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见曹继武说得郑重,张三知道,三兄弟认定尚水漂和倪久是自己手下,所以自己一定拖不了干系。然而这件事张三确实不知情。但此时的情境,三兄弟不在理智之中,张三越是解释,越让人觉得心虚。
四弟和五弟办事,连个招呼也不打,真是岂有此理!张三很是无奈,想了想,忽然将铁叉钉在甲板上,向前一步,对曹继武行礼,朗声说道:
“吕留良和顾炎武二位,皆是我张三敬重之人。曹老弟却是他二人敬重之人。以此说来,曹老弟绝非等闲之辈。我张三虽不是好人,尚水漂和倪久也是我的手下,但这件事,我确实不知情。你要是还不肯信,现在就可以杀了我!”
众人大惊。曲文武极为不解:“大哥,你怎么这么糊涂?”
张三摇头,叹了口气;“张沧水三次救命之恩,不能不报。曹继武救了张沧水,所以他也是张三的恩人!”
张三根本不避嫌疑,坦诚面对,三兄弟顿时没了主意。
当日胜棋亭脱难,张沧水曾来过张三这里。所以胜棋亭的事,张三兄弟也有所耳闻。
曲文龙细想一下,连忙问曹继武:“曹兄弟的夫人,是不是洪承畴的女儿?”
曹继武等人,闻言大惊:红杏身份的,曲文龙怎么得知?
这消息是从张沧水那里,分析出来的,曲文龙也不避嫌,说出了自己的见解。
张煌言心胸坦荡,不会干这种缺德事。顾炎武、黄宗羲、吕留良和甄仕人四个,皆不太可能。钱谦益有柳如是守着,也不敢做。龚鼎孳等人,有贼心没贼胆。张三的坦诚,不是在做戏。李香君等人,和三兄弟交情不错,不会对杏儿不利。
恢复理智的曹继武,忽然开朗,恨道:“原来是刘中魁在捣鬼!”
张三等人闻言,也觉得有理。
曲文虎大叫:“一定是他,这家伙虽是一书生,但阴险狡诈,眦睚必报,十足的小人一个。要不是他也抗清,我大哥才不屑和这种人交往!”
此时的目标,大家心中已经了然。曹继武急忙向张三致歉,金日乐揪住张三的衣领,逼问刘中魁何在。
张三却极为为难:刘中魁虽然是小人,但他抗清决绝,且和张三是盟友。所以张三不能出卖他。
见张三迟疑,金日乐生气了,拔剑就要砍。愤怒是没有用的,金月生连忙抱住了金日乐。
“张三你个瞎了猪眼的混蛋,刘中魁要是真心抗清,我就跟你姓!”
金日乐边挣扎边骂,曲文虎大怒,待要骂,却被张三喝退。
江湖自有江湖的规矩,只要不是奸诈之徒,自然会遵守。所以作为盟友,张三是不会说的。刘中魁是吴县本地富豪,跑了和尚跑不了庙。只要在吴县这个地界,自然能寻到蛛丝马迹。
曹继武细思一下,吩咐二金撤走。二金俱大惑不解。曹继武跳上祁伟年的船,二金也只得跟着跳下来。
金月生急切,推了曹继武一把:“你知道刘中魁住哪?”
曹继武恳切地望着沈婷婷。刘中魁在哪里,沈婷婷作为本地人,自然一清二楚。
这个刘中魁,乃是胥口镇刘家庄主。他控制沿湖珠民,专营太湖珍珠,家资巨万,在苏州府,和钱谦益不相上下。当年的刘老太公,怕歹人抢他的家财,于是请来火器专家赵士祯,在刘家庄布满火药机关。外人若是贸然进去,必死无疑!
沈婷婷不忍心曹继武伤心,便将自己知道的一切,都说了出来。
听闻赵士祯的名字,三兄弟皆很吃惊:赵士祯乃堂堂君子,怎会给贪财的刘家帮忙?
众人皆不知道所以然。
钱谦益作为刘中魁的老师,一定知道其中的内情。这老家伙,卖弄他的激愤情怀,刘中魁这个傻鸟,竟然中招了!
大家议论纷纷,很快将突破口,定在了钱谦益身上。
金月生忽然有些不解:“刘家庄机关乃是绝密,除了赵士祯和刘中魁外,钱谦益怎么会知道?”
金日乐不耐烦地叫道:“钱谦益这老犊子,即使不知道,他们也有瓜葛。再说了,那老家伙就是个墙头草,咱们唬他一下,他就会吐出有用的话来!”
东林领袖钱谦益怕死,当初嫌水冷,不敢跟着老婆一起跳河殉国,这件事众所周知。三兄弟有的是损招,不怕他钱谦益不招供。
“自从娶了柳如是,钱谦益盖了绛云楼,金屋藏娇”
祁伟年还没说完,金日乐唾了一口:“这老犊子,倒也知道风流!”
沈婷婷于是催促祁伟年的手下:“楞着干什么,快开船,绛云楼!”
众人连忙调转船头,杨帆摇橹,月牙船飞一般,驶向绛云楼。
祁伟年很无奈,刮了沈婷婷的鼻子:“你的手下,还是我的手下?”
沈婷婷被刮了鼻子,当然不高兴,拿竹篙抵住祁伟年的腰:“信不信,我把你捅下去!”
祁伟年好生尴尬,连连求饶。众人暗笑不止。
过了一会儿,沈婷婷觉得方向不对,急忙询问缘由。
原来东林领袖钱谦益,自从投降之后,把大明卖了个彻底,名声早已臭不可闻。绛云楼太过招摇,钱谦益怕被众人戳脊梁骨,近日躲在东洞庭逍遥。
然而这老家伙,保住了富贵,又想把名声捞回来。所以他躲在东山,仍然不老实,想卖弄老脸,撮合太湖抗清势力联合起来,以此来重拾他领袖的威望。在柳如是的大力支持下,东山成立了秘密驱虏会,祁伟志已经被请到东洞庭。
祁伟年的月牙船,本来是要去请张三的,结果却遇到了三兄弟。刚才银龙张三,也是应邀而来,路上撞上了三兄弟。刘中魁突然出了幺蛾子,其中还牵涉到自己的弟兄,张三不愿卷入无谓的是非当中,所以掉头回去了。
所以祁伟年舍弃绛云楼,开船直奔东洞庭。金日乐催促众人快划船,众人齐心协力,借助风力,月牙船飞也似的驶向洞庭东山。
第104章东山亭议事()
太湖两洞庭,相隔并不远。月牙船如飞,很快就靠了岸。祁伟年带着曹继武等人,直奔东山亭。
此时的东山亭,熙熙攘攘一堆熟人。亭边一角,一人燕须垂髯,面如白玉,目如朗星,约四十岁的中年人,神情极为冷峻。沈婷婷忽然快步跑过去,叫他爹爹。
原来沈振宇父子,竟然也在这里。久别重逢,沈振宇自然很高兴。沈婷婷和沈振宇父子三人话叙离别之情。亲情详诉,三兄弟也不便打搅。
沈振宇性情冷漠,本来对驱虏会不感兴趣。但在柳如是和李香君的陪同下,祁伟志和顾炎武亲自赶往燕子崖相请,所以沈振宇也来了东山亭。
此时亭中,还有钱谦益、吕留良等大儒,祁伟志、神江龙等豪杰,柳如是、卞赛赛、李香君等江南花魁,甄仕人、翠莲和李文勇哥十个,竟然也在。
原来三兄弟走后,吕留良到访干将铺,他觉得苏州不大太平。高进不放心,于是自己守家,让李文章哥十个全来帮忙。翠莲不放心红杏,也跟着来了。
沈南星、甄仕人和神江龙三人,则是暗恋红杏,所以也跟来了。
众人相互都认识,寒暄了好一阵子。甄仕人不见红杏,很是疑惑,待要询问,被金月生摆手制止了。
曹继武不理会众人,直接向钱谦益施礼:“钱尚书,曹继武今日,特来请教刘家庄一事。”
众人闻言,皆大吃一惊。
顾炎武回答的斩钉截铁:“刘中魁乃抗清义士,他庄中的事,我们不可能告诉你们!”
金日乐一把揪住了顾炎武的衣领:“他庄中的鸟事,我们才懒得搭理。只是大嫂被刘中魁抓去了,你这酸腐玩意,净交些狐朋狗友,看三爷揍你两拳,叫你长长记性!”
众人闻言又大惊。顾炎武横着脖子,较为顽固,金日乐的铁拳,也毫不客气。
金月生一把抓住金日乐的拳头,对顾炎武单刀直入:“顾兄气节,金月生甚是佩服。然而你们的做法,金月生实难苟同。你们猛烈攻击的奸臣马士英,拒不降清,惨遭剥皮。而你们推崇的所谓名士,不是投降,就是满嘴放炮。”
金日乐接着来:“你们气节雄心万丈,实际上没有一点带兵之能,胡乱振臂一呼,煽动乡民,一遇清军,一触即溃,致使乡民惨遭屠戮。而你们却毫无廉耻之心,到处推卸找背锅侠。把死人无能的责任,推托成气节大义,把活人无能的嘴脸,推卸给清军野蛮残暴。”
金月生点点头:“被你们鼓动的百姓,早已死了成千上万。而你们自己,仍然卖弄着激愤情怀,却心安理得在这里喝花酒。刘中魁这样的下三滥,你们竟然视他为好友,简直可笑之极!”
金日乐拆老底:“再瞧瞧你们顾家那一窝子,祸起萧墙,为了一点财产,闹得鸡飞狗跳,简直是丢人现眼!三爷就不明白了,你顾炎武的气节,是来自无知,还是愚蠢?”
顾炎武的祖叔,曾经跟自己争夺家产。此事闹得不可开交,全苏州府都知道。二金一席话,从内心到外表,把顾炎武羞得无地自容。
一帮瞎嚷嚷的书生,空有一腔热血,在清国定鼎的过程中,的确是一事无成,反而扇乎了无数百姓,白白地当了炮灰。二金骂的是顾炎武,黄宗羲等人,心里也很不是滋味。
把气节和尊严打趴下了,这帮书生,再也不敢乱嚷。
吕留良不喜刘中魁的为人,催促钱谦益快说。然而怕被刘中魁报复,钱谦益不敢吱声。
柳如是对二金使了眼色,二金立即会意。金月生忽然拔刀,架住了柳如是的脖子。
东林领袖钱谦益,顿时吓坏了,连连求饶。
金日乐一脚踢翻桌子,一把揪了钱谦益,喝道:“快说实话,不然连你也宰了!”
钱谦益被制住,突然反倒镇静了:“就是打死我,我也不会告诉你们的!”
“好,很好,好极了,放点血让你瞧瞧!”
金日乐一脸笑嘻嘻,一手摁住钱谦益的秃脑袋,揪了他不伦不类的小辫,不让脑壳乱晃,同时另一只手,将卞赛赛的胭脂丢进了酒里,接着往钱谦益脖子上一撒。紧接着金日乐抽剑,用剑身闪电般的往脖子一抽。
脖子上一道透骨冰冷,“鲜血”直流,当初不敢殉国的水太冷先生钱谦益,顿时吓得魂飞魄散,连珠炮地求饶。
金月生放了柳如是,照着老屁股反手一下:“少啰嗦,刘家庄的火药机关,怎么破?”
当年连大明都给扔了,此时为了活命,钱谦益哪里顾得上刘家庄?
原来当年赵士祯不齿刘家所为,故意留了一手。他暗中派人,秘密修了一条暗道,直通胥江。江边刘家渡不远处,有一棵梧桐树,树下就是暗道口。推开石门,打开暗道口,江水倒灌,火药便不起作用了。
当年的钱谦益,作为东林领袖,名声自然是响当当的。钱谦益深谙装模作样之道,赵士祯当年对他是,闻名不如见面,于是将暗道的秘密,告诉了他。
此时钱谦益惜命,也顾不得师徒情谊,把所知道的秘密,全说了出来。原本神秘的刘家庄,顿时被揭了面纱。
师门不幸,碰到钱谦益这样的坑货,也该你刘中魁倒霉!金日乐暗骂了一句,放开了钱谦益。
钱谦益摸了摸脖子,发觉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