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令比起以前,贯彻执行的速度快了很多。当然,能否得到彻底的执行又是另一回事了。
过完了年之后,李婉也开始跟着姚子萱,离开了庄园,回到了成国公府位于京城的住宅。
李婉回来并不是来享受日子的,她已经有了自己的打算。
沈勋手下的力量自己无法调动,但是,却可以利用。
于是,她将沈勋在京城的作坊和铺子都考察了一遍,开始思考,如何推动这个社会的发展。
有时候,很多事并不一定要自己亲自动手。
商人逐利,当李婉抛出了足够的诱惑之后,整个京城都为之沸腾了起来。
现在,对那些商人们来说,官员免税的事情已经暂时被抛到了脑后。毕竟官员是否免税,自己总是要交税的,但是如果自己有了独一无二的发财手段,别人怎么样,又和自己有什么关系。
李婉抛出来的,是一份玻璃的烧制配方。
在没有摸到规律的时候,玻璃是奢侈品。所以,当一份玻璃的配方放在面前的时候,足够让人疯狂。李婉并没有简单地将这份配方选择拍卖或者是售卖,她选择了七到八家有足够的实力与金钱的商人,借用了沈勋手底下的力量,偷偷的与这些商人们进行交易。她选择了一个合适的价位,足够让商人们感觉到心疼却有拿得出来,足够的钱,并能够有足够的力量去进行试验,其后续的产品开发。然后,她将这一份配方,卖给了其中五家人。
化妆出去做完这件事的人,在拿到钱之后,就飞快的爬你。自以为得计的商人们很快就开始进行了秘密的烧制,准备在市场上其卷经,但是,他们很快就会发现自己的失误。
但是,给了他们致命一击的,并不是,市场或者是其他,而是官方。
官方向来是有足够的权利,采取比市场价略平的价格,来取得商人们手中的货物的。再然后,官方有了足够的经验,工匠们,将这样的配方进入了工部的卷宗中,到了那个时候才是真正的致命的一击,因为天底下所有的读书人,只要你身上有官身,都有权利进入工部的卷宗存放场所,从中抄下这样一份配方来。
沈勋对这样的行为曾经表示过一定程度的担心,但是在李婉说明这是第一次也是最后一次通过这样商业欺诈的手段,来完成初始的资本积累之后,他就不再说话了。毕竟李婉选择的对象非常聪明,商人们虽然失去了一定程度的金钱,但是并没有伤筋动骨,而且在玻璃推出的初期和后来,他们也能够细水长流地赚取利润。
只不过,没有想象中那样,一夜暴富的机会了。
通过这样的方式得到的金钱,在市场中走了一圈之后清清白白的回到李婉身边,成为了她手上的资本。
然后,下一步李婉选择了一个非常出乎意料的方向,她开始造海船。沈勋对此非常不解,在他看来自己现有的海船已经足够了,但是,李婉却说,现有的海船确实很好,但是还不够好。
最好的海船,能够比现有的速度快出一倍以上。这样的海船航行在海中的时候,其余的那些船只有看着这艘船的桅杆,羡慕忌妒恨的份。
当你的速度比别人快,你就能在相同的时间内,在两地之间来回更多的次数,获取更多的利润。别人的货还在路上慢悠悠的走,你却已经在地方上得到了足够的利润,开始寻找下一个可以牟利的东西了。
这样设想的未来让沈勋忍不住目眩神迷,而且,他也敏锐地意识到了,现在的沈家最需要的就是这样东西。毕竟,对沈家来说,和大陆之间的联系与来往是不能断掉的,但是却又要保持足够的神秘,让沈家的基地,不能够被齐国的海军所发现。如果有了这样的船那么他们就能够把齐国的海军远远的抛在后面。
对造船这样的大事,李婉并不是那么精通。但是,她知道船的外形,知道怎么样才能让船有足够的动力。这些技术上的革新就已经足够了,聪明的工匠们自然会成这样的一鳞半爪中取得足够的信息,来制作出更好的船。
只不过这中间需要大量的时间与金钱来进行足够的实验,才能有,符合要求的海船航行于海面上,昂扬四海。
李婉觉得,现在这样的日子,异常充实。
然后,她接待了一个出乎意料的来访者。余陶白龙鱼服。身边没有带一个人,就那样登门拜访了。那个时候,李婉刚从船坊里回来,自觉一身灰头土脸见不得人。偏偏下人来报有人来访,李婉诧异万分。
她到这里之后,除了去船坊,其余的地方都不怎么去,知道自己在这里的人都不多,怎么会有人来访。
等到匆匆梳洗过后,去见了来人,李婉才发现,来人居然是余陶。
见到余陶的时候,余陶是笑眯眯的:“听说你在这边日子过得很悠闲,我过来看一看。”
李婉眨眨眼:“你……”
“我是偷偷过来的。”余陶做了个小声的手势,“我也要有些私人空间的。”
这样亲昵的话题,李婉不敢接,只是恭敬地行了一礼,道:“公子是要找国公爷吗?国公爷今日尚未归家。”
余陶摇了摇头:“不,我是来找你的。”
他看着李婉,平静道:“年前,报纸的事情,我还没有谢过你。如果不是你撺掇着沈勋手下的人办出了那份市井气息十足的小报,说不定我的目的还没有那么快实现。”
李婉沉默了片刻,笑道:“非我之功,实在是国公爷手下的人格外才思敏捷。我其实什么都没有做。”
余陶一笑:“有些时候,灵光一闪比埋头苦做有用得多。我还在想办法,你却已经将事情都解决了。若我不曾记错,那后面几家分别针对不同的方向,似乎也是沈勋派人去建议的。我想,沈勋大概还没有那么聪明,能够想到我的前面去。”
李婉不说话了。
余陶同样沉默地坐了一会儿,忽然道:“如今朝堂之上也有了女子为官,我当初所说的话,你可还记得?我可是十分期待,你成为本朝第一个女相。”
听他这样一说,李婉沉默地摇了摇头:“我的身份经不起推敲,若是入朝为官……”
余陶脸上顿时露出为难之色来,片刻之后摇了摇头:“你说得是。不过,日后等女子为官的多了,你若是愿意,总有一个位置是为你留着的。”
李婉恭敬地道了谢。
余陶微微一笑,忽然看着李婉,道:“若我不曾记错,今年,你也十七岁了。”
李婉吃了一惊,抬起头来看着他:“不错,公子好记性。”余陶一笑:“你的生日我不曾赶上,等过些日子,我再给你补上一份大礼好了。”
他对着李婉挤挤眼:“这份礼物,也许不那么符合你的心意,但是我觉得,非常适合你。”
李婉困惑不解,就见他哈哈一笑,出门去了。
作者有话要说:第二更
☆、第十八章
就算余陶甩掉了所有人;才去见了李婉。但是他的行踪依旧是没法隐藏。
两个人的这一次见面很快就被人察觉;然后告诉了中宫的皇后许珍。许珍定定地看着那个过来禀报消息的人,微微笑一笑;说:“你下去吧。”她的平静让人不安,所以;那人下去的时候;十分恭敬的行了一礼
许珍看窗外;眸光中渐渐带上一丝伤感。如今的余陶,也不再是当日未嫁之前那个让她脸颊绯红的少年了。他已经变成了一个温和有余威严不足的皇帝。只是不管怎么威严不足;皇帝都是皇帝。
许珍对此的感觉,是最为明显的。
后宫中的余陶依旧温柔;却多了几分不容置疑,这样的余陶,让人渐渐地心生敬仰的同时,也渐渐地磨去了心底的温情。
这种时候,许珍就格外期待,余陶的设想会变成现实——终有一天,皇帝只是一个代号,自己和余陶能够平静地过上普通人的生活。现在,许珍非常理解李婉当初的想法了。
曾经一度,李婉说,她不要将来的丈夫大富大贵,只需要衣食无忧,对方是个能够和她一起聊天说话的人,日子平静安康地过,生两个小孩,就这样过一辈子,也是极好的。
许珍现在,也开始期待这样的日子,只不过注定成不了现实了。
沈勋终于离开礼部的时候,李婉的海船已经有了大概的模型了。这个时侯,时间已经又到了一年的中段,天气最是炎热的时候了。
李婉整日里待在船坞里,看着那些匠人为了船上的一些小问题而争论不休的时候,她的唇边就不由自主带上轻轻的笑。有这样的活力,何愁将来出不来优秀的成果?
等到模型出来之后,她就不那么经常去了。有了曾经的初步经验,后面制作起来,就要方便得多。这个时侯,就换成了沈勋为了这个问题而整日里催着那些工匠了。
李婉重新回到了沈勋在郊区的庄子。
回得去之后,她才愕然地发现,一些时日不见,曾经的成国公夫人姚子萱,如今居然已经缠绵病榻,眼看就要不好了。
“这是……怎么回事?”李婉在知道之后,第一时间去探病,隐蔽地给姚子萱把脉。但是,后者不露痕迹地挣脱了她,一副并不像让别人知道自己的状况如何的模样。
李婉只能凝神细看,确确实实的是垂危之象。她不由得困惑了一阵,眯起眼细细打量姚子萱。
姚子萱任由她打量着,脸上依旧带着微微的笑意,安慰李婉:“其实也不必为我难过,也不必再找什么大夫了。我这病啊,已经是药石无用,好不了了。不过这辈子,我也过得值了。荣华富贵我都享用过了,身边又没了一个可以陪的人,现在早些去底下,也没什么不好。”
李婉将自己的脸颊贴在她的手上,表达着自己的亲近:“若是您去了,国公爷可就彻底没人关心了。”她这样说着,脸上带着细微的笑意:“国公爷的日子也过得苦,若是连您都不照看了……”
姚子萱哈哈地笑了起来:“不,勋哥儿是个聪明的孩子,他会把自己的日子安排得极好的,我非常相信他。你也要对他有些信心才好。反倒是你,我不怎么放心得下。”
她拍着李婉的手,笑容清浅而温柔:“虽说你我相识也不过这么些日子,我却知道,你是好孩子。只是你这孩子,也是个命苦的,早早地被家人送入了宫中,又平白遭了忌讳被送出来,往后的日子,只怕容易高不成低不就。”
她看着李婉,有些苦口婆心的架势:“你的年岁也不小了,不如早早地定了下来,日子也好过一些。”
李婉对她露出清澈笑脸:“谢谢夫人,我知道夫人的好意的。只是这辈子,我大概都不准嫁人了。”李婉这样说,“日后等年岁再大一些,我就自梳罢了,日子也是一样的果。”姚子萱不赞同地摇着头,最终却也没有劝她什么。
沈勋在知道李婉说出的这番话之后,很是给了她几天的脸色看,整日里对着她的时候,表情都显得有些不善,吹胡子瞪眼的。
李婉却丝毫不在意。如果一个人不在乎另一个人的心情,那么另一个人无论做了什么,大概都不会在他心中留下什么痕迹。李婉现在,大概就处于这种状态。沈勋的生气,最后也只是自己生闷气。
姚子萱却能清晰地察觉到这中间的风云变幻,在和沈勋见面的时候,有些忧心地道:“勋哥儿,我看,你似乎对李姑娘薄有情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