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炮灰女配一百零八式-第3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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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桃之夭夭,灼灼其华。之子于归,宜室宜家。说得不正是阿阮你么……”
  三月桃花醉人色,微醺了漫天漫地的浅浅酒意,险些叫人望之即醉,隔着扑簌飘落若雨般的桃花,苏阮有些疑惑地瞪大了眼睛,看着几步开外定定望着自己的白衣少年,凤目中仿佛蕴着一汪深潭般清澈,唇角含笑,一张一阖间道出的,正是那《桃夭》之赞。
  苏阮下意识地后退一步,却发现眼前天地不再是桃花纷扬,乌沉沉的黑暗铺天盖地,面前恍惚有人影,正待细看,那人却突然转过身来狠狠推了苏阮一把——
  “江山万代唯有朕一人,何须比肩共览!”
  苏阮正惊异,眼前景色恍惚又回到了那桃花醉人之地。
  “任他蜚短流长,我不在乎,阿阮又何必自贱……”
  下坠的瞬间那纷扬桃花与沉沉黑云不断交叠于脑海中,苏阮像是漂浮在漫漫虚空中一般毫无着力之点,只能任那喧嚣充斥耳根,漫进心中无限酸涩……
  “情爱即为江山,天下能与朕共白头者,为江山尔!”
  “阿阮……”
  “阿阮……”
  那一声声呼唤仿佛撕裂了心肺般悲伤入骨,像是一柄利剑不断的穿透着苏阮的心,生死皆无依。
  阿阮是谁,是我么?
  眼前杂乱交叠的情景一点点的消散,最终化作一张清俊尖瘦的脸,无波无澜地展现在苏阮面前,而他身后漫漫幽光,却又是另一番情景。
  “姜……淇澳?”
  来人一愣,却是点头疑道:“你认得我?”
  看着他对自己伸过来的手,苏阮愣了片刻,却并没有去握,只是撑着身子自己坐起,这一动,她才猛然发现,周边无尽若火海般的彼岸花就临着忘川河,潺潺水声清幽宁静,亘古不变。
  “你认得我?”
  苏阮望着这张再熟悉不过的脸,想要点头,却不自觉地摇了摇头。
  姜淇澳,齐孝章帝姜淇澳,究竟是那般深情款款,抑或是冷绝无情,再或是如今这懵懂若稚子般的模样?
  “也罢,也罢,你不认得我,也便罢了……”
  苏阮正要说话,眼前那人却顺着忘川就在苏阮面前不见了踪影。
  这是……怎么回事儿?
  阿阮,阿阮是谁,苏阮又是谁?
  苏阮突然无比的烦躁起来,心中像是有什么喷薄欲出一般纠缠着,她不知道,她一点都不记得,在进入姜淇澳的生活之前,在一次次的成为姜淇澳的女人之前,她究竟是谁?为什么一点都记不起来关于从前的任何事任何人,仿佛生在天地间的苏阮只有这么一个名字而已,她真的曾经在世间活过么?
  再或者,她根本就从未在阳世间存在过?
  “吱吱……主人!”
  涌动的花海下,一只颈间有着五色锦毛的白老鼠怯怯地探出头来,“主人,主人终于回来啦!吱吱……”
  “吱吱……”苏阮愣愣地抬头看了看潺潺的忘川,除却奈何桥上行走的魂魄,极目望去河畔再不见人影,适才那人,难道是自己的幻觉,“吱吱,你看到刚才跟我说话的那个人了么?”
  “吱吱……看到了,那不是人啊主人……那是忘川里面的影……啊——!”
  晴天中突然一声霹雳,刚好打在吱吱的身上,雪白可爱的白老鼠一下子变成了黑老鼠,接着便一声尖叫不见了踪影。
  “茫茫人海,一碗孟婆汤自能解百忧,苏阮,你好大的胆子呐!”阎王怒目而现,恶狠狠地出现在苏阮面前。
  看着那凶神恶煞的样子,苏阮下意识地笑颜如花,“大人,您饶了我吧,我不成仙了,求求您了!”
  “哼!”阎王重重一喝,“本王说过,你既进了这局,便没有第三条出路!”
  “哪两条出路?”
  “走完所有的轮回,跟姜淇澳白头到老。”
  苏阮郁闷了,“这根本就是不可能的啊!再说,之前他已经死在我前头了!”
  “成仙之路,本就是感化万物化无为有,岂是轻易!”阎王大喝一声,“本王是看在往日情分上让你选着做谁,哪知你不知感恩还私自投胎乱了阴阳秩序,还敢在本王面前提这事儿!日后这轮回里,你便不用再挑了!本王也告诉你,姜淇澳是寿终正寝五十六岁!你杀不了他!”说着大手一挥,就要让苏阮去轮回。
  “等一下!”苏阮狠狠抓住了阎王的大手,欲哭无泪道:“大人,我到底是谁?我上辈子究竟怎么着您了,您打个赌把我捎进来?”
  阎王绷紧的怒容一瞬间崩裂,胡乱挥开苏阮的手,怒气冲冲道:“什么乱七八糟的打赌啊什么的,你自己上辈子干了什么自己不知道,本王凭什么告诉你!”
  阴风一带,苏阮眼睁睁得看着阎王的脸在自己面前一点点消失,眼前绿光幽幽的冥府风光瞬间消散化作一片火红张扬的凤凰纹样,层层叠叠的搅缠着展现在苏阮面前。
  一切都是那么的真实,无须质疑,她又一次回到了尘世间。
  眼前是红底凤凰缠枝纹样的绸缎,四四方方的一片天地,身下似乎在动,耳畔仍有簌簌水声,然而这波涛汹涌,却绝对不是忘川那般亘古绵延的调子。
  求生不得求死不能,说得应该就是苏阮如今这副光景了。
  “西凉晗月公主,和亲大齐,文武巾帼,日后终成女帝。咳咳……苏阮呐,你老老实实地继续去勾引姜淇澳,再说了,那点小心思你能瞒得过本王?你既然对他下不去杀手,还不如承认自己喜欢他,老老实实认认真真的勾引他,要不本王看着都累!”
  我……您这不是让我找虐么……
  “虐是你自己找的,要不本王跟你打个赌?赌你拿着刀都下不去手,你要是赢了,下回本王还让你挑人,输了就什么话都别说,老老实实勾引陛下去!”
  凭什么啊,怎么都是我吃亏啊……
  苏阮愤愤的想着,阎王却已经没了声儿。
  苏阮正愤愤,外头突然令行禁止的一声喊,身下移动立刻停止了。
  不一会儿,一个身着异族服侍的女子掀了车帘进来,恭恭敬敬的跪在苏阮面前,放下了一张托盘,“公主殿下,请用晚膳。”说罢,她就要退出去。
  苏阮忙伸手一把抓住了她,那侍女满脸惊恐地磕起了头,口中不住地喊着“饶命”。
  “我……我不要你的命……”苏阮松开了手,“你……我们,再有几日能到京城?”想着阎王那句终成女帝,苏阮实在是压力山大的。
  “奴婢不知……”侍女怯懦地回了一句,便趴在地上瑟瑟发起了抖。
  这位……晗月公主,真的真么可怕么?苏阮有些郁闷的看着这个应该属于西凉的侍女,心道自己国家的侍女都这么惧怕公主,她得是怎么样的跋扈啊,还文武巾帼什么的,别是个母夜叉吧……
  “你……你下去吧。”
  那侍女出去,苏阮便起身在这须臾空间中翻找了起来——她想看看这位晗月公主是不是长了个母夜叉的样子,阎王要是让她顶着个母夜叉的样子去勾引姜淇澳,那就绝对是打击报复!
  可是寻了一圈,都没找到镜子,苏阮便有些绝望了。
  美女哪有不爱照镜子的啊!
  “末将参见公主!”
  隔着帘帐,外头的声音很近,是个武将。
  “禀公主,再有十日,公主便能抵达京城,面见陛下!”
  苏阮微微将车帘掀开一角,透过层层红绸帐幔的缝隙看出去,车辕旁俯首站着一人,银甲覆身,魁梧挺拔,一派的刚正之气,暗影中不怎么清晰的半边侧脸,看去却又几分熟悉。
  “免礼。”苏阮侧着身子,外头的人并不能看到她。
  可是当那一身银甲的少年将军谢恩站直了身子,苏阮却如被雷击一般愣在了原地,怎么……是他?
  言默!
  保得言氏一门风光的大将之才,言默!
  苏阮记得,吴氏死时,是元熙九年秋,姜淇澳后宫中或者前朝都不曾出现过一位和亲来的晗月公主,那这位公主入京应该是在元熙九年秋天以后,可如今言默已经是战功彪炳的骠骑将军了,怎么会由他亲自护送一个战败的故国公主入京城呢?
  该不会,这里面还有什么奸情吧……
  苏阮正想着,耳畔一阵风过,沉沉的红绸帐子迅速掀起又落下,苏阮看着闪进来的那个魁梧的身影,靠在车壁上的身子一点点的往下滑落,第一次在心中,为姜淇澳狠狠拘了一把辛酸泪。
  陛下多不容易啊,明的如楚王殿下,暗的如萧子佩那厮,这还是苏阮知道的见过的努力替他平复下去的绿,后宫里那么多的女人,一个两个三个的绿帽子弄上来,姜淇澳得比绿毛龟还绿上多少倍啊!
  看来,这皇帝真不是一般人能做的,真是能忍!
  作者有话要说:  


☆、李夫人

  一阵风过,沉沉的红绸帐子微微扬起,再抬眼时,车厢内已然多了个人影。
  一颗心扑通乱跳,苏阮下意识地靠紧了车壁,高度戒备地望着一步外缓缓转过身来的魁梧人影。
  当那张尖瘦的刀疤脸于暗影中展在苏阮眼前时,她居然没有震惊,只是沉沉的靠着车壁狠狠松了口气,似乎在庆幸,好在这人不是言默……
  尖瘦的下巴微微凸起,面上自左侧太阳穴至下颌处绵延着一道长长的刀疤,并无肉棱凸起的惊悚,将那一张原本应该十分俊逸洒脱的脸衬得狰狞可怖起来。
  “公主殿下。”刀疤脸无声跪下,低低唤了一声,而后自怀中取出一个窄肩瓷瓶不容置疑地塞进了苏阮手心,“请公主服药!”
  温润的白瓷,还残存着掌心的温度,苏阮有些莫名其妙的看了看瓷瓶,又抬头去看刀疤脸,“这……”
  “公主殿下请放心,十日后努达会再将药送与公主!”
  这是什么药?苏阮捏着瓷瓶话还没出口,一阵风过,眼前已是一片虚无。
  和亲来的公主?总不至于也如故事一般是个美人计吧!
  心绪杂乱的苏阮将瓷瓶随手丢在了一旁,躺了下来。
  要认认真真的,去勾引姜淇澳一次么?
  苏阮静静的躺在软垫上,眼前一片漆黑,耳边有囔囔靴声重甲有序,踩着汹涌河流之势,经久不变的节奏,恍惚便要与那忘川静水融成一片。
  桃之夭夭,灼灼其华。
  抛开混沌虚无的迷幻,苏阮脑海中层层叠叠走出来的,却是修竹葱茏间身姿笔挺的少年,衣袂淡雅负手而立,满目的风流——爱上这样一个少年,似乎并不需要太多的理由。
  可那样一个少年,和如今帝位高居的姜淇澳,隔着十年的光阴。
  如果说苏阮以前和所有人一般想要借着沈氏光晕去魅惑姜淇澳,那么如今苏阮只是知道了,她应该以莫氏之光华,来行此事。就像阎王说得,她对姜淇澳已然不是古水无波之心,又逃不出这辗转轮回中,便只能放手去做,大不了日后讨他一碗孟婆汤,照样是前尘尽去!
  这样想着,苏阮心怀舒畅,可眼前却眩晕起来,像是被扼住了喉咙一般几乎不能喘气。
  变故不过转身,苏阮本能地呼喊想要伸手抓住些什么,可这车厢中为了减震到处都铺了厚厚的棉垫子,桌上杯盏也尽是固定着的,慌乱中,她竟然找不到任何一个可以引起外间人注意的东西……
  慌乱中,似乎是腕上饰物挂住了锦缎,苏阮心喜之下用尽了气力狠狠地将手挥向一带——
  “撕拉……”
  丝绸碎裂的声音在暗夜宁静中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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