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姜昊,便是太子殿下。
可这少儿……苏阮皱眉,难道是言氏的闺名?
她这么一愣神的功夫,颈子上的手一点点收紧,呼吸被滞的感觉让苏阮回过神来,脊背发寒,手忙脚乱的止住姜淇澳继续用力的手,扯出一抹苍白的笑来,“陛下,臣妾最舍不下的自然是陛下,没了太子,陛下还有别的皇子,臣妾也能再为陛下生个孩子……”
“孩子?”姜淇澳伸手扶起了苏阮,她衣裳被扯得凌乱,露出雪白的颈项,微微泛红。他像是在看一件稀世的珍宝一般,手指细细的摩挲着苏阮的脸颊,一点一点,却突然抽离了手——
“啪——”
姜淇澳狠狠地一巴掌打在苏阮脸上,将她整个人从床上甩下地。
那一巴掌是下了狠劲儿的,苏阮瘫在地上,皱着眉头强忍着身上火辣辣的疼,望向端坐床上魔鬼般的姜淇澳,脊背泛起阵阵凉意,她几乎不敢去看姜淇澳的眼睛。
“告忤逆?”姜淇澳冷笑一声,倾身而下,“皇后要独善其身,难道不认为晚了么?再或者,言默根本没告诉你,言家的打算?”
苏阮愣住,言家的打算?言默只让她为太子求情,之后她便给关了禁闭,会是什么打算……
姜淇澳却看也不看她一眼,大步流星的从她身上跨过,转身便出了寝殿。
周身压力尽去,脊背生疼,苏阮强忍着骂娘的冲动翻了个白眼,自己爬起来拢好衣裳,才要往外走,便听到姜淇澳那寡淡凉薄的声音,铿鸣有声的进了她的耳朵。
“今废皇后言氏,而立良人!”
出门时还是皇后,回去的时候就已经变成了言良人。
苏阮被人送回椒房殿中等候姜淇澳的圣旨,然而圣旨未到,言默却来了。
“陛下为何会突然下旨废后?”
彼时椒房殿中空落无人,苏阮捡起换下的那件淡青色夏装,突然疑惑起来,宁儿不过二十出头的年纪,她怎么会知道二十多年前,言氏与姜淇澳的过往?
“这并蒂莲是你的主意?”
“太子已经死了。”
两人同时开口,话音落时,两人都愣在了原地。
苏阮手中薄纱夏裙轻飘飘的落在地上,她被姜淇澳那一巴掌几乎摔断了骨头,周身生疼,可她此刻明显的感觉到,心底有如蚂蚁噬咬般的刺痛,一点一点从心底蔓延到四肢百骸,明明那个现在是她儿子的姜昊,苏阮连见都没见过一面。
“是我的主意。”言默叹道:“只是没想到,娘娘竟因此触怒了陛下。”
苏阮觉得,言少儿这辈子的不成功已然注定了,可是她还是觉得那一巴掌挨得委实憋屈。她很想知道,自己究竟说错了什么,居然会惹得皇帝陛下那般震怒?那朵并蒂莲中,又究竟藏着什么秘密?
“少儿……”言默突然换了称呼,自怀中取出个白瓷小瓶,“太子已经于祁县自裁,陛下素来宠爱皇长孙,今次本不会迁怒于稚子,可……你在这时提起陈年旧事,触怒陛下,分明是在将太子一门往死路上逼……皇后娘娘可还记得,母子连心之情!”
苏阮看着跪倒在地双手奉上那瓷瓶的言默,一时有些失神,他不是言氏的亲哥哥么,现在儿子死了,亲哥哥拿着毒药来逼自己赴死,若她是真的言氏,岂不是要呕死?
“我死了,姜淇澳就不会怪罪皇长孙?太子一门就能保全?”苏阮接过那白瓷瓶,在鼻尖闻了闻,“言家也就没事儿了是么?”
“娘娘此时亡,仍是一国之母!而皇长孙,也仍旧是大齐嫡长孙,当之无愧的储君之选。”言默看苏阮的眼神里,一点尊敬也无,还有着不能忽视的犀利审视,“娘娘向来慈爱子嗣,自然知道如何做最好。”
苏阮拔掉了瓶盖,“可是喝之前,言大将军您能告诉我,我究竟是说错了什么话,惹得陛下震怒么?”
言默显然愣住了。
“我就是想知道,错在哪儿了?”言默既然看出来她这个皇后不对劲儿,苏阮也没打算瞒了,反正她都打算去阎王殿报道读档重来了,只是现在多问一句,下回成功的几率就能高点,“你告诉我,我也死得瞑目啊!”
“娘娘不该再提起,当年扳倒林皇后的那个孩子。”
“林皇后?”苏阮疑惑。
“当年,林皇后便是因娘娘小产,而被废丧命。”
好嘛,敢情这后宫果然没有最脏只有更脏,她早该想到言氏一介歌女能走到如今这个位置,必然是心思缜密智计无双,只是没想到这里头,还搭上了一条小命。
怪不得姜淇澳在自己说太子不重要,她还可以帮他再生的时候,会是那个样子,原来不是怒她的恬不知耻……
苏阮叹一口气,暗自祈祷下回一定要穿个年轻厉害不能被姜淇澳欺负的美人,仰头喝下了那瓶子里的液体。
齐孝章帝元熙二十六年,皇后言氏,自缢于椒房殿。
作者有话要说: 后宫等级:皇后、夫人、婕妤、容华、美人、良人、长使。
☆、林皇后
苏阮怎么也没想到,年轻漂亮,不被姜淇澳欺负的美人,居然就是让言氏那个夭折的孩子害得被废而亡的林皇后。
犹记得那日被言默一瓶毒药折磨得精疲力尽,才悠悠离了魂魄,本以为会往阎王殿中重入轮回井,却不想再睁开眼,已经又回了这混沌世间。
太皇太后的外孙女,林家大小姐,当苏阮了解到自己为什么可以在姜淇澳面前呼来喝去不被欺负时,她同时也明白了,为什么姜淇澳要联合言氏,废掉林氏。
娇纵刁蛮,外戚势大,无外乎此。
说到外戚,让苏阮更加无法接受的,就是林氏那过于狭隘的亲戚圈子。
太皇太后姓林,她的大女儿嫁给了娘家弟弟的儿子,林小侯爷,所以,太皇太后她老人家不仅是林氏的外祖母,更是她的姑婆。
苏阮很庆幸,林氏长得娇媚可人,脑瓜也挺好使,不是个傻子。
春日晌午的暖阳,细碎温和地洒在长信殿前的台阶上,可檐庑下的暗影里,仍旧透着森森寒意。
这是林氏嫁给姜淇澳整整一个月,今日一早,姜淇澳本该领着她回林府省亲,可如今已将巳时,宫人们还是没有找到姜淇澳的下落。
“娘娘,还是去殿中等吧。”林氏身边的大宫女,如今椒房殿的大长秋绿芜,看着林氏有些苍白的脸,小心翼翼地开了口。
苏阮穿着厚重的翟衣,头顶着几斤重的凤冠,直挺挺地站着,确实很累。可长信殿中,看似老迈实则精明在内的太皇太后,苏阮真怕给她看出破绽来。就比如刚才,她扯着自己的手问这几日姜淇澳对她可好,鬼才信太皇太后不知道姜淇澳已经小半个月没进椒房殿了。
“娘娘,还是去殿中吧,太后想必已安歇了……”绿芜说着,托住林氏有点摇摇欲坠的身子,“再说,今日也不一定非要回府去。”
又累又饿的苏阮,最终屈服在了绿芜的苦口婆心下,可她才一转身,身后便传来一道极为寡淡嘲讽的声音——
“你终于忍不住要去向皇祖母告状了么?”虽然透着点稚嫩,少了压迫,可苏阮还是一下子,就听出来了姜淇澳的声音。
一身藏蓝深衣的姜淇澳,负手在后,微眯着一双细长凤目,冷冰冰地望着苏阮,虽站在低处,却一点不逊气势。
二十岁的姜淇澳。
苏阮看着那双眸光迷离,天生就带着压迫与莫测的眼睛,忍不住勾起了唇角——原来姜淇澳,也有过这样少年脑残期嘛。
“你笑什么!”姜淇澳怒喝一声,大步走到苏阮面前,“林婧,你不是要做端庄母仪的样子么,怎么不继续装了?”
苏阮强忍住扶额的冲动,想起之前绿芜劝她去宣室殿找姜淇澳时说的话,在她成为林氏之前,新婚才十几日的小夫妻不知何故大吵了一架,姜淇澳负气而走,十多天都没进椒房殿,听说,还临幸了宣室殿的一个宫女。
“臣妾没装。”苏阮莞尔,“我只是等得累了,想要进去歇会儿。”
一代贤后,要端庄贤淑,要替皇上广纳美人,要管理后宫,要唯皇命是从……苏阮自认为除了端庄贤淑有点难度,其余的,她都能做到。
却没料到,她这份端庄,生生吓得姜淇澳一个趔趄,险些崴了脚。
“你你你……你是谁?”姜淇澳扶着崔盛春的胳膊,颤巍巍的指着林氏。
苏阮心头一惊,莫不是装得太过分了?
忙高傲的一仰头,看也不看姜淇澳一眼,扯着绿芜急匆匆地奔进了长信殿。
太皇太后正要用午膳,看到两人一前一后地进来,立刻欢喜地招呼他们过去。
苏阮顺从地坐在太皇太后身边,姜淇澳冷冷扫她一眼,坐到了桌子的另一边。
“回过林府了?”太皇太后说着,握住了林氏的手,面色一惊,“怎么这样凉?”说着,又吩咐宫女去拿手炉。
“没有,今天……”
“孙儿今日有事,没来得及陪皇后回家。”姜淇澳顺从地握住太皇太后递在他掌心林氏的小手,暗暗用力,“不过孙儿觉得,婧儿回门,要回长信殿才是正理,皇祖母,您说是不是?”
苏阮原本在暗暗用力想要挣脱姜淇澳的手,可看到他突然弯起的灿烂笑容,一下子就忘了动作——这还是那个心理阴暗杀人如麻的皇帝么?
“婧儿自幼长在祖母这儿,想必也是这么认为的吧?”姜淇澳突然捏了捏苏阮的手,妖孽无匹的一笑。
“好好好,婧儿能跟皇上恩恩爱爱的,哀家便是死,也能向高阳交待了……”太皇太后说着,突然哽咽起来,苏阮忙趁机挣脱姜淇澳,温言软语地安慰起老太太。
高阳公主,太皇太后唯一的女儿,却因产后之症,不治而亡,独留下林氏一条骨血,便是林婧。太皇太后思念女儿,又怕外孙女在林家受排揎,所以林氏是自小养在她膝下的,直到了十多岁上,才让林家接走,筹办婚嫁之事。
话题一来二去,用完了午膳,省亲一事便被搁置下来,苏阮和姜淇澳在太皇太后充满期待的目光中,手拉着手登上辇车,离开了长信殿。
车帘才放下,姜淇澳便触电般地甩开了苏阮。
苏阮一点不恼,端庄而坐,冲着闭目假寐的姜淇澳道:“臣妾听闻,陛下在宣室殿中临幸了一位宫……”
“那又如何?”姜淇澳睁开眼,目光森然地盯着苏阮。
“既然陛下喜欢,臣妾以为,不如给她个名分。”
姜淇澳的眼睛,一点一点的瞪大,接着缓缓勾起唇角,“你要给她名分?”
“嗯……唔。”苏阮措不及防地被姜淇澳拉在怀中,整个身子紧紧贴着姜淇澳,便又感觉到了他那迫人的阴鸷。
“什么名分?”
“自然是陛下说了算。”苏阮撑着身子,尽量离他远点。
“真是朕说了算?”
苏阮乖顺点头。
“哼!”姜淇澳冷哼一声,狠狠推开了苏阮,“朕才没空管这些!”
苏阮突然就很好奇,姜淇澳之前和林氏究竟是为了什么吵架,难道也是这么鸡毛蒜皮不值一提的小事儿口角?
从长信殿出来,先到了宣室殿。
苏阮让开车门,姜淇澳却靠在车厢内,动也不动。
“陛下,到宣室了。”
姜淇澳十分不耐烦地睁开眼睛,瞟了一眼苏阮,动了动身子,“崔盛春,去将朕临幸的那个宫女带上,交给皇后发落。”说罢,突然低声对苏阮笑道:“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