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久,此次是过来探病的,若你再晚些过来,也许你们二人就并不能碰上面了”
符长宁就算是很讨厌符长安对于袁守逸的熟稔和热络,但是这会儿符长安说的这话,符长宁却也是没有办法对他发什么脾气的。于是只好将手中被强塞进来的就被放下,望着窗外,心中叹了一口气。
符长安笑嘻嘻的。
袁守逸却点点头,温声道,“若真如同殿下所言,那臣下与公主殿下之间,大概真就是缘分所致了”
第二百六十八章,功臣与佞臣(四)()
“若真如同殿下所言,那臣下与公主殿下之间,大概真就是缘分所致了”袁守逸如是说道。
符长宁听了,冷笑一声。
符长安却恍似不觉,见符长宁将就被放倒了桌上,符长安笑嘻嘻的又拿起那酒杯,确实自己一饮而尽了,放下杯子继续倒酒,又对袁守逸说道,“我的病,还多亏袁卿之药——”
“区区药材,何足挂齿?”
符长安摇了摇头,“你不知道,你并不知道的”
他似是之前也喝过酒,这会儿只喝了这么一点儿,却都已经有些微醺了。
符长宁皱起眉头。
但是更让她无所适从的是,袁守逸似乎,与她记忆里的壁并不大一样。
此时的袁守逸,看起来好似并不是上一世那个敢提着天子宠妃的人头,擅闯她的大殿,浑不在意的将人头放下就走的那个疯子。
现在这个袁守逸,看起来竟是正常许多。
符长宁一直紧抿着嘴,并不说话。
就听那边袁守逸和符长安已经聊开了。
“卿从哪里而来?”符长安晃着温酒壶,眼神迷离的笑吟吟的问。
“臣下自荣国之滨来。”袁守逸微微一笑,这么回答。
“荣国?”符长安打了一个酒嗝,“荣国呵呵。”提起荣国之时,符长安的神色有些微妙,他索性放下了酒壶,伸出手臂垫着面颊,趴在了桌子上,醉醺醺的问道,“荣国,不是那个国破家亡之地吗?”
“殿下因何这么说?”袁守逸笑道,“有北庭王执政,百姓团圆矣。”
“呵呵”符长安嗤嗤的笑道,“北庭王”
停了良久,符长安又问,“以卿之才干,何以不投奔新君,以博前程?”也不知道是不是错觉,符长宁只觉得袁守逸在回答问题之前,先瞧了瞧她——就听袁守逸回答道,“道不同,如何为谋?”
“哦?道不同?”符长安趴在桌上歪着头去看袁守逸,眼睛里面朦朦胧胧的,“你与他如何不同?”
袁守逸捡起了因符长安大手大脚而碰掉的杯子,那杯子是上好的动物骨烧制而成的,因而要比普通的瓷盏结识一些,却更要轻薄一些,方才掉在了地上,发出“叮铃”一声脆响,特别的悦耳动听。那杯子这会儿被袁守逸把玩在指间,只看它对着依稀能见的清光,似是可以看到杯子另一面的手指一样,袁守逸眯着眼欣赏着那上好的骨瓷,一边好似漫不经心的回答,“我本不侍奉谋夺之主。”
这句话,说的可就有意思了。
符长安纵是醉了,这会儿也忍不住“呵呵”的笑出了声儿,却也并没有说什么,反倒是摇晃着身子起来了,拍了拍袁守逸的肩膀,轻声说道,“你既已来了,本宫承你治病之恩,你可愿入太子府,进东宫幕僚?”
此话一说出口,本在一旁冷冷看着的符长宁就是一惊,就要脱口而出一句“不可”,但理智犹在,她也知道此时是不该表现出太过激烈的。于是生生将那二字咽下,瞪着眼冷冷的瞧着袁守逸。
袁守逸似是感受到了符长宁的目光,却偏过头,看了符长宁那么一眼,那一眼也不知是不是因为光线太暗,符长宁怎么别扭的觉得,袁守逸好似很温柔的样子?——这可真是不可思议!
符长宁蹙起眉头。
方要开口对他这失仪的动作呵斥一句呢,就见袁守逸已经移开了目光,转而对符长安举起酒杯,笑说一句,“固所愿也,不敢请耳。”
这是,答应了。
符长宁只觉得胸中好似憋着一口气,就要喘不上来憋死了她一般的难受。
但是符长安显然是觉得十分愉悦的,这会儿捞起斟满的酒杯,“叮”的一声,就和袁守逸碰了个杯,“定当不负先生所愿。”
也不知道是不是这个袁守逸的药真的是十分有效的,但是就从那日以后,符长安的不能见光的怪病却日益好了起来。就在符长宁不知道是该安心还是该悬着一颗心的时候,更加让她觉得不安且焦躁的消息传来了——她的父皇,天岚国的皇帝符撰,重病卧床了!
这到底是什么年?为什么突然一个两个都生出这种奇怪的病来?符长宁在去往天岚国皇帝寝宫的路上不住的在心中念叨。
她心中的不安稳已经像是泡泡一样,都从水里头逐渐的冒出来了。在她看来,这次回到天岚国,就像是邪门儿了一样,一切的事情细细的想起来好像都不是那么的对劲。
符长安是一个,袁守逸是一个,现在她父皇的突然重病,就又是一个。符长宁感觉到心中难以安稳。
好不容易落了平肩舆,她在婵衣和嬛衣的搀扶之下匆匆下来,在脚踩踏在了地上之时,方才有了那么一丝丝的安全感。但是符长宁容不得多想什么,就已经脚步不停的飞快的往皇帝寝宫里面走了。
一进寝宫,就是草药的味道。
宫人匆忙的步伐在见了符长宁以后都停止了,朝她跪下行了一礼,符长宁却顾不得让人起来,就匆匆的进去了。
内里是皇后仪仗——她母后也在里面。
符长宁看到了皇后仪仗以后,却突然定了定心神,暗道自己自打来了天岚国以后就愈发不大稳重了。这会儿她整理了一下衣襟,才提足进去了,“母后——”
看到的却是这样一幅景象——床榻之上,大概是她父皇悄无声息的躺在了上面,床榻的周遭围绕着一些宫女和太监,有端药的,有服侍汤水的,也有给皇帝翻身擦背的,总之是忙作一团。但是她的母后,却就那么镇定自然的站在一旁,双手拢在袖子里,那张明艳的脸只侧露给了符长宁一半儿,看那神色,也是古井无波的样子。符长宁看到她母后火灼烫金的睫毛在侧面看起来骄然扬起,就像是一直振翅欲飞的蝴蝶。蝴蝶的下面,那双琉璃一样通透的眼睛里头却也尽像是琉璃这种死物一样,没什么感情的样子。
她的脊背看起来挺拔的就像是一颗翠竹,也同样像是植物一样,并没有什么感情。
就是这么一个事不关己的冷漠背影。
符长宁看了呆了一呆。
就在符长宁呆怔的时候,周皇后却已经看到了她。
第二百六十九章,荣登大宝(一)()
周皇后半侧过身子,脸上依旧是高高在上的倨傲,看了符长宁,点头说一句,“你来看你父皇了”
就没有什么下文了。
符长宁如鲠在喉,良久,才点了点头,说一句,“儿臣恭请母后大安。”
周皇后好似没有听见一般,没说话,也没应声。
符长宁咬了咬下唇,上前去了。
她往床榻上面看过去,这一眼,可给她吓了一大跳——床榻之上的她的父皇,那个前几天还对她说“这都是运道”的天岚国皇帝,这会儿正没有一丝声息的静静睡在床上。他面色灰白如同将死的枯木,连那一把美髯都变作了一把枯草,覆盖在他凹陷的脸颊之上。
符长宁不知道究竟是什么病,能将好好儿的一个人顷刻之间竟给折磨成了这个样子。符长宁拿不可思议的目光去看周皇后,“父皇这是——”
周皇后却没有说话,依旧保持着方才符长宁进来所看到的那样的姿势,静静地看着她的父皇,眼里没有感情,却也动都不动,眼神像是胶凝在了符撰的脸上了一般。
说实在的,这样的符撰,真是半分美姿容都没有了。
符长宁捂着嘴,她不知道她的心中此时此刻在想着什么。
半晌,周皇后才淡淡的开了口,语气里,没有半分波澜,“是他的命数到了吧。”
符长宁震惊的看向了周皇后。
周皇后浑然不觉,径自说道,“向天偷来的这几年,也该是时候还回去了。命数到了,真的是命数到了”似是再说给谁听,但也更像是在喃喃自语。
符长宁不知道周皇后到底在说些什么。
但是突然地,周皇后动了一动。
她挥挥手,叫所有服侍着皇帝的忙乱的宫女太监都退下了,在人都走干净的时候,她慢慢地走到了皇帝的床榻边上,然后富贵下来,用她春葱一样的手指,静静的沿着符撰脖颈见清晰可见的一条青色的脉络描画着,一边描画,还一边喃喃的说,“我就知道,这几年的重活,早晚是要归还的。不属于自己的东西,到底不能安心享用嗯,先走了,也是解脱。”
符长宁震惊得不知道该说什么好!
重活,周皇后说重活!
符长宁不知道周皇后口中的“重活”到底是不是重生的意思,若是是的话,那么现在所发生的一切,却也都有了解释,但却也更加扑朔迷离了。但若不是,周皇后到底是什么意思?现在这个事情的发展,为什么却已经变成了这个样子?!
符长宁怔怔的看着周皇后和她的父皇。
周皇后却再也不说什么了。只是用她细细的指尖,一遍又一遍的描绘着那道脉络,看的符长宁都生怕周皇后这个时候会突然指尖一用力,用尖锐的护甲,刺破了她父皇的血管。
符长宁愣愣的看着他们两个,就连自己是什么时候出来的,都已经不知道了。
但是当外面秋日里爽朗的阳光照耀在她的脸上的时候,符长宁的心中却隐隐有一种感觉,快了,现在距离事情的真相,已经不远了
符长宁望着远处的云朵,只觉得心中奇异的感觉不曾消散一般。
符长宁的感觉果然没错,当天夜里,她的父皇,也就是天岚国的皇帝陛下,就在寝宫里面薨逝了。而她的母后,也一声不吭的伏跪在她父皇的病榻之旁,静静的离世了。符长宁在匆匆赶过去的时候,只看见宫人们小心翼翼的抬起她母后的尸首——周皇后的面容依旧艳丽无俦,那是一种谁也比拟不上、谁也描叙不出的美感,这个时候符长宁觉得,纵是那个美到神坛之上的穆怜秋,在她二十年后沉淀出的美感或可能与周皇后一较高下,但是现在,她连周皇后的半分风韵都及不上,就更别说别人了。
就是这样的周皇后,名动整个天岚国的美人,嘴里含着一颗明珠,就这么静静的死在了皇帝的睡榻一旁。
而床榻上的符撰,反倒像是白天一样——或者甚至可以说,要比白天时候的气色更好一些,丝毫看不出,这个人白天还活着,现在却已经死了。
天岚国的帝后两个人,一同的,驾鹤西去了。
符长宁只觉得心中的悲伤像是席卷而来的巨大浪潮,那种灭顶的压抑和难过是她从未有过的感受。她一下子脱力跪在了那青砖地上,对着被人架起来的周皇后的尸首,和床榻上她父皇的尸首,符长宁就发出了一声凄厉难当的尖锐哀哭,“父皇——母后——”
这一声简直刺破了天空厚重的云顶,阖宫听到了以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