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都梁家国五部曲-第27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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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肖建彪的脸倏然变得严肃起来:“马大山同志,请你立正站好。”

    花猫儿忙不迭地合拢脚跟,挺直了身子。

    “现在我代表中华民国国防部保密局宣布一下对马大山同志的任命,现委任马大山同志为中华民国国防部保密局北平站上尉行动组组员,从即日起享受国军上尉军官的薪金及待遇。中华民国三十六年九月十一日。”

    花猫儿挺胸抬头:“多谢大哥栽培!”

    肖建彪皱着眉头纠正道:“叫长官。”

    “是!多谢长官栽培。”

    “马大山同志,今后你的一切行动都要服从于我的指挥,特别是要注意保密,你的真实身份除了我,不得向任何人透露,违者,严惩不贷!”

    “是!长官。”

    犬养平斋站在客厅的门口向徐金戈深深地鞠了一躬,徐金戈还了个美式军礼,两人一起走进客厅落座。

    犬养平斋在软禁期间早已没了仆人,凡事都得自己动手,他边沏茶边问:“徐先生,贵国政府对我身份的核查是否已有了结论?要知道,战争结束已经两年了,我非常想念我的祖国和家人,对此我为贵国政府的工作效率感到遗憾。”

    徐金戈彬彬有礼地回答:“犬养平斋先生,我今天是专程来向您道喜的,经过甄别,您的身份已经被确认,因此您将作为日本侨民被遣返回国,我向您表示祝贺!”

    犬养平斋淡淡一笑:“我想,这个结果可是非徐先生所愿吧?”

    “当然,坦率地说,我个人对这个结论很不满意,从同行和对手的角度看,我非常希望您从这个世界上永远消失,可我人微言轻,又没有确凿证据,既然是军人,我只能以服从命令为天职,现在我不得不承认,您赢了。”

    “谢谢您的坦率,如果我能够回到祖国,我将会想念徐先生的,那颗7。62毫米的弹头我还保存着,这是你我之间缘分的见证。”

    徐金戈啜了一口茶说:“要分手了,我们随便聊聊,不知您有兴趣没有?”

    “悉听尊便!”

    “还是谈谈战争吧,虽然这场战争已经结束两年了,但我仍然在研究它。首先我要承认,我们尽管打赢了这场战争,却只是个惨胜的结局,如果没有盟国的帮助,仅凭我一国之力胜败还很难说。远的不说,仅1944年4月的豫湘桂战役,哦,贵军称为‘一号作战’。当时贵军在太平洋和南洋群岛已遭受重大损失,在中国的占领军也经过七年的战争消耗,战力大损,已成强弩之末。尽管如此,贵军仍然完成了打通大陆交通线之战略目的,使我军伤亡达五六十万人,作为中国军人,我不得不承认,这是我们的耻辱。我在思考这样一个问题,我军的失误固然很多,除了两国之间工业实力的悬殊、将领的战役指挥能力和兵员素质之外,还有什么原因?”

    “徐先生,战争已经结束了,再思考这些问题还有什么意义?日本不是已经战败了吗?”

    “有意义,这次你们战败了,可难免还有下一次战争,即使对手不是日本,也有可能是某个强国,我个人认为,只要世界上还有国家和民族的存在,那么战争就难以避免,我们需要做的是未雨绸缪,先使自己强大起来。”

    “哦,让我想一想……徐先生,您刚才提到两国之间工业实力的悬殊,这没错,但这只是战争中期以前的情况,自从你们得到美国盟友的支援以后,条件早已大为改观。1943年以后,贵军的装备及火力已经开始超过日军,中美空军也夺取了大部分制空权,可在地面战斗中贵军仍然无法击败我们,究其原因,我想可能是因为你们中国人不重视运筹和操作手段所致。”

    “哦,运筹和操作手段?这我好像还没有想过,我倒想听听犬养平斋先生的高见。”

    “贵国汉代史家司马迁在《史记·孙子吴起列传》中提到,战国齐将田忌与齐威王赛马,二人各拥有上、中、下三个等级的马。田忌根据孙膑的运筹,以自己的下、上、中马分别与齐王的上、中、下马对赛,结果是二胜一负。这反映出在总实力大致相等的条件下,通过重新排列组合,以最小的代价换取最大胜利的古典运筹思想。在做一件事或研究一个问题时,你首先要清楚自己的目的是什么,换言之,你追求的是哪方面的效益,比如一个将军指挥一场战役,他的最终目的是为了抢占战略要地,或者最大限度地杀伤敌有生力量,还是突围?这可以说是首要问题,而且目的性在一开始搞清楚之后就应该贯彻始终,直至目的实现。如果起初目的就不明确或有错误,那么下面做的工作基本上就是徒劳的。以1937年年底的南京之战为例,贵国的唐生智将军就是个目的不大明确的指挥官。我仔细研究过这场战役,到现在也没有搞清楚,唐将军到底要干什么,先是摆出死守南京的姿态,而且自断退路以示决心,当时几乎所有的军事观察家都会这样认为:唐将军的战役目的是依托南京城最大限度地杀伤日军有生力量,为二线防御赢得时间,这还算是个说得过去的理由。但我的问题是,既然打算死守南京,为什么又没有进行巷战的计划?当城市外围阵地相继失守后,又突然下令撤退,从哪里撤退他显然没有考虑过,因为他并没有在下关码头留有撤退的船只,于是唐将军又下了一道愚蠢的命令,各部队从正面突围,要知道,在理论上无法执行的命令原本就是无效的,既然无效为什么要多此一举?下面的结局就很可怕了,十几万大军如雪崩一样溃败。唐将军最初的战役目的经过实战检验,得到的只是一个零。由此可见,战争是总体实力的较量,这里不光是物质方面的较量,更多的是智慧、运筹能力和操作手段的较量。”

    徐金戈点点头同意道:“您说得有道理,这些问题我会仔细考虑,从中找出一些规律性的东西,其实您说的这些都是一种创造力的体现,我得承认,大和民族的确是个有创造力的民族,从日俄战争时期的东乡平八郎、乃木希典到这次战争中的山本五十六都不愧是杰出将领,可你有没有考虑过,是什么原因使你们战败了?”

    犬养平斋耸了耸肩:“还是输在了智慧、运筹能力和操作手段上,是我们国家的决策出现失误。尽管历史向大和民族提供了很多机会,但我们都没有抓住。假如我们当初不急于发动太平洋战争;假如当初不采取‘南下’战略而采取‘北上’战略;假如在1937年‘卢沟桥事变’时,我们毕其功于一役,一次性投入几十个师团,而不是采用渐次增加兵力的愚蠢战略,那么今天的战败者就可能是中国。可惜,历史从不承认什么‘假如’,既然战败了,我们就要承认事实。”

    徐金戈站了起来:“犬养平斋先生,和您聊天很愉快,您的一些见解也使徐某受益匪浅,我很感谢!明天是您回国的日子,我就不送了,今天就此别过,祝您一路顺风。”

    犬养平斋深深地鞠了一躬:“我们来日方长,徐先生,您也多保重!”

第十九章() 
文三儿早晨出门的时候就觉得右眼皮跳,据说是“左眼跳财,右眼跳灾”,文三儿很相信这种说法,他有过唯一一次捡钱的经历,那次就是左眼皮跳个不停,结果他一出门就捡了两毛钱,于是对此说法他深信不疑。

    由于问题出在右眼上,文三儿觉得有必要谨慎一些,他拉着洋车出门时,没敢像往常一样直接横穿马路,而是顺着马路走到路口,左右观察了半天,确信没有汽车驶过才小心翼翼过了路口。说来也邪了门,就这么紧躲慢躲还是来事儿了,文三儿只觉得车把猛地一沉,回头一看,顿时吓出一身冷汗……花猫儿已经端端正正坐在车座儿上,正用嘲弄的眼光盯着文三儿。

    这下子可把文三儿吓坏了,他本以为徐金戈派人抓了这小子,花猫儿这辈子是甭想再出来,谁知他居然这么快就出来了,这可有点儿不妙,看样子花猫儿已经知道是文三儿捣的鬼,今天是来找麻烦的。文三儿紧张地思索着,两腿也不听使唤地哆嗦起来。都说是瘦死的骆驼比马大,别看如今花猫儿落魄当了“大茶壶”,可这小子再不济,收拾个文三儿还是有富余的,当年那顿急风暴雨般的耳光使文三儿刻骨铭心,想起来腿就打软。

    文三儿朝花猫儿哈了哈腰,赔笑道:“哟,是花猫儿大哥,您这是……想要车?”文三儿心里已打定主意,这件事儿打死也不能认账,装糊涂就装到底。

    花猫儿冷冷地笑着:“文三儿啊,你小子行呀,当面儿大哥大哥地叫着,好家伙,一扭脸儿就朝我背后下刀子?我可真他妈的走了眼,以前还真没看出来,你这丫挺的还挺阴。”

    “大哥,您说什么呢?我怎么听不明白?”

    “听不明白?那好,一会儿咱俩找个清静地儿,好好聊聊,我让你明白明白。”

    文三儿心一横,索性死扛到底,他软中带硬地说:“得嘞,大哥,我算看出来了,您今天是非要和我过不去,那您说,您打算怎么着?是拿斧子给我大卸八块,还是给我拿进局子坐老虎凳?”

    花猫儿终于乐了:“好啊文三儿,还真是你,连老虎凳都知道,还装什么糊涂?文三儿啊,你小子甭跟我斗心眼儿,你那脑袋跟夜壶差不多,里面装的全是尿,大爷我两下就把你绕进去啦,瞧见没?你自己就先把自己撂了出来。”

    文三儿自知说走了嘴,心里后悔不迭,他哪里知道花猫儿坐老虎凳的事儿,不过是随口一说罢了,谁承想倒把自己绕进去了。不过,文三儿还有最后一招儿——肉烂嘴不烂。越到这会儿越不能认,反正花猫儿也不敢在大街上动斧子,只要他的斧子没抡上来,文三儿就打算嘴硬到底。

    文三儿收敛了笑容,严肃地说:“花猫儿,你还有事儿没事儿?没事儿就下车走人,我没工夫和你扯淡,还得去执行公务,耽误了公务你怕是担不起。”

    文三儿的强硬使花猫儿感到很意外,在他的印象中,文三儿从来就是个人货软的主儿,今天怎么突然横起来?莫非真有人给他撑腰?他一口一个执行公务,如此的理直气壮,八成也是为政府的哪个衙门当暗差?不然他怎么会有这个胆子?想到这里,花猫儿也严肃起来,他拍了拍手中的牛皮旅行袋说:“有事儿没事儿?瞧你这话问的?没事儿我坐你车上干吗?实话告诉你,大爷我今天也是执行公务,就雇你的车,你不干也得干,走着!走着!大爷我要去前门火车站。”

    “雇我的车?对不住了您哪,您先掏钱吧,纸票子咱还不要,现大洋两块,您现在掏钱我立马就走,别说是去前门火车站,就是去趟颐和园我也没二话。”文三儿索性耍起了无赖。

    “两块大洋?不贵,这车大爷我雇了,这就给你拿钱……”花猫儿拉开牛皮旅行袋的拉链,敞开旅行袋送到文三儿眼前:“文三儿啊,瞅仔细了,钱在包里,你自己看着拿。”

    文三儿探头一看不要紧,脑袋一下子就大了,旅行袋里放着一支乌黑锃亮的驳壳枪……

    “拿呀?文三儿,你还拿吗?”花猫儿冷笑着催促道。

    文三儿乖乖抄起了车把:“得,您横,您是爷,不就是去前门吗?您坐好了,把那玩意儿看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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