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被点了名的钟婕妤蓦地抬起了眼,“噗通”就跪到了地上,声音还是控制着不去颤抖,但飘忽的眼神却已经出卖了她,“妾不明白娘娘在说什么。”
“不明白。好一个‘不明白’。”符长宁冷一笑,“把钟婕妤的‘好’丫头桑葚带上来。”
一听“桑葚”这两个字,钟婕妤浑身都瘫软了,但符长宁细细瞧过去,钟婕妤虽看起来害怕极了,但却并没有表现出这殿上有她同伙的样子,这几样加起来,让本来对此事极有把握的符长宁也有了些困惑。
桑葚被带了上来。
甫一被带上来,桑葚就毫不犹豫的跪在了地上,还没等人说话呢就什么都承认了,“皇后娘娘饶命,皇后娘娘饶命,是钟婕妤钟小主让奴婢这么做的,皇后娘娘饶命啊!”——这个桑葚,是钟婕妤安排在端妃身旁的一个洒扫丫头。
看着桑葚这么“配合”,符长宁心头疑云越来越重。
殿中的妃嫔都静静地瞧着这一幕。她们不少人心中都开始怀疑了起来。
但戏一开嗓,如何回头?符长宁只能继续说道,“你说,是钟婕妤指使你的?”
“回娘娘,正是钟婕妤指使的,但求娘娘看在奴婢坦诚的份儿上,饶过奴婢一条命啊”女子声音十分尖锐,那桑葚说着说着,就开始给符长宁磕头,那“砰砰砰”的闷响,听着人都肉疼的厉害。
符长宁问钟婕妤,“你可还有辩驳的话说?”
符长宁阴着脸,她觉得,她似是被人错引了。
钟婕妤这会儿眼泪已经淌了满脸,她奋力的摇摇头,哭说道,“妾并不知晓、并不知晓五子香这事——”
不知晓?
符长宁眯了眯眼。
就听钟婕妤突然似是想起什么似的,爬起来,也跟着磕起了头,“娘娘明鉴,娘娘明鉴,妾真的不知道五子香可以使人小产!那荷包是妾的无错!但妾不知、妾不知啊!”
她不知道?这人,到底是真不知还是假不知!符长宁阴着脸问她,“你不知道?但之前,本宫记着,你惯用的香,并不是五子香吧?”
钟婕妤哭着说不成话的摇着头,“妾不知道,妾真的不知道”
得,没办法说下去了。
符长宁觉得有些烦躁,她一烦躁,就必然有人要遭殃。
这次遭殃的,显然也只能是钟婕妤。
符长宁给下头婆子使了个眼色,那婆子看见了,点了点头,撸起袖子上去就甩手给了钟婕妤一个巴掌,抽得人的哭声戛然而止——疼得连哭都忘了。那婆子手底下还不停,接着就是四个巴掌,一边儿两个,好不偏颇,直给钟婕妤扇得扑倒在地。
殿中妃嫔何时见过人还没咋地就敢下手这么狠的,一时之间也都呆了。
符长宁恶狠狠说道,“贱蹄子,叫你说话你就好生儿的说话,哭什么哭?!现在证据确凿,你只需要将事情说明白了,还在那里做什么无用的辩驳?”
第二百二十五章,到底是谁的五子香(四)()
符长宁恶狠狠的说完那话,顿了一顿,又接着冷笑道,“你不知道,你不知道,你宫里头的丫头可都替你知道着呢。现在你回去看看,你那大丫头还在不在?呵,好丫头供出了主子,被本宫给拉到了暴室去呢!话都到这份儿上了,你又在那里装什么无辜?!快说!”
钟婕妤娇娇弱弱的一个女子,哪里被人打成过这样?一开始耳朵都只剩下“嗡嗡”声、听不见人说话了,符长宁在那里骂了半天,钟婕妤才逐渐回了神儿,一回神,就听见自己身边的丫头将自己供了出去。
她失神的跪倒在地,班上,才声若蚊讷的说了一句,“是、是她告诉我五子香之事的只我不知道、不知道里面还有黄荆我没想让端妃死我只是、只是她说,只是叫端妃的孩子遭些罪罢了”
殿中的人都不傻,听了这话,全都知道了这钟婕妤背后,是有人的了。这会儿,大家就都不免将意思莫测的目光,看向了钟婕妤的主位,嘉妃。
嘉妃脸都吓白了,“噗通”就给跪下了,“皇后娘娘明鉴,此事与妾断无干系啊!”
符长宁眯了眯眼。
“你口中的‘她’,是何人?”符长宁也不理嘉妃,径直就问钟婕妤。
钟婕妤恍恍惚惚的,听了符长宁的问话,摇头不出声。半晌,见符长宁仍是无话,钟婕妤才哭泣着说道,“我若说了,也定更是不得好死,若不说”
符长宁眼中狠光一现,冷硬说道,“你不说,本宫就要用刑了”
“用刑”这两个字,钟婕妤可听得真亮儿。她瞬时像是被点燃了一样,尖声说道,“你不能对我用刑!私刑是犯了例法的!你不能!不能!”
符长宁冷冷笑开了,她侧过头,对方才掌捆钟婕妤的那婆子说道,“备炮烙之刑。”
炮烙!
众人一听,皆都惊呆了,想不到皇后竟为了这个,要行炮烙。
钟婕妤吓得连声儿都没了。
炭火和铁棍准备得很快,在大火盆被抬上浓翠殿的时候,已经有妃嫔不忍睹卒的别开了头去。
钟婕妤惶然一抬头,电光火石之间,符长宁的脑海中似是突然就想起了什么似的,面色一变,就厉声对钟婕妤身旁那婆子,“按住她的头!将烙铁塞进她的嘴里!”
婆子反应很快,就还没等钟婕妤的头抬起来,就一把被那婆子按住了。众人还没来得及反应的时候,就见那婆子将一旁烧的通红的烙铁,毫不犹豫的塞进了钟婕妤张大的嘴里。
——“呲”的一声,肉烫的滚熟的声音,伴随着焦糊的气味,就这么从钟婕妤那里传来钟婕妤自喉头发出一声闷又尖锐的长鸣,头猛地朝后仰去,目眦欲裂的看着房顶,身体一弓,就昏死了过去。
殿中妃嫔无不惊叫一声,不敢再看。胆小些的,已经边哭边呕了出来。
符长宁目光复杂的看着那婆子怀里口含烙铁晕死过去的钟婕妤。
就在刚才,符长宁突然明白了,钟婕妤想说出的那个主谋是谁。
是了,是了。她猜的一定不错,除了那人,谁还敢这么大胆的不仅想要端妃的肚子,还想要端妃的命呢?若是此次成了,虽说暂时会有一时之虑,但往长远了看一看——
不错,定是这样了。
想到这个,四月的天,符长宁突然感觉到遍体生寒。
“罢了”符长宁的语气里带了一丝疲惫,她摆摆手,对着殿中妃嫔说道,“罢了,你们都回去吧。害死端妃孩子的,是这个钟婕妤。其余旁的,看钟婕妤宁愿面对炮烙之刑,也不愿说出,想必背后是真没有其他人了吧。”
这睁着眼睛说瞎话说的,也真是天衣无缝的。有几个聪明的,这会儿也都似有所察了——她们察觉到的,只是觉得皇后该是突然知道了那背后之人是谁,故此才在钟婕妤说出“主谋”以前,就让人将她的嘴烙上了。但是那位“主谋”到底是谁呢
众人皆陷入了深思。
待见妃嫔们都走光了,符长宁也让人将钟婕妤拖了下去,扔进了暴室里,暂时不想去管她了。
她觉得,她想到的那件事,占据了她目前整个心神,让她没有办法好好的思考了。
晚上的时候,沈从景若无其事的来了凤鸣宫的时候,符长宁已经在那里悬腕练起了字。她总是觉得自己的字里少了几分意思,但到底少了什么,她又说不清楚,这会儿在灯下细细一看,也就入神了。
沈从景来的时候,正看到符长宁对着她那一副骨骼俊秀不似女子的瘦金体怔怔的出神,沈从景将纸拿起来看一看,复而笑说,“你这字,别人若不知道写字之人是个女子,定会错认为是个丰神俊秀的男子啊!——”
符长宁被打断了思考,这会儿抬着脸看沈从景,蹙眉不悦道,“你怎么进来悄没声息的?”劈手夺了那张练字的纸。
沈从景也不恼,慢悠悠坐下,叹气道,“明明通报了,是你没听着。”
符长宁将纸随手压在了砚台下面,一边头也不抬的问沈从景,“端妃的孩子,是你授意的对吗?是你给的钟婕妤那掺了黄荆的五子香荷包,对不对?”
这话问的语气清淡,就见沈从景一愣,接着便笑说,“怎么怀疑是我?那是我的孩子。”
符长宁招手让娉衣过来,将桌上收拾稳妥了,又将笔给涮干净了,这才好整以暇的坐在座位上面对着沈从景,没什么表情的说道,“近日清远候是不是又给你难堪了?我闻说并州渠田的事儿,你行的并不顺利,清远候又想在里头分一杯羹了?”
沈从景一怔,淡淡叹道,“阿宁真是敏锐。”
符长宁冷笑道,“世家日益败落,你在朝堂上又不再重用世家了,你可叫那些世家如何能心平气和的稳坐朝堂呢?不过清远候眼皮子忒也浅了一点儿,并州的事情不好做,好做了是大功,但也犯不上叫他吃相这么难看——有失世家风度。”
沈从景摇头道,“他们都急了。我自打登基以来,除了几个不能换下去的将,剩下的便再少有用世家子弟的了。近年来世家子愈发浑噩无能,建蒙国前有狼后有虎,叫我如何放心将事情交给那些无能之辈去做?”
第二百二十六章,到底是谁的五子香(五)()
沈从景接着说道,“科考也不是新鲜事了,只是之前一度被世家挤兑成了摆设,我不过是重振科考之举,就让那些世家子坐立不安了”说着,艳丽的眉目之间流露出一丝冷笑,他屈起手指“笃笃”敲击着桌面,淡淡说道,“吃相难看,也不止是清远候一家了。你身不在朝堂并不知晓,如今建蒙国的世家,可再不是往昔那不屑争权夺利的清高之辈了”
符长宁倾身过去,轻轻握了沈从景的手,叹气道,“如今世家颓势已显,你这不过是顺应局势,已是十分明智的了。其他的,不必忧心,船到桥头自然直。”
沈从景抬起眼。
符长宁的眉目在灯火下,竟显得沾染上了几分柔和。
沈从景回握住符长宁的手,笑道,“你也是世家女。”
符长宁斜睨去一眼,懒洋洋说道,“可你敢动我?”这一眼风流妩媚,竟是艳丽非凡。
沈从景“哈哈”大笑道,“不敢!”
说罢,愈看那眉眼愈是美不胜收,竟倾身上前,在符长宁眉心之间落下轻轻一个吻。
符长宁登时脸若红云,偏过头去,“你又”
沈从景笑盈盈的。
两人笑闹了一阵儿,符长宁到底是耐不住好奇,问了一句,“你是如何同钟婕妤说的?”
沈从景不甚在意的说道,“我叫琼嫔去办的这事儿。”
“怪不得”符长宁似有所悟,接着酸溜溜的说道,“怎么是叫琼嫔?你怎么不先和我说?”
沈从景凝视着符长宁,伸手摸了摸她俏丽饱满的脸颊,温声说道,“你是皇后,残害皇帝子嗣的事情,如何能叫你去做?这事情,你猜不到也便罢了,猜到了,也得‘猜不到’。”
符长宁不吃他那一套,扬着长眉,嘴角儿要笑不笑的,“是琼嫔,你就舍得了?”
沈从景的手已经从人的小嫩脸儿,转到了小小的红唇上面。他用大拇指反复摩挲着美人水润精巧的红唇,声音带了一丝控抑不住的喑哑,“她出身低微,用了便是用了,不然好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