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他只是冷冷地审视着苏阮,“朕最希望的……”眼前闪过许多剪影,他有些茫然地一一扫过,却在看到那双最温暖的眼睛时清醒过来,他最希望见到的,其实并不是晗月,而是莫谣。
想到这儿,连他自己都忍不住失笑出声。
苏阮有些莫名其妙的看着突然笑出声来的姜淇澳,不觉抱紧双臂只觉得周身尽是冰寒之气,那笑声听在耳中像是蕴着撕裂般的剧痛般苍茫无顾,忍不住低低唤了声:“陛下……”
话音才落,眼前一阵寒光闪过。
姜淇澳拔出挂在衣架上的随身佩剑,毫不犹豫地搁在了苏阮的脖子上,“你若不是苏阮,今日便再没有活下去的必要了!”
苏阮不觉松了口气,僵硬地身子一瞬间垮坐下去,闭上了眼睛。
她并没有看到,姜淇澳眼中一闪而过的杀气,只听到他用寡淡的声音冷冷道:“宁氏擅自出宫,悖逆伦常,论罪当诛,其从犯者,当处同罪!”
“当啷”一声脆响,长剑落地。
同罪?
“陛下要同罪哪一个!”苏阮忙不迭睁开眼睛,手忙脚乱地挡住姜淇澳的去路,“陛下!”
“自然,是言家。”姜淇澳突然记起,前些天崔盛春特意来回话时说得那一句——“听言府上的人说,阮姑娘与言易相敬如宾,却从不曾留宿于阮氏房中……”
苏阮难以置信地看着姜淇澳——他拿言家要挟自己。
“不,陛下是明君,唯江山能与之比肩,又怎会为了个女子,亲手毁了自己一手提拔起来的言家。”
“谁说,朕要毁了言家?”姜淇澳笑着上前一步,“一个最无能无用的言易,会毁了言家?你小看了言默,也小看了朕!”
苏阮只是静静地,松了口气,迎上姜淇澳锋利的目光,“陛下宏图,苏阮从不曾小觑。”她有些无力地握住姜淇澳的手,像从前那样一笔一划摩挲在他的掌心。
姜淇澳反手一拉,便紧紧握着苏阮的手将她拉进了怀中,“苏阮?或者,朕也该唤你一声阮阮?你说你喜欢朕,你叫朕等着你,你说你要给朕生一个只属于你跟我的孩子!可是……你去了哪里?”
苏阮静静地任他揉搓,一言不发。
“你顶着宁氏的皮囊,居然敢与言易定了亲事!你将朕,置于何地!?”
原来,他这般暴怒,是打翻了醋坛子。
顶着滔天怒火,可苏阮便是想笑,她还是头一回瞧见姜淇澳这般吃醋的模样,只是心底那股子好笑氤氲开去,化出淡淡的苦涩一点一点,弥漫了心房——他不曾忘记自己,他确然记得晗月所说的苏阮,可这一切,似乎从来没有妨碍过他继续宠幸别的女人,比如那姿容绝色的美人琉璃。
苏阮深深地吸了口气,低声问道:“陛下是怎么找到我的?”她并不在宫中,甚至从不曾与他打过照面,究竟是哪儿出了错漏?
空气仿佛一瞬间胶着,寂静得连近在咫尺的呼吸声都听不到。
“那不重要,”姜淇澳扶着苏阮的肩膀,对上她的眼睛,一字一句道:“你究竟是谁?”
她是谁呢?
苏阮自己也不知道。
可如今看来,她从晗月变成了宁安这件带着点灵异的事儿,在姜淇澳这儿似乎并不是那么好过去的。
他并不是会被爱情冲昏头脑的男人,不会因为失而复得抱着她哭得歇斯底里,只一眼便问到了问题的最关键,她究竟是为什么会从晗月变成了宁安呢?
苏阮垂下眼帘,摇了摇头——她突然不敢直视姜淇澳的眼睛了。
“李晗月,为何会变成宁安?”
“没有,”低着头的苏阮声音淡淡的,“一直都是我,我只是苏阮。”说罢,蓦地抬起头,坚定地对上姜淇澳的眼睛,“陛下曾说过,爱这万里江山,社稷天下,如今,我还想问陛下一次,陛下爱苏阮么?”
朕爱这万里江山,社稷天下……
“你……”姜淇澳踉跄着退后两步,面上尽是惊恐——那是他曾经对着顾晚说的话,怎么会……
“陛下是不是想问,我怎么知道,陛下对顾晚顾美人说的话?”苏阮莞尔一笑,突然觉得,此时的姜淇澳看起来,前所未有的可爱,“我还知道,嬷嬷会一直陪着淇儿。”
“嬷嬷……”姜淇澳禁不住喃喃出声,再看那双黑亮的眸子时,却没来由地心虚,不自觉的错开了目光——她是顾晚,是莫谣,是晗月,如今又是宁安。
他突然不确定眼前这个女人对自己的了解究竟有多深,却突然一下子便肯定了,自己不可能再离开她。
细细回想,那些成长的岁月里,似乎真的一直有那么一双眼睛,无时无刻地注视着自己,难道……那都是这个自称苏阮的女子?
“陛下是想杀了我么?”苏阮突然开口,掷地有声,“终归,还是这天下江山更可爱些,不是么?”
姜淇澳想要反驳,却发现他根本不知道要如何去开口,江山万里,那是他毕生守护的追求,是他的天下,可眼前这个巧笑嫣然的女人,明明只是中庸之色,却偏偏明亮得叫人几乎不敢直视。
苏阮捡起地上的长剑,似模似样地摆出几个姿势,最终双手握住,毅然决然地将剑横在了脖子右边,深吸一口气正要划下去,却觉手中一沉无法动弹——
姜淇澳宽大的手掌不容置疑地握着寒光凛冽的剑锋,鲜红的血一点一滴地顺着他的指缝落在苏阮的肩膀上。
“朕不许你死。”
苏阮的心有一瞬间的痉挛,想到刚才无疾而终的问题,不禁噙了浅笑又问道:“陛下爱苏阮么?”
姜淇澳僵硬的张开嘴巴,只是努力了几次,都没能说出话来。
这尴尬的一幕落在苏阮眼中,她只能悲凉地笑了笑,握着剑的手,比之前更坚定了许多,“不知道我上辈子欠了你什么,要这样兜兜转转地围着你转圈,即便我今日死了,想来要不了多少时日,许就成了别人呢?总好过如今这样,我不知道这宁安为何会出了宫,也不知道为何会遇上言易,但终归,我都到了你身边呢。”
看着苏阮无可奈何的样子,姜淇澳立时便想起了那一别便成永诀的晗月,她那个时候,也是明知必死,却还笑着安慰自己,心中一凛,忘了疼痛,将手中长剑握得更紧了几分,“朕不许你死。”
苏阮浅浅一笑,“阎王他老人家要我同陛下白头偕老,可陛下心系江山社稷为重,兜兜转转,这原本就是个死局……”
“你和江山,朕都要!”
姜淇澳不容置疑地打断了苏阮的嘲讽,然而下一刻,眼前一暗,唇上蓦地一热,他感觉到一片温软毫不犹豫地贴上了他的唇,下意识地张开嘴巴想要品尝那旖旎滋味,然而那片温软,却突然躲开几分。
“终归,我总还是会回来的,只是不知道下一次,会是谁呢……?”轻语呢喃便贴着唇溢入他的耳朵,姜淇澳有些愣怔,不禁松了握着长剑的手将苏阮紧紧揽在怀中,霸道而不容拒绝地将她柔软的唇瓣反复品尝狠狠噬咬,仿佛在发泄着她一次次离去自己所承受的孤寂一般淋漓。
只是哪里不对呢?
怀中佳人突然一阵闷咳,他感觉到口中一股浓浓的血腥味儿直冲心口,下意识地将她拉开——
细白修长的脖颈上偌大一个血窟窿不住的往外喷涌着鲜血,连带她苍白的嘴角也染着血红,原本就没穿多少衣裳的身子单薄而瘦弱,被喷涌而出的鲜血一染,便成了个血人。
他居然忘了,她横在颈间的长剑紧紧贴着肌肤,便是往前一寸,都是要命的……
居然,又是自己亲手……杀了她么?
为什么会是又?
“臣妾多谢陛下成全……”
梦魇般的声音久久回荡在脑海中,他几乎癫狂地看着自己染满了鲜血的手不知所措。
“淇澳……”苏阮已经有些神志不清了,踉跄着往前一步,身子软软的便往地上跌去……
“阮阮!”
回过神来的姜淇澳手忙脚乱地伸手想要捂住苏阮颈子上的血窟窿,然而鲜血不断从他指间喷涌而出,浓浓的无力感和着绝望喷涌而上,他只觉得眼眶涩涩的,鼻子也酸酸的很是难受……
这一刻,苏阮的神智,却是前所未有的清明。
她有些震惊地瞧着姜淇澳眼中落下晶莹的水滴,突然有些后悔用了这样决绝的法子,使劲儿抬起双臂圈住姜淇澳的脖子凑上前去,贴在他耳边努力张口道:“别哭……我……我总归……还是会回到……到你身边的……你、你这回……要比……别人……早……点找到我……啊……”
“好,我一定先找到你。”
隔了很久,她已然冰凉,他才将这句允诺平静道出。
只是偌大的殿阁中静静地,一片死寂。
作者有话要说: 昨天科三过了,咔咔,谢谢各位的人品!
老师突然跟我要作业,很悲剧的说,哎……
这章写的我好忧伤,然后,某只终于想到逆袭渣男的好办法了!
☆、不可说
浅浅的椒泥香味儿,透着暖意,熏染得人没来由便多了几分倦怠。
天子坐在上首正位,没甚么精神地扫了一眼殿中站着地六名女子,疲累地闭上眼睛,两指在山根处用力捏了几下,那股子透不过气的憋闷,才略略散去。
“终归,我总还是会回来的……”
回来?姜淇澳自嘲着摇了摇头,睁开眼时一扫慵懒,刀锋一般的眸光扫过殿中垂首而立的一排秀女——只是看过一个,心中的疲累便深一分,待将最后一个细细打量完,终忍不住闭上眼重重地叹了口气,摆了摆手。
见状,坐在一旁的言氏忙使了眼色令宫人将那些女子带下去,端起早就准备在一旁的热茶递过去,柔声问道:“陛下,今儿的这些人中,可有瞧着可心的?”
姜淇澳未置可否地摇了摇头。
两年了,整整两年零十六天。
苏阮,还是没回来。
可笑的是,他除却一个不能对人言的名字,什么都不知道,茫茫人海,却要他往哪里去寻?
“是臣妾愚笨,不能为陛下充实后宫,臣妾有罪。”言氏扑通跪倒在姜淇澳脚下,刚好阻了他起身的想法,“只是……只是臣妾有一不情之请,还请陛下恩准。”
“何事?”
“臣妾恳请陛下,召西凉女帝入京朝见!”
姜淇澳面上的疲累,立时便阴沉下来,眉梢眼角都染上了阴鸷,却只瞧着那瘦弱的肩膀,冷冷道:“这是大将军替你出的主意?”
“不,这是臣妾自己的主意。”言氏将心一横,“陛下思念李夫人,却为何舍近求远?”她实在想不明白,是姜淇澳自己下旨让李晗月归西凉,却又在她走后大张旗鼓地广选天下美人,每月三十人,两年便近千人,未央宫中的女子几乎被他亲自验看了一个遍,他却不像是在选美,倒像是在找什么。可那个李晗月在西凉,便是翻遍整个京城也是找不到的呀!
“舍近求远?”姜淇澳冷笑一声,未置可否地看向殿外,“你如今,倒是越发有几分贤后风范了。”
“臣妾不敢!”言氏原本就跪着,闻言,只慌忙低头请罪,“臣妾一心为了陛下,求陛下明察。”
姜淇澳低头扫了她一眼,“今日选出来的秀女,可都一一看了?”
“启禀陛下,殿外还余十二人,不曾进殿。”
“都带进来。”说罢,朝言氏伸出手去,“皇后若是一心为朕,替朕用心寻几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