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门口那老猫见了我就跟看见耗子一样向我扑了过来,我俩可是老朋友了,这货一跳就直接跳到我怀里,到我身上四处嗅嗅,闻闻我身上有没有他喜欢吃的小鱼干。
师公听到门口动静,带着两个大黑眼圈从里屋走了出来,看着朝他微笑的我,师公欣慰的点点头,没跟我打招呼,向我父亲说道:“老杨来了,墨子才刚醒呢吧,怎么不让他在家好好休息”
父亲也笑了笑,跟师公说“周老哥啊,我带着大伢子过来谢谢你的,要不是你我家墨子怕是小命都没了,你看,有酒,还有一碗烧肉,咱哥两好好的喝几杯。”父亲莫名的跟师公客套起来,也不知道他摆什么龙门阵。
师公撇了眼父亲手里拿着的那碗红烧肉,偷偷的咽了口口水,看他这样子怕是这几天都没吃饭,该把他饿坏了。师公平日虽然挺猥琐,但也是敞亮人,爽朗说道:“来都来了还带什么酒肉,哈哈,走,咱老哥两喝几杯。”
师公拉着父亲进了门,丢下我这大病尚未痊愈走路都走不稳的伤残人士在外面独吹冷风,我也不客气,抱着老黑猫跟随着他们。
老哥两个已经围着大方桌子坐了下来,那碗烧肉一看就知道是母亲刚炒的,还冒着热气,看的我也直流口水,太馋人了。
我熟练的给自己拿了个小碗,一双筷子,可没管这老哥两个,自己夹上一块最大的肥肉,送入嘴里,熟悉的肉香瞬间充满着整个口腔,我这三天除了吃那莲子心跟蛇胆以外可没进过其他东西,饥饿瞬间霸占了我整个头脑。
我一个人低着狂吃个没停,人饿急了会让人疯的,一开始我还用筷子,后来直接上手了,整整一大盆的肥肉被我一个人吃了一大半,吃的那哥两目瞪口呆。
“大伢子你慢点吃,讲点礼貌行不行,老子平日在家怎么教育你的”父亲急眼了,可能是我把他的下酒菜吃了个大半,他有点心疼了。
“呜,嗯,我吃饱了,你两继续”我嘴里还残留着一大口肉,含糊不清的说着。
师公则是倒了一杯米酒,一口酒夹一口肉,很是淡定的吃着,他的眼神没有离开过我,一直盯着我看。
我觉得奇怪,难不成我脸上长花了?
老爹与师公寒暄了一会便说起正事了,“周老哥啊,我这次来,是想让大伢子给你当干儿子的,你看这事怎么样?”父亲这话说的可是理直气壮,仿佛我就是他最尊贵的东西,现在他要把这东西给别人分享,哪能不摆点姿势。
师公手里的筷子停了,打算喝下的那口老酒也停了,直愣愣的看了我半天,这才回过神来。我到现在还记得师公当时的眼神,那时候他的眼底甚至有泪水在打转,让我心惊。
我不明白一个四五十岁的老男人突然有了儿子是什么感觉,这对于师公来说意味着后继有人,意味着传承,也意味着生命的延续……
“老杨,你说的是真的?”师公还有点不相信的问道。
父亲撇撇嘴,一脸小人得志的模样让人想抽他“你说我老杨啥时候说过假话,这小子以后就是你干儿子了,将来这小子以后要是有了儿子,老大随我姓杨,老二跟你姓周。”
此时的我彻底对喝了老酒的父亲无语,他不光把我给卖了,还把他将来的孙子给卖了
我当然不能扫兴,当即向着师公跪了下来
师公激动了,他的腿脚哆嗦着,他的内心应该在大喊着“我有儿子了,而且我还会有孙子,祖宗啊,我对的住你了……”
师公就这样直愣的看着我,整整十几个呼吸没有说话,他说的第一句话便是“老杨,我谢谢你了,老周我发誓,这小子以后就是我的亲儿子,我会把他当成最亲的人……”
“混账东西,还不叫爹”我老喝酒喝糊涂的父亲看我半天没说话,他那沾满黄泥的黑脚一下踢在我屁股上,脆弱的小身子向着师公的身上扑去……
“干爹……”我叫了师公一声爹,在我心底师公与我的父亲没有太大区别,老头打六岁以来对我怎么样我都记在心里,我也一直把他当父亲看的。
“哎,好孩子,快起来!”说完瞪了我父亲一眼,把我扶了起来坐在他身边。
父亲略有些不好意思的挠挠头,“没事,这小子经打”
师公从他身上取过一块老玉想戴我身上,我正伸过头去受着,却被父亲一把抢过去。“老周啊,你这礼给的也太重了,这么贵重的礼可不敢收啊”说完还一边死劲的往兜里揣。
师公白了他一眼,一把抢过他手里的老玉,对我说道:“这块玉可不简单,乃是我师门从祖上就传下来的,墨子,这块玉是给你保平安的,将来你自然会发现他的用处”师公还是把他戴在了我的头上,没有理会我父亲。
我父亲应该是怕我把玉给丢了,他也太小看我了……一听到是给我保平安的,他也讪讪的笑笑,化解尴尬。
“这块玉将来也是要给墨子的,现在只不过提前给了而已,倒是我占了便宜”师公又接着说道。
说完话,这哥两又开始不理会我了,剩下那点米酒不够他两祸害的,又叫我给他搬了两瓶酒出来,两人你一口我一口的喝着,完全把我当空气的存在。
本章完
第11章 干爹 2()
父亲与师公喝着,一直喝到晚上田里蛙鸣最热闹的时候,也就是八九点钟的模样,而我被他们丢到一边,着实无聊,除了把玩那块玉佩便是陪着老猫子一直玩到他们喝酒结束。
父亲回家了,我却被留在师公家里,父亲没有拉着我一起回去,我在师公家过夜也不是头一回了,父亲还是比较放心的,师公满脸喝的通红,可以看的出来他很高兴。
师公摇摇晃晃的去了后院,我听到了打井水的声音,想来他是去洗澡了
过了一会师公出来了,酒已经醒了,此时的师公又穿上了一件正式的道袍,深黄色的,头上还戴着一个白银做的银冠,应该也是个老物件,师公浑身的气势都变了,与白天的邋遢形象形成鲜明的对比。
“墨子,为父问你,可愿入我门?”师公从在方桌的主位,一本正经的与我谈着。
当时我没有明白师公的话的含义,做了决定我终身命运的决定,若谈到后悔,只能归罪于当时的年龄太小。
我点点头,“干爹,墨子愿意!”我语气坚决,并没有半分的迟疑。
师公欣慰的点点头,对我说了句:“后继有人啊,墨子,你随我来”
师公走到祖师的神像前,正式的布起了法坛,三柱长香,下面摆放三个盘子,正中间摆着五谷,左边的是那把桃木剑,右边的则是师公平时做道场用的铃铛,而三个盘子的前面还摆着三杯米酒,里面只倒了杯子不到五分之一的酒水。
我觉得在师公家最倒霉的便是公鸡了,不管什么场景都能用的上,没错,师公又宰了一只大公鸡,抹了脖子,然后把鸡血倒了一点在酒杯里,颇有些烧黄纸、斩鸡头的意思,我甚至怀疑我的师门是天地会的……
然后又用朱砂跟鸡血混合的墨水画起符来了,跟那天晚上的一样,在画纸的上面画上三个勾,然后写上赦令,下面则是不同,写着我的姓名跟生辰八字,师公又念念有词,隐隐听到“弟子周北石,叩拜天地、祖师,今收徒杨墨,继承衣钵,人神共鉴………”一大堆的话,师公一念完,那张好不容易画好的符居然自己燃烧起来。
师公挥舞了一个手中的木剑,对着我说道:“一叩首!”,我急忙跪了下去,照着师公的命令来做。“拜!”……“再叩首……”
整整三跪九拜大礼,我行了大约十来分钟,可算是行完了。
接下来的仪式,我又跟着师公跑去五里外的土地庙转了一圈,仪式倒是简单多了,把我的生辰八字往庙王爷那里一烧就完事了。
师公对我说这是让祖师跟土地明白我的身份,以后我便是个正宗的道士了,就算是哪天死了,下了地府也相当于地府的公务员,只要生前没干什么天怒人怨的恶事,死了在下面几乎处处有绿色通道,甚至可以留在地府当公务员。
等所有事都干完,我们爷俩都累了,因为所有的仪式整整进行到晚上的二点多钟,我俩回到家里,便跟他问起了我的种种疑惑。
“师公,你能告诉下我你那天干嘛要咬我的手指而不咬你自己的不……”我挤眉弄眼一脸怪笑的看着师公,十来岁的伢子虽然什么都不懂但还是明白童子血的,难不成这我师公……嘿嘿
“小鬼,讨打……”师公给了我一个爆栗,老脸却是通红。
见这模样,我也就明白我心中的猜想大概八九不离十了,并没有继续追问。
师公从方桌底下抽出一个老旧的箱子,上面还打着木钉子,看样子应该有些年份,箱子上面挂着一把黄铜做的锁,师公打开后里面只有一本黄旧的书,外面没有封面,用两张旧纸糊着。
“墨子,这便是咱吃饭的家伙,为父今天便传给你了,前半部分全部是超度法事跟一些辟邪的简单做法,而后半部分为父希望你不要太早的看,如果不是万不得已,你最好一辈子都别看,至于下场嘛,嘿嘿,你看师公到现在都没个媳妇你就知道了。”师公对我说道。
我的心底拔凉的,我爹没告诉我当了道士娶不了媳妇啊,这文字难道有毒,只要看了就娶不了媳妇……
我一想实在是太恐怖了,当时想到的就是我一辈子都不会打开这后半部分的……
我没有着急去看内容,实在是今天已经很累了,我这小身板子受不了折腾,倒头就睡下了……
第二天天刚蒙蒙亮时我便起了醒了,并没有起床,而是倒在床上看着这本奇怪的书。
这本书是用古法线装的,大概两个巴掌大,却是挺厚的,有四五厘米左右,我照着师公的话并没有打开后面那部分,只是从前面开始看起。
书打开第一面没有任何文字,只有一个用黑色墨水画的一个奇怪的老头,老头憨态可掬的模样颇有两分孔圣人的模样,而最奇特的是老头手上的指甲,画的比例足足有手指那么长,我心底想笑,哪有人长这么长指甲的,这画的也太过份了。
没有仔细留意第一面,直接翻开第二面,上面写着道法自然四个大字,而后面写的都是超度的法则,比如怎么起坛,怎么超度亡灵。
我粗略的看了一下,超度大致分为四个步骤,分二十四个道场,第一个则是道士前去起坛,上报天地地府阎罗跟土地,在四周的墙上挂满天上各路神仙的画像,也就是所谓的挂功德,当然正中间挂的则是道家的三清了,这里大概占了六个道场,而后便是超度了,把死者的生前功德过业念上个八九次,然后在棺材上摆放用纸画出来的阴曹地府,道士一步步的把亡灵送上阴曹,也就是送他去见阎王……
而后就是出灵跟墓地了,这里不详细的说……
看这里我看的出神,足足看了有两个多小时的时间,此时外面已经艳阳高照了,而我却还在继续翻看着这本平淡无奇的书。
让我奇怪的是这里面居然连捉鬼的法子一个都没有,而且画符的方法也没有,我感觉我上当了,这根本就是本没有一点用的书,当然,后面的一大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