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绝杀阵一破,便有一队商旅进了林间。
赶马车的侍从道:“老爷,小的听说近来这里闹妖怪?”
“臭小子,胡说八道什么?没见姑娘在,她胆儿小,吓着她怎么办?”
后头的马车里,传来一个妇人的声音:“我就说,多走十几里也行,可你非说要赶路。”
“马上就是年节了,得尽快将这批货运到永乐府,不赚银子,如何在永乐府置田庄店铺。我拿到邀请帖容易吗?”
妇人又道:“我还是觉得为安全,就不该抄这近道。”
“怕!怕,你一生就是个怕字,把女儿都教得一身小家子气,你是一代名士的妻子,得端庄大方。”
男人争辩着。
妇人道:“为了一个破帖子,你几乎弄得倾家荡产,我看你是疯了?非要说什么自己是名士,你用了三年时间,倒是给自己造了一个名士出来,这家里就剩这几车货,往后可怎么过?”
只要想到丈夫的疯狂举动,偌大的家业,以前不说有二十万两银钱,直至也有十八万两,现在倒好,就剩下眼前这么点东西。
一家子人,还有这十几个下人,到了永乐府可如何度日。
“你懂什么?到了永乐府,落脚在那里,大郎、二郎就能在那里参加科考。永乐府是直隶府,童试在县城,乡试可是永乐知府衙门主持的,考中举人的可能大。
只有鼠目寸光才盯着银子家财,银子没了可以挣,商贾的名声好听?我用三年造势怎了,你家老爷现在就是名士、是大善人。
要没这点名声,我们家能拿到邀请帖,你两个儿子能轻易入仕,待他们给你挣回诰命时,你可是好好谢谢我。”
原来,竟是有人钻了门道经营,用了三年时间给自己造出一个名士的名头,就为了一张永乐府的邀请帖。
陈蘅听着他们的口音,带着闽粤之地的口音,风尘仆仆,人亦长得略为黑黝,倒是后头马车上的妇人,还算白,可与江南人比,姿色只算平常。
妇人轻叹一声,“这北燕人真奇怪,将娘子唤姑娘,又将公子唤爷、少爷,郎主又唤老爷,太公唤老太爷”
“奇怪个甚?这一路过去,就得入乡随俗,你往后就是太太,大郎二郎娶了妇,有官位称夫人,无官职就得称奶奶,北燕都这么叫,你不随俗,别人会笑话。”
一队商旅谈笑之中穿过这不到二里的林子。
陈蘅用灵石布了一个祈福阵,天一黑,开始祈福超渡亡魂。
落水死的小姑娘走了,又有几个女子亦消失了,最后是一些战死的将士亦都走了,陈蘅连跳了三晚,方才送走了除鬼王、鬼将以外的魂魄。
陈蘅吐了口气,“你将阴阵显出来,将阴阵破了吧。”
长孙秀道:“乱世之中,阴魂很多,有阴阵,他们白日魂魄就有藏身之处,能否给他们留下此处?”
她要留下!
“白日,他们不会出来害人,不过是夜里在这里安栖游荡。”
陈蘅道:“这是人间,不地阴府,必须要除阴阵。”
李巧红忙道:“姑娘,求求你了,就留下一处阴阵吧,哪怕小些的也成。”
她面露伤感,“与我自幼一处长大的表妹,前几日也没了,她来寻过我,她是被婆母活活打死的,只因她成亲两载未曾生下儿子,婆母就嫌她占了嫡妻名头,想让她死。
她虽死了,可婆家却诬她偷汉子,娘家不敢为她评理,只由着婆家用一张破席将她给埋了,她亦变成了孤魂野鬼。”
这世道中的女子,过得太苦了。
陈蘅道:“我就择出十亩地大小,布下阴阵,当是给她们安身。”
人间有孤魂,就当有她们的安歇地。
李巧红道:“我表妹托梦给她青梅竹马的邻家阿兄,这男人颇重情义,明日会将她的尸骨埋到林中来。”
陈蘅用了半日时间,重新布了一个阴阵。
下半夜时,她令李巧红、萧墨云、长孙秀的魂魄三只瓷瓶,进了凰女境,穿过瀑布后的光阴之门。
她倒吸一口寒气,纵身而行,许是修为巩固了,没有上次来时的痛楚。
洛阳城,热闹而繁华,街道两侧店铺林立,酒旗招展,有挑着货担的百姓,有推着木车货架的小贩。
长孙稷立在一家首饰铺子前,“阿秀,阿娘说了,你出阁是大事,只管挑,我们家可就你一个嫡女,这嫁妆定是极丰厚的。”
长孙秀听到这熟悉的声音,她记起了,这是她快嫁给吴大郎前的事,是出阁前三月的年节后,长兄陪她出来相看首饰,只因洛阳城中的这家首饰铺子规矩怪,掌柜的不上门接生意,只许客人来店里。
“长兄”她轻呼一声,热泪翻滚。
陈蘅将瓶子一启,一道魂魄飞出,只见里头的杏黄衫少女惊呼一声昏了过去。
原是首饰铺子屋顶上挂的灯笼砸了下来。
“娘子!娘子”侍女连连惊呼急唤。
长孙稷奔入店中,陈蘅看了一眼,继续往前行。
萧墨云道:“锦衣帮,我住在萧家大院。”
第897章 回到过去()
萧墨云道:“锦衣帮,我住在萧家大院。”
陈蘅近了萧家大院,看灵魂与吃醉了酒的萧墨云融为一体。
李巧红家的豆腐铺子里头,凶悍的李巧红正在与一人赊账的妇人大骂,“你都欠了大半年的豆腐钱,你还赊!”
“要钱没有,要命一条。”
“你讲不讲理,欠债还钱,天经地仪,你却比别人都强横。”
“有本事,你来打我呀,李巧红,你动老娘试试。”
那妇人说打时,却已经扑向了李巧红。
陈蘅放出李巧红的灵魂,只听一声响亮的耳光,李巧红昏过去了。
有人大叫:“张寡妇杀人啦!张寡妇杀人啦!”
旁边的王屠夫正扛着半片猪,一听这声音,将猪抛在猪肉瘫上就冲了过来,一把拽住张寡妇,“欠债还钱,还敢打骂债主,你这娘们是不是活得不耐烦了,人被你打死了?”
李巧红的祖母从后院奔出来,见李巧红躺在地上,呼天抢地地狂嚎:“张寡妇,你杀了我孙女,我要你赔命!”
有人大叫着:“送官府!送官府,杀人偿命!”
张寡妇吓得不轻,她就打了一个巴掌,这小娘子就被她打死了。
“我付钱!欠半年的三百二十六纹,一纹不少都付上。”
“我呸,那是欠的豆腐钱,我孙女的命就不值钱了?”
张寡妇被王屠夫拽着,颤颤栗栗地掏出一个花布包,“里里头有三百五十纹都给你。”
她将花布包塞给王屠夫。
王屠夫一松手,张寡妇飞野似地逃走了。
李祖母哭得泪水涟涟,突然,地上的人动了一下。
李巧红睁开眼睛,“是祖母,真的是祖母”
在她出嫁前,祖母就过逝了,为此,她还守了一年的孝。
她永远记得祖母临终的轻叹,“王屠夫长得粗些,但人实在,挑男人就不能选好看的,得选实在过日子的。王屠夫的爹就是疼人的,他也会疼人”
李祖母抱住李巧红,“巧红,你没事了,没事了?”
“祖母,我只是被她打狠了,我没想她会打人,就昏过去了。”
王屠夫傻笑着立在一边,“那个巧红妹子,你家豆腐摊,我帮你看着罢,这是刚才张寡妇还你家的豆腐钱。”
李祖母一把接过,“便宜她了,下次再不卖豆腐给她。”
李巧红看了看王屠夫,真好,她真的回来了,王屠夫还没娶妻,她又还未嫁,祖母还活得好好的。“祖母,你你给王大娘说,上回他替王大兄提的亲事,我应了!”
她站起身,拍了拍衣裙,一转身进了屋。
旁边有人笑道:“王屠夫,你真是好福气呀,哈哈
李祖母有些不可思义,前几日,总有一个白面书生来买豆腐,巧红就看上了,可人家是书香门第,怎会娶他们这样人家的娘子为妻。
这人啊,还是龙配龙,凤配凤,小门小户,卖豆腐的就该配卖猪肉的,这才是门当户对。
李家与王家做了几代人的邻居,知根知底,两家合一家,日子定能过得更好,她私下都与王大娘说好了,若是生了两个孩子,次子就姓李,让李家的香火延下去。
去了好人家,哪有这等好事。
“巧红,你说的是不是真的?你真应了?”
李祖母依旧不敢相信。
李巧红大声道:“让王大兄找张寡妇,收拾她一顿,他未过门的妻子被人打了,他要是男人,就把面子找回来,否则,我李巧红一辈子瞧不起他。”
李祖母笑问:“大柱,可听到了?”
王屠夫连连点头,“我我这就教训张寡妇!”
他也只在李巧红面前不好意思,其他女人,和男人差不多啊。
陈蘅看着眼前的一幕,正要转身离开,却听李祖母道:“这位夫人可是要买豆腐?”
对她说的,她上次穿过光阴门,旁人可是瞧不见的,现在的李祖母竟能看到她。
“老妪是与我说话?”
李祖母道:“不是夫人还有旁人不成,你买几块,我给你切。”
“不了,我就是经过这里。”
陈蘅刚走了几步,李巧红追了出来:“姑娘!”
两人静立,一个立在自家门口,一个立在街口,目光相对,陈蘅能瞧出李巧红眼里浓浓的感激之情,“谢谢!谢谢你送我回来!谢谢”
陈蘅勾唇,微微一笑,蓦然转身,她得回去了。
出了洛阳城,走到林中时,空中有一人瀑布的虚影,纵身一跃,又回到了最初的林中。
林中,有一个少年正在焚烧冥纸,“翠巧,你怎就死了呢?他们也太狠心了,诬陷你不说,只给你一张破席。怪我没出息,不敢带你私奔。如果我有钱,就能娶你!翠巧,我一定苦读,我参加科考,我做官”
陈蘅心下微酸,他发愿又如何,可那个女子已经没了。
翠巧的魂魄出现在空中,她在哭。
“不怪我,怎会怪你?巧红表姐一直劝我,让我嫁给你,是我爱慕他家的荣华,定要嫁过去的。我错了,我真的错了”
李巧红阻止过?
她明明记得成了鬼的李巧红说,很懊悔没有劝阻表妹,如果她劝了,说不得表妹听进去,就不会嫁到那样的婆家。
翠巧的丈夫,与李巧红所嫁的丈夫是朋友,都是书香门第,虽非大世家,却也是衣食无忧。
陈蘅出了林子,她抬头望着天空,唇角溢出一丝笑意。
不远处,行来几辆马车,马背上坐着一个眼熟的男人。
长孙稷!
陈蘅心下一惊,虽然当年在这林子外与他只见过一面,可此人的容貌,她还是记得的。
长孙稷面露错愕的表情,“姑娘可是陈家阿蘅世妹?”
后头的骏马背上,坐着一个江湖打扮的侠士,他翻身下马,抱拳揖手:“属下拜见娘娘!”
陈蘅道:“你是太平帮帮的人?”
年轻男子有一股侠气,恭敬地答道:“在下是太平帮主燕楚的师弟陶青,太平帮上个月回洛阳分舵了。我是护送岳父、妻兄、妻嫂回洛阳。”
陈蘅迟疑着问道:“你的妻子是”
后头的马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