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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出家管你什么事?”敖敏严肃地说,“你是我的朋友,又不是我的丈夫。朋友可以给我提建议,但是不能决定我的未来啊。我爹都管不了我,你能管?再说,你认识我这么多年了,我什么时候受过别人的管束?”
“我知道慈航真人未来是谁,也知道跟她出家的前途,不过如果你知道她所信仰的东西未来的变化,估计你也不会跟她出家。既然你还没正式拜师,我奉劝你就别拜了。好吗?”猴哥拉着敖敏走过走廊,来到了后山的石头桌子旁,将她扶着坐在了石头凳子上,忧心忡忡地说,“我很害怕,你一旦入了她的门就永远都走不出来了。”
敖敏在内心里没有半点想出家的意思,她不过是想听听猴哥到底有多少真心话要对她讲。听猴哥如此絮絮叨叨讲了半天,敖敏依然没有听到她想要内容。她故意冷冷地说:“我听不懂你说的是什么,不过我知道你对我好。至于拜师的事儿以及出家的事儿,咱们就别聊了。”
“你必须答应我,一定不出家。”猴哥继续严肃地说道,“必须答应我。”
“你要给我一个答应你的理由。”敖敏微笑道,“不然我就太糊涂了。”
敖敏还在期待猴哥的答案,这个答案应该是一句或一段很坦诚的表白,然而猴哥就是不愿意说出来。在过去的日子里,她与猴哥曾经很亲密,相互之间都有对方,但是依然从未真正点破过。
猴哥略微沉默了一下,脑子里胡思乱想。他并不知道何时会被佛祖召回,也不知道对抗妖族的战争能够最终会胜利,甚至不知道自己会不会被妖族打得魂飞魄散。在一切都没有确定前,他无论如何也不敢、不能、不愿向敖敏表白。
猴哥心中的这些小九九敖敏心知肚明,她就是再傻,时间长了也知道了。猴哥在她心中的地位越来越高。在敖敏看来,猴哥是自由精神的代表,是自我意志的代表。她从一开始就万般羡慕猴哥的自由自在。
直到与东海决裂,彻底随猴哥浪迹天涯之后,她才感受到了那份自由。如果不是妖族对人间的残害以及天庭对人间的不公正行为,她早已选择一处幽静的平行世界,过简单而安静的生活,而不是陷入这种累心的纷争。
她之所以与猴哥一直保持如此亲密无间的关系,也是因为她从猴哥身上也看到了这一点。然而,她看到的仅仅是猴哥的一面,而不是所有面。猴哥是个复杂的人,既有自我的一面,同时也有佛性的一面。猴哥对自己未来的命运并没有那么乐观,已经意识到自己即将面临的命运,所以对敖敏的态度一直很奇怪,连他自己都不确定该如何与她相处。
“我无法给你一个理由,但你必须答应我。”猴哥红着脸说,“我的所有想法你都知道,不要装了。”
“你一个大老爷们,竟然比女人还拘谨。有什么想法不能直接告诉我?你到底有什么藏着掖着的?”敖敏怒道,“我让你说一个不让我出家的理由,这真的很难吗?”
“我死之前,你不要出家。”猴哥哽咽着说,“我只能说这么多。”
猴哥说完,强忍着胸口依然残存的伤痛,土遁离开了庭院,来到了巨石上,进而进入了舸舰中。焰蝠坐在船头与应龙正在交流飞行的技巧,两人破天荒地相谈甚欢,让猴哥很诧异。猴哥故意装作很开心地说:“太阳从西边出来了,应龙竟然瞧得起焰蝠了。”
“神猴兄,”应龙笑道,“之前我对焰蝠有太多误会,如今才知道,焰蝠是一把好手。与他真正一起战斗过后,我已经将他当做兄弟了。我之前以神族的坐骑自居,以为自己有多了不起。当我看了焰蝠的拼搏,看了他的英勇后才发现,我的那点本领真的不足以和焰蝠比。他年轻有为,还有领军的能力,真是个好手啊。”
“行了,你是妖族之祖,我得管你叫长辈。你飞行那么快,内力那么好,我得好好学。”焰蝠开心地说,“这次打妖族,咱们俩必须并肩再战。一旦我们俩配合起来,至少空中不会有任何问题。你善于喷水、喷冰、喷风,我善于喷火,咱俩合作,何愁三界不定?”
“臭小子,猖狂。”猴哥在焰蝠耳后打了下道,“我去舸舰里,寻个安静的一层休息下,你们俩继续玩吧。”
焰蝠显然从猴哥的眼色中看出了一丝不悦,也看出了一丝的担忧。猴哥的眼白依然有红色的血丝,并非是困倦所致,多半是与敖敏聊谈时遇到了不愉快的事。焰蝠最了解猴哥,自然知道背后发生了什么。
“去吧,老大,你去雨林休息吧。第九层是雨林,那里风景好,温度适宜,也安静。”应龙笑道,“舜告诉我的,他在那里待过,觉得不错。”
“待会儿见。”焰蝠道。猴哥点了点头,叹口气,遁入了雨林层,从甲板上彻底消失了。
第602章 古洞奇缘()
舸舰中的雨林世界如真实世界一般,比猴哥幻境中的雨林还要好,还要出彩。这里到处是绿油油的,有山,有雨林,还有小溪、瀑布。林子里虫鸣不断,飞鸟不时从头顶飞过。他走在林间小路上,心情逐渐平复了下来。
通过西部的战争以及地狱的行动,猴哥发现了自己更多的可能性。他可以做很多之前不敢想的事。刚来到这个世界的时候,他觉得大闹天宫已经算是最厉害的事情了。然而此刻他认为,闹天宫什么都不是。
他曾经自信地认为,只要他努力,很容易就可以将妖族赶出人族的领地,进而将妖族彻底驱逐出人间,随便找个地方让他们生存下去,并让他们永远都不要再骚扰人族。如今看来,妖族问题已经不是政治问题,而是生存问题。
一旦妖族控制了地狱,就等于控制了猴哥的生存。一旦妖族继续扩张,猴哥就没有机会在这个世界上继续存在了。这是一个永久性的命题,让他很困惑。然而,他此刻面临的问题比妖族还重要,那就是感情问题。
他心中依然坐着一尊佛,无论他多想摆脱,都永远不可能摆脱。如果能彻底摆脱,他就不会来到这世界上。他从未提自己是斗战圣佛,而这才是他的真正身份。这个身份让他很困惑。任何时候动感情都会破戒,而这个戒律他完全不敢破,也不愿破。
敖敏的这次受伤,让他笃定认为,今后的任何行动,他都不会再带敖敏,尽可能让她在安全的环境里生活。他能做的是,让她幸福、安定地继续生活下去。这是他能为她做的最基本的事情,其他的什么都做不了了。
他觉得自己在任何地方都像个英雄,但是在情感方面简直是个懦夫,牵绊太多,抉择太难。他并不知道,一旦自己与敖敏真的在一起了,将要面临什么样的后果。是对她的伤害,还是对自己的伤害,他什么都不知道。
想到这里,他更加纠结,走的速度也越来越快了。尽管须菩提祖师为他治疗了内伤,但是忧虑过度,他的胸口再度疼了起来。他在一处水潭边停了下来。水潭的水源从一处溶洞中流出。这个溶洞很像水帘洞,猴哥忍不住走了进去。
进入溶洞有一条小路,仿佛是人工修葺过一般,相对平直。小路的旁边是地下河,周围一片漆黑。猴哥拿出神铁,将其变成一根发光棒子,放入了空中。神铁飞在猴哥的前面,将整个洞穴内部全部点亮了。
这是一个巨大的溶洞,洞顶到处都是闪着光的钟乳石。猴哥沿着暗河继续走,没多久就来到了一处被淹没在水里的洞穴旁。猴哥心想:“这个洞在水下,想必里面有一个被水密闭的洞穴,那可是修行的好去处,我想去看看。”
他跳入了水中,进入洞穴,游了一段后,发现上方有一片水域。他从水域中抬起头,在神铁的光芒下,看到了一处被谁密闭的空间。这里是一个大洞,周围有三间屋子大小。水潭下是进出的口。猴哥发现,这里有一处干草铺就的卧铺,枕头是芦苇编的。
“尽管这里是舸舰中的世界,但是在现实中一定有这样的存在。如果打败了妖族,我一定寻找这个存在,从此在这样的地方隐居,再也不回来。”猴哥心想,“没想到世界还有这样的环境,太奇妙了。
洞穴的墙壁吸附了神铁的光芒后,整个洞穴中散发着五彩的幽暗灯光。尽管没有睡意,但是猴哥还是躺在了草埔上,枕着竹子编的针头,一瞬间就进入了梦乡。这是一个奇怪的梦,梦中的他又回到了灵山,站在了灵山之巅。
那棵最大的菩提树依然变成了梧桐树。坐在梧桐树下的人已经不是佛祖,而是秘书阁的老婆婆。猴哥问道:“老婆婆,不要再想任何涅槃的事情来,将蛋蛋还给我,你们退回到自己的地盘,从此与三界和解。如此,你们可保。如果不这样,妖族一定彻底被灭掉。”
老婆婆转过脸,笑着看了下猴哥,进而说道:“猴子,你的命真大。看到了吗?这里是你日思夜想的灵山。灵山已经栽种了梧桐树,大批的妖兽从久远的过去,回到了灵山,你该为我们妖族高兴。哈哈哈。”
“那我就不客气了,”猴哥拿出金箍棒道,“我生是佛祖的人,死是佛祖的鬼。看棒。”猴哥手持金箍棒,朝老婆婆飞了过去。
突然,老婆婆伸出右手,手抓着敖敏的脖子。敖敏已经不能呼吸,张开嘴喘着粗气。猴哥大声道:“放了敖敏,放了敖敏。”
老婆婆更用力了,敖敏的眼睛开始发红,进而奄奄一息。猴哥挥动金箍棒,可是无论如何都迈不开腿。他想战斗,但是无法战斗,想呐喊但是无法呐喊。眼泪流了出来,他感觉到一种无法承受的无力感压迫着他,让他痛不欲生。
突然,他从梦中醒来,眼泪打湿了枕头。他侧身而卧,觉得身后暖暖的。他赶紧转过身来,发现敖敏就躺在他的身后,双眼直直地看着他。猴哥被吓了一大跳,大叫道:“你怎么进来的?”
敖敏捂着嘴,大笑道:“怎么了?做噩梦了?”
“快说,你怎么过来的。”猴哥质问道。
“我是龙,游过来的啊。”敖敏翻了个身,面朝天躺在那里道:“太好笑了,做梦都能哭出来,你梦见谁了?”
“你的手臂没好,你竟然敢下水,太过分了。”猴哥生气地说道,“你能不能爱惜自己,不要胡乱走来走去的。”
“不要转移话题,”敖敏笑道,“你是不是梦见我了?梦见我怎么了?”
猴哥坐起来,将后背靠在石壁上,长叹一口气道:“我梦见你被妖族抓去,凰卡着你的脖子,眼看你奄奄一息了,可是我什么都不能动。”
猴哥说着说着,眼泪都快流下来了。尽管敖敏不知道猴哥的难处但是从猴哥的点点滴滴看出,他心里的确是有自己的。
敖敏伸开受伤的一对胳膊,将胳膊靠在猴哥的肩头,将头埋在了猴哥的胸口道:“什么都不要说了,我也不会再问了,抱着我睡一会儿。”
第603章 仙洞柔情()
金箍棒带来的光越来越暗,洞中很快就恢复了黑暗。金箍棒在猴哥的耳朵里,他不想将它调出来,生怕新生的光线会惊醒梦中的敖敏。敖敏趴在猴哥的胸口一会儿就睡着了。听着她呼呼的声音,猴哥心中有一种说不出的平静感。
他漂泊了那么多年,一直很动荡,一直很热血,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