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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是明妃善于保养,哪怕是吃的少,但她底子好,又年轻,自然恢复得好,故而现在的明妃看起来,少了之前那么丰腴美艳,倒是多了几分隔屏相望的楚楚撩人之姿。
她用过了膳,疏影和梅枝伺候着明妃漱了口,冷不防闻说这一句,疏影和梅枝手下的动作顿了顿,还是梅枝开口笑说,“是又去了摘月楼。”笑容里几多不屑和轻蔑。
明妃倒是没什么太大的反应,她便是那般平心静气的点了点头,然后问疏影,“前些时候我叫你带回家给母亲的信,可送到了手吗?”
疏影矮身应道,“回娘娘,已经送到了。只是近日快到了上巳节,宫禁也严格了一些,倒是没有机会给您回信带东西呢。”
明妃无可无不可的点了点头,“无妨。送到了就好,那东西还得慢慢找,信也不着急带,上巳节过去了我还能与陛下求一求情,叫母亲进宫来看看我,有话,到时候当面再说也不迟。”
疏影知道,这是明妃觉得有些话不好写下留有证据的意思了,于是疏影也点了点头,轻声应说道,“是,奴婢知道了”
明妃勾起唇角。她的唇色极红,平日里不用涂口脂也是殷红妩媚,但是现下,她的朱唇在昏黄的室内中,便显得殷红如血了。明妃就那么半勾着唇,唇边儿带了一丝一缕若有若无的笑意,眼睛不知道在看着哪里,轻声就说了那么一句,“一切都不需要着急,该来的,总有一日会过来的”
疏影和梅枝再次对视一眼,不敢言语了。
符长宁从噩梦之中悠悠醒来的时候,外头的天还没有亮。
她又做恶梦了。
自从经历了那灭顶绝望一般的泥浆流的灾难,那一日的慌张和绝望就如影随形的跟随在了符长宁的梦中。先开始,符长宁没有一日不梦到那日泥浆流的场景的,但是渐渐的到了后来,她也不是那般爱做噩梦了。只是有的时候白日里心情不好,或是身体不佳,偶尔也还会做上一两次的噩梦。
泥浆流的阴影看似渐渐地在离符长宁远去了。但是只有符长宁自己知道,那次的灾祸,到底给她留下了怎么样深刻的心理阴影。
“婵衣,婵衣。”符长宁低声唤了两句。
紧接着,毫无意外的,婵衣的声音就无比清晰的出现在了纱帐的外面,“主子?”
符长宁舒了一口气,“你在我榻脚下安眠吧。”
婵衣没有迟疑的应了一声“是”,然后撩开帘帐,悉悉索索的和衣在榻下坐下了。
第四百五十一章,出逃(一)()
符长宁仰躺在榻上,轻声说道,“我又做了噩梦。”
婵衣微微有一些讶异,“主子又魇了?”
“嗯。”符长宁应了一声。
在以前,在符长宁还是慎敏公主,或者还是符皇后的时候,她是从来不会将这些事情说给自己身边的丫鬟听的。她最多只是与丫鬟们玩笑几句,但是她的心事,她的心情,却从来不会与区区一个丫鬟分享,哪怕这个丫鬟是她最得力的心腹。
但是丫鬟就是丫鬟。
小的时候的慎敏公主,也是做过噩梦的。但是小公主年纪虽小,却知道,万万不能在他人面前露怯。所以慎敏公主向来是在噩梦惊醒之后,大口大口的喘息以后,不声不响的再次躺回了榻上。
符长宁早已习惯了不与人说这些事情,不论是丫鬟还是沈从景。
只是不知道是不是因为来了这人生地不熟的大重国,符长宁也渐渐地变了。
她偶尔会与婵衣玩笑,也会在现在这样的噩梦惊醒以后,将婵衣招到榻前陪她说会话儿。
“我梦到了福延几个,还有陛下。”符长宁仰望着并不熟悉的纱帐顶的纹样,轻声说道。
这个“陛下”不需猜测,婵衣也知道她说的是建蒙国的皇帝陛下,沈从景。
大重国的皇帝成德,符长宁向来直呼其名呃,虽然,以前在建蒙国的时候,她也对建蒙国的皇帝陛下直呼其名来着。
婵衣静静地听着符长宁说话儿。
“福延长大了一些,我也就走了半年吧?梦里头他怎么已经长成了个少年的模样呢?他还跟我说,他阿爹给他寻了一户女子,很合宜,问我感觉如何呢泽绵也长大了,眷永和初雪倒还是小小的孩子那副模样,好像一辈子都长不大一样玉雪可爱。我还梦见了沈从景,他与我说,想要给琼嫔晋一晋位份,我说可以啊,琼嫔我也喜欢,不若晋成琼妃如何?——沈从景又摇头说不,他说他说过,‘琼嫔不再得晋’”
“后来,我们一同去岚境看望父皇和母后,还有符长安。符长安的坟头都长草了,呵呵,我还怒骂看坟之人,为何这般不小心?但是就在我们回程的路上,路面却突然塌陷了”
符长宁的眼里显出一丝惊恐之色。
婵衣看在眼里,不由得有一些心疼——她的主子,何时流露出这般的情态呢?但是符长宁的失态也就是一瞬的,哪怕现在夜深人静,除了婵衣并没有第二个人能够看到她的表情。但是符长宁早已习惯了不将感情流露出来了。
话说到了这里,婵衣似乎就已经能够预料到了这个噩梦到底有多么的恐怖和令人害怕,符长宁也的确不准备再继续说下去了。她就那么沉沉的闭着眼睛,像是睡着了一般。
但是就在婵衣小心翼翼的起身,给符长宁掩上纱帐的时候,她才看到,符长宁将脸转过去朝向了里面,但是眼睛,却是一直睁着的。
“主子”
“时候不早了,睡吧,婵衣。”
“是。”
符长宁因睡得不安稳,第二日天一亮,她就醒来了。而几乎就在她醒来之时,谣言就如晨起的第一缕阳光一般,充满了草原的整片大地。
唔,有人在科克加尔勒部落的聚集地里,意外地挖出了一颗耀目无比的宝石。
自从科克加尔勒部落的聚集地被意外地挖出一颗宝石后,大重国近日的流言重点都围绕在这位有着与昔日的阿依古丽大妃一样幸运的文襄公主瓮儿身上。尽管这时候的大重国并没有发生类似于与乌孙一战的惨烈景象需要掩盖,但是吉兆出现在什么时期都不算晚,甚至更能随意地贴切当下的情景。
譬如大重国的王上成德,可以说是彻底洗刷了杀兄弑父的恶名,以一个真正的帝王的姿态去领导大重国的臣民。毕竟在一个自立为王还不到一年的国度里,出现了与历史上盛景之治一模一样的吉兆,这就是一个最好的解释。
至于从前的那些传言,根本就是一些无妄之谈啦。老汗王善擅自然是无疾而终的,根本不存在那些什么被下药被鸩杀的问题;老大克德被诛杀也肯定是流寇干的,毕竟身为人子悲痛欲绝之下没带护卫人马一时冲出去发泄,结果一不小心遭遇不测也是有的;至于那个消失的老二巴努么,搞不好就是兄弟情深不相信老大死了出去寻找,或者干脆去给老大报仇也是有可能的,咱们的王上老三成德,就是在王族后继无人的时候被诸位大臣推选上位的吗,根本就不怪他的。
流言兴起的第三日,符长宁就听到了上面这些话。当婵衣眉飞色舞地讲述外面流言的时候,符长宁在帐子里几乎要笑的打跌。
她不相信文襄公主瓮儿的帐篷下就这样恰好地出现与阿依古丽大妃一模一样的吉兆,当然也更不相信成德有民众传言说的那样无辜与幸运,说到底,都是上层贵族们对于民心的操纵罢了,符长宁在建蒙沈从景要打压贵族的时候,这一手计谋玩的可是好极了。
至于阿依古丽大妃的事情,既然符长宁连娜木措大妃之死的来龙去脉都搞清楚了,自然也不会错过后续的精彩,但这更让符长宁确定了崇德殿宁南夫人宝日娜的可怕。
因为宁南夫人宝日娜,一不属于王室,二不属于三大部落的人,但是关于娜木措大妃和阿依古丽大妃的事情,她可是从头到尾都明白的一清二楚。
这个明白的时间,在宝日娜还是善擅汗王的宝日娜大妃的时候,就初显苗头了。
那时候,上有布达泰大妃和额依钟大妃独领风骚,宝日娜的日子过得十分艰难,但即便如此,也没有利用这个消息去向善擅汗王请宠,获取哪怕只有一点点的物质上的真正满足。
符长宁不止一次地回想过那天晚上,她跟宝日娜大妃或许是从未有过的促膝长谈。尽管这个促膝长谈,只是一个信息交换的过程,目的是完成两个女人互相的心愿而已。
在临走的时候,宝日娜大概是因为情绪十分松懈,她不无真实地感慨一句,“我以为我这辈子都不会等到这次机会了,直到上天送来了你。”
第四百五十二章,出逃(二)()
前面说过,宝日娜先是老汗王善擅的无数后宫之一,在善擅去世后因为无子又美丽的缘故,根据蛮族不成文的规矩顺势成为了新王上成德的崇德殿宁南夫人。按说这样的走向放在任意一个女子身上都足以成为一个光辉的历史,可宝日娜却觉得这不过是从一个牢笼跳到另一个牢笼罢了。
不错,从一开始,宝日娜就不是真心实意想要接受这个宿命的。与一般话本上写的故事无二,宝日娜心中的那个良配,还是那个青梅竹马的竹马扎西德勒,尽管他已经妻妾孩子一大堆。
现实已经窘迫至此,难道宝日娜会向现实低头吗。
当然不。
宝日娜心中仍然有对自由的渴望,尽管现实已经将她美好的设想一击即碎,可是最初驱使她的动力还在,一旦一个机缘出现,宝日娜便会不顾一切地去抓住它,埋藏在心底的那一点隐秘的思想,就会一点点的蚕食,扩大。
符长宁,就是这个机缘。
崇德殿内,宝日娜正在和她的侍女卓玛一道擦拭马鞍。卓玛从七岁开始就跟随宝日娜,伴着宝日娜一路碾转从部落到善擅汗王的后宫,再到如今的崇德殿,可以说,卓玛是宝日娜这辈子最信任的人,不是姐妹,也胜似姐妹了。
因而宝日娜对着卓玛不会表露出她那高高在上的宁南夫人的地位,甚至愿意和卓玛一起干活儿,当然,女人之间的悄悄话也必不可少。
正如符长宁有婵衣一样,宝日娜也有卓玛同她讲述着近日关于文襄公主的事情,“科克加尔勒部落的族长多哈瓦赫已经将宝石上献给了王上,并且当着诸位臣工的面说这个宝石是从他的侄女文襄公主的帐篷底下挖出来的,虽然多哈瓦赫没有多说,但是已经有人开始提及阿依古丽大妃了,大家伙都说要不了多久,文襄公主瓮儿的好日子就要到了”
宝日娜没有停下手上的动作,只是轻轻巧巧地冷哼了一声,“科克加尔勒部落倒是打得好算盘,已经有了一个可敦大妃宝和还不够,偏还要再加上一个文襄公主,成德不想娶瓮儿,他们就偏要逼着他娶,看样子不把皇后宝座攥到手上,科克加尔勒部落是不会甘心的。”
卓玛这时候自然就要补上宝日娜没有说完的话,“科克加尔勒部落靠女人生活也不是一天两天了,才去了一双姐妹,又来一对姑侄,以后热闹还有的瞧呢。”
俩人对视一眼,倒是难得地哈哈大笑。直待笑够了,宝日娜忆起故人,眸目间倒流露出一丝感伤,“可惜了,布达泰和阿伊为人都很好,偏偏时运不济摊上一心只为权谋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