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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虎韩斑抱拳道:“不敢。”
二虎韩明道:“胡大侠和胡姑娘兄妹,暗器轻功双绝,我兄弟也久仰得很!”
胡非道:“韩二侠过奖了。”
那边的“水蛇”胡媚,也媚笑着裣衽作礼。
胡非道:“两位若不嫌在下冒昧,就请移驾过去一叙,如何?”
韩斑道:“我等也正有此意。”
这两批人如果是在别的地方相见,也许会放出兵刃来,拼个你死我活,但现在同仇敌忾,不是一家人,也变成一家人了。
大家都举过杯,胡非道:“两位久居关东,我等却一直在江淮间走动,兄弟实在想不出,有什么人会想将我们一网打尽。”
韩斑道:“在下正也不解。”
胡非道:“听那位朋友的口气,要杀我们的那人,武功想必极高,我们也许真的不是他的敌手,只不过……”
他忽然笑了笑:“三个臭皮匠,胜过一个诸葛亮,合我们六人之力,总不至于连还手之力都没有吧。”
韩氏兄弟立即精神一振。
韩斑大声道:“胡兄说得好!我们六个也不是木头人,难道就会乖乖的让别人砍脑袋么?”忍不住斜眼瞟着那个青面瘦长汉子,但那人却似根本没有听见。
韩明也大声道:“常言道‘兵来将挡,水来土掩’,那人若不来,也就罢了,若真的来……嘿嘿……”
胡媚娇笑着,替他接了下去:“若真的来了,就叫他来得去不得。”
这正是“人多胆壮”,六个人合在一起,就连段开山和杨承祖的胆气也不觉壮了起来。
六个人正在你一句,我一句,你捧我,我捧你,突听门外有人发出一声冷笑。六个人的脸色立刻变了,喉咙也像是忽然被人扼住,非但再也说不出一个字,就连呼吸都似已将停顿。
孙驼子似乎早已吓得呆住了,但这六人比他还要怕得厉害,于是他忍不住随着他们的目光,瞧了过去。
只见门口已出现四个人,都穿着颜色极鲜明的杏黄色长衫,其中一个浓眉大眼,一个鹰鼻如钩,正是今天早上向孙驼子打听消息的那两人。
他们虽已到了门口,却没有走进来,只是垂手站在那边,也没有说话,看来一点也不可怕。
孙驼子实在想不通,方才还盛气凌人的六个人,怎会对他们如此害怕……看这六人的表情,那四个黄衫人简直不是人,而是……鬼!
奇怪的是,那祖孙两人,明明一个已老得快掉光了牙,一个娇滴滴的仿佛被风一吹就要倒,此刻却很沉得住气,并没有露出害怕的样子,而那老头子居然还能喝得下酒。
再看门口的那四个黄衫人,已闪身让出一条路,然后一个年纪很轻的少年人,背负着双手,慢慢走了进来。
这少年身上穿的也是杏黄色的长衫,长得很秀气,态度也很斯文。他和另外四人惟一不同的地方,就是黄衫上还镶着金边。
不过,他长得虽然秀气,面上却是冷冰冰的,全无丝毫表情,走到屋子里,四下打量一眼,眼睛就盯在那青面瘦长汉子身上。
青面汉子自顾自的喝着酒,也不理他。
黄衫少年嘴角慢慢露出一丝冷笑,慢慢转过身,冰冷的目光在杨承祖等六人身上一扫。
这六人看来个个都比他凶狠些,但被他的目光一扫,六人似乎连腿都软了,连坐都坐不稳。
黄衫少年慢慢走过去,从怀中取出六枚黄铜铸成的制钱,在六个人的头上各放了一枚。
那六个人竟然好像都变成了木头人一般,眼睁睁地瞧着这人将东西随随便便地摆在自己头上,却一声不吭,甚至连个屁都不敢放。
孙驼子瞧在眼里,虽然觉得很奇怪,很诡异,却也不敢再多看一眼。
(本章完)
第232章 古怪规矩()
黄衫少年还剩下几个铜钱,拿在手里“叮叮当当”地摇着,缓缓走到那老人和辫子姑娘的桌前。
老头子抬起头,瞧了他一眼,笑道:“朋友若是想喝酒,就坐下来喝两杯吧,我请你。”
他似乎已有些醉了,嘴里就好像含着一个鹅蛋似的,舌头也比平时大了三倍,说的话简直没人能听得清。
黄衫少年沉着脸,冷冷瞧着他,突然伸手在桌上一拍。
摆在老头子面前的一碟花生米,就突然全部从碟子里跳了起来,宛如暴雨般向老头子的脸上打过去。
那老头子也不知是看呆了,还是吓呆了,就连闪避都忘了闪避,几十粒花生米眼看已快打在他脸上。
黄衫少年突然将长袖一卷,将花生米全都卷入袖中,倏地袍袖再一抖,花生米就又一连串落回碟子。
老头子眼睛发直,张大了嘴,说不出话来。
那辫子姑娘却已拍手娇笑起来,笑道:“这把戏真是好看极了,想不到你原来是个变戏法的……你再变几手给我们瞧瞧好不好?我一定要爷爷请你喝酒。”
黄衫少年露了一手极精纯的内家掌力,又露了一手极高妙的接暗器功夫,谁知却遇着个不识货的买主,居然将他看成是变戏法的。
但是,这黄衫少年竟然一点儿也不生气,上上下下打量辫子姑娘几眼,目中似乎带着些笑意,慢慢走了开去。
辫子姑娘着急道:“你的戏法为什么不变了?我还想看哩。”
那青面瘦长汉子突然冷笑一声:“这种戏法,还是少看些为妙。”
辫子姑娘眨着眼,道:“为什么?”
青面汉子冷冷道:“你们若是会武功,他方才那两手戏法,只怕已将你们变死了。”
辫子姑娘偷偷瞟了黄衫少年一眼,似乎有些不信,却已不敢再问了。
黄衫少年似乎根本就不在意那青面汉子说些什么,背负着双手,施施然走了出去。
奇怪的是,胡非、段开山、杨承祖、胡媚、韩斑、韩明,也立刻一连串跟了出去,就好像有条绳子牵着似的。
这六人一个个都是哭丧着脸,直着脖子,脚下虽在一步步往前走,上半身却连动也不敢动,生怕头上的铜钱会掉下来。
看他们这种诚惶诚恐、小心翼翼的样子,仿佛只要头上的铜钱一跌落,就立刻会大祸临头。
孙驼子活了几十年,倒还真没见过这样的怪事。
他以前曾经听人说过,深山大泽中往往会出现山魅木客,最爱吃猴脑,高兴时就将全山的猴子全召来,看到中意的,就放块石头在它脑袋上。
被看中的猴子,绝不敢反抗,也绝不敢逃走,只是顶着那块石头,乖乖等死。
孙驼子以前总认为,这只不过是齐东野语,不足为信,但现在看到段开山这些人的模样,竟然真的和那些猴子差不多。
以这六人的武功,无论遇见什么人,至少也可以拼一拼,为何一见到这黄衫少年,就好像老鼠遇见了猫?
………………
好久没有下雨了,弄堂里的风沙很大。另外四个黄衫人,不知何时已在地上画了几十个圆圈,每个圆圈都只不过有装汤的海碗那么大。
段开山等六人一走出来,也不等别人吩咐,就站到这些圆圈里去。一个人站一个圆圈,恰好能将脚摆在圆圈里。然后,他们立刻又像是变成了六块木头。
黄衫少年又背负着双手,慢慢走回小店,在段开山他们方才坐过的那张桌子上坐下。他脸上始终冷冰冰的,到现在为止,连一句话都没有说。
过了约莫两盏茶时分,又有个黄衫人走入弄堂。这人的年龄比较大些,耳朵被人削掉了一个,眼睛也瞎了一只,剩下的那只独眼,正闪闪发着凶光。
他穿的杏黄色长衫上,也镶着金色,身后也一连串跟着八个人,有老有少,有高有矮。
看他们的装束打扮,显然并不是没名没姓的人,但现在也和段开山他们一样,一个个都哭丧着脸,直着脖子,小心翼翼地跟在那独眼人身后,走到小店前,就乖乖地站到圆圈里去。
其中有个人黝黑瘦削,满面都是精悍之色。
段开山等六人看到他,都显得很诧异,似乎在奇怪:“怎么他也来了?”
独眼人的目光在段开山等六人面上一扫,嘴角带着冷笑,也背负着双手,慢慢走入了小店,在黄衫少年对面坐下。
两人互相看了一眼,点了点头,谁也没有说话。
又过了盏茶时候,弄堂里又有个黄衫人走了进来。这人看来显得更苍老,须发都已花白,身上穿的杏黄色长衫上也镶着金边,身后也一连串跟着十来个人。
远远看来,他长得也没有什么异样,但走到近前,才发现这人的脸色竟是绿的,衬着他花白的头发,更显得诡秘可怕……他不但脸是绿的,连手也是绿的。
那些站在小店外的人,一看到这绿面白发的黄衫客,就好像看到了鬼似的,都不由得倒抽了一口凉气,有的人甚至已在发抖。
还不到半个时辰,弄堂里地上画的几十个圆圈,都已站满人,每个人都屏息静气,噤若寒蝉,既不敢动,也不敢说话。
穿金边黄衫的人已到了四个,最后那个是一位须发皆白的老人,身形已佝偻,步履已蹒跚,看来比那说故事的老头子还要大几岁,简直老得连路都走不动了,但带来的人偏偏最多。
这四人各据桌的一方,一走进来,就静静地坐在那里,谁也不开口,仿佛都是哑巴。
外面站在圈子里的一群人,嘴更好像全都被缝起来了,里里外外除了呼吸声外,什么声音都听不到。
此刻这小店简直就变得像一座坟墓,连孙驼子都已受不了!
但是,那祖孙两人和那个青面汉子,偏偏还是不肯走。
难道他们还在等着看把戏?这简直是要命的把戏。
………………
也不知过了多久,弄堂尽头突然传来一阵“笃、笃、笃……”之声,声音单调而沉闷。但这声音在这种时候听来,却另有一种阴森诡秘之意,每个人心头都好像被棍子在敲。
“笃、笃、笃……”简直要把人的魂都敲散。
四个黄衫人对望了一眼,忽然一齐站了起来。
“笃、笃、笃……”声音越来越响,越来越近,凄凉的夜色中,慢慢出现一条人影。
这人的左腿已齐根断去,拄着根拐杖。那拐杖像是金铁所铸,一点在地上,就发出“笃”的一响。
暗淡的灯光从小店里照出来,照在这人的脸上,只见这人蓬头散发,面如锅底,脸上满是刀疤。三角眼,扫地眉,鼻子大得出奇,嘴也大得出奇。
这张脸上,就算没有刀疤,也已丑得够吓人。无论谁看到这人,心里难免要冒出一股寒气。
四个黄衫人竟一齐迎了出去,躬身行礼。
这独腿人摆了摆手,然后“笃、笃、笃……”再次响起,人也走入了小店。
孙驼子这时才看出,他身上穿的也是一件杏黄色的长衫,却将下摆掖在腰带里,已脏得连颜色都分不清了。但是,这件脏得要命的黄衫上,却镶着两道金边。
青面汉子瞧见这人走进来,脸色似乎也变了变。
那辫子姑娘更早已扭过头去,不敢再看。
(本章完)
第233章 要人命的金钱()
独腿人三角眼里光芒闪动,四下一扫,看到那青面汉子时,似乎皱了皱眉。
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