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和端妃在一旁点头笑道,“琼嫔说得不错。娘娘恐怕过一会儿再休息则个,就又是明艳动人了呢。”
符长宁摇头笑了。
嘉妃方才正喝着一碗茶水,这会儿听闻了,放下茶盏,扭过头去打趣和端妃,“姐姐别说别人,昨儿个是姐姐侍寝罢?我瞧着,那脸上怎么好似有光儿呢!”
和端妃对于嘉妃的打趣倒是不曾脸红,她只是伸手打了一下儿嘉妃的肩膀,嗔笑道,“快喝你的茶罢,真是什么都堵不住你的嘴!”
嘉妃用手掩着唇“咯咯”笑了一阵儿,对符长宁说道,“刚才妾就想问来着,皇后娘娘这里的茶很鲜嫩,可是今年新贡上来的龙井吗?”
符长宁点头笑道,“今春第一批呢。你喜欢,一会儿走的时候叫丫头给你带回去一些就是了”
嘉妃起身谢了礼,“那就谢谢皇后娘娘赏赐啦!”
符长宁摆摆手,突然似是想起些什么似的,问了嘉妃一句,“前些时候听闻浣衣局险些闹出了人命,你可知道吗?”
嘉妃微微困惑道,“倒是不曾听说呢。”
明嫔在一旁用指甲敲着骨瓷茶具的杯壁,发出“叮咚”好听的响声,“浣衣局?”面上微微露出一些不屑,“那等腌臜地方,似是常常有人欺上瞒下的做些不地道的事情,真就叫一个字,‘乱’!”
符长宁不置可否的笑,这边儿去瞧着嘉妃,说道,“这会儿也是里头险些打死一个宫女,这宫女,与嘉妃倒是有点儿关系。”
嘉妃听了,起先还是微微有些疑惑呢,接着,眼里就突然变了一变,脸色也变得有些勉强了起来。“哦?竟是与妾有关吗?”嘉妃低下眼帘轻咳一声,再抬起眼的时候,脸上已经是半分波澜不惊了。
符长宁端起了青花儿茶盏,用盖子撇了撇茶末子,啜了一口,放下之后,才微微笑道,“是呢。那险些被人打死的宫女,正原是品贤殿的人。”
嘉妃眼里闪过了几丝神色,但是那速度太快,符长宁并没有来得及抓住。
她瞧着嘉妃,一眼不错的。
嘉妃倒是和和气气的笑道,“这妾倒是不知道了”顿了顿,慢悠悠说道,“妾的品贤殿出去的丫头这么多,大多都是犯了错误的。想来不论是那人到了何处,都是改不掉身上的毛病,这才会在浣衣局也遭人欺辱,险些身死。”
符长宁挑着眉笑了一笑,“哦?嘉妃可知道,那人是谁?”
嘉妃抬起了下巴,“妾哪里会都记得呢?”
符长宁摇了摇头,“这人你必是记得的。更何况我也不大相信,那人会在浣衣局做了什么错事,才叫人差点打死。”
“哦?”
“那个人,原是伺候仁端靖皇太后的凤藻宫二等丫头,后来分去了你的品贤殿的,桐乡。”
“当啷。”
一声不大明显的瓷盏相撞的脆响,是嘉妃手里没拿将要掀起来稳茶盖,查盖与茶杯发出了一声轻轻地碰撞。因是骨瓷,所以这声儿倒是分外明显了。
明嫔坐在嘉妃一旁,见状,挑着艳红的唇,笑了一句,“嘉妃还得拿好茶盏呀。”
嘉妃倒是很镇定。她将手里头的茶盏索性放下了,对明嫔笑道,“不劳妹妹费心。”
明嫔笑而不答。
符长宁淡淡瞧着,只待两人说过了话,才问道,“我倒是有些好奇,那个桐乡当初是做错了什么,才教嘉妃给赶出品贤殿呢?”
第三百六十八章,竹书姑娘()
等竹书哭完了这气儿,桐乡手上的药膏都晾干了。见桐乡坐在那里低头不语,竹书方擦了擦眼泪,问说道,“桐乡姑姑怎么变成了这样?”
桐乡听了,身子一震,她摇了摇头,并没有说话。
竹书也不去逼问。她就这么沉默了一会儿,然后起了身,对桐乡说道,“天色也不早了,我下午还要回凤鸣宫当值。”
桐乡连忙起身,“那你”
竹书说道,“我会去与浣衣局的人说一说,不给你分派那么多的活儿,你这样,再做下去,一双手就要废掉了。这几日,你先在屋子里面歇一歇吧。”
桐乡张了张嘴,似是要说什么。但是终究却也什么都没说出口。她看着竹书半晌,然后缓缓地点了点头,说道,“多谢竹书姑娘了”
一句“竹书姑娘”,又给竹书惹的要掉眼泪。
竹书再也没说什么,胡乱的点了点头,然后转身就快步走出了那个院落。
竹书回去的时候,并没有直接去留仙殿里头当值。她先叫不当值的樾书去前头看一看,转告了磬书替她多值一会儿,这才转了个弯儿回了自己的住处。同样不当值的淇书正在院子里百无聊赖的看着景儿,那边儿见竹书脚步匆匆的路过了她的院子,淇书赶忙走过去唤了一句,“竹书姑姑!”
竹书听了,于是就停下了脚步。
“姑姑这是做什么去了呀?怎么咦,姑姑!”淇书看着竹书抬起头,脸上还是斑驳的泪痕,一时之间怔忡了。
看着淇书似乎嗫嚅着嘴唇想要问些什么的样子,竹书摆摆手,对她哑着声音说道,“去给我打来盆水,我盥漱一下,下午还要去当值。”说罢,也不待淇书多问,便快步匆匆的进去了。
淇书怔了半晌,才后知后觉的“喔”了一声,转了身趋步去打水了。
这边儿竹书收拾好了自己,又在脸上敷了一些粉,掩盖住了眼眶的红肿,见四处都不失仪,这才收拾好衣衫去了留仙殿。
符长宁一大早就知道了竹书去浣衣局看了桐乡了,这会儿正等着人过来呢。不大会儿,她听到外头悉悉索索的衣料摩擦声和压低声的嘱咐声儿,于是对着身侧的婵衣吩咐道,“你去看看是不是竹书来了。若是,叫她进来。”
“是。”婵衣细声应了,便退下了。
不多时,婵衣便将竹书给引了进来。
“奴婢请皇后娘娘大安。”竹书给符长宁见了礼。
“起来吧。”
“谢皇后娘娘。”
符长宁扣下书卷,吩咐婵衣将外头人清走,然后叫嬛衣妱衣去门口儿守好了,这才对竹书说道,“你今日去见了桐乡吗?”
提起这个,竹书沉默着点了点头。
符长宁又问,“闻说你是哭着回来的?”
竹书垂着眼帘,回答道,“回主子,是桐乡姑姑也忒惨了一些。”
符长宁摆弄着手边儿袖子上的金丝包边的流苏,淡淡说道,“既去了浣衣局,可是能够不惨的吗?”轻轻笑了一声,“恐怕是得罪了哪个主子,你可问出来了?”
竹书摇摇头,回说道,“奴婢无能,并没有问出。”
符长宁也不怪她,“也不是一两天的事儿。”她顿了顿,见竹书有些疑惑的样子,符长宁淡淡的叹了一口气,说话的时候脸上没什么表情,只那双眼里,有些寒光在闪动,“恐怕,当初太后娘娘之死,并没有那么简单呢。”
竹书脸上的讶异没遮掩,“这”
符长宁蹙着眉毛,任由一旁的娉衣将她身后的隐囊重新摆了一摆,有些恹恹的说道,“前些时候传来消息,泽芝与湛露在樊水那边,遭遇了歹徒,泽芝当场亡毙,湛露不知所踪。”
这下子,竹书的表情简直不能用“惊讶”来形容了。她掩住口,颇为吃惊的说道,“居然遭遇了歹徒!?”说罢,见符长宁淡淡的朝她瞧了过去,竹书终于吞下别的话,只那样子,却显得十分震惊。
符长宁对她说道,“对你说这些,是要让你这几日好好儿的去交好桐乡。我记得,这个桐乡原是分配在了嘉妃的殿里,嘉妃不是那种刻薄人,又加上桐乡原本就是凤藻宫太后的婢女,嘉妃不看别人,也得对凤藻宫的人留有几分情面,她本很不应该给人赶出品贤殿,让浣衣局的人磋磨桐乡的。你得给我问清楚了,当初桐乡究竟是为着什么,才会被嘉妃赶出品贤殿,沦落至此的。”说着,面上便泛出了一丝冷笑,“太后娘娘这事儿,我既知道了,就决计不可能姑息的。”
说罢,摆了摆手,示意竹书可以退下了。
竹书愈听愈觉得惊讶,但是当符长宁说完了之后,竹书依然可以控制住了自己的情绪。她镇定自若的点了点头,应答了一句,“奴婢明白了奴婢告退。”就起了身,倒退三步,退出了留仙殿。
待竹书出去以后,符长宁才叹了一口气。
婵衣在一旁给符长宁捶腿,见状,轻声问道,“主子,桐乡那边”
“另外找人去跟着桐乡吧,务必要将这个桐乡保护好了,不可让她有半分闪失。”符长宁闭上了眼睛,颇带了一些疲惫的说道。
婵衣手上动作顿了顿,应道,“是。”
符长宁心中纷乱如麻。
泽芝与湛露,一个死了,一个不知所踪、要不是前些时候她听闻了竹书随口一句“凤藻宫的二等丫头桐乡竟也过的不好呢”,她还想不到要去派人找一找仁端靖皇太后生前的两个大丫头。
泽芝和湛露的厄运已经不知道遭受了多久了,听派过去的人说,两人家旁的街坊都说,泽芝与湛露回来了没有多久,家中就遭到了灾难。大半夜的火光冲天,任是泽芝与湛露当初承蒙符长宁恩德带回来了多少护卫,也禁不住这般夜深人静的一场大火。
听说泽芝是当场毙亡的,搜救的人在废墟里头看到了一个形类泽芝的女尸,已经焦了。湛露倒是没有找到,泽芝那房中就只有她一个人。
回来的人又说,听说泽芝与湛露金银细软颇多,她们家中的大火扑灭以后,衙门的人拦都拦不住,街上百姓纷纷去抢夺她们家里头的金银。
听到这会儿,符长宁心中才开始疑虑重重。
第三百六十九章,皇后娘娘不高兴()
听说泽芝与湛露金银细软颇多,她们家中的大火扑灭以后,衙门的人拦都拦不住,街上百姓纷纷去抢夺她们家里头的金银。
听到这会儿,符长宁心中才开始疑虑重重。
先不说为什么泽芝与湛露刚到了地方,住处就着了火。单就说这两人,原先都是凤藻宫的大丫鬟,因为自请出了宫,符长宁和沈从景就算是面子情,那也得是好好儿的善待逝去的皇太后身边儿的姑姑的。故而沈从景当时很赏了两人一些能看的东西。更何况符长宁和仁端靖皇太后处的真是不错,仁端靖皇太后死了,符长宁很是难过和伤心。她私底下又赠给两人许多的金银细软,又从沈从景那里讨要了几个护卫给了泽芝与湛露,护送两人一路到了老家,却没让护卫回来,就留在那儿给两人看门了。那几个护卫不说是伸手顶好的,但也并不普通,就这样,大半夜还能遭贼放火?可见行凶之人绝非一般的歹徒。
而且,歹徒来放火泽芝与湛露家,到底是为着什么?所有人都说是因着泽芝与湛露身怀许多财产。只是,那会儿能让路人疯抢金银细软,很说明家中根本就没有丢掉什么财物,那么,这一场大火,就显得尤为可疑了。
但是究竟是什么人,要去杀掉泽芝和湛露,她们二人又是知道了什么,才遭人记恨的?现在看来,泽芝与湛露当初一致想要出宫的理由,也并不是那么简单了。
符长宁只觉得太阳穴“突突”的跳着疼。
她觉得,好像一切一切的事情从很早以前就已经开始布局,而那个时候,她还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