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么了不起?又不是什么王公贵族?泥腿子一个。秀芹哪点配不上你?你是猪鼻子上插大葱——装象(相)呢。其实,你表面上装正经,心可像猫挠似的,是不是?”
李云龙苦笑道:“老赵,别拿我开心了。咱全团清一色光棍,我当团长的不能带这个头。”
“现在是打仗,弟兄们生在一起生,死在一起死,有福一起享,有难一起当,要娶老婆全团弟兄们都娶,要不然一起当和尚,我不能搞特殊呀。”
赵刚哭笑不得:“噢,闹了半天就为这个呀,亏你也是当团长的,就这么点儿觉悟?你当你是梁山好汉?就算是梁山好汉也没有一起娶媳妇呀。武松、鲁智深就是光棍。同志之间患难与共是不假,唯独娶媳妇不能患难与共,要不还不乱了套?咱是八路军,不是山大王。组织规定,只要年龄、职务够标准,就可以结婚。谁看着眼馋也没用。我只问你一句话,你喜欢秀芹吗?”
“喜欢。”
“这不就得了?我当证婚人。一会儿我告诉炊事员老王,把上次缴获的罐头拿出来,加点儿白菜熬它一锅,今晚举行婚礼。”
“这……行吗?”李云龙听着像做梦一样。
“废话!”
李云龙和赵刚没有想到,在他们斗嘴时,日本驻山西第一军司令官筱冢义男中将根据内线情报已决定对李云龙独立团的秘密据点赵家峪村进行一次偷袭。为了这次偷袭,筱冢义男中将准备已久了,他亮出了自己最得意的王牌——全部在德国受过训的精锐特工队。小小的赵家峪村,必定要经受一场血光之灾了。
李云龙这次有点儿失算了,日军的这次偷袭计划是在极绝密的情况下制订的,只有筱冢义男本人和几个亲信参谋知道。筱冢义男对李云龙情报网的灵敏度太了解了。作为一个资深的日本将军,他明白,任何一支占领军,无论它的情报系统多么专业也总是处于下风。因为你毕竟是占领军,身处敌方的领土,在这块土地上生活的芸芸众生每一个人都有可能是敌方的情报人员,包括表面上俯首帖耳的伪军部队。绝密级的高低和知道秘密的人数多少成反比。日本特工队从太原出发,和沿途日军据点不发生任何联系,长途奔袭,直扑晋西北这个不起眼的小山村。这次,无论是李云龙的情报网,还是国民党军楚云飞的情报网,都统统失灵了。
日本驻山西第一军的特工队,是一支新组建的特种部队,属日军联队建制,相当于中国军队的团级建制。队长山本一木大佐毕业于帝国陆军大学,他的同学已大部分跻身于陆军名将行列,如赫赫大名的板垣征四郎等。山本一木的军衔是陆大同期毕业生中最低的,原因是山本一木对大兵团作战不感兴趣,他的兴趣在于研究特种作战。这是一门新兴的军事学科,在第一次世界大战中尚不被各国军方所重视,到了20世纪30年代,各军事强国的军事学院里都不约而同地冒出一些对特种作战感兴趣的军人,他们的理论根据是:在承认伟人创造历史的前提下,也绝不忽视小人物创造历史的可能性。比如奥匈帝国皇太子斐迪南在萨拉热窝被一个塞尔维亚小人物干掉,就引发了第一次世界大战,你能说小人物创造不了历史吗?当天平处于均衡状态时,一只蚂蚁的重量都可以导致天平的倾斜,那么在战略的天平上,一支受过特种训练、装备精良、作战素质极高的小部队在关键时刻的突袭,也会使战略的天平发生倾斜。
难怪山本一木大佐无法像他的同学们一样晋升将官,他研究的课题太偏了。但他从来不后悔,第二次世界大战是个广阔的活动舞台,他的美国、英国和德国的同行已经在欧洲、北非、太平洋战场上大显身手了,大日本皇军的特种作战史岂能是空白呢?特工队员都是从各部队精选出来的,必须通过多种严格的考核,淘汰率极高。在柏林的特种兵学校里,那个一贯看不起东方人的日耳曼教官霍曼上校曾惊讶地发现,这批来自日本列岛的学员具有极丰富的实战经验,这绝不是课堂上能学到的。学员们骄傲地告诉上校,他们都受过高等教育。另外,从1931年的满洲事变起日本军队就没有停止过作战,那时希特勒先生还没把德国的事料理好呢。
山本一木看不起那些老朽的、头脑僵化的负责军械生产的官员。看看他们给日本陆军装备了些什么武器,五发装弹的三八式步枪,每发射一发子弹还要动手拉枪栓退弹壳,轻机枪每个小队才一挺,火力太差了。军械官员们的理论是,日本是个资源贫乏的国家,如装备自动火器将会加大作战成本,以单兵携带的弹药基数150发计算,用于单发射击的步枪也许能支持一天的作战,而用于连发的*也许一个小时都顶不下来。如果要给100万陆军装备*,那么以现有的资源、生产力、运输能力及后勤保障系统要扩大10倍,这样的高成本战争,不是日本所能承受的。
山本一木则执相反观点,他认为日本资源贫乏是客观事实,要不是因为这个原因,日本就没有必要进行这场战争了。但现在情况不同了,从1931年的满洲事变起,中国东北三省已成为日本的资源供给及军火生产的主要基地,1937年的卢沟桥事变和上海的“八·一三”事变后,中国大部分国土及资源已落入日本之手。1941年太平洋战争爆发后,资源丰富的东南亚国家也被日军占领。如此广大的占领区,如此丰富的资源及廉价劳动力,那些老朽们再说什么资源贫乏就有些居心叵测了,为什么不及时调整军火生产,拿出更好的武器装备部队?须知此时的欧洲战场上,各主要交战国的单兵武器都是以自动火器为主,就别提重武器的火力了,一支军队的强大主要应体现在火力的强大上。山本一木永远也忘不了1939年他亲身参加的在中蒙边界地区爆发的诺门坎战役,那是一场以钢铁、大工业生产和意志、血肉之躯的较量。当时的苏军远东第一集团军司令朱可夫将军集中了4个坦克旅,300架飞机和250门大炮,骄横的日本陆军算是体会到什么叫现代化战争了,天上机群呼啸,地上大炮怒吼,航空*和大口径炮弹把日军阵地炸成一片火海,火力打击的密集度是日本军人前所未见的。在无遮无拦的大戈壁深处,在十几公里宽的正面上,飞扬的尘土席卷大地,上千辆T…34型苏联坦克铺天盖地而来,坦克的履带毫不留情地碾碎了日本士兵的精神和肉体,把日本帝国狂妄的北进野心埋葬在风沙茫茫的蒙古大戈壁。是役,日军阵亡五万余人,苏军伤亡则不到3000人。
诺门坎,一个恶魔般的名字,它像烙印一般给山本一木留下了永远无法抹去的惨痛回忆。
身为现实主义者的山本一木虽自知人微言轻,无法改变日本陆军的装备,但用先进武器装备这支小小的、不足百人的特种部队的权力还是有的。特工队队员每人装备一支德制希卖司MP38型*,一支德制20发装驳壳枪,每个战斗小组10人,装备两挺轻机枪,单兵火力是令人满意的。
对于此次行动,山本一木大佐很不以为然,他认为筱冢义男中将有些意气用事,虽然八路军在整个支那军中属作战力较强的部队,但在他眼里,这支没见过世面的、由农民组成的军队简直不算军队。穿得破破烂烂像叫花子,一到冬天就犯愁,他们的政府连身棉军装都不发,能有一支缴获的三八式步枪就算一流装备了,大部分士兵还使用着19世纪末清廷大臣张之洞创建的汉阳兵工厂的产品汉阳造,这种步枪的准确度极差,卡壳是常事。就算使用如此低劣的武器,弹药还极度缺乏,每个士兵还合不上五发子弹。这样的军队敢和皇军作战,简直开玩笑。最令山本一木愤怒的是,筱冢义男中将竟命令他的精锐特工队,长途奔袭攻击这支叫花子部队的一个小小的团级指挥部,这简直是对山本一木的侮辱。按他的设想,这支特种部队应该去重庆偷袭蒋介石的官邸,把那个光头的委员长抓来,或者乘潜艇秘密在夏威夷登陆,抓麦克阿瑟那个老浑蛋,最次也要干掉美国的太平洋舰队司令官,筱冢君太感情用事了,就算这个李云龙是个神通广大的人物,不过也就是闹过几次县城,伏击个运输队,这样的小人物充其量是个山大王,还值得特种部队长途奔袭?这不是太给他脸了吗?
不满归不满,命令当然还是要执行的。土包子李云龙做梦也没有想到,自己成大人物了,一支武装到牙齿的、训练有素的特种部队长途奔袭而来,竟是为了他,这简直是总统级的待遇。至少也是手握重兵的将军才能享有的殊荣。
〔第五章〕()
李云龙哪里知道他头上正悬着一把利剑,马上就要劈下来了。他正惦记着娶媳妇呢。
战争期间结婚是没什么手续要办的,有个证婚人就算认可了,两人铺盖合到一起就是夫妻。
早在两年前,独立团的部队就分散行动了,方圆几百里,这儿一个连,那儿一个排,各干各的,只有在极少数情况下,才召集干部到赵家峪开一次会。野狼峪伏击战时集结了一个营兵力,是自独立团分兵后最大的一次集结。
团部所在地赵家峪村只有一个警卫排,还有的就是团部的参谋、勤杂人员。刚驻进村时,赵刚和团部的保卫干事朱子明曾把这个不足百户的小村子的常住人口过了遍筛子,似乎没发现什么可疑的人。可赵刚万没想到,这个保卫干事朱子明就是潜伏在独立团内部的间谍。他当间谍的经过很普通,绝无惊险之处。在1940年的一次反扫荡中,他单独执行任务时被俘,审讯时没抽几鞭子就扛不住了,于是叛变投敌,被日军情报部门发展为情报员。他回到部队时没人察觉,因为他从被俘、叛变到接受任务总共用了十几个小时。其实日军情报部门当时发展他当卧底只是例行公事,根本没重视他,随着李云龙的独立团在晋西北名声越来越响,朱子明的身价也越来越见涨,最后简直成了香饽饽,只不过部队集体行动时多,朱子明很难找到机会送出情报,要不然,十个李云龙也让人砍了脑袋。
婚礼闹哄哄地在团部举行,没什么仪式,炊事员老王用脸盆装了一盆熬菜,白菜萝卜和罐头红烧牛肉炖在一起,香喷喷的惹人流口水。大家很久没见油腥了,都馋得要命,都觉得赵刚的开场白是废话,娶媳妇嘛,不过是一男一女能合法地睡在一个炕上,用一顿饭堵住大伙的嘴,省得有些人心里不平衡说三道四,说这么多废话干什么?
赵刚说了几句,也觉得是废话,便端起酒盅说:“大家都端起来,第一杯酒敬给新婚夫妇,祝他们幸福美满,白头到老,干了。”
大家一饮而尽。
赵刚突然生出感慨:“老李呀,你该知足了,人家秀芹姑娘不嫌咱八路军穷,嫁给你这穷光蛋,你上辈子算是烧了高香。你有什么?要钱没钱,要长相也不怎么样,除了脑袋大点儿,简直就没什么特色。”
大家哄笑起来,秀芹羞涩地低头不语,李云龙大大咧咧地说:“就是因为咱这脑袋大,她才看上咱,是不是?秀芹。再说啦,她不嫁我嫁谁?想嫁地主老财也没机会呀。”
秀芹在哄笑中狠狠捶了李云龙一拳。
赵刚说:“这第二杯酒,我要代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