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被嗲能这么一说,我无可奈何,这世上太多事情无法用言语表达,那就顺其自然吧。
上祭坛,是个体力活,拿着手机电筒照明,一脚深一脚浅爬上了昨天看到的那座公鸡山的另一面,全是石头,路就这么凿在石头上,每一个窝只能容下一只脚,山势看起来有些陡峭。
感觉到背上有些微汗,四周依旧黑漆漆一片,时不时草丛中哧啦一声窜过什么东西,让人觉得这四周还有活物外,真的很难在这样的地方,还能感应到有什么生灵。
此时,嗲能的声音从后面传来:“你仔细听听有什么动物,不要飞的,也不要跑的,单纯要爬的,比如说蛇啊虫啊……”
“哇--”我惊叫出来,“你别吓人了行不行?这里这么黑,谁知道会遇到什么?”
嗲能有点不悦地说道:“廷娃,你别动不动就说我吓人,蛇虫跟人一样,在我看来都是灵物,都有脾气有性格,它们也会生气,会高兴!”
闻言我有些不满,“蛇哪有小狗小猫这么可爱?”
嗲能轻哼一声:“可爱?狂犬病咋没听你说可爱,猫**的时候也没听你说过可爱!凡事都有两面性,而且绝大多数的情况下,人类是见蛇就打的,不管那蛇是不是会攻击人,都会打它,直到把它打咽气为止,对不对?从来不会有人去想,那蛇是不是一条生命吧?”
不得不承认嗲能说得有理,我习惯于见到蚂蚁就踩死它,见到爬虫就拍死,没想过它们是不是生命,总觉得嗲能的思维很宽大,有众生平等的感觉,这难道就是鬼师跟普通人的区别?
我歪过头,看向夜色中嗲能朦胧的身影问道:“嗲能,按你平时做法来看,鬼师好象不是为了单纯捉鬼的?”
嗲能站住,接着哧笑一声:“谁跟你说鬼师是捉鬼的?”
我讪讪说道:“呃,网络小说里看到的……”
嗲能这回倒没有指责我看些不当的小说,反而耐心解释道:“网络小说里的那些作者,他们就没有接近过鬼师,根本不了解鬼师。况且,鬼师的鬼,与汉人所说的鬼,完全不是一回事!”
“有什么说法儿么?”鬼就是鬼,还能说出花来?
只听嗲能平静地说道:“苗家所谓的鬼,指的是灵物,风鬼,水鬼,草鬼,石鬼,土鬼,火鬼,指的是它们的灵,每个物种固有的灵性,你得熟悉它们的脾气和性格,它们会用自己的语言来告诉你发生了什么事。风鬼会告诉你,这里曾经发生过什么事,草鬼会跟你说什么人或者什么动物从这里走过,土鬼跟你说这里有什么宝贝,如果交流得好,你对驭灵的界定,就完全不同了。”
我终于明白了鬼师鬼师,实际上是跟物种交流,交换讯息的意思,而这个鬼,是万物之灵,“那你又是咋懂狼族语的?”
嗲能嘿嘿一笑:“狼族,有些已经与上古人类签了契约,它们不违背契约,守成守卫,但如果人类违反了契约,它们就不会再遵守诺言,当年那两只狼,实际上与我们是有契约的,但是,我们先违反,杀了守卫者的后代,所以,它们义无反顾抛下了整个罗司寨。”
“那你为什么早不说?”
“那时,你也才四五岁吧?”
“那你现在咋又想起来说呢?”
“你要学驭灵术,这也是需要知道的讯息之一,再说我需要看看你的为人如何,一个能体谅父亲并且关爱朋友的人,心善,容易学有所成。”
咳嗽声远处传来,说话间已经到了山顶,嗲能一把抓住我的衣服:“别再往前走了,前面设得有雾障。”
面前两条路,一左一右。
不知道怎么前行的我,赶紧跳回嗲能身边,只见嗲能从身上取出一根小小的木棍,在地上戳了三下,一阵山风吹来,身上的汗意似乎都随着这阵凉风带走。
“风鬼说了,在左边!”说完嗲能就朝左侧的山路走去。
(本章完)
第36章 舌卜鸣卜与食卜(大修)()
半信半疑走在嗲能后面,眼前的他,似乎完全不是一个同龄人,他完全承载了开天僻地之后,人类本身所承载的秘密。
山路突然一转,一块平坦的地方就出现在眼前:中心用石头垒起了一个高坛,坛顶上燃着一把香,高台下还有五个半人高的立柱,每个立柱上都燃着火把,有一个石案放在高坛前,高坛上放着一个石制香炉,上面点着三枝香。
傅村长和五位中年男子都等候在高坛前,他们的脚下有一只被缚着的公鸡,见我们到来,傅村长忙上前相迎。
“周大师,您来了!”傅村长上前招呼我们。
嗲能点点头道:“你们有人被蛇咬了是吗?”
傅村长点点头道:“是的,不过是乌梢蛇,没毒。”
嗲能从怀中取出一个拇指大的小圆盒:“给,这个涂上,马上就不痛了。”
紧接着,嗲能走向那只公鸡,伸出手指在那公鸡的脑门上点了一下,公鸡没反抗,乖乖被它捉起来,走到高坛前,嗲能朝我招了招手,“过来看!”
我走到嗲能面前,蹲了下来,嗲能用力掰开鸡的嘴,低声说道:“我先教你鸡舌卜。”
鸡舌卜?
头一回听说,鸡舌头能用来占卜的,“鸡舌能卜什么?”
嗲能的声音很小,仅限于二人之间能听到,“鸡舌卜,一般是用来问一个人的死亡是正常死,还是被人谋害。或者说想问卜某件事情怎么做才顺利,中间有没有圈套,一般来说,鸡舌头是鲜红色,多半这家逃不掉天灾或者血光之灾,鸡舌发白,当事人可能身体羸弱,活不长久,鸡舌头发黑,家里会进贼或者当事人要吃官司,还有最特别的一种,是鸡舌红中带黑,这种情况,是大凶!”
我就着嗲能的手仔细看了看,应该来说,我从来没看过鸡舌头是什么颜色,压根就无从比较,“嗲能,那这只鸡的鸡舌头,是正常还是不正常?”
嗲能看我一眼,说道:“这是正常的粉红色,问讯人不会有事,当事人也不会有事。”
嗲能放开那只鸡,鸡翅膀轻轻扑了两下,就安安静静蹲坐在旁边了,这时我才发现,嗲能早就解开了缚住鸡脚的尼龙绳,我好奇地问道:“你把绳子解了,那鸡不跑吗?”
嗲能看我一眼说道:“我跟它说了,它今天会被献祭,反正也跑不掉,那就乖乖待着呗。”
“难道你还能指挥得了它的思想?”我瞪大了眼睛,这简直象个催眠大师了!给公鸡催眠的大师,牛啊!
嗲能接着又说道:“现在我教你鸡食卜,记住,鸡为阳,它白天吸收着太阳的能量,天未明之前能告诉我们很多事情!”
我默默地点点头,现在什么也说不出来。
嗲能转头问道:“傅村长,米带了么?”
傅村长忙拿出一个米袋说道:“带了带了,您看够吗?”
嗲能瞧了下,点头道:“足够了!”
嗲能捡出四粒大米,放到鸡面前,公鸡连啄四下,嗲能嘴里念念有词,在高台下按东西南北四个方向各放了一堆,把鸡捧起来,放到高坛上的一个支架上,嗲能便走下来。
转回头,看向爪子紧紧抓住支架的那只公鸡,嘴里喊道:“去!”
听到命令的公鸡,脑袋灵活地四周张望了一下,我能看到火把照亮的鸡头上,鸡眼睛活泼地眨了眨,随后扑楞楞飞到右侧的一堆大米跟前开始啄起来。
嗲能的眉头舒展开来,转身朝傅村长走去,表示祭坛之事已经结毕,接下的就是等公鸡鸣叫后再把它拎到山下去。
上山的时候,嗲能让我背了水,这时候正好用上,嗲能接过保温杯喝了几口热水才说道:“鸡鸣,是一个预测的东西,如果我们刚入睡,它就打鸣,或者某天它不打鸣,都表示会有不测之事发生,这种情况就要小心再小心。”
“照你这么说来,公鸡无论干什么事都是有理的喽?”吃了这么多年的白切鸡啊口水鸡啊,辣子鸡丁神马的,从来没去关心过那鸡打不打鸣,想了想又说道:“可是,我和爸爸一直都住城里头,我们怎么知道那鸡是不是好的,是不是正常的呢?”
嗲能瞪我一眼:“不是才教过你鸡舌卜吗?你在买鸡的时候,把那嘴巴掰开看看不就知道了?”
说得也对,记得回到深市后的第二天就去超市卖鸡的柜台,每只光鸡都掰开嘴巴看那鸡舌头如何如何,卖鸡的柜台专员很不高兴地看着我:“帅哥,你想买哪只就买哪只啊,总捏那鸡嘴巴,你是要找什么?我们超市的鸡都是养鸡场拉来的,鸡嘴里绝对没有塞泥巴啦!”
喔喔喔--
鸡打鸣了,嗲能示意,鸡鸣三遍就能回去。
最后一声鸡叫后不久,我们就看到了山那边隐隐的一丝光线,众人收拾了一下,挑着大锅和米,嗲能把鸡抓在手中走下山。
山脚下的祠堂非常热闹,一口大锅已经架上,祠堂里也供了香,好几个须发皆白的老爷子坐在祠堂,看样子,是等候多时了。
昨天的三叔公迎上前来,满脸焦急之色,“怎么样?情况怎么样?”
嗲能平静地说道:“到目前为止,都还挺顺利的,就看接下来的情况。”
听完嗲能的话,三叔公低下头沉吟了一会才抬起头道:“既然这样,那就辛苦你了。”
有妇人上前来欲杀鸡,嗲能婉拒了,笑道:“别的事情都需要你们帮忙,但今天这些事情,得我亲自来才行。”
那妇人笑道:“我想你也就十来岁的孩子,怕你做不习惯这些杂事。”
嗲能笑着摇摇头,左手抓住了鸡头鸡翅和鸡脚,右手三两下将鸡脖上的毛拔掉,紧接着很利索地下刀,将鸡血放到碗里,那鸡一如既往的没有一丝反抗。
鸡血放空后,嗲能才将鸡交给那妇人说道,“褪毛的事情就拜托您了!”
那妇人接过公鸡,放到沸水中烫焯几下,很快就把鸡毛给伺弄干净,这时候,嗲能转头对我说:“下一个,叫鸡嘴卜!”
苗族鸡卜,与侗族和布依族的鸡骨卜有些许相似,在黔地流传很广
(本章完)
第37章 鸡嘴卜与鸡骨卜()
鸡嘴卜,又是什么?我觉得脑袋很不好使,因为嗲能一下子传授得太多,没关系,将来理论结合实践应该就好了。
那妇人将光鸡放在一个搁板上,走过来问道:“大师,那鸡杀好了,您看要怎么弄?”
嗲能点点头,上前去将鸡的嘴壳给剥下来,用清水洗干净,对那妇人说:“把这个晾干,中午要用。”
此时天色尚早,村民们也才刚刚起来,炊烟袅袅做早饭,嗲能见傅村长一直皱着眉头站在旁边,就走上前对那村长低声说着什么,村长连连点头。
又过了一会儿,嗲能让妇人将鸡煮熟,用一个大盆子装出来,“看着那公鸡很大一只,煮出来好小!”我低低说道。
嗲能看我一眼,“这鸡杀完以后还有五斤多,不算太小了,村民们敬献的鸡已经很不错了。”
我闭上嘴不敢再说话,这公鸡杀完以后五斤多,是个什么概念,我完全没有,大概,这就是城里娃与山里娃本质的区别,离开了都市,我是个实实在在的废物,除了张嘴要吃的,连麦子和韭菜都分不清。
嗲能却没有在意我的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