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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女人懒洋洋地躺在躺椅上:“大哥,你今天手气不错,赢了这么多,可不能一毛不拔呀。”
锤子伸出手摸着她裸露的大腿:“没问题,今天所有的费用我埋单。”
他身旁一个留着络腮胡子的人问道:“锤子,你丫最近是不是犯什么案子啦?来无踪去无影的,上次说好了你埋单,哥儿几个还挺高兴,等结账的时候,你丫连影儿都没有了,有你这么办事儿的吗?”
“有这事儿吗?我怎么不记得。哥儿几个,你们说句良心话,我锤子是抠抠搜搜的人吗?咱是什么出身?满清贵族,我爷爷的爷爷是什么官儿你知道吗?说出来吓死你,那官衔叫什么来着?挺拗口的,这么说吧,就相当于现在的组织部副部长,那会儿我们家在京城的大宅院就有七八处,花起银子像流水,光姨太太就十几房。”
络腮胡子嘲笑道:“那你丫肯定是哪房姨太太的后代,闹不好还是你家祖上从八大胡同买来的。”
锤子不爱听了:“去你妈的,我们家有家谱,正宗的嫡系。哥们儿是生不逢时啊,要倒退几十年,我锤子马褂儿一穿,瓜皮帽儿一戴,左手提个鸟笼子,右胳膊上架只鹰,到戏园子瞅哪个角儿顺眼,掏出银票一撒……”突然,一只手搭在锤子的肩膀上,锤子抬头望去,宁伟正站在他身旁。
锤子一惊:“哎哟,这是谁呀?有日子没见啦,来来来,坐下。哥们儿,不瞒你说,昨儿个我做梦还梦见你了呢。”
宁伟冷笑道:“锤子,日子过得不错嘛,我找你可费了劲儿啦。”
锤子满脸堆笑:“宁伟啊,人生在世,不就图个高兴吗,咱哥俩儿好不容易见个面,今天得好好叙叙旧,一会儿咱们去蒸蒸桑拿,晚上我发你个妞儿,咱可说好了啊,今天的一切费用算我的,谁跟我抢我跟谁急。”
宁伟笑笑说:“锤子,咱们先把账结了,等结完账由我做东,怎么样?”
锤子一脸惊讶地问:“什么账呀?”
“你还有必要装傻吗,那50万元的账总不会这么快就忘了吧?”
“哟,宁伟,我怎么听不懂啊,什么50万,你是不是记错啦?”
宁伟咬着牙说:“锤子,我看出来了,你是想赖账,可我今天抓住你了,耍无赖总不是办法吧?”
锤子一副无赖嘴脸:“宁伟,我听明白了,你是说我欠你50万,那好,有欠条吗?拿出来看看,这么说吧,只要有欠条,我立马给钱,要是没有,就说明你想敲诈我。我这个人脾气好,不会说什么,可我这几个哥们儿脾气不太好,他们的脾气一上来,我劝都劝不住。”
宁伟向四周看看锤子的几个同伙,那几个人正虎视眈眈地盯着宁伟,那个络腮胡子眼里露出了凶光,嘴里不耐烦地骂道:“孙子,你丫有事儿没事儿?没事儿滚蛋,找抽呢是不是?”
宁伟从衣兜里掏出几个带刺的钢指环分别套在左手的食指、中指、无名指上,他张开手掌冲着阳光欣赏了一下,然后扭过头来和颜悦色地说:“锤子,你了解我,我这个人嘴拙,要是动嘴,我还真说不过你。咱们简单点儿说吧,我今天找你,没想让你还钱。我知道,就冲你过的这种日子,那50万可经不住花,恐怕早打了水漂儿。可你知道吗?一个人干了坏事,是要受到惩罚的。我只想和你商量一下,你是愿意还钱呢,还是愿意后半生落个残废?你自己挑吧。”
锤子站了起来,嘴硬地说:“宁伟,你要这么说,我可就顾不上老同学的面子了。我再说一遍,我不知道那50万是怎么回事,就是这话,你看着办吧,你要是想找不自在,咱们谁残废还难说呢。”
宁伟身形未动,左臂闪电般地画出一道弧线,一个上勾拳击中锤子的鼻子,“啪”的一声爆响,钢指环的杀伤力惊人,拳落处皮开肉绽,指环上的钢刺在一瞬间将锤子的脸变成了烂柿子。锤子只觉得自己的脸在猝不及防中被一柄8公斤的铁锤迎面击中,整个世界在眼前爆炸了,视野里一片漆黑,万朵繁星纷纷飘落……宁伟不动手则罢,一旦动起手来就是连续动作,决不给对方任何喘息的机会,他狠狠地一脚踢中锤子裆下的睾丸,锤子像触了电一样两眼翻白,捂住裆部痛苦地弯下腰,宁伟毫不迟疑地又是一脚,踢中他的脸,锤子仰面飞出3米远,跌倒在沙滩上。
锤子的几个同伙扑上来,把宁伟围在中间,宁伟灵活地闪过对方的攻击,频频出击,凶狠地将几个同伙一一打倒,那几个同伙被打得血流满面,在地上疼得直打滚。
宁伟又一把拎起锤子,向锤子的软肋处连连猛击,锤子发出了一阵惨叫,宁伟一脚踢中他的膝盖,锤子捂着腿在地上痛苦地翻滚,宁伟咬着牙向躺在地上的锤子一脚一脚地狠踢着。
锤子发出的惨叫声惊动了在附近巡逻的保安员,几个手持警棍的保安员扑向宁伟,想合力制伏他,却没想到被宁伟轻易地夺过了警棍,他凶狠地用警棍将几个保安员打倒,然后转身继续用警棍不紧不慢地猛*子的双腿,锤子的腿骨在警棍的重击下被砸得粉碎……
吃了亏的保安员们自知不是对手,他们谁也不敢动手了,只是不远不近地围住现场,一个被打得满脸是血的保安员用电话报了警。
10分钟以后,锤子已经变成一堆悄无声息的烂肉,宁伟仍然在不紧不慢地踢着。
一辆闪着警灯的警车呼啸而来,几个警察跳出警车,纷纷掏枪向前冲去……
就在宁伟被捕的那天晚上,被关在看守所里的钟跃民也经历了一场生死搏斗,事后钟跃民承认,本来他只是想看看热闹,谁知自己却被稀里糊涂地卷进去了。
那天睡觉前,迟宝强的脸色已经变得煞白,别看迟宝强当着熊瞎子的面嘴硬,其实他心里早就哆嗦了。这个熊瞎子可不是一般的罪犯,他是东三省有名的惯匪,此人自幼和高人习武,练得一身好武艺,后来入了黑道,干下了不少大案子。东北的警方曾数次抓捕他,却都被他逃脱了。两年前,熊瞎子带着手下的一个兄弟流窜到北京,他本来是想到北京踩踩道,看准机会抢劫银行,没想到他那个兄弟嫖娼时不给钱,和迟宝强发生了冲突。迟宝强在北京的黑道上不算重量级人物,他只是纠集一群马仔欺行霸市,收些保护费,他地盘里的娼妓当然也归他管,那些娼妓都和他定了口头协议,迟宝强负责向她们提供保护,她们每月向迟宝强交纳一定的费用。那天熊瞎子的兄弟就撞到了迟宝强的手里,那家伙在东北横惯了,嫖娼向来不给钱,也没人敢向他要。就这样,他几乎忘了嫖娼还有付款这回事儿,到了京城也这么横,当妓女向他要钱时,他随手赏了妓女两记耳光,打得那个妓女脸蛋乌紫,1个月不能接客,这就显得太过分了,迟宝强当然不能不管。迟宝强便带着一群弟兄把那家伙绑到郊外,用镐把将他的腿骨砸成了三截,然后又意犹未尽地把那家伙扔进了运河,差点儿淹死。就这样,他和熊瞎子结了仇。有一次熊瞎子和迟宝强狭路相逢,迟宝强自知难逃一死,他急中生智举起了提包,声称提包里装着*,熊瞎子若是不让路,两人就同归于尽。熊瞎子当时不明底细,没敢轻举妄动,迟宝强算是逃过一劫。两年来,熊瞎子和迟宝强玩开了捉迷藏,一时谁也奈何不得谁,没想到事情就这么巧,这一对仇人竟被关在一个监号里。
那天夜里,钟跃民想心事睡不着觉,而监号内的室友们都已入睡,他本能地感到熊瞎子也并没有睡着,因为他的翻身很有规律,这引起了钟跃民的警觉,他装作已睡熟的样子,暗暗观察着熊瞎子。他发现熊瞎子的眼睛睁开一道缝,他翻了个身,眼睛在观察监室内的情况,在他确定大家都睡着以后,便把手放进嘴里,轻轻掏出一颗假牙。钟跃民看见不锈钢齿桥上的环状钢丝,才明白了他的打算,于是心里暗暗称赞,这家伙的脑子倒是真好使。
熊瞎子将钢丝弯成90度,插进手铐的钥匙孔里,轻轻地转动着……钟跃民听见一声轻微的响声,手铐被打开了,熊瞎子慢慢爬起来,用手拎着脚镣的铁链,竟没有一点儿声响。
熊瞎子走到迟宝强身边,猛地骑在他身上,双手死死地掐住他的脖子,迟宝强在睡梦中被惊醒,他拼命挣扎着,企图摆脱熊瞎子的双手。熊瞎子狞笑着,死死掐住他的脖子,迟宝强无声地挣扎着,眼睛渐渐向上翻,挣扎渐渐减弱。
钟跃民本来想看看热闹,他希望双方打个头破血流才过瘾,可他马上就发现情况不对,迟宝强根本没有还手之力,再有个几十秒钟,他就被掐死了,这可不是闹着玩的。钟跃民顾不上多想,他蹿起来扑向熊瞎子,使出擒拿手法想制伏他,熊瞎子不得不松开双手,和钟跃民翻滚在一起,他似乎对近身肉搏很在行,猛地用额头撞击钟跃民的鼻子,钟跃民被撞得血流满面,他咬着牙挥拳猛击熊瞎子的软肋,熊瞎子双腿将钟跃民蹬出去,钟跃民仰面跌倒。这一脚的力道非同小可,钟跃民凭经验判断,自己的肋骨可能被踢断了两根……熊瞎子一着得手,马上毫不留情地压在钟跃民身上,伸出双指直插钟跃民的双眼,钟跃民曲肘扫中熊瞎子的下颚,熊瞎子被打翻,钟跃民顺势翻了上来,狠狠用拳头猛击他的脸部,两人又厮打翻滚在一起……
老白毛等人拼命拍打监舍的铁门大声呼救。
几个看守员冲进来,制住了熊瞎子,他发出了一声长长的号叫,拼命挣扎着,看守们七手八脚地把他拖了出去。
满脸是血的钟跃民用毛巾捂住鼻子,他感到右肋一阵剧痛,连呼吸都有些困难。钟跃民觉得很窝囊,他在战场上都没受过伤,没想到在监狱里被踢断了肋骨。
刚刚缓过气来的迟宝强一下子跪在钟跃民面前大哭道:“钟哥,谢谢你的救命之恩,我迟宝强对不起你……”
钟跃民没好气地踢了他一脚,骂道:“滚开……”
第二十一章()
检察官魏平带着钟跃民从看守所的大铁门里出来,魏平在值班室的门口与哨兵办理释放手续。钟跃民仰头向天空望去,空中的太阳亮得刺眼,四周的景物在晃动,他感到一种眩晕,连忙用手捂住眼睛。
魏平办好手续走出值班室,他发现钟跃民有些站立不稳,连忙关切地扶住他:“钟跃民,你没事吧?”
“有些头晕。”
魏平说:“刚从里面出来都这样,很快就会适应的。”
钟跃民懵懵懂懂地问:“我的案子就算完了?”
“是啊,从现在起,你自由了,我不是已经告诉你结论了吗?”
“我没注意听,你再说一遍吧。”
魏平不满地说:“你这人什么毛病,心不在焉的。好,我再说一遍,经过调查取证,你的挪用公款罪可以成立,但考虑到你的认罪态度和积极退赔的行动,更重要的是在在押期间有重大立功表现,救了一条人命,所以检察机关对你作出免予起诉的决定,你听明白了吗?”
钟跃民倒较起真来:“你说我在案发后积极退赔,这不符合事实,我没有退赔,谁汇的款我不知道。”
魏平火了:“听你那意思,是想否定检察机关的结论,好像我们放你放错了,你是不是挺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