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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格瑞眨眨眼,笑道:“怪物?”诗人叹了口气,点了点头。
林格瑞平静的说:“我的亲身父亲是平凡的人类,但在我眼中,他却是个恶魔,他酗酒,粗鲁,性如禽兽,只要他回到家里,他就会殴打我的母亲,并当着我母亲与妹妹的面侵犯我。我身体最初的伤痕就是他留下的,我怀上的第一个孩子,也是他留下的种,他狠狠殴打我的肚子,让我失去了骨肉,我从此不能再生育。”
诗人喃喃说:“罪人啊,你的无知究竟能到达何种荒唐的地步。我在天注视着你的罪恶,为你的堕落而心痛。”这是亚山教义的片段。
林格瑞大笑起来,说:“等我十五岁的时候,我父亲搞我搞得筋疲力尽,猪一般的脸上带着最愚蠢的笑容,毫无提防的睡着了。这对我而言是个好机会,我绑住他的手脚,用刀割掉了他的小兄弟,让他如同猪猡一样嚎叫,我切碎了他的宝贝,在他胯、下的伤口上丢下幼鼠,这些小家伙好奇的钻来钻去,慢慢沿着伤痕不停啃食。哦,你应该听听那惨叫,这辈子听过的最美妙的歌声。”
史德利歌尔感到一股复仇的快感,他并不排斥这样以暴制暴的方法,事实上,他想要为此鼓掌叫好。
林格瑞又说:“我用你所能想象的一切方法折磨他,最开始,他威胁我,说等摆脱之后,他会变本加厉的还债。之后,他哭的像个女孩儿,就像我以前哭泣着哀求他那样,他反过来哀求我。最后,他开始用理性劝说我,他说:’想想吧,林格瑞,想想我为这个家做的一切,我带给你们银币,面包,衣服,还有保护,没了我,你们很快就会沦落到地狱中,放了我,我当这件事没有发生过。‘”
“你怎么做?”
“我看上去会那么傻吗?我厌烦了他的声音,割断了他的喉咙,眼睁睁看着他咽气,随后坐在血池中,静静等待母亲归来。”
史德利歌尔感到有些口渴,光是想象那样的场景——浑身血迹的尸体,血池中孤零零的少女,以及不断滴落血池的血滴声。。。。诗人勉强抑制住自己嗜血的渴望。
林格瑞说:“我的母亲回来,神情可怕极了,像是被巫婆附体的死人,她掐住我的喉咙,开始用力毒打我,等我奄奄一息之后,她将我抛上了大街,冰天雪地之下,我倒在地上,静静等死。至今为止,我依旧在想象那时的景象。”
诗人问:“她为什么要那么做?”
林格瑞面带微笑,说:“你很关心这些细枝末节,法师。她是个懒鬼和酒鬼,没了我父亲,她就会饿死。她一直在用我和妹妹拴住我父亲,就像是逼良为·娼的老·鸨一样。”
诗人点了点头,说:“我为你哀悼,林格瑞。”
林格瑞眼眶忽然红了,她说:“我的肌肤大范围冻伤,即使有人救我,我也活不下来。就在这时,我见到一个紫色的幽影从半空中飘过,它转过头,看了我一眼,我视线模糊,隐隐约约觉得那是地狱的天使。”
她的口气变得如此阴森而苍凉,诗人觉得不寒而栗,他问:”它就是你的创造者?“
林格瑞点了点头,说:”它并非来自地狱,而是来自天堂,它并非什么弃誓者,而是行走在凡间的诸神异类,它被称为痛苦之源,但也有崇拜者将它称为祸乱之源,因为它创造了无数像我这样的怪物,每一个之前的命运都不比我好到哪儿去。它让我们获得了重生,法师,它对我们而言,就像是天父一样神圣。“
祸乱之源,无论它是什么东西,能够创造出林格瑞这样怪物的家伙,足以媲美恶魔领主,甚至在他们之上。
创造生命,那是诸神的手笔。
第316章 狂奔突袭者()
周围风雪日益加重,每往前迈一步,他们都能感受到加倍的阻力,西德尼在前面步履蹒跚的走着,脚步深深陷入雪堆中,韩赛尔拉着他的手,用长袍的领口裹住脸。气温急剧下降,如果稍稍停驻不前,几乎能让人血液冻僵。
在这样诡异的天气中,史德利歌尔对林格瑞说的一切感到深入骨髓的战栗,他问:“像你这样的。。。。人,还有许多?”
“父亲曾向我提起过它的造物,它的生命极其漫长,几乎可以追溯到创世的年代,在几乎无尽的时间中,它不遗余力的拯救失落的灵魂。”
诗人不同意她的用词,他说:”’拯救?‘“
林格瑞笑道:”没错,拯救。它能够看透人心中的绝望,并将这样的绝望来充当它创造的灵感。在我昏迷之前,我脑海中浮现着无数长着倒刺的锁链,将我紧紧捆绑,那就是我感受到的绝望。它捕获到了我心中的景象,并以此来塑造我崭新的身体,并赋予了我这样的力量。“
”这么说,这位祸乱之源还是位艺术家?“
林格瑞高兴的转过身,抓住诗人的手,兴奋的喊道:”没错,它认为这是一种完美的艺术。当然,并非每个绝望者都能够存活下来,大部分受到改造的人都在极度痛苦中选择了放弃。它随时给你选择的权利,一旦你无法忍受改造的痛苦,你将彻底死去,你的灵魂将灰飞烟灭,不仅无法逗留在凡间,连天堂和地狱都找不到影子。“
这的确是拯救者的行径,要么在痛苦中死去,要么在痛苦中重生,祸乱之源不仅仅是艺术家,它还是深刻的思想家。
林格瑞继续说:”等改造完成之后,它会撬开你的嘴巴,让你吃掉自己以前的肉体和内脏,这是重生仪式的最后一部分,也是最难熬的一部分。“
诗人觉得头皮发麻,他说:“真的,光想想就恶心。”
林格瑞哈哈大笑,说:“你的反应真冷淡,法师,斩首飓风听到这儿的时候,他吓得连做·爱的心情都没有了。“她停顿了片刻,又说:”当你吃掉自己过去的残留物时,你能够感受到急剧的阵痛,仿佛你真的在活生生把自己吃掉一样。很少有人能挺过这一部分,除非你对自己的过去真的深恶痛绝。我成功了,因此我获得了力量。”
诗人皱着眉头,不过在面具之下,林格瑞看不出来,他说:”我记得你说过它创造了无数。。。。怪物。“
”数量极多,而且全都是永生不死,除非被人砍掉脑袋,就像我一样。不过他生命的大部分时间都在这个世界上游荡,他的造物遍布世界各地,欧太尔大陆上仅仅只有一小部分,穿过死亡之海,那儿甚至专门存在着父亲的宗教。我听父亲说,他最得意的造物是一位名叫席拉客的恶魔,它具备可与父亲媲美的强大魔力,父亲统称自己的子嗣为’受折磨的灵魂们‘,而席拉客更是其中翘楚。“
正在他们谈话的时候,诗人惊奇的发现他们走在了一条湿滑狭窄的寒径上,左边是雪白的山崖,右边则可以俯瞰远方的雪景,林格瑞嘲弄的说:“你们的领导者确实很有创造力,他怎么把我们领到这地方来的?你确定他知道该怎么走吗?”
史德利歌尔大摇其头:西德尼一直凭着直觉瞎走,有几次险些带着他们兜圈子,是阿兹瑞斯及时制止了他。史德利歌尔的听觉在这儿派不上用处,他们对这儿的环境一无所知。事实上,诗人至今还没决定此行的目的地在哪儿——对他而言,魔邓肯裂解术才是最重要的;阿兹瑞斯自然是想找到圣者遗物;而西德尼与韩赛尔想要完成一段值得称颂的传奇。
林格瑞从诗人茫然的表情中猜到了一切,她有些同情,说:“我本来不该告诉你这事儿,但既然现在我们算是一国人,那向你透露也无妨。男巫也在这儿,他带来了十多名侍卫,还有一个神秘的蒙面客跟着他。”
这事儿并不奇怪,诗人早在大厅中就隐隐猜到了,但他依然问:“你怎么知道的?”
我曾经在远处见到他们的踪迹,鬼鬼祟祟的,那个蒙面客身材娇小,似乎是男巫的女儿,或者是他的情人,他对她照顾的无微不至,简直像是仆人一样。“
诗人想:他们的目的显然是圣者遗物,但那位蒙面客行动无声,显然是恶魔领主,虽然不知道是哪一位。如果真是这样,恐怕即使我们全加在一块儿,也不是她的对手,除非。。。。。。我唤醒血魔的力量,冒着失去神智的风险,但即使那样。。。。。
史德利歌尔曾经遭遇过许多恶魔领主,每一次获胜都极为侥幸,唯有恶魔领主、弃誓者或最强大的法师能够对付这些家伙,凡人即使绞尽脑汁,面对这样的怪物,总不免显得弱小无助。
或者,我们可以抢先找到神器,借助神器的力量将她驱逐,圣者遗物听起来非常重要,若非她害怕这神器,她为何要费尽心思的获得它?
阿兹瑞斯忽然说:“拉比克,来看看这儿。”
透过幽冥般的月光,诗人在山崖下干涸的河谷中见到了骇人的景象,冒险者的尸体横七竖八的散布在河谷四周,鲜血染红了淡蓝色的大卵石,尸体仿佛被绞碎,器官和内脏四处都是,诗人怀疑他们被一辆时速500英里的马车撞个正着,才会出现这样惨不忍睹的场景。
很奇怪,地上的痕迹似乎证明了诗人的猜测,笔直的脚印从雪地上飞掠而过,相隔很远,脚印极大,尖端有两根脚趾,看上去就像是一头狂奔的巨大牦牛。最令人难以置信的是,来到山崖旁,这脚印直接沿着近乎垂直的悬崖继续向上,山峰极高,仿佛直通星河,诗人估算,最少也有三千英尺以上,那个怪物马不停蹄的飞奔了上去,仿佛它踩在脚下的,不是悬崖峭壁,而是朝下的缓坡。
诗人朝阿兹瑞斯看了一眼,游侠神情凝重,摇了摇头,说:“从来没见过这样的怪物,无论如何,我们必须避免与它正面冲突。”
诗人与林格瑞都表示赞同,西德尼却表情热烈,迫不及待的说:“你们这群胆小鬼,难道仅仅是诡异的脚印就让你们吓破了胆子吗?我曾经战胜过一头十米多高的凶暴野象,还有恶毒狡猾的炎灵,放心吧,我的朋友们,只要有我在,你们绝无性命之虞。”
林格瑞嘴角翘起,说:“也许吧,我尊敬的领导者,但作为纤弱的女士,我建议我们尽量避免这样血腥的场景。正如你所说,我和韩赛尔小姐,我们毕竟可没你那样勇敢。”
西德尼显然对这样的恭维颇为受用,他露出遗憾的神情,握着韩赛尔的手,轻声问:“亲爱的,你也这样想吗?”
韩赛尔巴不得远离战斗,她只想赢得竞赛,可不想一直担惊受怕,她闻言连续点头,差点儿把脖子扭到。
诗人忽然想起了什么,他走到河谷中,在所有尸体旁晃了一圈,四处搜寻,找了好一会儿,终于翻出一张被鲜血染红的羊皮纸。
阿兹瑞斯走了过来,问:“这是什么?”
诗人翻阅了一会儿,说:“也许这是普利莫蒂姆的地图,或者是什么记载。但我也不敢确定,这张羊皮纸非常古老,血迹挡住了上面的内容,我必须想个方法,将这些血迹移除。”
他想了想,又说:“根据我的猜测,这些不幸的冒险者在某处发现了这张羊皮纸,但羊皮纸的守卫者发现了他们,这也造就了他们如今的厄运。”
阿兹瑞斯笑了起来:“照你这么说,这个守卫者根本就是个傻瓜,他杀死了冒险者,为什么不将羊皮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