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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说的正是端嫔。
洗云顺着她的话儿也说,“是呢,就凭她出身世家,就比小主高出一头来。若论旁的,小主却不知要比她强过多少倍去呢!”
“哼!”孟婕妤重重一嗤,接着咬牙恨道,“方承了宠,狐狸尾巴就露出来了。之前在储秀宫里,装的什么好人呢,后来人都念她宽宏大度,有世家风范——我呸!什么‘世家风范’?她今儿说的那些话,也配她一声‘世家风范’?”越说越来气,她又砸起了桌子,一手指了东北方向,骂道,“呸!呸!真叫一个不要脸!”
她指着那位置,正是平旸殿。
洗云早在孟婕妤一回来的时候,就机警的叫人将门窗都关上了,在她开嗓子一骂之后,她连忙使眼色,叫浣云涤云出去外头守着,万不能叫人离得近了,听到孟婕妤这番话。宋惊蛰因洗云这么知眼色,也知道若叫人反倒将怒火都泄出去了,也没什么大事儿了。故此这时候,孟婕妤骂得痛快,宋惊蛰倒也并没有拦着。
洗云跟着附和,顺着孟婕妤心气儿说话。
果然,就见孟婕妤疾喘两口气,骂的多了,反倒有些平静下来了。“外头可有人守着吗?”她才想起来问人。
洗云回答道,“早让浣云两个出去候着了”
孟婕妤点点头。继而沉沉舒出一口气,冷笑道,“还有咱们那位主子,也是个很了不得的人物。”
这个时候,见孟婕妤是泻火泻得也差不离儿了,宋惊蛰方将茶盏随手一递了洗云,叫斟上,这才慢悠悠开口道,“行了,你说这个做什么?别忘了,你现在可也是长信殿的人。”
“那又如何?”孟婕妤扬眉冷笑道,“凭着她不肯帮人说话么,还不兴我抱怨了吗?”
孟婕妤口中说的,正是她们长信殿的主位,赵嫔赵清欢。因着方才赵清欢没帮着她说话儿呢,这人现在骂完了端嫔,心中憋足了一腔子的怒火儿,转而瞧向了赵嫔了呢。
第一百二十五章,气急败坏(一)()
听孟明珠转而开始骂起了赵嫔,宋惊蛰就有些听不下去了。
宋惊蛰正了正身子,直瞧着孟婕妤,恨铁不成钢的说道,“这会儿知道埋怨别人了?当初坐下那人头猪脑的事情时,你想什么了?”
说这话的人,也就亏是宋惊蛰,反而搁到别人谁身上,敢这么说大小姐孟明珠,那都是得吃好一顿排头的。到了宋惊蛰这儿,孟明珠也只有气急败坏的份儿。她气说道,“总不能让端嫔太得意了!”
“你说的是人话吗?!”宋婕妤也来气了,“啪”就拍了一下那方案子,“那是端嫔!一宫主位!世家之女!没入宫以前,你可能比得过清远候家的女儿吗?这会儿怎么反倒是糊涂了!”
宋婕妤将这没脸的话说了个明白,孟婕妤也不吭声了。
宋婕妤接着说道,“我瞧你原来,脾性虽是急躁了些,但也并非这样一味蛮横之人。怎么这没几日,人就这样了?”她循循劝导道,“世家女,生来就是比别人高出一截儿的。就是端嫔这样的人,你问她,那位——”她指了指东南方向——那是蕙安妃聂隐香的住处。“你问她,可瞧不瞧得上那位呢?”
这指的,是说聂隐香也并非出身世家。宋婕妤冷笑道,“更何况是你。你又有什么好抱怨的?”
宋婕妤这话一说了,孟婕妤这么思量思量,倒也对。自小儿人就也知道,世庶不一样,这是多少年的规矩了。两家一开始就算是连通婚也是不能的,反倒是近些年,世族不那么鼎盛了,这规矩才稍稍打破那么一丁点儿。但世族与寒门之间,那也是一道不可逾越的鸿沟。
那些都想明白了,怎么自己反倒在这个时候,被怒气晕了眼?
见孟婕妤缓了脸色,宋婕妤也舒了一口气,缓声说道,“你也别怨怼别的了”这个“别的”,指的就是赵嫔。“你和她又不若你我之间的熟悉,同住一宫又怎样?不偏帮的,明面儿上人家才是道理。这件事,确是你的不对了”
“那又如何?她在端嫔面前,也是低了一等呢。”孟婕妤颇有些幸灾乐祸的说道。
宋婕妤叹气道,“你别小看她。她并不简单的。”
孟婕妤摆摆手,“都不简单,偏就你我要受罪吃亏的吗?”
“你当这是吃亏?”宋婕妤挑眉道,“这不是教你下次别这么鲁莽了吗?”她想起一句,又嘱咐说,“你也别见天儿和那画芷轩的那一位走那么热乎,我瞧着那人,也不似那么明明白白的呢。”
画芷轩那人,说的自然就是那日晚上和孟婕妤一道去拦着雨露承恩车的黎婕妤,黎徽凝。
“我们在宫外就认识,你忘了,你之前也见过的。那人倒还可以,这几日也与我颇好。”孟婕妤为自己申辩了一句,对于宋婕妤说的,颇不当成一回事儿。
宋婕妤翻着眼睛不爱看她,“得了,您说谁都好。”
见她这样,孟婕妤笑嘻嘻的凑过去,抱住了人的胳膊,亲昵道,“哪儿啊,哪儿啊。我和阿笙姐姐才是最好的呢!”
“阿笙”是宋惊蛰乳名儿。
宋婕妤被她歪缠的没办法,“噗嗤”一笑,推了推人的胳膊,无奈道,“你就在我这里厉害。”
孟明珠笑嘻嘻的。
这边儿的宋惊蛰和孟明珠说的开了,那边儿符长宁为了“安抚”端嫔,这会儿就将进贡的皮毛料子给赏了下去。虽端嫔也多得了几匹,但到底再没人说嘴了。
第二日一早,趁着沈从景在凤鸣宫跟她用膳的时候,符长宁就将上次叫人给分发下去了。沈从景这会儿在,按说本是该要叫皇帝身边儿的太监去分赏通传。但沈从景摆一摆手,就说,“你赏的,自然是你的人去。”就将这事儿推给了符长宁。
赏赐人这种事情,是讨好儿的。帝后本都不用,但后宫里头有世家女,能得人心了,也自然就是得了世家女身后的人的心了。
这事儿推给了符长宁,符长宁到也没说什么。笑一笑,就叫自己殿里头的太监德馨着人去宣了。
符长宁在这里就和沈从景用了膳。待用过了膳,沈从景正巧这日也不忙,于是就兴致勃勃的掏出一张纸,上面是洒金竹叶的,纷薄透明的,看起来就是好纸——上面工工整整写了几个字。
“你瞧,这些字里头,哪一个适合给福延做名字使?”沈从景这么问。
原是这事儿。符长宁笑道,“还当何事如此兴师动众的。”说着,拿过那纸,细细瞧了起来。
见上面写着不同的吉祥字,也有内务府拟了呈上来、沈从景挑过一回的,也有沈从景偶得信手记下来,后又整理的。两个人凑在一起商量了一回,也没得出什么好结论。倒是这时候,听人通传,说是品贤殿嬿婉轩孙美人,来谢恩了。
这不晌不夜的,分了赏就要来谢恩?
符长宁听了,面上便带了一丝难以言说的意思,转过头去看向沈从景。
沈从景不慌不忙的将那张写满了嘉字的纸叠起来放到怀里收好,扭头一见符长宁在那儿瞅他,失笑道,“她来谢你的恩,你瞧我做什么?”
符长宁收回目光,淡淡说道,“醉翁之意不在酒。”
“在乎山水之间也!看来,你这儿有美人美景,人都慕名而来了”沈从景笑嘻嘻接道。
符长宁也不管他装傻,对燕书说道,“去叫她进来吧。”
“是。”小丫鬟燕书应声而退。
沈从景听着这个,起身就要走,“既然是来看你的,那我就走啦。”
符长宁懒道,“来看我还是来看陛下?”
沈从景不吭声了,讪讪的摸了摸鼻尖儿,复又落座了。
未过多大会儿,嬿婉轩的孙美人就应召进来了。
这位孙美人,名唤碧云,是礼部孙侍郎的孙女儿。符长宁对她尚还有些印象,依稀记得是个眉眼很活泛的女子,唇边生了一粒朱砂,十分尖俏的下巴,整个人显得又娇美,又俏丽,是个好看的姑娘。
这会儿人一进来,符长宁就发现,她并没有记错。
孙碧云穿了一件水碧色的齐腰襦裙,里面是绀色的交领襦,外面是玉色的对襟广袖上襦。下头搭配着的水碧色褶裙,看料子柔软,行动之间很是流动如水的样子。
第一百二十六章,气急败坏(二)()
孙碧云腰间是水粉色的系带,上面拴了条碧色宫绦,打着精巧的同心结。
人一进来就跪拜了,“妾品贤殿嬿婉轩美人孙氏,请陛下、皇后娘娘大安。”
哦,看样子果然是有备而来——冲着皇帝呢,那还用说?
符长宁也不戳穿,也不生气,也不唤人起来,含了一丝笑,就问,“怎么这个时候过来谢恩呢?”她的语气温和亲善,听起来十分和蔼的样子。
孙碧云低着头回答道,“回娘娘,承蒙娘娘恩典,妾甫一收到赏赐,就想着拜谢娘娘鸾恩了”
符长宁无可无不可的笑了一下,懒洋洋吩咐,“起来吧,妱衣,赐座。”
“是。”
“谢娘娘。”孙碧云又是娇声娇语。
“美人倒是个周全人,阖宫的嫔妃同你一比,倒都显得粗莽了”符长宁这话指的是她之前说的那谢恩之事。
孙碧云带了些惶恐,“各人有各人缘法,其他娘娘姊妹们,许是别个时候准备过来呢。”
符长宁笑一笑,并不搭话。
但瞧着皇帝一直没有开口,那孙碧云借着起身的工夫,就偷眼往上瞄了去。这一看,正瞧见沈从景似笑非笑的看着她,孙碧云脸儿一红,匆忙就收回了目光,落了座。
符长宁问她,“这次后宫里进的人多,我竟没空和你说上两句,这会儿说起来,是你我二人第一次直面说话儿吧?”
孙碧云看起来有些受宠若惊的样子,“娘娘竟还记得妾。回娘娘,正是妾与娘娘第一次单独说话。”
符长宁笑道,“统共就那么一十六人,若不记得,岂非老矣。”
孙碧云忙道,“妾并非此意。”又夸符长宁,“娘娘正当茂年,风华绝代也。”
“知道你不是这个意思”符长宁听她的夸赞,只笑着摆摆手,问她,“就是来谢赏的?”
“回娘娘,是来谢赏的。”孙碧云说着这话,就又抬眼朝沈从景望去,脸上不由带了一丝娇羞,“哪想着竟不巧,叨扰了娘娘与陛下。”
这次符长宁没说话呢,沈从景终于开了尊口,“门口儿没人告诉你朕在的吗?知道是叨扰,就不该进来了”
孙碧云没想到他一开口,分毫不是怜香惜玉的,小脸儿白了一白,就咬唇说道,“妾、妾心想着既都来了,娘娘又召见,不好不入的”
皇帝来了哪一宫,在门口,是有相随的皇帝仪仗和宫婢太监守着的。沈从景就跟她说的是,看到这仪仗以后,若真是不想“叨扰”,为何不径直就走了,待下次再来。可孙碧云却跟他扯的是,通报以后,她才不好不进来的。
说话简直累心。沈从景就跟她说了一句,就不耐烦了。摆摆手,不想再说第二句了。
孙碧云这次是真的惶恐了,她真是不知道自己哪一句话惹得皇帝不高兴了,这会儿遭了嫌弃,咬着红润润的下唇,眼里含着一包泪,就不知该说什么的。
符长宁瞧着就暗暗摇头——这个样子呢。听说这孙碧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