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曹继武摇头,语气极为坚决而不容置疑:“不管是死还是活,杏儿只要跟我在一起,灵魂就会得到安息。你们都别劝了,我意已决。即使今生今世,晦气倒霉一辈子,我也要和她结为夫妻,以遂我们平生之愿!”
这番话说完,曹继武不在理会众人,开始弯腰捡柴。由于气血巨亏,若不是佟君兰和沈婷婷及时扶住,曹继武早就一头栽了下去。
众人很是无奈,金日乐凑过来,拉了拉曹继武的脸,又扯了扯下巴,无奈笑了:“大师兄,你乃正宗的江南人,怎么变了北方摸样!”
沈婷婷不解:“什么意思?”
“驴呗!只有驴脸驴下巴才长,而且只有驴脾性最倔。”
金日乐调侃曹继武,吕留良、顾炎武、柳如是、李香君等人,大笑不止。
曹继武心意已决,执意冒天下之大不韪,十头牛也拉不回。众人无可奈何,吴员外也很无奈,献出了六百斤吓煞人香,两百斤茶油。
吓煞人香,是红杏生前最喜爱的茶。茶油乃茶籽凝练而得,比茶叶更为精贵。吴员外的真心实意,可见一斑。金月生连忙代表曹继武,谢吴员外厚礼。
李文章和鲁志高二人,合力将棺材盖打开,曹继武领头,众人纷纷将茶叶,慢慢撒入了阴沉木棺。
不大一会儿,满满的吓煞人香,就将红杏的俏容淹没,曹继武泪流满面,紧紧搬住阴沉木,久久不愿离开。佟君兰和沈婷婷二人合力,劝了好大一阵子,才将曹继武拉开。
李文章和鲁志高二人,立即合上棺盖。章祥瑞等人,将村里的干桃木劈开,支了柴架,撒上茶油。接着众人合力,将沉香阴木棺抬上柴架。
金日乐点燃了柴架,茶油浓浓散发,带着茶香一起,顿时升起了一团火球。在淡淡的清香梦幻的火焰中,曹继武似乎看到了红杏的倩影,顿时泪如泉涌。
金月生凑过来劝道:“师兄,别这样,嫂子最喜欢听你吹笛,你就吹一曲送她吧!”
“大师兄气亏,哪里吹得响?不如三爷来吹,杏姐姐也喜欢听我吹的。”
金日乐挤开金月生,抽出了曹继武的笛子。
“得了吧,就你吹的,鬼哭狼嚎一般,小宝早被你吓尿了!”
金月生埋汰金日乐,一把抢了笛子。二金你吹一曲,我吹一曲,一个一个来。但两个家伙吹的,根本不着调,相当的难听。
这两个家伙,纯属捣蛋,佟君兰一把从金月生手里夺过笛子,插回了曹继武腰间。
沈婷婷对曹继武温声细语:“继武哥哥,你在心里默吹,杏姐姐一定能听的到!”
二人的相遇,相识和结合,全有音律的影子。于是曹继武在心里,将红杏爱听的曲子,一一默吹而来。
佟君兰和沈婷婷二人,跟红杏学过琴,于是二人搬出琴案,和起曹继武的心声:
雾锁青山断枝荷,摇曳碧波纹。远望朦胧半枯松,生死钢针乱箭,心成筛。烟迷浓火裂沉香,阵催吓煞人。近观迷茫断情伤,阴阳缠绵崩摧,泪如泉。(虞美人)
龙涎香、茶香、沉香、木香,交织在一起,风助火势,很快连人带木,化为灰烬。曹继武心意已决,吴员外叹了口气,送了一个貂皮袋子。
这只貂皮袋子,防潮不浸水,乃是保存物件的首选。金日乐拿了貂皮袋子,满满装了一袋子骨灰。
金月生合上袋口,劝曹继武:“师兄,只能带走这么多,剩下的就埋在这吧!”
曹继武悲伤不已,点了点头。
李文章等人,纷纷拿了木锨,将剩余骨灰,轻轻移入挖好的墓穴中,二金帮忙封了坟头。曾经的天人璧合,眼见已经天人两决,面前的场景,犹如锥刺心窝,曹继武又一口鲜血吐了出来。
众人吓坏了,连忙将曹继武,重新抬入了吴员外家。
丧事办完,吕留良、顾炎武、柳如是、李香君等人,纷纷告辞而去。红杏的死,神江龙和甄仕人,也是万分遗憾。他们到了坟头又祭拜了一番,才告辞而去。
而沈南星不但遗憾,还带着一丝愧疚:毕竟当时沈南星在红杏身边,红杏的安危,自然由他负责。然而红杏却中了毒箭,自己如果早发现,就不会出现这种情况。
当时太过大意,沈南星暗恨不已。三兄弟在前面拼杀叶士高,以他沈南星的武功,一定对付得了背后的刘中魁。
所以对于沈南星的过错,二金根本没有原谅的意思。红杏的后事,已经办完了,众人也都走了。
看着二金要吃人的眼神,沈南星浑身的不自在,于是对沈婷婷道:“好妹妹,等曹大哥醒了,帮我对他说声,对不起!”
当初沈婷婷是随王辅臣一道,进的刘家庄。所以五行阵中,五个人的情况,沈婷婷不知情,她疑惑地看着沈南星。
但佟君兰看出些端倪,于是替沈婷婷安慰沈南星:“沈兄不必挂怀,继武哥哥不会怪你的!”
沈南星感激不尽,谢了佟君兰的谅解。
他本来要将妹妹带走,但望着沈婷婷痴迷的眼神,沈南星知道,她爱曹继武,早已是不能自拔。
沈南星一声长叹:“男欢女爱,儿女情长,真是让人捉摸不透,这世间任何人,好像都避免不了!”
这沈南星一边自嘲,连带着说了沈婷婷。尽管他叹息的隐晦,但沈婷婷还是听出了他的意思。
二金、佟君兰等人,听了沈南星的话,皆有所感触:毕竟人都是有情的,凡是正常人,谁也避免不了感情的羁绊。
看着自己的傻妹妹,沈南星关切道:“傻丫头,如果曹大哥真要配阴婚,你还是收了这份情吧!”
沈南星本不想伤害她,但作为兄长,他却不得不为她的将来着想。曹继武要是真结了阴婚,没有人会认为他是个正常人。几乎所有的人,都会认为他是个晦气的妖异。
碰到这样的妖异,只会惹上一身倒霉。大家躲之犹恐不及,谁还敢去和他相处?若是跟了这个妖异,必会遭受世人的冷嘲热讽。沈婷婷如果不悬崖勒马,必将要承受一生的痛苦。
沈婷婷内心忐忑不安,头埋的更低了。
见她心意有所松动,沈南星试探道:“傻丫头,爹可能回家了,你要不要回去看看?”
沈婷婷既担心曹继武,又想念自己的爹爹。她听了沈南星的话,内心极为挣扎。一边是情人,一边却是父亲,的确不好选择。
见沈婷婷一脸痛苦又不舍的表情,沈南星心疼了,摸了摸她的头,苦笑道:“都说女大不由娘,我回去看看爹。帮你说好话。曹大哥好了,你再带他去,好吗?”
这话沈婷婷爱听,顿时一脸不好意思地灿烂。
然而遗憾的是,不能立即见到爹爹,高兴地却是,有哥哥撑腰,估计爹爹也不会生气。而且又可以和继武哥哥在一起了,沈婷婷思索片刻,于是冲沈南星点了点头,算是感谢。
她和曹继武相处的越久,感情就会越深!沈南星后悔了,不该把妹妹留在曹继武身边。但话已经说出来了,如果收回,妹妹肯定不高兴。
沈南星摇头无奈,帮她整了整秀发,道一声傻妹妹,转身而去。
第111章王辅臣送信()
曹继武心脉拥塞,需要长时间调养,暂时回不了干将铺,只能留在吴员外家,慢慢将养。好在吴员外热情,对三兄弟长留,没有半点怨言。
洪承畴屠了刘家庄,连带血洗了胥口镇,苏州百姓自然群情激愤。他们干不过洪承畴,很可能将气撒在曹继武头上,围攻西山。二金到时候势单力薄,肯定抵挡不住激愤洪流,所以李文章等人,决定留下来守护。
此后的时日,曹继武每天,必会去红杏坟头陪她。二金却带着李文章等人,切了巨石,将红杏的墓,用石块砌的严严实实。
曹继武心情不好,二金边干活边逗他。佟君兰和沈婷婷,李文章等人也跟着起哄。
二金这两个家伙,最了解曹继武,经他二人引逗调侃,曹继武心情好了不少。
这样过了半个多月,一日早上,众人在吴员外家吃饭,金日乐忽然问吴员外:“吴大伯,你为什么对我们这么好?”
金日乐这么一问,众人纷纷表示不解。
毕竟众人和吴员外,以前并无瓜葛。而这些时日来,吴员外对众人招待的,却甚为周到。
见金日乐问起,吴员外笑了:“佟姑娘是我旧交之后,沈姑娘是我们的常客。况且你们又都是她的朋友,怎能不好好招待呢?”
俗话说花无百日红,人无百日好。吴员外攀上佟家和沈家的关系,显然不能令众人信服。
金月生摇头:“应该还另有原因。”
吴员外捋了捋胡须,看着曹继武道:“老夫一见你,就感到十分的熟悉。”
众人皆不解,曹继武低头思索:我爹少出池州府,他肯定没见过。吴大伯曾经在辽东经商,而大明边军经常断饷,边境走私十分的猖獗。所以他一定和大明边军,十分熟悉。这么说来,他一定认识祖父曹士章。
见曹继武肯定的表情,吴员外哈哈大笑:“曹士章是个人物,我们一见如故。只是他虽然文采飞扬,下笔成章,但性格耿直,见不得投机钻营。”
“大明边军,徇私舞弊,克扣军饷,杀良冒功等等军中恶习,十分的普遍,因此曹士章备受排挤,郁郁不得志。他在辽东辗转多个军营,过的很不如意。最终祖大寿无奈投降,他却愤而自杀,可惜,可惜!”
金日乐嚷嚷道:“好人都不得好死,只有小人、伪君子长命百岁,这世道真是被猪拱了!”
金月生也摇头苦叹:“那些酸腐玩意,满嘴仁义道德,背后龌龊不堪。清军一来,点头哈腰,摇尾乞怜。他们就这副德性了,竟然还有脸在世人面前,大倒苦水,说自己是多么的迫不得已,真是无耻之极!”
吴员外点头叹道:“所以老朽只经商,绝不议事,以免招惹是非。因此老朽,也得以安享晚年!”
沈婷婷关心曹继武,忽然问道:“大伯既然帮佟养真收过尸,有没有帮曹士章收尸?”
吴员外摇头苦叹:“辽东当年乱极了,千里白骨,惨不忍睹。百姓将士,皆为野外孤魂,即使去找,也辨不清谁是谁。乱世民苦,太平盛世,民亦苦也!”
佟君兰有些不解:“既然是太平盛世,为何老百姓还会苦?”
金日乐回道:“水旱煌瘟、官府、恶绅欺压,无论哪一样,都会让老百姓痛不欲生。历朝历代,从来都没有过太平盛世,所谓的太平,都是那些酸腐玩意吹嘘出来。目的就是为各位皇帝歌功颂德,哄骗世人的!”
兴,百姓苦,亡,百姓亦苦!众人嗟叹不已。
忽然门外嚷动不断,王辅臣带着一干人来了。二金急忙起身迎接。
见曹继武精神不佳,王辅臣一脸扫兴:“本要找你喝酒的,看你几乎形神俱毁,咱老王也不忍心了!”
“让王大哥见笑了,改日曹继武,一定陪王大哥喝个痛快!”
“咱老王就喜欢这话!”
王辅臣性情直爽,拍了拍曹继武的肩膀,大为高兴。
无事不登三宝殿。三兄弟送了一副宝甲,王辅臣最怕欠人情,所以今日特来答谢的。
双方寒暄了一阵,王辅臣于是将消息抖露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