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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恩……请这些部族的首领,各自返回自己的领地,将他们那边颉利的人马统统接收过来。”我接过随手翻了几页,只见册子上头密密麻麻地写满了人名,“切记不可太急进,一定不能让颉利方面的人发现。对了,还有颉利的心腹,族爷博尔勒,在远征西突厥的部队回来之前,一定要将他牵制住。”
“只是牵制住么?”莫倪眼中凶光突起,“何不杀了他,一劳永逸?”
“不行,时机未到。此刻杀了博尔勒,会引起各方的动荡,颉利那方面的人马便会有大动作,他们不是我们镇压得了的。”我坚定地摇头,“那些部族的首领原本就摇摆不定,到时他们见势不妙,就会打消帮助王子的念头,成为旁观者,那我们就会功亏一篑了。”
“说的也是。我们不可自乱阵脚,”莫倪颔首赞同,“但也不必过份畏惧颉利的力量,只要保持警觉,仔细观察情势就行。”
“恩,只要我们取得一半以上部族的首领的认可,那便可以放出风声去,”我将册子双手递还给莫倪,“让整个东突厥都知道,我们已经取得了可观的胜利。”
“只放出风声便可以么?”莫倪仍有疑惑,“我们若取得一半以上部族的首领的认可,那手中的兵力绝不会输给颉利一方,何不拼命一战,让他们全数投降呢?”
“中原有《孙子兵法》,其中便说道,‘是故以战为胜,非善之善也;不战而屈人之兵,善之善也。’这说的是,首先要用谋略去战胜敌人,其次是用外交制服敌人,再次是进攻敌人的军队,最后才是攻城略地。”我思忖了下才说道,“不论是颉利方面,还是王子方面,大家都是东突厥的子民,何苦兵刃相交呢?等到我们占有兵马上的优势,只要动之以情,在适当的时候再以武力稍稍逼迫,他们便会主动投向我方,如此一来,就不必大动干戈了。那王子取得可汗之位,便会是顺应民心,名正言顺了,不会落得个弑叔夺位的恶名。”
“王子若解了颉利之困,击退西突厥的兵马,那他在东突厥的子民心中的威信自然便高了,”我接着说道,“待他班师回朝,而我们又控制了各部族的首领,那逼颉利退位就不是什么难事了。”
“呵……果然是有些计谋。难怪突利会放心地发兵去攻打西突厥,而将这边的事情都交付于你。”莫倪拍了拍我的肩膀,“有你相助,何愁大事不成?”
“王爷过奖了。”其实我心中非常清楚,突利之所以没带我上战场,是因为必须有人在后方为他打点一切,而他已无人可用,无人可信,只能勉为其难地留下我。即便如此,他对我仍是有戒心,指派了一堆手下日夜在我身边监视着。
事情都已交代完毕,莫倪也不久留,随即说道:“那便照你说的办,我先告辞了。”
“恭送王爷。”我抱拳施礼,而后才徐徐抬头望着天上的弯月。
突利啊,突利,我能做的就这么多了,最终能否夺得可汗之位,那便要看你自己了。
正文 第八十一章 草原恶战(上)
没过几日,阿史那燕就以出门游玩为名,带了几十名随从,我和那班兄弟也混入其中,一行人便正大光明地往中原进发了。
我跨着追风,不紧不慢地往前行着,仔细地欣赏道旁的风光。此时已是冬末,或者应该说是初春,沿途所见都是薄薄的白雪轻覆着远山。虽然大片草地经不起严寒,已有些枯黄,但仍有一小片的小草依然顽强地守住一份苍绿,为大地平添了些许春意。
“好美的景色啊!”阿史那燕欢呼雀跃地策马追了上来,“明,你看,那有条小河!”
“确实是美……”我微笑着点头,那些流过草原的河流,有的波涛滚滚,极有气势,不停地激涌起水浪,低沉地咆哮着;有的则是只余一道细细的水流,缓缓地流淌着,乍看之下,似乎已经静止了。水流温柔地漫过草根,在草原上曲折盘旋,不动声色地渗透,如同一条条闪亮的大小缎带飘在草原上,让单调枯燥的草原在瞬间就变得生动活泼起来。
我和阿史那燕并驾齐驱,我不时地向她指点着沿途的美丽景色,我们说说笑笑地走了好长一段路。
“啊!”阿史那燕猛地惊叫了一声,她跨下的马儿忽然发起了脾气,撒开蹄子,上窜下跳,不受控制地朝前急速冲去。
“停!停!快停!”阿史那燕没料到马儿会在这时作起乱来,她吓得花容失色,死死地拉着缰绳,想要勒住马匹,却无济于事。那马似乎受到了巨大的惊吓,它急叫长嘶着,横冲直撞,马头乱摆,企图将阿史那燕甩下来。
“明,快救我!”阿史那燕此时已经拉不住缰绳了,她伏下身,死命地抱住马脖子,“救我呀!”
“燕儿!”我大惊,正准备催动追风赶上前去,身后的萧然却突然催马拦住了我的去路,“大哥,不可!”
“呃?”我愣了下,连忙问道,“这是为何?”
“大哥,不要去管她了,自会有人去救她的。正是因为她一路缠着你,你才无法分身走脱。”萧然漠然道,“我们还是趁着这机会,尽早脱身吧。”
“尽早脱身?”我转头四顾,周围的人都奔跑着前去解救阿史那燕,并无人注意到我们,这确实是逃走的好时机,我不由地眯起眼睛,“难道说,燕儿的马失控,是你做的手脚?”
“没错,今早我在公主的马鞍下放置了银针,”萧然也不否认,老实地承认了,“她骑乘了一段时间后,银针便慢慢刺入马背,所以马匹才会负痛发狂,撒蹄狂奔的。”
“你……”我怔怔地望着萧然,像在看着一个陌生人。原来我并不了解他,这个才十几岁的少年,心机却深得吓人。
“公主!公主!”前方传来焦急的叫声,我抬眼看去,阿史那燕的马受痛狂奔,速度快得惊人,众人的马根本就无法追上,情况愈发危急。
我已利用了阿史那燕一次,本就对她心怀愧疚,倘若她因为这次的事情有任何闪失,我这辈子都不会心安的。
“然,你带着兄弟们趁这机会先走,在前方二十里的地方等我,我随后便赶上。”我伏身摸了摸追风的耳朵,柔声说道,“好马儿,这次全靠你了!驾!”
“大哥!”萧然在我身后急叫,我却已顾不上,一夹马腹,追风便风驰电掣般朝前奔去。
“燕儿,别怕,有我在!”只一会功夫,我已追上了阿史那燕,但她的马狂奔乱跳,令我无法接近, “你尽量安抚它,千万别再刺激它!”
“明,救我,快救我!”阿史那燕咬紧牙关,死死抱着马脖子,“我的手好痛,我快抓不住了!”
冷静,冷静,我要冷静!事关人命,我非冷静行事不可。我一边安稳住跨下受干扰的追风,放慢速度,一边小心地接近阿史那燕,“燕儿,快把手伸过来,别害怕,我会抓住你的!快!”
“明……我,不行,我不能放手……”阿史那燕试着想伸手,无奈马儿颠簸得太厉害,她根本没办法松手。
“别怕,只一下就行,我会抓住你的!”我再次策动追风靠近,毫不迟疑地向阿史那燕伸出手,“快!”
“我……”阿史那燕刚一抬头,她座下的马儿猛地一跳,她惊叫一声,手再也无法抓住,立即从马背上被高高抛起。
“公主!”身后众人齐声惊呼!
“燕儿!”在这千钧一发之际,我也顾不得许多,上半身探出,全凭双腿驭马,双手抓住了阿史那燕,猛一使劲,用力将她拉向自己。
而那匹疯狂的马因为阿史那燕被抛离,感受到背上的压力一减,随即放开四蹄,冲得更加凶猛了,居然朝追风撞了过来。
我终于抓住阿史那燕了,正想松口气,不料追风为了躲避疯马的撞击,猛地长鸣一声,整个前蹄腾空,上半身立了起来。
我双手还抱着阿史那燕,根本没来得及抓住缰绳,哪经得起这一下,两人同时被甩了出去。
我仅凭本能,在坠地时下意识地将惊叫连连的阿史那燕搂紧、整个护住,而自己则以身当了护垫。
“砰”的一声闷响,我只觉自己的肩膀先着了地,而后我抱着阿史那燕在地上滚了几个圈,这才停了下来。
“燕儿,燕儿!”我费力地撑起身,轻轻拍了拍阿史那燕的脸,“你没事情吧?我们安全了!”
“没,没事了?明,我……”阿史那燕睁大了眼睛瞪着我,吁了一口气后,头一歪,便昏倒在我的臂弯中。
“公主,公主!”这时众人才赶了上来,“你没事吧?”
“她没事,大概是惊吓过度,所以晕了过去。”我连忙嘱咐道,“快找个大夫来为她症治。”
“是。”几个随从立刻上来将阿史那燕抱住,七手八脚地救治着。
“嘶……”我勉强站起身,这时才觉得左肩一阵巨痛,那痛渗入骨髓、痛彻肺腑,想来方才那一下跌得不轻。
“驾!”我也顾不得这伤了,摇摇晃晃地跨上追风,趁众人忙于救治阿史那燕之时,我便神不知鬼不觉地策马离开了。
行了二十余里,终于见到萧然红儿一干人等,正在前方草地上休憩。
“公子,你没事吧?”红儿赶忙跑上来扶住我,“你受伤了?”
“无妨,我们还是赶紧走吧。”我摇了摇头,“快,燕儿他们很快便会发现我们不见了,随时会追上来的。”
“是。”众人听我这么一说,也不敢再耽搁,立即飞身上马,继续赶路。
“大哥,我们这是要去哪里呢?”萧然策马与我并肩行着。
我叹了声,而后坚定地说道:“回中原。”
我太软弱了,我一直在等待一个遥远而永久的回音。因为期待这回音太久了,却又惧怕这回音不是我所希望的答案,所以我只能选择不停地逃。我曾经为我和李世民幻想过许多种结局,却发现,无论我做出何种选择,我们都会走得很艰难。眼前看得见的阻碍便已很难逾越,何况我们的内心世界格格不入。我们之所以纠缠至今,靠的不过是各自对爱的坚持而已。我是想放手,但他却不肯松手。古人的爱情观与现代人不同,不能潇潇洒洒、和和气气地分手,再见亦是朋友。放纵过,疯狂过,流浪过,该面对的,始终要面对,我不想也不能再逃避了。该舍去的,我不能再留恋,该执着的,我也必须坚持。是抛弃还是留存,是爱是恨,我都必须承受下来…………该抛弃的必须抛弃,该留存的永远留存。
“真的,我们真的要回中原了?”众人又惊又喜,“我们终于可以回家了!”
“是的,回中原。”回家?我连回家的路都不知道在哪里,又该怎么回去呢?我自嘲地笑了,“抱歉,因为我的任性,害你们也随着我颠沛流离……”
“大哥你说的那是什么话!”欧阳炎打断了我的话,“我们既认了你做大哥,便会一心一意地跟着你,无论你做出何种决定,我们都会跟着你的,绝无怨言!”
“是啊,大哥……”众人都点头附和。
“谢谢你们……”我忍不住笑了,我也不是一无所有,我还有这么多忠肝义胆的兄弟呢!
萧然忽然沉了脸色:“大哥,你听,那是什么声音?”
此时天已经慢慢变黑了,月亮出来了,整个草原一片寂静,阴风突起,阵阵寒意袭来。
“嗷嚎……”我侧耳一听,前方确实传来一阵奇怪的叫声。那声音有些凄凉,听了让人觉得若有所失,内心被深深地触动,几乎要流下眼泪了。
“这声音……”听着,听着,我忽然打了个寒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