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迟宝强边哭边把头往墙壁上猛撞,吓得老白毛拼命抱住他。
钟跃民冷酷地说:“别管他,让他撞。迟宝强,你要是不撞出*来,都不算条汉子。”
迟宝强呜咽着:“我实在受不了了,你打死我得了……”
钟跃民笑道:“打死你多没意思,还是你自己尝尝挨饿的滋味,也省得以后欺负别人。这规矩是你自已定的,要破也得你自己破,你说吧,怎么办?”
迟宝强低声说:“我……我认栽啦。”
老白毛也劝道:“老钟,得饶人处且饶人,迟宝强也认错了,这事算了吧。”
钟跃民哼了一声:“就这两下子也敢当流氓?将来出去好好练练再说,别净给流氓丢脸。迟宝强,你可以吃饭了。”
老白毛把饭端给迟宝强,他艰难地吞咽着食物,时时揉着青紫色的腮帮,眼睛里流出成串屈辱的泪水。
珊珊不是北京人,她来自四川的一个小县城,在京城已经混了好几年了。她不知道自己算是从事哪行的,她有时在酒吧里陪客人喝酒或跳舞,还兼职做些倒卖*和*之类的小买卖。有几个二手毒贩子负责给她供货,她再卖给一些临时来了毒瘾的客人,挣点儿差价。珊珊做生意的经营范围很广,只要有钱挣,她什么都可以卖,包括她的身体。干这行的女孩子都有一个共同的想法,就是趁年轻多挣些钱,没人打算一辈子卖淫,只要攒够了钱,就回家乡做个小买卖,从良嫁人,那时谁会知道你都干过些什么,只要你愿意,你可以声称自己是最贞洁的圣女。
宁伟是个真正的实用主义者,他平时最看不起妓女,但他突然想到,这些混迹于风月场所的女人也许能帮他找到锤子,这时他马上换成一副嫖客的面孔,殷勤地把珊珊带到一个饭馆请她吃饭。
宁伟一边点菜一边假惺惺地问道:“珊珊,刚才那些人为什么打你?”
珊珊懒洋洋地说:“他们是卖*的,我有时也帮他们推销一些,自己挣个差价。今天是结账的日子,我应该把向他们赊的*钱给他们,可我昨天让人家骗了,连一分钱也没有了,没钱给他们,就只好挨打了。”
“你也让人骗了?”
“可不是,昨天我在迪厅碰见一个男的,长得挺帅的,我们一起蹦迪,聊得还不错,后来我们就开了房间,再后来我就迷迷糊糊地睡着了,等我醒了一看,这人没了,我的手包也没了,一分钱也没给我剩下,让人白玩了一把,还倒贴了钱,真倒霉。”
“你大概中了人家的圈套,他可能是给你下了麻醉剂。”
“只好认倒霉了,哥,咱俩搭伙吧。”
“咱们怎么搭伙,我也跟着卖?”
珊珊不满地说:“说话怎么这么难听呀,谁让你跟着卖了?你当我的保镖,有人要是不给钱或是欺负我,你就揍他们。”
“噢,我负责打人,那你呢?你负责什么?”
“我负责挣钱呀,挣了钱三七分账,怎么样?我七你三。”
宁伟笑道:“凭什么我只拿三成?”
“我出力多呀,你又不可能天天打人。我可是得天天陪人睡觉呀,再说了,没生意的时候,我还可以免费陪你过夜,你并不吃亏嘛。”
宁伟正色道:“合伙的事以后再说,我先向你打听一个人,你要帮我找到他,我免费给你当保镖。”
珊珊喜上眉梢:“那太好了,有你这么个保镖,我可就放心了,看你打架那几下子,真够专业的,你是不是在少林寺当过和尚?”
“你怎么这么多废话?我和你说正事呢,我要你帮我找个人。”
“你说,你说,我听着呢。”
这是钟跃民最后一次被提审,检察员魏平和女书记员坐在审讯席上,魏平没有像往常那样例行公事地打开卷宗,而是颇带善意地对钟跃民露出微笑。
钟跃民仔细看看魏平,疑惑地问:“二位有什么高兴事,是不是打算放我了?”
魏平说:“你想什么呢?一下子就给国家造成50万元的损失,你自己算算该判多少年?”
钟跃民无所谓地说:“我犯得上去想吗?这又不是我该考虑的事。顺便问一句,我的案子是不是快开庭了?如果这不是什么保密的事,你就提前告诉我一声,我也好为今后的服刑生活作些准备。”
魏平饶有兴味地问:“你打算作些什么准备呢?”
“找个适合我干的活儿呗,我正在考虑这个问题,前几天看守所的管教员还问我有什么特长,我说我会做煎饼,他说‘这个特长圈儿里恐怕用不上,你还会什么?’我说实在不行我就去看守监狱的武警部队当个教练吧,给他们带带新兵,教教射击和擒拿技术,这也算发挥点儿余热……”
魏平和女书记员都笑了起来:“钟跃民,你可真能侃,你把武警部队看成什么了,从‘圈儿’里找教练?”
“这你就不懂了吧,当年刘伯承元帅组建南京军事学院,不是还从国民党俘虏中选教官吗,那些战犯都能当教官,我不过是挪用了点儿公款,罪过总比战犯要轻吧,我怎么不能当教官?”
魏平扔过一盒三五牌香烟:“钟跃民,你当教官的事儿以后再说,先抽烟吧。”
钟跃民点燃一支烟不满地问:“今天找我有事吗?你们审理案子也太慢了,就这点儿事,该判几年就判几年,要是不够判刑,就快点儿把我放了。”
魏平说:“噢,这会儿着急了,早干吗去了?你要是不挪用公款,我还用不着认识你呢,你还当你的经理,求见一下钟经理还得通过女秘书预约,现在,就由不得你了。”
“行啊,你就慢慢办案吧,反正国家发工资,旱涝保收,你就是10年办成一个案子也照样拿工资,我等得起,反正要是判刑,这会儿也折抵刑期吧?”
魏平打开卷宗,拿出一些文件说:“钟跃民,告诉你,你的案子有转机了,有人匿名汇来一笔50万元的款子,汇款单上只写明是替你补上那笔被骗的钱,没有留下名字,你好好想想,这有可能是谁干的?”
钟跃民吃了一惊:“有这事?真见鬼了。”
魏平说:“只要没给国家财产造成损失,对你的处理就会轻得多。”
“既然没给国家造成损失,我是不是就没事了?”
“钟跃民,我看你是个法盲,虽然这笔钱补上了,但这并不能说明你没有犯挪用公款的罪,犯了罪就要受处罚,这是两码事。现在你要仔细想想,这笔钱有可能是谁汇来的?”
“我也想不出是谁。”
魏平合上卷宗说:“那好,你可以回去了,你还要耐心等一段时间,我们会尽快结案的。”
看守所监房的铁门被打开了,一个戴着手铐脚镣的粗壮大汉被关进来,这个人面目狰狞,眼睛里闪着凶光,阴沉沉地环视着所有人。
迟宝强的目光和那汉子的目光相撞,他吃了一惊:“你是……熊瞎子?”
熊瞎子狞笑着:“老迟,山不转水转,咱哥俩儿又见面啦,我可想死你了。”
迟宝强作出一副满不在乎的样子,口气强硬地说:“熊瞎子,真巧啊,听说你找我找了两年了,这回不是找着啦,有事吗?”
熊瞎子紧紧盯着迟宝强说:“哦,没什么大事,只是有点儿小账要清清,咱哥俩儿的事该有个了断了吧?”
“你想怎么样?”
熊瞎子问:“老迟,这次进来能判几年?”
“事儿不大,顶多3年吧。”
熊瞎子笑起来,那张脸显得很恐怖:“我是不打算出去喽,4条人命,够枪毙4回吧?”
迟宝强幸灾乐祸地笑了:“恭喜你,熊瞎子,你挺能干啊,不过你放心,人家不会枪毙你4次,一颗子弹就够啦。”
熊瞎子大笑起来:“说得是呀,干掉4个人,是一颗子弹,再多干掉一两个,不也是一颗子弹吗?”
迟宝强一怔,随即又强硬地说:“熊瞎子,我可不是被吓大的,我迟宝强这辈子见得多了,明说吧,当年你手下那个兄弟的腿是我打断的,你敢怎么样?”
“老迟,别激动,俗话说,有屁股不愁挨板子,咱俩既然被分到一个号里,就有的是时间,对不对?”
钟跃民听着两人斗嘴没有说话,他的眼睛注视着熊瞎子戴着手铐的双手,这双手呈黑紫色,指节粗大,手背上全是黑色的茧皮。
钟跃民的心里一动,他凭这双手看出这人的功夫很厉害,像是练过铁砂掌,三个迟宝强也不是他的对手。
钟跃民幸灾乐祸地想,这下有热闹看了。
京郊怀柔县有个银龙度假村,这里环山临水,景色很优美,度假村宾馆的设施也很豪华,附近还有高尔夫球场和温泉,是个供有钱人享乐的地方。
锤子在这里已经住了1个多月了,在他有限的经历中,能享福的日子实在不多,早年捡破烂的生涯就不必说了,就算是改革开放以后,像他这类出身于底层、没受过什么教育的人也不可能得到什么实惠。这类人的素质太差,即使偶尔挣到一些钱,也马上会挥霍一空。可想而知,一个没享过福的人面对五光十色的商业社会,往往会不择手段,急不可耐地去追求财富,那些灯红酒绿的娱乐场所和高档消费场所无时无刻不在向他们展现着各种诱惑。锤子就是这样的人,他对一切享受都抱有极大的兴趣,他需要的是能直接作用于感官的享受。
锤子认为自己是最能享受生活的人,他从来不干华而不实的事,他喜欢实惠的感官享受,比如吃喝、玩女人、赌博之类的活动,这才是真正的享受。多年来锤子一直过着入不敷出的日子,倒腾外汇那是不得已的时候才干的,他的主要精力都放在行骗上。他认为骗子这行风险最小,就算受害者最后找到了自己又能怎么样,他可以上法庭去告,锤子才不怕这个,反正是要钱没有,要命有一条,如果受害人愿意,他那个破家连带老妈都可以抵给受害人。再说了,他一旦骗到钱,能老老实实待在家里等着人来找吗,你上哪儿去找?在锤子的行骗生涯中,宁伟这50万元是最大的一笔款,也是最容易得手的一次,他几乎没费什么劲儿就使宁伟这个傻大兵相信了他。锤子坚持认为,这笔钱是老天爷特地给他送来的,那天早晨他出门之前,左眼皮就跳个没完,结果一出门就碰上了宁伟,这笔钱难道不是从天上掉下来的吗?至于宁伟这个老同学被骗以后会怎么样,锤子认为这不关他的事,他也犯不上去想。宁伟这些年当兵都当傻了,这次被骗对他是个教训。锤子的思维很奇特,他甚至认为自己的行为是从另一个角度对宁伟提出的善意的警告,社会这么复杂,他以后应该多长点儿心眼儿才是。
度假村旁是一个幽静的湖泊,湖边的沙滩上支着几顶遮阳伞,锤子穿着浴衣躺在沙滩椅上,他身旁躺着几个戴着墨镜的男女。
一个穿游泳衣的女人走上岸,锤子殷勤地递上浴巾。
那女人是锤子花钱包下的,事先说好包两个月,每月报酬1万元。这1个月来,锤子不得不承认,这小*还是挺敬业的,每天在床上都能把锤子折腾得晕乎乎的,不愧是专业级的。
那女人懒洋洋地躺在躺椅上:“大哥,你今天手气不错,赢了这么多,可不能一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