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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他所知顾修文如今编书也是到了紧要关头,兼之春闱将近,他恰在京城,也是想试上一试,只是他的精力已然放在阿浣姐身上多些,丝毫不见备考之人的紧迫感,想到这,李卫忍不住提醒道:“阿文哥,那怀仁堂的沈老大夫不是说了阿浣姐身子骨强健,并无大碍,你切莫太过担心,倒是如今春闱并无几日了,我听那郑老叔说了春闱要备的物件都有讲究的,我们必是要早些备好的,还有如今这天气,阿文哥在号子里那几日可是要受苦啦。”
“放心,秋闱如何备的现在就如何,为兄也问过的协一堂的一些赴过春闱的师兄,有些事情也是知晓的,就是如今这天是真的有些冷,还好为兄自幼练了些养气健体的功法,否则真不敢保证是否能够扛得住啊。”顾修文感叹。
“可不是,听说那城东不少举子都生了病,沈老大夫见天的往那里跑,书生那身子骨也不知道经不经得住哎。”李卫想到这也有些担忧。
两人用过早膳,看着天色尚早,顾修文进入室内去看看沈浣情形,倒是李卫先去了隔壁的郑家接了郑家老爷一起去衙门,待听到敲门声,郑家老仆一叠声的喊道:“李大人来了,快请屋内歇息片刻,我家老爷已经准备好了。”
“好勒,福伯慢些走,这冰结的太厚了。”李卫连忙伸手扶着他,这老爷子年事可不小了,那颤巍巍走在路上的模样比郑家老爷可是更让人担心了。
两人说着,慢慢踩在冰上走过,郑老太太也起了,她两鬓微白,长相富态,慈眉善目的,看到两人笑道:“小李大人,你来了,用过早膳没,我让人给你端些过来。”
“郑太太,小子已经用过了,早上给您过来请安。”李卫嘴巴灵活的行了一礼说道。
郑夫人乐的咧开嘴,上了年纪的人格外喜欢他这种精神头足的小伙子,连连摆手道:“使不得,使不得,你今日来接我家老爷老身也要感激你的,这几日真是麻烦你了。”
说起这件事,郑夫人对李卫是真心感激,概因正月刚过来了一场大雪,路上冰厚极难行走,冬日里衙门当差太早,有日赶得太急,家中轿夫抬轿子时候不小心滑了一脚,四人伤了三人差点将轿中郑老爷摔了出去,幸而那日李卫去户部述职,出手救了他,又送人到了衙门,也算是结了一桩善缘,郑老爷是户部的一个小主事,他们家中并无太大背景,而户部满汉蒙皆有,内间关系错综复杂,虽说久不升迁,但是能够留下来也是有些道行之人,相处下来对李卫也多有指点。
后李卫和顾修文几人搬到这里,两家竟发现是近邻,如此关系更是亲近不少,顾家几人也迅速在这里安定下来,家中女眷也有了往来,偶尔李卫也和郑老爷一起去衙门,正如这日下雪,因郑家的轿夫伤势未愈,如今京城中轿夫供不应求,故而郑家人昨日看天气就知晚上有场大雪,故而托付李卫帮忙照看一二。
说了一些家长,郑夫人问了沈浣的身子骨,又说道:“昨日翠儿来还问及春闱的事情,说是顾家小娘子担心你家顾举人的春闱,问我家大郎当年春闱时准备了何物,我想着这些事情当年皆是大郎媳妇经手的,就让她写了下来,零零总总的还真不少,待会就给你家送过去。”
听到这些,李卫喜道:“这可真是谢谢太太了,您可帮了咱们大忙,刚我还发愁家中无人经手过此事,没些经验,万一漏掉什么可如何是好,哪想到您老人家如此热心肠,可真是菩萨心肠呐。”
“哎呦,都是左邻右舍的,很不必如此,我就是看这几日天气如此之冷,也是有些担心,你是不知当年大郎也是这天气去科考,差点丢了半条命,我当时就想再也不许大郎去考了,宁愿就此此平平淡淡的,也不能熬坏了身子。”郑夫人想起当年情形也是一阵阵心悸,可见当年是真的吓坏了。
“你这老太婆絮絮叨叨的又说些什么,常言道吃得苦中苦,方为人上人,科考会试哪是如此简单的,若非你不是太过娇惯他,他哪里就止步于举人?”郑老爷迈入大厅,恰好听到这些话,不悦的开口,引得旁边身材有些削瘦的郑家大郎哭笑不得,自家父亲对自己的身板向来不满,他素来欣赏的就是小李大人结实的身子骨。
“你怎地埋怨我,你也不想想大郎小时候身子就弱,刚满5岁你就拘了他在家读书习字,哪里有机会像隔壁白家小子们到处跑,可不就是身子骨弱了,我没有埋怨你,你反倒怪起我的大郎了。”慈眉善目的郑太太听到自家老爷数落儿子顿时不开心了,埋怨道。
“你,你,慈母多败儿。”郑老爷素来说不过老妻,只好偃旗息鼓。
李卫和郑家大郎相视一笑,多了些哭笑不得。
“好了,我要去衙门了,老太婆你在家别乱跑。”郑老爷自己找了个台阶下。
“你还说我呢,你这老身子骨更是得留神 ,你可不比我还大了三岁呢。”老太太嘴硬心软道。
习惯了两人的斗嘴,郑家大郎各自劝说两句,又对李卫连连道谢,他在礼部做了小主事,礼部因春闱事多加之离家较远,他得早些赶过去,只好拜别众人离开。
李卫和郑家老爷也向着衙门走去,两人离衙门也是不远,但是慢慢的前行,身后郑家一位小厮跟在身后相送,两人边走边说倒也自在,郑老爷看着前方,问道:“又玠,听人说你们监印处最近动静不小啊,我知你心有壮志,但是其中关系错综复杂,又关系到江南漕运之事,切莫过了界,还要徐徐图之为好。”
李卫肃容道:“多谢郑叔提醒,李卫知内中紧要,定会掌握分寸的。”
“虽说如今户部在四贝勒辖下比之以往更加便宜,但这里面既有八旗子弟,又有蒙古权贵,咱们汉人若无可以帮扶说话的,很难行事,只是万事还要保全自己方能谈所图,你要好之为之啊。”郑老爷白皙微胖的脸上有些严肃。
“又玠明白。”
第109章 官场()
冰天雪地里; 紫禁城内的行人较少; 就连早市的摊贩都零零星星的; 李卫和郑老爷走了一会就到了户部衙门; 如此一番走动; 两人身上倒是热了不少; 户部此时已经是有些忙碌了,春闱将至; 科考的一切开销皆需户部统筹,又恰逢八旗饷银发放; 今年漕运事情繁杂; 林林总总的已是让人忙的焦头烂额; 幸而有一位各方不好撼动的四贝勒坐镇户部,任你是哪一派人马; 除非你主子亲临,否则还真不好劝阻这位主,故而往日在户部一直勤勤恳恳不拉帮结派却多年籍籍无名的小主事们的春天来了,呈上的邸报很快被批复; 要做事情也没有被人敷衍了事,效率比往日快了不是一星半点; 故而除了那些内心有鬼的人,大部分人还是喜欢这位上司的,毕竟为官之人,还是多少存了一些志向的,于是乎大家的积极性都被调动起来; 往年积压的公文被处理的一干二净,库房打扫的一干二净,那些负责看护公文的小厮都说那些老鼠都没了,可见这四贝勒的能力。
因为衙门事多,李卫和郑老爷不便多说,各自回了自己的办公处,李卫办公之处较远,行经户部主衙门内听到一人大呼:“四哥,你可是如此不给弟弟面子,但是你莫要忘了这衙门可并非你一人说了算,不说别的那东宫可是看着呢,弟弟就看您一人做了这么多,可有谁会感激您呢,哼,做弟弟的言尽于此,望哥哥好自为之。”说完,甩门而去,那声响让周围来往的官吏缩了缩脖子,一时无人敢言。
十四贝勒离开的步子充满了怒气,周围人低头避在一旁,他正待出门,忽然注意身旁一人,似笑非笑道:“李卫,你小子也在我四哥这里啊,看来也很是被器重。”
敏锐的察觉到周围的或明或暗的目光传来,李卫面色不变:“奴才李卫给十四阿哥请安。”倒是并未接十四阿哥的话头,十四阿哥也意识到自己迁怒于他人了,只是上位者哪里会有什么愧疚,倒是不再多言,走过李卫身边,众人只见一片黄色从眼前划过,像极了天边肆无忌惮的云。
见正主走了,众人纷纷散去,李卫也低头朝着自己的室内走去,他如今负责的是漕运司事宜,虽说官位不大,但是也是个有些小实权的职务,李卫翻阅着刚经驿站送来的公文,眉头紧皱,如今江南形式已然超出他的意料,但是也无能为力,毕竟牵涉进去的几人背后无外乎那几位,寻常人也撼动不得,漕运利润之巨着实让人心动,也是来钱最快的,想到受苦的终是那些无权无势的人,李卫心头掠过一丝悲凉。
咚、咚、咚,敲门声响起,李卫走到门前,看到一个熟悉的身影,正是四贝勒身边的一个随侍,来人恭敬的说道:“李大人,主子请您过去一趟。”
李卫站起身,心头诧异,他和四贝勒虽说有些渊源,但是两人仿佛达成某种共识,并无太多交集,终是他换到了户部也是因他懂些算学,又和江南漕运打过交道,故而被王大人举荐而来,外人也察觉不到两人的关系,只是今日被十四阿哥似是而非的一句话点破,估计该知道不该知道的人都懂了,不过李卫也不担心,他到如今地步也并非全是靠着别人,也是有些手段的,这些年头不过转瞬即逝,李卫态度平和的与随侍说了几句,两人也算是有过几面之缘,问候些日常话语倒是合适的。
几句话时间就到了四贝勒的办公处,门外之人看到他,低声请他稍等,弯腰进内禀报,听到一声:“进来吧。”李卫方抬步入内。
低眉问安,李卫并未抬目直视前方,半晌听到一句声音:“李卫,你对常州漕运之事了解多少?”
李卫诧异抬头,片刻后,微敛思绪将自己所知一一禀告,他其实知道的也不多,少年时在常州漂泊,但接触的也只是一些地痞流氓,往日那些漕运码头是不准小乞丐靠近的,很多时候也是远远看了一些,他知晓的一些事情多是原在吏部时候因公务查到的,又有如今送过来的公文,待回禀完,上头没有声响传来。
胤禛听着李卫的话,也并未多说什么,又问道:“方才,十四的话我已知晓了,你不必管那些琐事,影响不到你,今我恰好有件事需要你做,你看看这份密函。”
李卫双手接过仔细看了一番,被其中的内容所惊,这份公文明显比他见过的要详细很多,也更加让人触目惊心,饶是他这对于江南形势已然有些了解也倒吸一口凉气:“这,这。”
四贝勒看着李卫脸上的诧异,面上也有些复杂,说道:“江南形势严峻,原我也只是以为不过是官场的一些惯例而言,但是年初拨往常州的一笔款项用处不明,花费在何处就连当地官府都说不出来,实在是荒谬之极,若是克扣的少了还好,哪知如今那些人胃口真是被养大了,历来黄河附近筑堤皆是大事,两年前的那场教训看来已经被人给忘掉了。”
李卫听了四贝勒的话,心中无端升起一股怨恨,他出身江南,几次历经水患,家中亲人也因此而患难,小时候尚埋怨是这天道不公,屡屡降灾于人间,殊不知可怕的不是天灾,而是人祸,是源源不断的贪欲,这人命如草芥的世道。
“四贝勒,不知需要下官可能做些什么?”李卫强忍着内心的悲愤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