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对于柳生的吓唬,哥俩当然不怕。打跑了东洋人,众人皆轻松下来。
曹继武感叹一声:“师叔,您这身打扮,可真让小侄费了一番心思啊!”
禅照哈哈大笑,撕下了面具。
金月生对曹继武打趣道:“师兄,前些日子,咱们联合欺负人家师弟,今日倒拉起关系来了!”
西湖湖畔,禅明忽悠农家,结果被三兄弟揭穿了。禅明的卑劣行径,师兄禅照自然是心知肚明。然而人各有志,禅明想干什么,禅照也管不了。黑白双煞武功高强,三兄弟竟然再次打败了他们。
通圆很是吃惊:“你们怎么会是他们的对手?”
金月生笑了:“正面相抗,当然不是对手了,不过这”
背后使坏,暗中偷袭,金月生没好意思说出来。用智少用力,结果往往很轻松,通圆当然明白这个道理。
刚才金月生刀下的那一镖,着实精妙。想起刚才的决斗,通圆忍不住赞叹道:“神出鬼没,果然非同一般。他日必成绝顶高手,定能青出于蓝!”
王郎笑了:“师兄此言差矣,什么青出于蓝?分明是黄鼠狼下崽——一代不如一代!”
金月生回敬道:“果然是干娘活的,连下崽这等事,都惦记着呢!”
竟敢对前辈无礼!王郎很不高兴,轮拳要揍金月生。
还要回去向尚书大人交差,哪有功夫闲扯淡?禅照拦住了王郎,向哥俩告辞。
曹继武急忙拦住道:“师叔,乐乐被王征南抓去了,还望您老人家指点指点。”
由禅照出面和王征南交涉,自然要比哥俩有分量。然而禅照没有理会曹继武,跃身上马,飞驰而去。
见禅照离去,通圆和王郎连忙策马追去。
这禅照也太不够意思了,我们两次帮你忙,你倒好,连个屁也不放就跑了!金月生不满嘟囔之时,禅照的声音渐行渐远:“同出一源,王征南不会为难的,快去方广寺!”
方广寺?在什么地方?金月生极为纳闷。
既然禅照指了明路,这方广寺应该就在天台山中。然而天台山方圆八百里,这么大的地方,哪里去找?
哥俩正要找人问路,忽然远方,一阵急促的马蹄声传来。
原来是一个白衣青年,看样子和哥俩年龄相仿,骑马飞驰,沿着山路,迎面而来。
曹继武连忙行礼叫道:“大哥且住。”
白衣青年闻声,急忙勒住马,仔细打量哥俩。
双方相互不认识,看了也白看,白衣人于是询问缘由,曹继武马上抱拳行礼:“敢问大哥,方广寺怎么走?”
白衣青年闻言,眉头紧蹙,顿时警觉起来:“你们是什么人?问方广寺干什么?”
只不过问个路而已,干嘛这么紧张呢?王征南既然在方广寺中,那么黄宗羲也一定在那里。这人如此警觉,必定和方广寺有着莫大关系。那么他就极有可能,知道乐乐的消息。既然知道,我们就不能暴露目的,否则可能会对乐乐不利。
曹继武打定主意,于是不动声色,一脸微笑:“我们久闻方广寺大名,特来游玩。”
哥俩此时都没有剃发,都是长髯飘飘,不是清国的夷人装束。金月生一身苏绣锦袍,脚踏水纹步靴,左挎宝刀,右挎宝剑,一副公子哥范儿。
曹继武身背两支短杆和一支短枪,一身白衣,脚踏麻鞋,鞋帮还有些孝布的痕迹,好像是新丧。况且曹继武是吴地口音。吴人大老远跑到浙东,难道真是来玩的?
白衣青年狐疑不定。
然而对方就两个人,还带着家伙事。那锦袍人眼神透着痞性,一看就是个愣主。而白衣人则眼眸如渊,深不可测。
这两个家伙,好像都不是什么善茬,白衣青年眼珠子一转悠,马鞭朝南一指:“一路向南五十里,就到了。”
曹继武闻言笑了,谢了一声,调转马头,缓缓向南而去。
哥俩刚刚离开,白衣青年就忍不住骂了一句:“两个笨蛋!”
哥俩的样貌、装备和口音,都相当的可疑。此时正是世忠营草创之初,清国的奸细,一定会趁机混进来搞破坏。万一识人不善,抗清的大业,可能就毁于一旦。不管他们俩是什么来路,还是小心为妙。
于是白衣青年甩开了哥俩,掉头直奔远方而去。
第124章戏耍鸿儒()
蝉噪林逾静,鸟鸣山更幽,古寺敲钟晨启门。风起松作筝,泉流石成笙,罗汉诵经净尘心。峰回路转通幽处,林掩竹映露禅房。闭目静修菩提悟,开门广纳红尘客。
风声水声虫声鸟声梵呗声,总和三百六十天击钟声,无声不寂。月色山色草色树色云霞色,更兼四万八千丈峰峦色,有色皆空。
这方广寺位于天台山深处,极为僻静。浙江全境,如今早已被清国全部占领,黄宗羲为了避开清军耳目,以休养为名,将世忠营指挥部,设在了方广寺。
然而世忠营招募的都是乡民,不经过专业专门的技战训练,很难形成战斗力。但是当此之时,东南抗清局势日渐衰微。
危难之时,所有的粗枝大叶,也顾不得那么多了,为了能够在最短的时间内,提升世忠营的战斗力,黄宗羲暗中给莫逆之交王征南去信,想请他出面,广招各路英雄豪杰。
而这白衣青年,正是黄家三公子,王征南的二徒弟黄百家。他本来是奉父命,前往天台县,迎接师父王征南和师兄王岳,然而不巧路遇了哥俩。
哥俩一上来,就问方广寺的所在。可这方广寺,乃是世忠营的要害所在,怎能轻易告诉生人?两拳难敌四手,对方还带着家伙,黄百家不知道路数,怕自己干不过人家,不敢逼问人家的身份,于是故意指了错路,支开了哥俩。
然而人家一旦发现上当,一定会回来揍他的。本来两天之前,王征南就应该到了。他没有如期而至,路上肯定有事。既然是这样,到了天台县城,黄百家就不确定,能不能接到王征南。前途未卜,路上又结了梁子,黄百家只得先返回方广寺。
听了儿子的一番叙述,老爹黄宗羲立即瞪了眼睛:“对方什么来路都不知道,你跑回来干什么?”
这两拳难敌四手的话,爱面子的黄百家,当然不敢在老爹面前显露,于是来个鸵鸟对策,把脑壳缩进了衣领里。
“毛毛糙糙,难成大器!人家都光宗耀祖,看你这副德性,估计也是坑爹的料!”
老爹黄宗羲吹胡子瞪眼的,一脸的恨铁不成钢,儿子被训的不敢抬头。
然而黄百家可是王征南,一手调教出来的。一代宗师的眼力,自然要比常人强上许多。俗话说,名师出高徒,儿子既然能看出对方有问题,一定就有他的道理。在期望值太高的老爹眼里,愣头儿子自然是一无是处。
黄宗羲喝了一口茶,终于冷静了下来:小孩子嘛,毕竟需要磨砺。鞑虏已经横扫了全国,在强敌的眼皮子底下,搞出个世忠营,事事都得十万分的小心。既然在儿子眼里,这哥俩有问题,那就一定要搞清楚他们的来路,不能给世忠营带来麻烦。
儿子涉世不深,阅历较浅,或许老夫识的他们。黄宗羲思索一番,放下茶杯,于是询问哥俩的相貌。黄百家仔细回想了一下,正要回答,忽然敲门声起。
门外的小沙弥无忧,得到黄宗羲应允,推门进来,送了一个布包。
黄宗羲打开布包一看,原来是一只黑瓷碗和一根红绳,顿时纳闷不已。
吴地一带的风俗,黑瓷碗和红绳这两样东西,是丧事回礼之物,代表着寿碗和寿绳。花甲以上的老人去世,主人家才会向客人回礼寿碗和寿绳,图个吉利。如果是花甲以下的人去世,送了这两样东西,那可就是咒人不得好死了。
所以看见这两样东西,黄宗羲顿时愣住了。小沙弥无忧,说是王征南送的,黄宗羲顿时胡疑起来:征南老兄家里,没死人啊?他给黄某人送这玩意,想要干什么?征南老兄八十多岁了,怎么能开这等不伦不类的玩笑?最近忙活世忠营,老夫也没参加谁的丧事啊?
绞尽脑汁之后,黄宗羲突然想到了红杏:这不对啊!曹继武身为吴人,应该明白习俗事理。况且红杏是他没过门的老婆,他再怎么荒诞,怎么能拿自己的老婆开玩笑?
想到了曹继武,调皮捣蛋的二金,忽然浮现在脑海之中,黄宗羲一拍桌子,顿时顿时蹦起了三尺多高:“娘希匹,三个婊奶子!”
饶是修养极高,一代鸿儒黄宗羲,被人咒了早死,也是暴怒异常,一把将寿碗摔得粉粹,发了疯似的,冲出去要找三兄弟算账。
一看情形不对,小沙弥无忧,知道自己无意间捅了篓子,急忙一道烟窜了。
黄宗羲刚刚冲出回廊,迎面和一个人撞了个满怀。
原来小沙弥知道闯了祸,请来了师父广智撑场。这广智大和尚,乃是这方广寺住持,和黄宗羲是至交好友。
黄宗羲饱读诗书,本来涵养极高,见他此时竟然暴跳如雷,发疯似癫狂,广智吃了一惊,急忙一个熊抱,架住了他。
当初世忠营草创,浙东要地,全被清国占领,指挥部没有落脚点,广智冒着极大的风险,贡献了方广寺。因此广智在黄宗羲心中,分量极重。
经广智堵截,黄宗羲顿时恢复了理智。然而寿碗和寿绳这事,黄宗羲说不出口。但小沙弥无忧,已经告诉了广智。
见黄宗羲仍然在生气,广智笑了:“不可妄怒,妄怒则方寸大乱。涵养修为之人,着相定遭人耻笑!”
着相乃释家用语,意思是专注表象而忽略本质。
对方既然敢送寿碗和寿绳,那一定是熟悉之人。既然是熟悉之人,这就是纯属捣蛋。碗和绳,本质就是两种物件,只是不同的人,赋予了它们不同的寓意。如果执着这表象的寓意,那就中了人家捣蛋的诡计,这本人也就成了个笑话。
经广智劝说,黄宗羲气也不是,怒也不是,笑也不是,被憋了一肚子窝囊气。既然能和黄宗羲开得起玩笑,这一定是熟人,于是广智拉着他去见客。
哥俩是何等精明,当初岂能被黄百家给忽悠了?所以黄百家傻不楞冬地骂人家笨蛋,结果自己才是真正的笨蛋。他掉头一跑,哥俩立即就偷偷跟来了。
到了方广寺门前,曹继武要用柳叶镖作为引见信物。当初胜棋亭之战,黄宗羲见过曹继武的镖。所以他一见到柳叶镖,一定会出来迎接。
然而捣蛋鬼金月生,想找找乐子,他强行收了曹继武的镖,偷偷溜进了寺中斋房,偷了一只黑瓷碗,又在领口扯了一根红线,要包给黄宗羲。
曹继武觉得这主意有点损,但金月生捂了他的嘴,并告诉小沙弥无忧,东西是王征南给送的。
王征南和广智交往密切,作为广智的弟子,无忧自然对王征南十分熟悉。正经佛家,几乎从不说谎。所以听了金月生的忽悠,小沙弥无忧想都没想,直接送给了黄宗羲。
此时门外的哥俩,早已等候多时。一见黄宗羲出来,金月生顿时笑破了肚皮。
见金月生这副嘴脸,黄宗羲气怒交加,竟然笑了起来。
这两个家伙竟然跟来了,连带着还戏弄了老爹!黄百家这下可不乐意了。
见黄百家一剑劈来,金月生一边躲一边笑嘻嘻地嚷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