后也不多问外男的事儿,她倒是对赋柳公主饶有兴趣,“听说那是个体贴人儿,再没能比她更秀致的丫头了,对吗?”
符长宁点头笑道,“赋柳公主弹得一手好琴,诗词也做得很好。生的很美,您没看见,那眉间的一点朱砂痣,衬得人就跟成了精似的,冶艳不可方物!”其实她说这话的时候,想的却是祁峥那张脸,但想一想,沈从景额间没有朱砂,却仍艳冠群芳,若是给点上了,不知道要多羞花闭月呢!哪日得空了,定得给他点上那么一点,看一看才是。于是符长宁笑得愈发开怀。
李皇后也笑,笑着倒是叹了一口气,“也说是苦命人,生的那样好,却落到了个屠户的手里。”
这“屠户”,说的定然是朱皇后了。
符长宁跟着“吃吃”笑道,“其实赋柳公主倒很快活。”
李皇后点点头,但看着也不似相信的样子,倒像是宽慰一般的说道,“是了”
符长宁也不多解释,转而说起了别的。
第一百零三章,几分感叹()
到了午膳时候,李皇后不放人走,又留了一顿饭,待吃完了,沈从景也从前头回来了,李皇后这才将人交给沈从景,带走了。
两人没坐肩舆,就并这肩在宫道上慢慢走。
“这次回来倒发现,父皇好似苍老许多。”沈从景带着些感叹的说道。
他从前,是从不叫皇帝“父皇”的,一直都是圣上圣上的喊。这次大抵是去了一趟荣国,心境变了,再看到那位九五之尊之时,却也生出了几分感叹。
符长宁点点头,“人哪有不老的?”
其实她知道,若是按照上一世来说,皇帝驾崩的时间,就是后年年初了。只不知道,这次因她的到来,皇帝的寿数是不是也会改变。
说到这里,气氛已有些低迷了。这人,还是不生出感情的好——可是人非草木,孰能无情?就算是之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