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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么一瞧,哟,水杏似的眼,罥烟眉,眉眼温婉,生的很是不错。符长宁笑道,“生的不错——可我竟没瞧出来像谁?也别卖关子了,快说与我听吧。”
一旁拢着手的明嫔这会儿,瞧了瞧一旁的宜嫔,转过脸来滟滟笑道,“您再仔细瞧瞧——这张美人,像宜嫔不曾?”
话一说出来,符长宁带着疑惑打量了一下那张美人,又去瞧了一瞧径自在那里笑而不语的宜嫔,这才恍然的觉得,若是仔细地瞧上那么一瞧,这两人的眉目确实有那么几分相似。
符长宁笑道,“竟还真是有些相似呢。”
嘉嫔慢悠悠笑道,“当初娘娘和妾们,任是谁也没注意呢,若是早些发现了,就该将张美人分去宜嫔宫里才是正合适的。”
这话说的也不知是什么意思,给个张美人吓得瑟缩一下,就跪下了,带着哭腔儿的,“妾知错了”
她这一跪,给蕙安妃跪笑了,蕙安妃拿眼斜着嘉嫔,“哟,皮相是父母给的,又与你有何干系?你有什么错儿?”
嘉嫔微微笑着俯身给人扶起来,柔声说道,“蕙安妃娘娘说的极是呢。你瞧你,这也值当跪下求饶一次,也幸是这会儿定省,大家都在呢,定眼瞧着才不会误认作是我欺负你。不然你这说两句话就哭上了,人指不定以为你在我那儿,平日里受了多大委屈呢。”
第一百八十三章,第二次大选(八)()
那厢,那张美人被嘉嫔强给扶起来了,又听了嘉嫔要笑不笑眼里泛着寒光儿的说上了那么一番话,哭也不敢哭了,唯唯诺诺又细弱蚊声的应了一声“是”。
符长宁对于嘉嫔这会儿,倒是颇为奇怪的——嘉嫔一向不是那么喜欢为难别人的人。
真是奇怪了。
与嘉嫔住在一处儿的珍贵人林琴鸣这会儿笑着打圆场,递了帕子给个张美人,温声笑道,“快擦擦眼,过会儿咱们还要去给太后娘娘请安,别将好好的一张美人脸儿给哭花了,我可不依的。”
张美人带了些感激的接过那帕子,细声细气儿道,“谢谢贵人。”
一旁的嘉嫔带着笑“哼”了一声,似是觉着有趣,也似是带了些不高兴,语气很是难言。
除了刚开始有了这么一个插曲,旁的倒还都算是和谐了。在符长宁印象里颇为能说会道儿的康贵人徐氏徐风恬,也没吭声儿,任谁说话也都是笑盈盈的瞧着,若有人问了,或能搭上两句,也是中规中矩的。
那边儿的端妃族妹,静贵人吕玟宣也并没有恃仗着自己与端妃那层关系,而越过琪贵人坐到端妃下手,反倒是挨着琪贵人坐的,其间也是有说有笑的,看起来并不倨傲。而她对面儿,坐着的正是吕家老对头,舒贵人邓氏,邓庭芳。
邓庭芳并没有临着她主位蕙安妃坐——主要也是因这两人品阶差的太多,中间隔着许多人。邓氏反倒是挨着帔香殿的瑞贵人温尔兰坐的,偶尔两人也能低声说上两句话。舒贵人邓氏与静贵人吕氏坐着正对着,两人也并没有什么僵硬神色,反倒是目光触上了,也淡淡的笑一笑,就相互别开了目光,很是自然的样子。
就这么闲聊了一会儿,符长宁待俱都将新入宫的二十几个宫妃挨个儿的瞧上了那么一溜儿遍,这才问了问时辰,笑道,“也该是去给太后娘娘问安了”
于是就这么,一行人迤逦到了凤藻宫。
在娶凤藻宫的路上是,按说除了皇后是谁都不能乘辇的,但符长宁仍旧给几个主位宣了辇,叫人坐着辇一道儿去的。其余的人,自然是得跟着走了。
幸好那辇行的也不快,一路也是说说笑笑、穿花拂柳的,就这么到了凤藻宫。
凤藻宫的女官早就等候多时了,这会儿远远地就听闻了后宫女眷银铃儿似的声音,匆匆回了殿里,对皇太后笑说,“皇后娘娘带着人,来给您请安了”
李皇太后在凤藻宫的小佛堂参佛,早些时候命人将地方修葺了,又漆了一座金雕的佛像在里面。小佛堂里日日蔓延着气味疏郁的檀香,时日渐久了,整个凤藻宫,也就都沾染上了这个气味。离老远,就能闻见安心静谧的味道。
李皇太后近日过得很有些不知今夕是何夕的意思。
她的凤藻宫,已经很久没有人敢生波澜了。从前她还是李皇后的时候,还有个不安分的良妃捣乱。再先时,在先帝潜邸,有个骄张跋扈比之良妃更甚的高氏跟她作对。高氏是世家女,眼高于顶,手段真是并非良妃可以比拟的。但后来,不也让她磋磨死了?不仅死了,还一尸两命,连带着肚子里头的孩子也死了。
真是,罪过啊
李皇太后念了一声佛号。
后来的时候,先帝爷登基,大封六宫,良妃就不知道从哪个穷乡僻壤里头被拎出来了,又是那么一个风头无双的人物。但是当时的李皇后真是倦了——是的,才刚刚被六宫跪迎入中宫、她才刚刚做了皇后,就已经倦了。良妃这人,不做分外出格的事,先帝爷也宠她,那么就让她或者吧。毕竟早先,他们已经为了一个高氏伤了感情。感情就像是一瓶子的水,倾洒出去多了,也再不会回来了。越来越少而已。
再后来,李皇后变作了李皇太后。那些曾经鲜花一般鲜活美艳的后妃们,也俱都变成了“太妃”和“太嫔”,或是一具皑皑尸骨,烟消云散了。取而代之的,正是她凤藻宫门口等候着的那些嫔妃们,莺声燕语,娇娇嫩嫩,就像是曾经的她们一样。
都是曾经了
“泽芝。”李皇太后慢慢地放下诵经的手,将最后一刻佛珠捻在手心,淡淡说道,“扶我起来,咱们去见皇后她们。”
“是。”泽芝与湛露一旁一个,搭着李皇太后保养得依旧如同水葱一般的手,将人扶了起来。
符长宁其实已经有些时候没有见到李皇太后了。李皇太后近日来愈发沉谧,镇日诵经礼佛,之前符长宁去问安的时候,也是被禀报李皇太后正在小佛堂礼佛。
时日久了,符长宁也知道,以前那个还爱和她说笑的李皇太后,可能不在了。
符长宁也就渐渐不去了。
这会儿,她带着身后的嫔妃们站在凤藻宫宝华殿的门口儿,身后是盈盈跪倒在地的妾,独她一人双手搭在一起,给这一家的老夫人行礼,说,“儿臣恭请太后娘娘大安!”
“妾恭请太后娘娘大安!”
“都免礼吧。”
“老夫人”其实并不老,甚至就连声音也很年轻。符长宁抬眼看向李皇太后——人依旧是年轻的让人移不开眼,饱满的面颊,红润的唇,发髻高拢,身上穿着褐色的单衫,但眼里,却已是暮气沉沉了。
符长宁笑吟吟的,“您的气色倒是瞧起来一日好过一日的。”
李皇太后含着笑,叹了一口气,“已与你们小姑娘无法比了”
嘉嫔嘟着嘴儿,颇为娇憨的说道,“您可生的比谁都年轻呢,怎么无法比呢?”
她这话,算是说出新晋宫妃们的心声了——没进宫之前可没人听说,这凤藻宫里头的皇太后娘娘,居然是这么一位面如新月年轻的不可思议的女子。
李皇太后笑道,“偏你会说话儿。”
又不想冷落了其他人,挨个儿的问道,“近日身子瞧起来,倒是大好了”这说的是端妃。皇太后仔仔细细地瞧了一遍端妃的脸色,才含着笑说道。
端妃欠身回道,“承蒙娘娘庇佑,已大好了”噙着笑,“也是新来的姐妹们热闹,大概驱散了病气。”
皇太后点点头,“全婕妤倒不见如何康健,仍旧是娇娇弱弱。”
第一百八十四章,第二次大选(九()
皇太后能记起不是很得宠也不是很起眼的全婕妤,倒全是因符长宁同全贵人有几分交情,故而皇太后这才也从旁知道人那么一些。
被点了名儿的全婕妤起了身,笑吟吟道,“难得娘娘还挂心着妾。妾这是打娘胎里头带的毛病,且康全不了呢。”
皇太后笑道,“亏得皇帝还赐了个‘全’字给你。”
一旁的符长宁凑趣儿的笑道,“这次还有人赐了‘康’呢。”
“哦?”
这会儿,被赐了“康”的康贵人徐风恬欠了身子,笑道,“是妾呢。”
皇太后一看徐风恬的脸,笑道,“这丫头瞧着很有些眼熟。”
“是徐老太傅家的孙女儿。”符长宁招招手,“阿恬,你走近些,叫太后娘娘好好儿瞧瞧。”
阿恬?
这么个称呼,再加上显见的给她做脸,众人皆是面面相觑——原来皇后竟和这位康贵人还有交情的吗?
只在储秀宫里和徐风恬同住一屋的周婕妤曾看见过徐风恬在夜里出去过,但去了哪儿,周婕妤却是不知的。只她也猜测过,莫不是取件宫里头的贵人了?但到底没给她猜出来。
徐风恬脆落落的应了一声“是”,便起了身,娉婷两步过去,俏生生的站在了皇太后面前,“妾给太后娘娘请安。”
李皇太后含着笑点了点头,又拉过人的手将人仔细的打量了一番,点头道,“果然是个标致人儿,徐太傅教养的很好。”又问她,“在哪宫里住着呢?可还习惯吗?”
“回娘娘,妾同平宬妃娘娘一道儿住着呢,平宬妃娘娘那里很好。”康贵人语声甜脆的回答道。
李皇太后点点头,瞧向了平宬妃穆怜秋,“你们倒是颇为投缘。”
穆怜秋她爹,是太子太师,而康贵人她爷爷,是太傅,其实辈分上算起来是颇差不多的。
穆怜秋清清淡淡的笑了一下,颔首道,“康贵人十分伶俐。”
康贵人笑吟吟的谢过了。
待回去坐了,李皇太后才又问了问宓妃,“月子里身子可养好了?你脸色反倒不如从前怀孕的时候了”
不赖李皇太后说这话。宓妃的脸色看起来的确是有些颇为惨淡的,但倒不是因为别的,只因为近日沈从景已有好些时候没去她那里了。上次宓妃着人送了一碗参汤给沈从景送去,还被沈从景笑着打发了,“不用,朕这会儿正要去皇后宫里。”
太监回去给宓妃这么一说,宓妃心都凉了。
本来月子里就不能动气动怒的,沈从景许久没去看她,又听人说是跟皇后重新又如胶似漆的好上了——孕妇都是多疑多伤感的,这会儿没出月子的人,也和孕中没什么两样儿。宓妃不住的在猜想,是不是皇后跟皇帝说了什么,才致使皇帝不想来看她了,疏远她了。皇后是不是背后又给她上眼药了?到底说了什么,这种毫不知情的感觉简直糟糕透了!
宓妃当夜就咳嗽了半宿,怎么也睡不着觉。
第二日早起,宓妃昏昏沉沉的,她的丫鬟如蝶和似蝶一看,吓坏了,立刻就请了太医院的太医过来。可大清早儿的,难免就会有人说她娇气、矫情、恃宠生娇。符长宁倒是很理解的恩准了宓妃病好了再来定省。
只是这风言风语的,说的不是很好听的,也就都传到了宓妃的耳朵里。
宓妃咳嗽得更厉害了。
本来么,宓妃也不是什么多愁多病身的主儿,只是因为生着孩子,心思变的敏感了许多。这会儿就算是太医来了,也只能说让她放宽心将养着,这女人的月子,不是该这么做的。
这话不知怎么的,就又传了出去,这会儿人的嘲讽声音更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