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沙力杂逃出生天之后,他大声下令围攻卫然众人,同时又派人呼叫援军。沅南城里有千余蛮兵,而眼下城墙周围的不过两百人。
趁着光线稍暗的功夫,江华、梁导、袁豹、陈维、大猛、匡蕾都登上了城头,郡兵们也顺利逃出生天,只待放火行动开始了。
勉强化解了因邵兵行动带来的危机,接下来,就是一场好杀。
卫然根本没指望郡兵能阻止传令蛮兵,因为一旦杀将起来,城内剩下的千余蛮兵迟早会发觉。郡兵们能做的,第一拖延时间,第二是重中之重——放火,第三就是逃命。
若是百名郡兵死绝,即使夺下城来,对卫然来说也算不得成功。
经历了骤变的惊慌,沙力杂渐渐冷静下来,既然吊桥已经拉不起了,不如派人拦截城外远处的修行者援兵,用性命填,总能拖延些时间。
于是他定下方案:他们最大的优势就是人数优势,而城墙上站不了多少人,所以城内的增援如果来的是蛮族勇士,就上城墙围杀“沙玛特”等人,如果是武陵土人,就出城送死以拦截修行者援兵。
城外开阔,最利于发挥人数优势。眼见越来越多的敌军抓着长矛背着标枪出城,袁豹等人大急,卫然却转头盯着梁导,梁导挪动了一下脚步,却不肯再动,略显踌躇。
卫然厉声道:“没有时间犹豫,你去守住城门!给江华争取布阵时间!你在武陵分堂颓了两年,如果想缩卵一辈子,趁早说出来,我特么去守!”
被卫然一吼,梁导挪了挪脚,嗫嚅道:“去就去,大不了就是死。我只是艹他奶奶,老子拼了!”梁导骤然须发皆张,不知哪来的一腔豪勇,竟跃下城墙,以一人之力去堵门。
袁豹望了卫然一眼,这样做实在太危险了。卫然一边动手杀敌一边道:“若没给江华争取到布阵的时间,我们都得死!”
梁导咬咬牙,带着诀别的悲壮神色,自城头纵身一跃,跳入了兵海之中。
其实最让人担心的是匡蕾。然而看了两眼,卫然发现匡蕾虽然实力虽不及其他六人,但打小兵还是不成问题的。今晚的行动让卫然对匡蕾刮目相看,她战斗起来比想象中的令人放心。
卫然第一次从这个纯真善良、懵懂柔弱的姑娘身上看到了勇气和坚强。她穿着男性蛮子的服装,脸上涂得黑乎乎的,一点形象都没有,这对一个富裕大族出身的女子来说,是极为难得的。
江华一边快速的打着法诀为布阵作准备,一边环顾四周,蛮子仿佛杀不尽一般,在大部分出城的情况下,城墙上的蛮子依然有增无减!而且来得比想象中要快!
中原人为了表示出自己高人一等,总是对蛮族各种贬斥,殊不知蛮子虽然文明程度不如中原人,在战斗方面是很强的。
卫然也感到有些吃力,见郡兵们都趁乱潜入了巷中,对江华道:“我去杀沙力杂,你好好布阵。”这话说得旁若无人,把沙力杂当成待宰羊羔一般。沙力杂打了个寒噤,急忙呼叫亲兵保护。
话音刚落,卫然便如离弦之箭一般疾射而出,几个亲兵用肉体阻挡,都被卫然用斗转星移步绕过去。
一眨眼的功夫,卫然便贴近了沙力杂之身,一剑斩在沙力杂胸口,竟火花四溅!
原来沙力杂有宝甲护体!
江华没有管卫然,继续打着法诀布阵。他对卫然很有信心,区区一具宝甲,不可能挡住卫然的脚步。
情况渐渐走上正轨,只见城头城下刀光剑影,卫然袁豹陈维大猛杀蛮子如砍瓜切菜一般,甚是酣畅痛快。
唯一叫苦不迭的是梁导,他的任务实在太重了点,只听得城门前吼声阵阵,梁导脸上已经被血糊住,只见一对眼珠子愤怒的瞪着,身上伤痕处处,脚下已经有些不稳了。
负责斩将的卫然身形矫健有力,剑锋招招不离沙力杂的咽喉眼睛等要害,沙力杂左支右绌,险象环生。鲜血飞溅之中,二十个亲兵被卫然施展青莲剑典收拾得干干净净,论单挑沙力杂如何是卫然的对手?
眼看卫然就要斩将夺旗,忽然间,城中一道白影拔地而起,带着一声长啸疾掠而来,人未至,剑先至,一道金色的剑气激射而出,带着剧烈破空声攻向正在布阵的江华!
那剑气足足有梁导的铁枪那么长,隔着半里远依然威力惊人!
卫然眼皮一跳:化气境高手!真气化形飞出体外,这是化气境的标志!
第一百五十三章先登之勇(下)()
敌方有化气境,这是意料之中的事。
剑气倏至,江华旋身一个后跃躲过,衣衫下摆险险被剑气切掉。这样一来,布阵就被打断了,阵若没布成,梁导的压力就特别大。
卫然大声道:“江兄且宽心,我这就杀了沙力杂,来替你抵挡白衣人!”
化气境高手白衣飘飘的落在城头,此人三十多岁的模样,身形修长,气质儒雅,身上很干净,一看就是有修养有文化的人。
卫然想不明白,这样的人竟然跟五溪蛮扯上了关系。
白衣人也想不明白:卫然区区一个化气境,为何放出大话要阻挡自己?
所以他并没有急着出手,而是饶有兴致的观察了卫然与沙力杂的战斗,不禁啧啧称奇:两人都是大约炼精九层的修为,修为相仿,为何实力差距竟不小?沙力杂还有宝甲护身,竟被卫然压着打,若不是他的到来让沙力杂喘了口气,只怕会更惨。
此时城下又起动乱:城中乌压压出现了一大批蛮兵,人头攒动,少说也有七八百个,首当其冲的是梁导。梁导面露惨笑:只怕要死在这里了?
梁导眼下已抵挡了近百个蛮兵,再加上城中七八百,是要一骑当千?这个世界上也许有一骑当千的人,但那样的传奇故事绝不是炼精境所能做到的。
正绝望间,城中四面八方突然同时起火,伴随着哔哔啵啵的火舌燎灼声和士兵惊呼声,在武陵郡兵的有心煽动下,火势迅速蔓延开来,铺天盖地的红色火焰占满了所有人的视野。
卫然先前放弃袭杀沙力杂的机会,用飞石打熄火把,是为了给郡兵们潜伏点火争取时间,现在看来,郡兵们做得不错。放完火之后他们只要逃命就行了,他们穿着蛮兵的衣服,兵荒马乱之中,又占了黑夜的便宜,敌人应该来不及分辨。
一些敌兵再不理梁导,惊叫着去救火,这些救火的都是武陵土人,父母妻儿住在城中,不理睬火势的基本是纯蛮子。
顿时梁导压力骤减,但剩下那百余名蛮兵也不是能够轻易抵挡得住的。他的心并没有从绝望的泥潭中挣扎出来,只是本能的挥舞着铁枪,防止自己被蛮兵杀死。
卫然见情况紧急,仗着吃了金身蘑菇的体质,拼着挨了沙力杂一棒,近身抓住沙力杂就是一个雷电法王的电击治疗,把沙力杂电得直翻白眼,卫然趁机一剑斩下沙力杂的头颅。
“敌将授首,贼人速降!”卫然提着沙力杂的头颅大吼道。
见沙力杂死了,蛮人中顿时爆发出一阵骚乱,梁导压力稍稍缓解。虽然敌军真正的大将是那化气境的白衣人,但是蛮兵们不这么认为。
在他们眼里,沙力杂才是首领。
江华抓住这个机会,阵旗连挥,给梁导身前打出一道半圆的黄色屏障,梁导躲在屏障之后,终于获得了一个难得的喘息机会,连忙打坐调息。
十余个蛮兵拿着斧头,对着黄色屏障就是一顿猛砍,只见“铿铿”有声,火星四溅,黄色屏障却完好无损。
梁导舒了一口气,江华果然给力!
对面的白衣人冷笑一声,两指在剑身一拂,一道金色剑气带着厉啸轰向屏障,屏障顿时“喀拉拉”如琉璃一般,裂了一道巨大的缝隙,竟是摇摇欲坠!
蛮兵们大喜,齐齐攻击屏障的缝隙脆弱处,梁导叫苦不迭。
江华捏碎一块玉符,手中法诀连续变幻:“梁导莫慌,我能修复屏障,你放心休息就是!”
蛮兵们终于发现江华的厉害之处,江华设置了两个阵,第一个就是遮挡梁导的半圆屏障,第二个就是给袁豹陈维匡蕾大猛的庇护阵,袁豹等人一旦杀累了,就藏到庇护阵里休息。
于是蛮兵们分出一部分人来攻击江华,江华竟一心二用,一边主持阵法一边对付蛮兵的攻击,两面都不落下。
卫然则仗剑跃上城头,剑指白衣人:“我来做你对手!”
白衣人向屏障射出第二道剑气,然后才转身面对卫然。江华用屏障给梁导拖延时间,白衣人也用剑气拖延江华的时间。
卫然静静的观察白衣人,城中的大火、梁导的生死、远处的援军似乎都与他无关,他全神贯注的观察白衣人。
正面对抗一个化气境的对手,值得他用上所有的精力和手段。
卫然与人对敌,总是在开战之前把对方的实力削减到最小,或在战中巧使手段占得先机,他从不打无准备的仗,极少与人正面硬拼,但这一次由不得他。
白衣人毫不关心蛮兵的死活,只是笑吟吟的盯着卫然,心道:这个炼精境的小子,莫不是真的想打败我?这可有意思了!
卫然率先开口,一张嘴就是吟诗:“野有蔓草,零露潯狻S忻酪蝗耍逖锿褓狻e忮讼嘤觯饰以纲狻!
白衣人一愕,低头看了一眼腰间,道:“眼力不错,竟能看清我玉佩上的字——你背上负着弓,练箭的眼力都好。”
卫然道:“如果我没记错的话,这是诗经郑风里的句子,一个读圣人书的文化人,怎么会与五溪蛮狼狈为奸?”
白衣人轻笑道:“我只是奉命行事,所以念诗的你也只能就诗论诗。”
卫然心中一惊:化气境都是奉命行事,那么命令他的人是什么境界?凝神境?金丹境?
卫然简直不敢想象,脸上却不动声色:“好,就诗论诗。圣人既说‘郑声淫’,编诗经时却不删掉郑风,反而郑风的诗颇多,乃至比秦风卫风都要多得多,你可知道这是为何?”
他竟与白衣人讨教起学问来了。卫然与人讨论兵书战策,那是司空见惯之事,但讨论诗词歌赋却极为少见,跟有学问的人比起来,他可以算是不擅诗文,偶尔作几首,都是随性而起,上不了大台面。
熟悉卫然的人都知道,他是在拖延时间,并伺机动摇对手的心神。因为大火已起,绝不是什么一两刻钟能够扑灭的,他只要等到援军进城,那时候白衣人还能翻了天去?
所以,之前争分夺秒的卫然现在反而要拖延时间了。
第一百五十四章陷阵之志(上)()
那白衣人听到卫然问诗文上的问题,喜不自胜,自从到武陵以来,他时时与蛮子相处,哪有一个懂得风雅的?全是一群粗胚对牛弹琴,眼下好不容易碰到一个有文化的人,叫他如何不欢喜?
他清了清嗓子,答道:“这有何难?郑声非郑风,郑声是郑国上位者令伶人演奏舞蹈的,反映的是郑国上位者心中的欲念,故淫;郑风是郑国民众纯净的心声,没有强迫与做作,是一种淳朴的美,故不淫。圣人说得好,诗三百,一言以蔽之,曰‘思无邪’。”
卫然冷笑道:“你也配说‘思无邪’三个字?你也知道民众的淳朴?我问你,你助纣为虐,内心可有半分愧疚?可算得上是思无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