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别人能看出顾修文的异常,那么与之相依为命多年的沈浣自不必说,只是往日皆是顾修文主动为多,倾诉他的心事,絮叨家长里短,沈浣负责听,而如今主动的人静默不语,沈浣却是心中有些不安,她话少但是一贯喜欢开门见山,说道:“阿文,为何这两日你的话如此之少?可是有何麻烦,说给我听听。”
盯着那人灿如繁星的眼睛,顾修文心知此人一贯淡漠,心中有千言万语倒是不知如何开口,唯有一声长叹道:“阿浣,我该拿你如何是好啊?”
沈浣有些不悦,为这人话语中的一股说不清的感情,搜寻顾修文的眼睛,却发现少年又长高了,如今自己需要仰着头才能寻到双眼,待发现双眼中藏着的感情,她又为这种陌生的感觉有些惊慌,难道?
“阿文,为何叹气?”她踮着脚尖,拉低少年的脑袋。
“阿浣,我有一物求而不得却非求不得,你说我可能得偿所愿?”
“何物?”
“是阿浣的心意,我慕阿浣许久了,可是阿浣对我?”少年此时忍不住吐露心意,他担心若是再晚些,万一有什么错过该如何?
沈浣惊讶的看着少年,这真是超乎她的意料,皱着眉头问道:“阿文,我是你的姐姐,你莫不是错把亲情当做。。。”
顾修文未待她说完,截口道:“你不是,你是我爱慕的姑娘,我也不知何时对你动了心,从此眼里心里都是你一人,但是阿浣对我来说仿佛天边的云彩,护我长大,教我本领,看似无坚不摧,我却觉得自己如地上的尘埃,愈发配不上阿浣,苦读考取功名、参加秋闱,就想成为阿浣的依靠,想让阿浣漂泊的心能在顾家扎根落户,可是我却后悔这次出来了。”来了外面,才发现阿浣更加吸引人,坚忍强大又纯如稚子的人即使布衣灰面仍吸引人的眼光,更别提明媚如三月春光的阿浣了,这样的人,自己一个乡下小子真的能够留住吗?
沈浣静静的听着,心绪难安,她一是吃惊顾修文的爱慕,又为他字里行间的患得患失而酸涩,何时傲气的少年竟藏着如此多的忧愁,她从异世而来,不知为何重生,混混沌沌,唯有顾修文用单薄的小手拉着磕磕绊绊的走过最艰难的时光,自此将这个少年当成自己最重要的人爱护,助他成长,护他功成名就,却不知自己才是让他低到尘埃的那个源头。
“阿文,我不知你内心竟是如此想,你不是尘埃,是我最看重的家人。”沈浣喃喃道。
“可却不是心爱之人,对吗?”顾修文有些失望,低声道。
看着对方一刹那间黯淡下来的眼神,沈浣冲口而出:“你让我想想,阿文。”
她不想让任何人伤害顾修文,包括自己。
顾修文抬起头道:“好,阿浣好好想想,想想可愿意给我机会,想想可能否接受我的爱慕。”
沈浣点点头,心中有些失措,倒不知道接下来该说些什么,情爱之事,她一向敬而远之,上一世艰难活着,人性泯灭,背叛、放任充斥在周围,她从未想过将自己交给任何一人,依靠别人终究会被抛弃,这是自己得来的教训,只是这个孩子,自己却说不出太过激烈的措辞。
顾修文心内一松,他知道自己这步棋走对了,利用沈浣对自己的不忍,强势的在她的心里留了痕迹,即使被人骂小人又如何,看着顾博雅眼中与自己相似的情意,又见了今日那个身份贵重的公子对阿浣的看重,他如何不着急,既然藏不住爱人,那自己就要先下手为强,等待如此久,他是最了解沈浣的人,也自信唯有自己能给她想要的生活。
说开的两人虽然无端多了一丝赧然,但是顾修文依然故我的在她身边说着事情,讲了自己近来的情形,又说了不少趣事,渐渐的沈浣也放开了,两人生活多年,早已如同家人一样,一起说起各自的经历。
顾修文又提到明日的放榜:“待明日放榜后,我们即可回乡,原打算考中举人,还有三年时间进京赶考,也有充裕时间求娶阿浣,有个举人娘子的身份也能稍微配的上阿浣些,只是不知道明日是否得偿所愿。”
他说的光明正大,沈浣有些微微不自在,身份转换的太快,回道:“不用太过在意结果,原也是让你试试,你还年轻,况且,嫁娶之事还是要徐徐图之即可。”
“嗯,我听阿浣的。”少年心事已经明了,此时倒是格外乖顺,含情脉脉。
沈浣也不好说太多,两人又谈了家中情境如何,顾修文知道这次高家堰竟得天庇佑没有决堤,可谓松口气,每次黄河决口,高家堰十之被淹,这次侥幸逃过,至少不用看着家乡生灵涂炭了,叹起里正的挂念,顾修文说道:“阿浣莫急,我日前已经借顾家便利寄了信函回家,顾叔应是早就得了音信了。”
“嗯,这样就好。”她也担心顾里正等人挂念。
话说开后,两人又说了不少家事,一切如同在顾家庄一样,在外人面前淡漠自持的人,其实也如同平凡人家一样,离不开柴米油盐酱醋茶的琐事,也不过是世俗中的人。
第39章 身份()
这厢两人正话着家常,李二狗在顾家的另一间客房见了儿时的小伙伴小石头。
看着换了石青色裙装,无端平添几分少女姿态的小石头,李二狗仍旧不敢相信此人是从小一起长大的小伙伴,但是看到来人瘦小的身板、面黄肌瘦的面容以及熟悉的眉眼,李二狗不得不承认自己真是呆的可以,竟未察觉到。
小石头穿着女装也有很多不自在,只是看着人笑,倒是让顾妈妈并身边的柳儿笑了:“看,惊呆了不成,小石头穿女装还是有些许少女姿态的。”
曹颢点点头:“嗯嗯,这个姐姐很好。”说完拉拉李二狗的衣袖道:“哥哥,姐姐既是你的好友,那我们定要好好招待的。”
小石头看着唯一的熟人,心中又是有些羞涩,又是得见好友的惊喜,此时方笑道:“二狗,你不识的我啦?”
听到熟悉的声音,李二狗方醒转道:“小石头,你,你竟是女儿家,我却一直不知道。”
“嗯,是之前一直照顾我的婆婆让我不要告诉任何人的,对不起,瞒了你们这么久。”小石头有些不好意思。
“不,不,如此最好。”李二狗知道往日两人生活的地方鱼龙混杂,小石头是自己成了小乞丐后到的破庙,当日身无长物,靠着机灵嘴巴甜方生存下来,又兼当时的乞丐头头心善些,比着后来的多了丝人性,他们方得保全,但是若是被人知道她女儿身,那后果真是不堪设想。
两个小伙伴说了会话,因小石头毕竟是女儿家,天色已晚,故而曹颢和李二狗也不便多留,各自回去歇息了,曹颢回到内院已是掌灯时分了,
曹寅尚未回府,雕花琉璃制的宫灯下是顾静然温婉的面容,长子回归,她的心内大安,纵使有旁的不如意的事情,她都可淡然处之,而今她已是冷了心、淡了情,为母则刚,指望任何人不如自己自强,方能护着身旁稚子和腹中孩儿周全。
曹颢不知母亲心事,看着母亲手里的小衣,他的心中一暖,那定是给自己做的,心中本是介怀来日有个小东西抢了母亲的关注,只是看了这个情形,冲到母亲面前轻轻的靠上去亲昵的撒娇:“娘亲,颢儿好想你啊。”
顾静然放下手中的衣服,将儿子搂在怀里,看着小小的人儿如今已经比自己的腰间高了不少,心中一暖:“都这么大了,还如此爱撒娇,让旁人笑话你。”
“颢儿就是长大成人了,与自家娘亲撒娇也是适得的,何人能够笑话的了?”曹颢笑嘻嘻的道。
“罢罢,还是如此调皮,来,和娘亲说说今日做了什么?可是遇见什么人?”顾静然拉着儿子坐到旁边。
曹颢细细说了今日的行踪,又提到了十四阿哥,顾静然眉头微敛,曹府因为老太太和老爷的关系与皇家交往甚秘,在京都是也时常进宫请安,即使到了江宁府,也因为圣上数次南巡接驾时候给太后请安,寻常人觉得与皇家牵上关系是莫大的荣幸,与她来说不过如此,顾家是江南世家,底蕴丰厚,祖上从东吴起就有人为官为宰,虽换代迭起,可是却能够保全自身,自是有其立世的一面,自己自幼跟随祖父长大,多了几分文人气息,本该嫁予家世相当的书香门第,阴差阳错进了曹府,也看出富贵煊赫背后的隐患,可是却也无能为力,皇家的赏识又怎会如此随便得到的呢?故而每每想到以后的境况,内心也是抑郁难安,无端生了倦怠之心,方让人钻了空子。
只是,看着儿子娇嫩的面容,她却是不想儿子也和自家的夫君一样,为圣上尽了忠未必能够保全家族,她要让自己的儿子敞亮的活着,以往无计可施,只是如今,她低头问道:“颢儿,娘之前听你和你的阿元哥哥颇为投缘啊,似乎很早之前就认识,你从未离过娘的身边,我为何从未听你提起过呢?”
“这个,这个,娘亲,我不能说,不过阿元哥哥是个好人,他不会害我的,娘亲千万不要猜忌他。”曹颢不知如何告诉娘亲,阿元哥哥就是沈浣姐姐,他虽小,却知晓沈浣姐姐的身份不是能随便说的,即使是爹娘,君子重诺嘛。
“放心,他救了你的命,娘亲当然不会猜疑他,只是有些好奇,还是这阿元的身份确实不便说出口,亦或者娘亲其实也认识他。”顾静然愈发好奇。
“娘亲,我答应过阿元哥哥不说的,您就别问了,阿元哥哥是我朋友,我不能失信于朋友。”曹颢倒是不想再说,他唯恐自己说出来。
“好,我不问,我家颢儿如此小就重诺守信,是好事,娘亲很是欣慰,颢儿再和娘说说你们遇到十四阿哥后又怎样了?”顾静然忙换了个话题。
“嗯,当时天色已晚,我们就回府了,后来二狗哥哥儿时的伙伴小石头就回来了,我和二狗哥哥一起去看她了。”曹颢讲着见面的情形,又咯咯笑道:“得知小石头竟是个姑娘家,二狗哥哥诧异的很,那张脸上真是好笑的紧,不过也不能怪他,听说两人相处了近三年都未见过小石头露馅,定是个机灵的。”
“怕是有人嘱托她了,漂泊在外无依无靠的姑娘家很是危险,倒不如换了男儿身可以庇佑自己,男儿身,男儿身?”顾静然想到一种可能,又想起那日初见顾元时候的熟悉,莫非,他是她?
顾静然对自家兄弟的同窗顾修文了解的虽不多,但也不少,又兼之当日的救命之恩,儿子与沈家姑娘也甚为投缘,故而府里祖母也提起过,只听说这少年因连年的洪灾瘟疫亲人相继离去,只余一未婚妻相依为命,因年纪尚小未成亲,又有顾家庄里正等族老的照应,日子倒是过的下去。
后来两个小人家愈发能干,日子也渐渐有了起色,倒是未提到有什么表兄弟,想到当日沈姑娘救人的场景,身手应是不错的,虽不知从何处学来的,但是当日也知两人身家清白,自己并未多想,如今想来能够因担心顾修文处境而找来的或许就是那个未婚妻沈姑娘了,若是儿子再次被这位姑娘所救,那沈姑娘就是儿子命中的贵人了。
顾静然想着这些,觉得自己明日定是要再去探个究竟,若那阿元是沈浣的话,自己也好多多照应,又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