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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师父,有没有可能一个人中毒后,容貌尽毁,毛发的颜色也发生变化?”
“你怀疑那人是秦曜阳?”殷莫问,“他不但容貌尽毁,连毛发的颜色也变了。”
凤青翎忙着点头:“体型像,感觉也像。若他不是曜阳,就无法解释那只大公鸡怎么回事,他和大公鸡出现的时间差不多,时机也出奇一致。”
“大公鸡出现时,恰你二姐的小青蛇朝我射来,大公鸡一口啄住小青蛇;而他出现时,恰巨蛇差点把我击中,他把我救走。”
殷莫低头,用一张白布覆住手掌,拈一段焦黑的草叶,在指尖搓了一下,见草叶变成灰,再放到鼻尖闻一下。
随即是草叶下面的土,同样的操作步骤。
“你说感觉像,是什么意思?”殷莫问了一个与解毒无关,却很想知道答案的问题。
“他救下我的那一瞬,我就觉得是他;他在我旁边的时候,我很安心;我看着他受伤,我很心痛;他走的时候,我很舍不得。”凤青翎说。
因陷入回忆的缘故,凤青翎完全没注意到她说这番话时,殷莫手上动作停了一会儿。
“那如果”殷莫只说了三个字,就停了。
那如果是我,你能感觉出来吗?他很想问。
可他不敢问,不愿问,也没有立场问。
凤青翎早已是别人的妻,他们那样相爱,他若真问出来,他算什么?
“如果什么?”凤青翎已从回忆中走出。
“如果你说那人真是裕王殿下,你打算怎么做?”殷莫换了个问题。
“那自然是找到他,给他解毒。”完全是不需要思考的答案。
“你有没有想过,他会躲着你?”殷莫问。
“只要是他,只要他没死,我自有办法找到他。”说到这里,凤青翎看着殷莫的眸中全是期盼,“师父,这毒能解吗?”
“这毒很复杂,我以前没见过。”殷莫隔着白布,抓了一撮土灰,包好装进兜里,“你莫急,我回去后得再试试,估计还会到裕王殿下中毒的地方看看,找到毒源后说不定有办法。”
凤青翎点头:“师父注意安全,有没有什么是我能做的?”
殷莫笑,依旧是温润的,翩翩佳公子的模样:“你的当务之急是:第一,保护好自己,别被我二姐伤到;第二,找到秦曜阳,带他来找我。”
他顿了一下:“按照你的说法,这里仅掉了一块痂。不过一块痂,竟能让一小片草尽数枯萎,颜色变至焦黑,可想那一块痂的毒性有多大。若真是秦曜阳,他体内的毒,早已濒临临界,随时有可能”
殷莫的话没有说完,可谁都听懂了,秦曜阳随时可能死
“若真是他,除了毁容,这也是他不愿见你的原因。”
没有男人希望自己的女人看着自己死,特别是秦曜阳一向把凤青翎看得比自己重要,他一定情愿一个人默默死去,也不想凤青翎陪在身边。
“所以,你必须尽快找到他,我们带他再去一趟南疆之南。只要他所中之毒不是被人刻意下的,十步之内,必有解药。”
殷莫加重最后那八个字的语气,凤青翎的眼神这才有了点活气。
“两天。两天之内,我必定带他来找你。”凤青翎道。
殷莫点头,从地上站了起来:“走吧,我们去院子里看看。”
他虽认为秦曜阳若故意躲着凤青翎,怕是不好找,同时,他也相信凤青翎有自己的办法。
院子里又是一地鸡毛,一片哀嚎。
大公鸡的羽毛比起先前又少了许多,肥硕的身体看起来很滑稽,鸡冠也少了一个角,它正站在墙角愤怒的吃食,时不时朝龙八“喔”一声。
龙八一点不受大公鸡愤怒的影响,他殷勤备至的用筷子夹起一根根从村民皮肤上排出来的蜈蚣,放到大公鸡嘴边。
“大功臣,快吃快吃,我孝敬你的,给你赔不是了。”
先前,他把大公鸡抓回来后,本想用刀子在鸡冠上割一条口,取几滴血,岂料这鸡实在挣扎得太厉害,他手上一滑,鸡冠就少了一个角。
为了不浪费的鸡冠血,他干脆抓着鸡,把鸡倒立在酒坛上,待创口处的血滴完后,他又把割下来的那块鸡冠揉碎丢进酒里,然后分给村民喝。
那鸡冠血兑的雄黄酒果然有效,村民们喝下酒不久,就开始哀嚎身上痛,紧接着那些蜈蚣争先恐后从他们体内逃出。
大公鸡一见有蛊虫吃,立即扑腾过去,在村民们身上啄着。
龙八见识过大公鸡把小青蛇活活啄死,哪敢放任它在村民们身上啄,忙指挥众人把蜈蚣抓起丢到墙角。
“效果不错。”殷莫走进前院,看过一眼后道。
这时,大公鸡闻得另有大蛊王的气息,立即抬头,一双明亮的眼睛傲慢的看过跟在殷莫身后的地龙。
“喔喔喔”
一声嘹亮的打鸣,地龙颤了一颤。
凤青翎和侍卫们皆惊,连巨蛇都要给面子的地龙,居然会怕大公鸡?
“这就是所谓的天性压制,等级压制。”殷莫解释,“巨蛇怕地龙乃等级压制,地龙怕大公鸡则是天性压制,若真打起来,这只幼年地龙不一定打得过成年巨蛇,大公鸡不一定打得过地龙。”
“喔!”大公鸡听得愚蠢的人类说它打不过这个丑陋的虫子,心下忿然,努力拍了拍它的大翅膀,让它看起来更雄壮一点。
它很想和丑陋的虫子大战三百回合,可这些愚蠢的人类似乎也很厉害,它得克制一下自己,低调更显实力。
于是,它抖动了一下脖子,华丽得如同缎子般的羽毛如今只稀稀拉拉几根,它自以为自己依旧很美,傲慢的转头,矜持的吃掉一根龙八送上来的蜈蚣。
殷莫笑着摇头,给村民们一一把脉后,确定并无大碍后,建议他们全部移居到隔壁村落。
至于那些死掉的牲畜,全部烧掉。
这个村落以后可以只养鸡,不住人。
凤青翎点头,差人去办。
第628章 寻找。咫尺天涯()
同一个村子,离凤青翎所在院落有些距离的另一户农户家里,男子正坐在桌子旁喝水。
他的头发花白,衣服褴褛,上面有许多被毒血等物浸染的污渍,裸露在空气中的皮肤上全是大大小小的血痂。
他的脚边则趴着一只硕大的黑蜘蛛,蜘蛛同样正在喝水。
很快将碟子里的水喝完后,蜘蛛觉得有些饿,它朝男子挥了挥细长的脚,飞快往外面爬去。
经过前些日子那一趟,如今,普通的虫子已不能满足它,至少也要吃个毒虫或者蛊虫,它才觉得吃得满足。
好在这个村子曾被媚雅大面积撒了蛊虫,如今除了凤青翎所在的院落,其他只要是曾经有人住过的地方,都有许多沉睡的蜈蚣蛊虫。
特别是牲畜们身上的蛊囊,能让它吃得无比满足。
大蜘蛛很快爬到一头大肥猪身上,找到蛊囊,再用它最前面那只锋利的爪子割开猪皮,将沉睡的蜈蚣一条条拖出来吃了。
一连吃了好几个蛊囊,大蜘蛛满足的打了个饱嗝。
舒服!
“砰”的一声,桌子被撞的声音,紧接着是男人的闷哼。
大蜘蛛心里暗叫不好,八条细长的腿奔得飞快,很快冲回房间。
只见男人蜷在地上,他一手捂着右脸,一手按在心口,他的唇角颤得很厉害,发出压抑过的低声嘶吼。
如困住的兽。
他的眸中全是痛楚与绝望。
大蜘蛛不知道怎么办,只得围着男人绕圈圈。
它会吐丝,吐毒丝;会吐网,吐毒网;会喷气,喷冰气;可它不会解毒,不知道如何才能帮到爹地主银。
爹地主银好可怜啊!
他虽然以前对它很凶,经常把它关小黑屋,不许它趴在妈咪主银身上,可到最后他都纵容它了,还给它抓过吃的。
它真的不想爹地主银出事啊!
男人在地上蜷了许久,低吼了许久,好半天后,一口黑血喷出,他的痛苦这才小了点。
黑血在地上冒起细密的泡泡,浮起血液表面,很快破裂后,归于平淡。
一声沉闷的笑从男人口中发出,让人莫名心疼。
他缓缓放下捂在脸上的手,只见掌心有一大块落下的血痂,刚离开肉的地方一片血肉模糊,有血液从伤口处流出。
他看着手上那一大块血痂,眸色晦暗。
随手将血痂丢到大蜘蛛脚旁。
大蜘蛛没动。
“不是喜欢吃吗?”粗哑的声音。
大蜘蛛往后退一步,虽然血痂很香,可它实在不想吃爹地主银身上的东西,感觉就好像它的爹地是被它一口口吃掉的一样。
“吃吧!”粗哑的声音再次响起,“反正也没用了。”
他顿了一下:“再说,你吃得越多,力量越强。”
男人从地上站起,拖着一条腿往院子里走去。
“等我死了以后,你就把我吃了吧!”
大蜘蛛瞪着眼睛,黑漆漆眼睛如两个黑色玻璃珠子。它没有眼泪,眼睛中却如有薄雾,湿漉漉的看着男人的背影。
“我体内的毒,比这些掉下来的痂,可厉害许多。”
“我不想她看见我。”
“等我死后,你就回到她身边。”
“你要替我保护她,你知道吗?”
在大蜘蛛看不见的地方,男人眸中有液体滑落,淌过右脸烂掉的地方,飞快掠起一层细密的小泡泡。
他的瞳眸一紧,却没有任何举动。
走到井边后,他打了一桶水,然后望着水中的倒影。
一层层涟漪,一层层晃动的人影。
当涟漪归于平静,人影也终于清晰,他看着水中的自己。
这个曾经排名美男榜第三的男人,如今怕是当世第一丑人。
丑陋不堪的脸上,除了一双眼睛依稀能见当日的影子,整个人已面目全非。
右脸是一大片黑色血肉,其他地方也全是深深浅浅的疤。
曾经缎子般的黑发如今花白一片,干枯得如同早已失去生命迹象。
他伸手,扯了扯头上白发。
些许的触觉,白发纷纷掉落,掌心一把白发。
他再次笑
除了笑,他已不知用何种表情表达内心绝望。
青翎,他曾给她许诺过一生一世一双人的青翎,他曾偷偷告诉她要让她登上帝后之位的青翎,他曾发誓用生命守护一辈子的青翎
如今,他竟要离她而去。
在她这样年轻的年华,在他们才成亲了不到半年的时候
还有他的亲生母亲,这么多年来,他连一声母妃都没有叫过,若她知道他死,该如何绝望
夜,一点点沉寂,月亮升起。
男子靠着井边坐着。
从下午照了水镜后,他就一直坐在这里。
身体实在太痛。
他很想洗澡,可就他现在的身体,浑身上下找不出一块完好的皮肤,怕是稍稍使劲一搓,血痂就会掉下。
从南疆之南到这里,中途他只换过一次衣服。
只可惜,那件衣服只穿了半天不到,就已经满是血污。
他看着大蜘蛛吃过他的血痂后,体型又长大一些。
这只蜘蛛,似乎吃得越多,长得越大。
“等你回去后,若她不喜欢你现在的样子,你可试着少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