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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种会发生什么事的预感。
这三日寒曾出去过一次,回来的时候虽是极力避开我,但还是被我发现他身上带伤,是因为我外出吗?这不可能,因为楚莫并没有禁我足,而且只是外出,并没有出多大的事,难道是为了那日的相遇?
我百思不得其解。
楚莫是十二皇子的身份是大大出乎我的意料之外,但思索一番却也是感觉情理之中。国师出使大齐,他出现,国师仍然在大耀祭天,他出现在万里之外的繁锦,我曾记得他言语之中提起国师曾有助于他,那么他的身份必定显赫,如此一来他是王爷也到说的过去。
这些日子我虽足不出户,可是对大耀局势也了解了个七七八八,各位大人虽不见面,可是脾气性情也是知道几分。这十二王爷乃当今圣上最为宠爱的异母胞弟,无论吃穿度量都是以最好的算,不仅于此,连兵权也给其三分之一,可以说是跺跺脚就可以撼动大耀半壁江山。可是我记得在大齐楚莫曾于我说过,他恨大耀皇室,巴不得灭之,只是这恨又从何而来,他曾说他的血脉及其肮脏,难道是他母亲的问题,可是他母亲乃朝中名门之后,皇上钦点的皇贵妃,当年权倾后宫,后来不幸病逝,那么他的血脉肮脏又从何说起?
楚莫大权在握,与国师看来也是交情匪浅,可是为什么总给人一种一直背负着某种枷锁的感觉?正确的说,有人锁住了楚莫。楚莫的不快乐,难道他想要帝位?可是给人感觉又不像此,楚莫的冷,楚莫的邪,楚莫的恨,楚莫的悲,楚莫的泪,到底为何?
问题一个接一个冒出,环环相扣,久久困扰着我。到底哪个环节出了差错?我在房间内慢慢的来回踱着。
“水儿,来吃点点心吧,寒刚让下人做的。”无尘端着小碗进来。
“无尘,我觉得当初不应该管你叫哥哥。”我端着碗玩笑道,“该喊你爹爹,你这几个月越来越像做爹爹的。”
“坏丫头,我还不是关心你。”无尘端了另一个小碗。
我笑笑,继续陷入思绪,端着碗无意识的小口小口喝着,喝了两三口之后蓦然发觉,汤的味道不对,虽然下药者很小心,选的药材味道几乎被汤药所盖,可惜我天生味觉敏锐,即使细微也还能分辨——药对胎儿无害,只是在一个时辰后会让人暂时失去行动能力。
“无尘,我还要。”佯装一口气把药喝完,夺过他的碗,也不管他同不同意,凑到嘴边就抿上一口。
“丫头,你也真是,还要就让厨房做,怎么和我抢一碗呢?”无尘一脸尴尬。
“给你,逗你玩呢。我哪喝的了那么多。”我嬉笑着将碗递给他,也下了药,只是分量比我的重了点,毕竟他还是有点内力,会点武功。
“你啊,你……”无尘摇着头,满脸宠溺。
“快点喝完,我们沿回廊走走,正好让寒帮我堆个雪人。”我牵着他的衣袖往喊,“寒,你在外面吗?我要出去看你们堆雪人。”
“你啊,我怎么没发现你也有如此孩子的一面呢。”无尘亲昵的帮我围上外衣,带手手套。
几个人在府里正堆着雪人,下人送了封信给寒。
寒看了两眼转身对我说:“夫人,您先回屋,晚点再来给你堆个雪人,主子唤我过去有点事。”
“你不是前日才去过楚莫府上么?怎么这次又叫你?”我皱眉,寒应该不会认错楚莫的字,只是天下真有如此巧合之事?在我们药效即将发作之时寒这一高手就被叫走了,时间未免掐的也太准了,“算了,你去吧,快去快回。”
只是那人想必了解楚莫也多少知道点我,所以连对我下药也那么谨慎,生怕被我瞧出。既然如此,那么多少该信点楚莫的暗卫,更何况不入虎穴焉得虎子。
寒刚走没多久,无尘就觉得身子有点不适,被我拉着回屋子躺着。没多久,就听得屋外有人倒地的声音。不用猜,肯定是那些明处暗处的护卫。我拉开房门一瞧,果是如此。
“既然来了,就现身吧。”我冲着空气大喊。
几条人影哗哗出现,其中一个上前一步行礼:“我家主子恭请夫人。”
我拢拢外衣,往前一步:“走吧。”
那人犹豫了一下:“夫人失礼。”
上来点了我的晕穴。
等我醒来之时,我正处于一个雅致的房间之内。只听得一声:“姑娘你醒了。”屏风后走出一名覆着面具的男子。
我检查了下身子,完好无损,胎儿正在肚子里动的欢畅。
“不知国师请我来有何贵干?”
来人倒也是平静的在我面前坐下,语带笑意:“姑娘,带面具的不一定是国师。”
“可能躲过楚莫带我出来的只有国师,或者说是国师协助的人。”我一脸从容。
“我倒是小瞧了姑娘你。”国师听完哈哈大笑,“如此说来姑娘是从开始就知道汤里被下了药然后自愿跟来。”
“对,浅月对这耀国的国师倒是很感兴趣,正愁着不能拜见呢。”我随意理了理衣服上的褶子,“只是不知这位国师该如何称呼?”
“哦?姑娘不知道今次国师师号玄机么?怎么还有此一问?”话语里带着一丝玩味。
肚子里的胎儿踢了踢,我温柔的抚了抚肚子,笑的自然:“并没规定一个师号只能一名国师吧?”
“你猜到了?”来人话语里明显一惊,随后一叹,“看样子莫儿没有看错人,或许你真值得我们将生命托付。”
我不明白,静静的等着来人的解释。
“你怎么不问我为何堂堂国师要这么说?”那人止不住的惊讶。
我浅浅一笑:“国师要说自然会说何需我问。”
“楚莫说你冰雪聪明,笑起来更是让人如沐春风,不自觉心里跟着一暖,看来你比他说的有过之而无不及啊。”
只听的对面的国师一声赞叹,缓缓的摘下面具:“姑娘怕是第一个见到我真面目的外人。”
听他几句话,就等于变相的承认了大耀并不止一名国师存在,那么我心里很多事也就解释的通,可是还有疑问。
待我真正看清楚对面那人的样貌之时,我心里一瞬间又透亮了些。
那人眉眼之间长的和楚莫有着六分相像,比楚莫要老的多,而且楚莫的眼神过于邪魅,阴冷,他的偏有几点柔和、苍凉。
“我叫楚源,你可以喊过源国师。”那人很满意我的表情,柔和的对我笑笑。
我点头:“源国师,我有问题想问,若是国师不能回答,国师只当是过耳清风,一笑置之。”
“说吧,我会知无不言,言无不尽。”楚源点头。
“那次出使大齐的国师是楚莫对吗?”这是我心里的第一个结。
“是。你是如何猜到的?”仿佛又像想到了什么,“依姑娘的智慧,猜到这并不难。”
“不,对我来说,很难。”我摇摇头,从一开始我就否认了这个猜测,“因为眼神,无论楚莫经历过什么,那种眼神绝对不是他能有的。所以刚才我以为你会否定,没想你却肯定了,这让我有点意外。”
“眼神?”楚源不由自主的反问。
我点头,忆起楚莫的眼神,仍让我有种遍体生凉的感觉:“那种眼神无论楚莫或者国师你都不可能有,那种眼神不属于一个活着的人,我看过文献,楚莫一路走来,即使再为辛苦,宫内斗争如何黑暗,这些黑暗都不足以诞生一个人如此的眼神。”我坚定,若非见过地狱,则不会产生那般死寂的双眼。
“不属于活着的人……”楚源低低的重复着这句话,忽然放生大笑,“那的确不是活人的眼神啊,那人来自地狱,哈哈哈,终于有人知道了,哈哈哈哈……”
楚源笑的沧桑,笑的无奈,笑的悲凉。
我从心底一声叹息,国师果然是一个无奈的群体,这其中必有许多不为人知的辛酸。
楚源癫狂了一会才渐渐回复过来:“那日去的是莫儿,可是用那眼神的不是莫儿,或者说有那眼神的莫儿不是莫儿,这样说你明白吗?”
虽是拗口,可是这其中的意思我倒听明白了几分。
楚源看着我的眼神,我的表情,最后满足的点了点头:“或者你真的可以懂我们,了解我们,体谅我们……月儿,我可以将我的所有交付于你吗?”
“我想知道为什么是我?”这句话意味重大,我并不一定能担起这个担子,“你们不是能算人命晓天机吗?为何需要一个平凡的我?说实话,”我顿了顿,“我并不完全信你们能知晓一个人的决策,因为对我你们明显算错了不下三次,需要我指出来吗?”
“不必。”楚源摇了摇头,“我们并不是算错你,而是根本算不出你,因为你是这世上唯一的破命!”
我一脸疑惑。
“在这世间每个人都有着既定的命运,每个人都按照既定的轨迹走完这一生,可是你不同,你是破命,所谓的破命,是指你的命运并没有事先被安排,只是按照自己的心情自己的意志一路随意前行,任何和你有交集人的命运都有可能因你而改变,然后又因你的离开或者恢复原状或者开始新的命运轨迹,这其中保持原状的可谓是少之又少,这么说你懂吗?”
我点点头:“那么我能帮你什么呢,挣脱你们身上百年的枷锁?”
楚源没有回答,只是认真的看着我,然后一滴泪从眼角滑落:“他们都认为这是荣耀,只有你,认为这是枷锁,这次,或者我们可以真正解脱……”
“月儿,想听故事么,有关楚莫,有关我们……”
[苍华篇:第六十三章 背后的人]
“月儿,你想听故事吗?有关楚莫,有关我们……”
室内一片静默,我只是抚着肚子,胎儿的心跳声几乎涨满了整个房间。一时间我不知道怎么回答楚源。
我本不是一个好奇心旺盛之人,所以对于耀国国师这样一桩几乎可能是惊天动地的秘闻倒也没有过分的探究欲,至于楚莫,我更是不愿意去探寻他的隐私,虽然这有可能更助我了解楚莫。
可是,既然楚源找到了我,而且在我面前卸下面具,坦诚的回答我的问题,那就代表即使我不愿意,他也会想方设法使我为他所用。
既然如此,不如直接面对。宝宝,无论如何,我一定会安安全全的生下你,给你幸福的一生。
“源国师,如果可以请你说的详细一点。”打定注意我静静的看着他。
“浅月知道我们大耀的开国是和第一任国师息息相关的吧。甚至连耀的国号也来自这个国师的名字。世人皆知耀国师,可是几乎无人知道耀国师的姓,甚至连一般的皇家资料也未曾记载。”
一个被尘封依旧的记忆在楚源的叙述下剥离岁月,亮出它原有的色泽。
“当年高祖皇帝为了掩埋这个姓氏,在开国之后,以各种理由处死不少知情大臣,并从那时候开始授密令于我们楚家,代代护卫国师,至此楚家在大耀站稳脚跟,屡经沉浮,表面上曾在耀鑫帝(耀国第五任帝王)时期被贬,然后至此一蹶不振,从未受过重用,事实上楚家一直站在最接近耀国权利中心的地方,这一切的原因不仅仅在于我们是国师的护卫,更在于当初始祖皇帝当初想掩埋的耀国师姓氏——楚。”
“耀国师全名楚耀,而我,楚源,身上流传的正是耀的血脉,耀当年曾有一子,在耀死后继承成为国师,而耀的弟弟,正是被皇上秘封国师护卫之人,说起来,也是楚家人护卫楚家人。”
“等等。”我突然出声打断楚源的话,“源国师的意思是,耀国师的推算能力,或者说他的法力可以通过血脉遗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