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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我为什么会在这儿?”
那女鬼突然超前一扑,苏阮感觉到一股浓浓的潮味儿擦着她的感官转瞬而去,那女鬼却像什么都没发生一样,仍在原地。
“嘻嘻……我有话告诉你……嘻嘻……”
“什么话?”摸不准自己到底死没死,苏阮心里慌得很。
“嘻嘻……他们在骗你玩,你成不了仙的……嘻嘻……你来陪本宫作伴吧……嘻嘻……”
苏阮目瞪口呆的看着女鬼,正想着她说的他们是指的谁,眼前突然一道白光闪过,女鬼凄厉的惨叫声和着嘶哑的恐怖笑声豁然暴涨,淹没了她所有的感觉。
再睁开眼睛的时候,仍旧是盘枝海棠的妃色帐子,轻纱摇晃。
居然还是在宁安殿,难道刚才的一切只是个梦?
苏阮重重地叹了口气。
帘帐却突然被掀开,司徒青一下子便扑了过来,“霍灵君霍灵君,你没事儿了?”
她怎么会在这儿?苏阮皱眉看着司徒青,下意识的缩了缩身子。
“你不认得我了么?我是司徒青啊!”司徒青彪悍的吼着,两眼泪汪汪,看起来柔弱可怜到无害的地步。
可是她那一胳膊把苏阮抡得,这会儿仍是心有余悸啊……
“我知道你是司徒青,可是,你怎么会在这儿?”苏阮撑着身子坐起来,空荡荡的殿阁里,除了司徒青并没有别人,采儿也不知哪里去了。
司徒青的脸立刻皱了下来,“我……我当时不是故意的,太后她……她老人家让我在这儿守着你。”
好吧,这也是个耿直过了头的苦逼娃子。
苏阮脑子里那毛骨悚然的笑声被司徒青这么一打岔,反倒是忘了许多,她扶着司徒青站起身来,“我没事儿了,你还是赶紧回家去吧,顺带帮我把我那丫头喊进来。”
司徒青原本只是被太后责骂来守着霍氏,见她醒了对自己也没什么好脸色,当即大小姐脾气又犯了起来,忍了忍没说话,转身向外就走。
只不过,苏阮才给自己倒了半杯水,司徒青突然去而复返了。
慌里慌张的扔了苏阮手里的茶杯,抓着她的手莽莽撞撞地就往外跑。
苏阮还没来得及抗议,人就被司徒青扯出了寝殿,目瞪口呆的看着不远处廊下玄衣风雅的姜淇澳,到嘴边的愤怒也让她生生给咽进了肚子里。
更让人惊诧的,还是姜淇澳身边那娇滴滴的小宫女,霍氏的贴身宫女——采儿。
采儿姑娘一身淡青色春装,领子上绣没绣并蒂莲苏阮看不见,可姜淇澳那只狼爪子托着姑娘娇俏可人的小下巴,笑得一脸淫荡地贴着人姑娘的耳朵不知说了什么,逗得采儿一脸羞怯地低着头,两颊飞红。
那一瞬间,苏阮只想着,这要是拍电视剧,俩人头顶上得飞多少桃心出来……
然而没等她肖想出那般场景,姜淇澳突然抬头看了过来,毫无惊讶之色,只是冲着苏阮远远地,极尽妖孽地笑了一笑。
作者有话要说: 额,有亲反应,姜某人太渣了……
然后,难道大家不觉得这样的渣男最后被逆袭反虐的时候,才更爽么?
☆、霍夫人
苏阮一时愣在原地,缓步而来的姜淇澳,衣带翻飞顾自风流,骄阳映照下不见半点阴鸷,明媚得好似朝阳初暖一般醉人。
可只要一触及姜淇澳那双漆黑的眼眸,苏阮就会从心底里生出恐惧——她不怕死,但她怕姜淇澳。
苏阮强忍着恐惧笑着抬头,看向姜淇澳。
“这小脸肿的,啧啧啧,还是朕的小灵君么?”姜淇澳抬手轻轻抚着霍氏的脸颊,眸光轻快,真像一个表哥。
可明明,霍灵君是他的女人。
想到这儿,苏阮没来由的一阵恶心,退后一步躲开姜淇澳的触碰,却看到他眼中立刻迸出的森冷,僵住了脚步,忙扯出一抹笑容,“陛下过来怎么不让采儿去喊臣妾呢?”话刚说完,苏阮就恨不得咬掉自己的舌头。
霍灵君那句独树一帜的皇帝表哥她听了不是一次两次了,怎么给忘了,姜淇澳会不会看出来她的不对劲儿?
这么胡思乱想着,苏阮便没留意司徒青什么时候不见了人影,只看到采儿捧着茶盏过来奉茶,而自己已经坐在了寝殿中,皇帝陛下一脸关怀隐见幸灾乐祸的表情,十分深情的凝望着她。
看得苏阮生生起了一身鸡皮疙瘩,“皇……表……陛下……”
她真喊不出那么一声表哥……
苏阮愤愤地在心底呐喊,万分纠结中不知神是否听到了她的祈求,姜淇澳突然一把将她手攥住,塞了个纸包着的圆球球在她掌心。
“罢了,之前那事儿也不能怪你,总之……是朕的不对,灵君莫要再同朕生气,可好?”姜淇澳温文有礼的收回了手,浅笑着望定了霍氏。
苏阮突然觉得,她记忆里那么多的姜淇澳,加起来也没有这一个真实。
愣愣地伸开手看着掌心那颗圆滚滚的包了粉色纸的东西,苏阮疑惑地看向姜淇澳,却又不敢开口询问,怕露了马脚。
“小时候你不是最爱吃这麻糖?”姜淇澳看着霍氏将手心握紧收了回去,才笑道:“既然收了朕的赔礼,可不许再与朕生气了!”
苏阮温婉点头,想着霍灵君那跋扈十足的娇骄模样……实在是学不出来。
这日姜淇澳并没有留在宁安殿,他不过给了苏阮那么一颗糖球,几句温言哄了,转身就借口政务繁忙走掉了。
苏阮盯着那颗粉红色的糖球整整一日,饭都没吃,全在思考一个问题——姜淇澳是不是真的把霍灵君当妹妹来看?
苏阮记得之前从宫人那儿听过,姜淇澳虽为皇长子,但当今太后霍氏并非先帝元后,姜淇澳是在先帝元后故去多年,中宫一直空悬国无嫡子的情况下,由太皇太后出面,让先帝立长承嗣,才封了他东宫太子,那时候,姜淇澳似乎是十三岁。
姜淇澳在成为太子之前,并没有很招太皇太后待见,所以和出身尊贵备受太皇太后宠爱的林氏关系不睦也大有可能,而霍家是太后母族,自然是一力支持于他,那霍灵君与姜淇澳的情分,自然要比林婧深厚许多了……
“夫人,奴婢该死……”
苏阮还没来得及雀跃,身边突然一震,采儿结结实实地将两条膝盖砸在地上,一脸萎靡地看着她,剔透的大眼睛里满溢着泪水。
“这是怎么了?”苏阮忙撑着身子坐起,顺带将那糖球仔细揣回怀里,这才伸手去拉采儿,“你干什么了?”
“奴婢该死,求夫人治奴婢的罪!”话才说完,苏阮就看见豆大的泪花直愣愣地砸在采儿淡青色的裙角上,氤出一片水渍,这丫头犯得罪看来不小啊!
想到这儿,苏阮松开了手,清了清嗓子端正坐好,“说说,你干什么了?”
“奴婢……奴婢……”采儿愣愣地看了霍氏一会儿,突然重重将脑门又砸在了地上,“奴婢不该勾引陛下!”
勾引姜淇澳?
苏阮听着那青砖石地上久久回荡的脑壳撞击声,肉疼地看着采儿可怜巴巴的样子,这才想起来,她刚醒过来那会儿,司徒青是拉着她出门捉奸来着,姜淇澳在调戏采儿!
可那色狼犯浑,跟采儿什么关系?
“你先起来!”
话音刚落,采儿磕头的频率立刻更快了起来。
苏阮看着地上隐约氤出的血迹,没奈何一声冷喝:“本宫让你起来!”
世界终于安静了……
“站起来,站好了,说说,你怎么勾引陛下了!”苏阮板着一张脸,瞪着采儿。
“奴、奴婢今日为夫人取药回来的时候不小心冲撞了圣驾,却没想到……没想到陛下他不曾责罚奴婢,还……还亲自帮奴婢捡了药罐,更是对奴婢……奴婢……”
“行了行了,本宫知道不关你的事儿,下去吧。”苏阮无奈的摆了摆手,看着采儿憋得一脸通红羞愤欲死的模样,真真觉得,自己越发有那大老婆的心胸气度了,这修理小三四五六七八修理得手到擒来,还一点不开心都没有,真是历练!
然而采儿却“扑通”又跪了下去,“夫人,奴婢真的没想过勾引陛下,是陛下他、他……”
“难道是陛下看上了你?”苏阮好心替她说出了下面的话,但见采儿面色瞬间惨白如纸,浑身发抖地又一个劲儿地磕起了头,不禁扶额哀叹起来,这命比纸薄的女子啊!
只是一瞬,姜淇澳看上了采儿这个念头在苏阮脑海中迅速放大开来!
“等等!”苏阮突然伸手抓住了采儿,“你是说,是陛下主动调戏你的?”
采儿慌忙摇头,一脸视死如归的表情,“奴婢不敢,奴婢怎敢勾引陛下……”
“说人话,到底有没有!”
在霍氏目眦欲裂的逼视下,采儿姑娘终归郑重其事地点了点头。
与此同时,苏阮重重的松了口气,放开了浑身瘫软的采儿,大笑起来。
回过神来的采儿看到自家主子变成这个模样,一时胆战心惊却又不敢声张,大着胆子凑到跟前,小心翼翼的拉住霍氏的手问道:“夫人,夫人您打死奴婢吧,您莫要气坏了身子啊!”
苏阮看着采儿一张泪痕未干娇俏可人的小脸,忍不住笑容又大了几分,十分青楼范儿地伸手在采儿嫩嫩的小脸上捏了一把,“采儿,你觉得陛下怎么样?”
“陛下?陛下文治武功,是一代明君。”
我呸!苏阮愤然,却仍笑道:“那若是本宫要你去做陛下的女人,你可愿意?”
采儿的眼泪,立刻就又开了闸,“夫人,夫人,奴婢不敢啊夫人,奴婢万万不敢奢望陛下的垂怜,奴婢只想伺候夫人啊!”
“可是现在,本宫要你去替本宫伺候陛下,难道你不愿意么?”凝着目瞪口呆的采儿浅浅一笑,心里已有了另一番计较。
宣室殿地处高位,于未央宫中呈俯瞰众生之态,只是每一次看,都能给苏阮不一样的震撼。
“夫人……”采儿着了一身侍寝穿的薄纱衣,精心打扮过后看去很是惹人心疼,较弱中更透着几分楚楚,论起姿态,倒是和当初的顾氏很是相像。
辇车停住,苏阮莞尔着握了握采儿的手,“别怕,不是有本宫在呢?”说着提步下车,特意在辇旁等着采儿下来,这才领着她往宣室殿走去。
只是,却被崔盛春拦住了步子。
“霍夫人,陛下在处理政事,吩咐小的不得打扰……”
苏阮顿住脚步,远远望了望宣室殿内,习惯性地对着崔盛春福了身子,这边她还没开口,崔盛春却两腿一软跪在了地上。
“崔公公,陛下吩咐你不得打扰,难道也吩咐了本宫不得打扰?”
崔盛春慌忙摇头,心里七上八下的却也不敢抬头去看霍氏。
苏阮便趁着他愣神的工夫,领着采儿便进了宣室殿。
只是殿外,崔盛春远远瞧着霍氏转身而去的背影,脑海中那个温文有礼柔婉似水的顾美人,似乎也曾说过这么样的话——陛下吩咐公公不得打扰,难道也吩咐了不许本宫打扰?
往日里娇骄跋扈的霍夫人,今日为何突然如此有礼?
宣室殿中,姜淇澳向来不惯人近身伺候,是以他批阅政事之时,宣室正殿中多是空无一人的。
姜淇澳专心致志地翻着一本奏折,眉头皱成了山峰,听到清浅的脚步声,下意识地放下了奏折去拿另一本,随口就道:“你身子重,就不要总奔波了……”话没说完,他自己倒是先愣在了当下。
苏阮心头一颤,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