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耐古斯冲她一笑,想要做出一个慈祥的表情(因为她也是他的后裔,算得上是他的亲人),但当莉莱终于借着月光看清楚耐古斯可怕的容貌之后,她尖叫一声,觉得一股寒气从背脊直窜到脑门。紧接着,她抱紧莉娜,像兔子一样急速逃出老远,躲到了一棵大树之后。
她大声喘气,使劲儿呼吸,拼命告诉自己:“冷静,冷静!莉莱,冷静!也许是你刚刚与帕吉恶战之后,吸入了太多的毒气,眼前产生了幻觉,因此看谁都觉得像恶魔。”
这法子非常有效,她很快就冷静下来,细细回想那个冲她露出狰狞笑容的脸,那张脸上全是腐烂的肉皮,坑坑洼洼的脓疮,尖利的牙齿,凌乱而稀少的头发,尖利如匕首般的指甲,长长的手臂,佝偻的身子,苍白的可怕的肤色
她觉得身上的汗毛全都竖了起来,忍不住又放声惨叫,这尖叫声似乎回荡在整个树林,她大嚷道:“耐古斯!那是恶魔耐古斯的样子!”
在她儿时所听到的恐怖故事中,耐古斯是所有晚间恶魔中最令她害怕的一位,不仅是因为他的名字与赫赫有名的格利尔?耐古斯王储一样,更因为它的样子比所有恶魔都要恶心,甚至比刚刚的帕吉还要恶心!
她惨叫了大约有三十秒,终于竭尽全力止住了呼喊,用最小心谨慎的态度将头从树后探出查看外面,发现地上仅仅躺着史德利歌尔,还有那位突然现身的神秘而强大的女孩儿,那女孩儿正将诗人先生搂在怀里,让他的头枕在她的腿上。
不得不承认,这位女孩儿比莉莱见过的所有女人都要美丽,甚至比姐姐与自己更美,而且她与诗人的举止非常亲密,这令莉莱忽然产生了敌意,因而冲淡了她心中的恐惧(而且那个耐古斯似乎已经消失了,多半只是自己的胡思乱想)。她又扶着莉娜气喘吁吁的走了出去,将她放到诗人身旁,让两人并排躺好,随后她说:“请您让开一些,我要为他们两人治疗伤口了。”
仙德瑞拉点点头,说:“辛苦你了。”她抬头望望天空,觉得似乎快要天亮了,于是仙德瑞拉走到树冠之下,倚靠着树木,静静的望着史德利歌尔,神情平淡,气质优雅。
莉莱有些头疼,差点儿想要哭鼻子,但她咬牙忍住,闭上眼睛,发动了辉煌光环,这令她自身的法力也飞速的恢复起来,十分钟以后,她的法力已经全都复原了。
她开始吟唱治疗术的咒语,手上柔光闪现,在诗人和莉娜的身上照耀着。
第73章 倾诉()
史德利歌尔认识到自己正处在梦中,或者至少是在一个类似的环境中。他眼前的帕吉显得渺小而孱弱,相比之下,自己简直如同神灵一样无所不能。
他奇怪的说:“我以为你是来夺取我的躯壳的,恶魔,又或者是来骗取我纯洁的灵魂的,就像你曾经对误入森林的茅茨老兄做的那样。“
”你大可放心,诗人。我已经做过了这样的尝试,但很遗憾你的灵魂太过于强大了,而我又虚弱过头,什么都做不了。“帕吉坦然的说,“至于纯洁的灵魂,请原谅我不能理解你的幽默感。”
诗人居然相信了它,就如同相信一个三岁的幼童一样。因为他从恶魔的声音中没有听出任何虚伪的掩饰也许灵魂无法说谎,但当一个灵魂与大脑结合,不知出于什么原因,它开始变得谎话连篇。
于是帕吉像他将述了自己的过去,就像是喝醉酒的失恋者向着最好的朋友大倒心中苦水一样,它把什么都说了出来它被抛弃在尸堆中,以尸体为生,猎杀恶魔吃肉,被强大的恶魔收服,成为恶魔领主。。所有一切的一切都向史德利歌尔倾诉出来。
诗人静静的听着,一句话都不说。他听完了帕吉的故事,低着头想了一会儿,说:”你的经历和我很像,恶魔。这让我几乎有些同情你了。“
恶魔笑出声来,它大嚷道:“你不过是一个凡人,还只是一个没长大的孩子。凡人经历的痛苦又能达到什么样的程度?诗人,你是在自我欺骗,你那短短的人生并没有经历过什么巨大的挫折,事实上,我相信你体会过的幸福要远远超过这个被我夺取灵魂的傻子,你不过是个赌气的小孩儿,一门心思以为自己受了古往今来最大的委屈罢了。”
诗人不得不承认也许帕吉可以成为一个很好的心灵导师,它几乎将自己引以为傲的伤疤贬的一文不值这些心灵上的伤疤,虽然史德利歌尔不曾向任何一个人展示,但他却总是拿来暗暗与别人的遭遇相比较,以此获得心灵上的优越感。他比莉娜与莉莱大不了多少,可他却往往将她们两人视作无知的孩子一样,因为她们是幸福的,因而她们是懵懂而纯洁的,更是幼稚而可笑的。
诗人并没有反驳帕吉,只是喃喃的说:“你并不知道痛苦的真谛,帕吉,当你从天堂的边缘跌落到地狱的深处,当幸福在一瞬之间被人剥夺,心爱的人在你眼前受到屈辱和折磨时,那才是真正的痛苦。”
帕吉不再多说什么,因为诗人已经像老朋友一样听完了自己的故事,它不能贪得无厌。它说:“将我杀死的凡人,很高兴能在最后与你谈话。事实上,你是我活到现在唯一交谈过的对象,其他的家伙不是成了我的食物,就是想要远远避开我。作为回报,我用我残存的魔力治好了你的伤,也将我恶魔的体质移了一部分到你身上。”
诗人皱起眉头说:“我能拒绝你这莫名其妙的馈赠吗?”
帕吉嘶哑的笑了几声,它说:“没什么大不了的,你可以将它视作一种祝福,或是一种诅咒。我在地狱吃了近一千年的肉无论是死尸还是活着的恶魔,我将它们转化为我生命的力量。但如今这些奇怪的力量我已经用不到了,所以我将剩余的部分虽然只有千分之一或更少送给了你,让你可以像我一样快速治愈伤口,也能忍受酸性的腐蚀。”
诗人大声说:“那我会受到亚山神力的伤害吗?我会变得和你一样贪吃吗?”
“人们总是将自己养成的坏习惯推卸给他人,这真是令恶魔都感到厌恶的品质。你还和以前一样,凡人,你会流血,会生病,会死,但你受到的伤口却能加速愈合。你可以在南方的阳光下散步,可以拿着你那柄宝剑招摇过市,可以像娘们儿一样吃着少量而精致的食物,如果你被别人割断了喉咙、刺穿了心脏或是砍掉了脑袋,那将是你生命的终点。”
帕吉说完最后的长篇大论,扬起手臂,向诗人挥了挥手,诗人这才意识到在这个梦境中,帕吉的手臂完好无损,也许它即将返回生命最开始的模样,那个在骸骨场中苟延残喘的畸形的小恶魔。
帕吉彻底消失了,从此以后,主物质界面上没有人再碰上过它,甚至到了几千年之后,地狱里都没有再出现过类似的恶魔,也许在帕吉复活的一瞬间,它了却了自己的心愿,被其他恶魔呑落进了肚子里。
诗人还没有睁开眼睛,就已经听到了莉莱在他身边忙乱的声音,她似乎在不停的找着什么东西,嘴里吐出急促的呼吸声。她问:“仙德瑞拉姐姐,诗人先生浑身冒汗,似乎非常痛苦,我要给他做人工呼吸,你能稍微回避一下吗?”
仙德瑞拉动听的声音响了起来:“他已经醒过来了,你什么都不用做。”
莉莱“啊”了一声,扭头盯着诗人,发现他正在缓缓的睁开眼睛,这让她放宽了心。
诗人朝莉莱道谢,又对着仙德瑞拉直笑,仙德瑞拉朝他点点头,也以淡淡的微笑回应,莉莱将一切都瞧在眼里,她赶紧插话说:“诗人先生,你好些了吗?”
“我好极了,但这都要归功于你周到的照顾。这几乎是我第二次在旅途中昏迷不醒了,而且两次都是被你从地狱的边缘拉了回来,你简直是我的天使,莉莱公主,如果你不是一个公主的话,我几乎以为你是天下最体贴的护士啦。”
莉莱喜滋滋的点点头,她说:“我在法师学院学习的时候,特别喜欢治疗类的法术,姐姐曾经取笑我说:’你可以去当亚山神殿的修女啦。‘事实上我确实曾经这样想过,但我父亲并不允许。”
“我坚信他是为了你好,因为他不想他的女儿就这样失去终身的幸福。”
莉莱大胆的握住史德利歌尔的手,温柔的说:“我很幸福,因为你在这里。诗人先生。”
诗人完全听懂了她的意思,他甚至不用听懂她说的话,只要体会她声音中的情感,他就已经了解了其中的深情。
但他坚定的摇了摇头,这令莉莱羞红了脸,回身想要跑开,却被诗人用力拽住了手,他并没有用力,但莉莱浑身颤抖,却就这样站住不动了。
诗人说:“对不起。”
莉莱眼泪直流,可她却想要装出一副笑脸,这位再次遭受失恋打击的少女无措的表情,几乎令诗人有些心软了,她张开嘴巴,想要说些毫不在乎的话,可顷刻间却想不出一个单词来。
诗人说:“我曾经许诺过你们,当一切尘埃落定之后,我会将我的身份如实告诉你们。你的姐姐呢?”
莉莱咽了咽堵在喉咙里的苦水,苦涩的说:“她才醒过来没多久,想要到一旁走走,现在。”
莉娜急匆匆的从树林后冒了出来,她涨红了脸,说:“我在这儿,我在这儿!”她刚刚在树林后面小解,一听诗人提到自己,以惊人的速度穿戴整齐,风风火火的冲了过来。
诗人朝她问候,随即有些犹豫,似乎不知该从何说起。
仙德瑞拉也走了过来,来到他身边,坐在他身旁,与两位公主面对面张望,这让史德利歌尔感觉放松了许多。
他说:“我的真名叫做格利尔?史德,我的父亲叫做格利尔?里昂,母亲叫米尔沙,我是一个私生子,同时也是你们的哥哥。”
第74章 往昔()
两位公主听在耳朵里,一时半会儿还没有反应过来,她们茫然的盯着史德利歌尔瞧了半天,莉娜张大嘴巴,莉莱抿着嘴唇,两人眼睛都瞪得圆圆的,就好像瞧见毒蛇的青蛙一样。
两人缓缓转过头,对望了一眼,又慢慢转过来望着诗人,他相信她们从对方眼中没找到任何头绪。
莉娜突然伸手摸了摸诗人的额头,问:“你是不是还晕晕乎乎的,诗人先生?莉莱,你给他吃了什么乱七八糟的药?”
莉莱慌张的在包里翻了半天,嘴里嘟囔着:“我记得好像是顺手给他吃了些药,也许药的分量搞错了。。。”
两人妄图给诗人按上一个神志不清的罪名,这样会令她们轻松不少,但诗人却笑着说:“我清醒得很,两位公主殿下,如果我没记错的话,在八年前的宫廷舞会上,那个被莉娜公主穿着内衣裤满场捉拿的可怜虫就是我。当时我正在试验一种草药,不小心引来了一些恶心的小虫,小虫钻进了你的连衣裙,这让你好像发了疯一样将衣服一把扯下,叫嚷着四处捉拿那个罪魁祸首。”
莉娜当然记得当时的场景,她记得那是个阳光明媚的午后,皇宫里正在举行夏日舞会,她和莉莱年纪太小,只能在孩子堆里厮混。当意外发生的时候,她正在喝着果汁,将一大群贵族的孩子指挥的团团转。她望见了几只从来没见过的甲虫,慌张之下打翻了果汁,甲虫被甜味儿所吸引,振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