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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梦雷唉声叹气,没说一句话。
金日乐没有好脸色,李光地不敢抬头,脑瓜子一转,忽然想到了什么,急忙问曹继武:“我听闻你和洪承畴,走的非常近?”
这当今的形势下,要么就义,要么活命,仁义道德这个玩意,实在是块烫手的山芋。李光地果然是套路高手,一下子把这块山芋,扔到了曹继武这里。
既要做婊子,又想立贞节牌坊,曹继武不像李光地那么遮遮掩掩,直接点头承认了。
这下陈梦雷来劲了,连连摇头道:“不妥,不妥!”
金日乐憋住一脸坏笑:“有何不妥?”
李光地立即顺梯子往上爬:“洪承畴臭名远扬,是泉州乃至整个天下的耻辱,你们和他走的近,难道不怕惹上恶名?”
这李光地说的有鼻子有眼,金月生笑了:“你们做了清国的官,不会被人戳脊梁骨?”
“这不一样,洪承畴受明国恩宠,竟然选择背叛。背叛之后,还要作恶多端,是可忍孰不可忍!崇祯九泉之下,一定不会放过他。而我们这些人,乃是以布衣之身入仕。再说了,如今大明已亡,我等入仕,也是迫不得已。”
李光地急切地反驳,满满的推卸,陈梦雷的大脑袋,如同鸡奔碎米,不停地点头。
金月生笑问:“你们是不是大明遗民?”
二人连连点头。
金月生摇头:“既然是大明遗民,就应该恪守民族大义,怎么能将入仕大清,说成迫不得已呢?孔老夫子传了两千多年的文化精神,就迫不得已有用吗?”
二人顿时无言以对。
金日乐很不客气:“你们的高论,和五十步笑百步有什么两样?孟老夫子的舍生取义,跑到你们这里,竟然成了迫不得已。如果老孟泉下有知,一定会气得从棺材里跳出来,狠狠地揍你们腚锤子!”
二金直接开喷孔夫子、孟夫子,这在儒士眼里,比骂自己的老爹老娘,还要令人难受。然而此时面前的这两位,孔孟的高级弟子,竟然不敢抬头。
金月生喝了一口小酒,继续调侃:“骨气、气节等等乱七八糟的玩意,只要清国存在,所有的汉官,有谁要是提起,纯属找抽。想做婊子,又想要牌坊。你们这帮犊子,既想做官捞上荣华富贵,又想博个好名声,所以这坏水,自然流向洪承畴等人那里了。”
金日乐继续:“高举老孔老孟的大旗,把洪承畴之流的名声搞的越臭,你们就越安全。欺负穷棒子老百姓,鼠目寸光。代圣人说话,将穷棒子们的注意力,全都忽悠到洪承畴之流那里,然后你们躲在背后偷着乐,当真以为,清国也有这么好糊弄吗?”
金月生接着来:“没有最无耻,只有更无耻。洪承畴、吴三桂等人,固然令人不齿,但你们这帮人的做法,就是更加的无耻。有句话说的好,烧杀未必是坏人,奸邪必定是恶徒。你们这帮即将爬入庙堂的腐儒身上,这句话再合适不过。”
李光地和陈梦雷二人,脸臊的通红,脑袋低的像茄子,很不得有条地缝钻进去。
过了一会儿,金月生拍了拍二人的肩膀:“我们无意替汉人,给洪承畴等人平反,但你们至少也要有点廉耻嘛。你们的圣人说过,己所不欲勿施于人。如果你们想仕清,大可光明磊落地去做一个好官,没有必要夹着尾巴做人。你们的圣人也曾经啰嗦过,鱼和熊掌不可兼得。好男儿不惧蜚短流长,这才是大丈夫所为!”
二人连连点头称是。
曹继武忽然开口了:“张煌言等人,出没于骇浪之中。永历皇帝虽然不怎么样,但他们还在坚持。和他们比起来,咱们根本配不上谈气节二字。遮遮掩掩,完全没有必要。咱们虽不愿和他们合作,但至少也别说他们的坏话,能避免冲突,就尽量避免。”
二人连连称是。
曹继武拿起酒杯,对二人道:“今日我们不谈这个了。说说八闽风土,如何?”
二人终于找到台阶下了,长舒一口气,纷纷举起酒杯,和曹继武一饮而尽。
说起八闽风土,李光地和陈梦雷二位,那可真是了如指掌。二人你一言我一语,口若悬河,滔滔不绝。
曹继武等人只管静听,很少插话。二金懒得搭理酸儒,埋头只顾吃喝。
第181章人各有志()
熙熙攘攘的大街上,突然出现一个和尚。那和尚生的阔面方口,身穿一湖丝贴身衣,披一席流光漆黑百格袈裟,脚踩一双黑布罗汉鞋,脑门九个深深地香疤,代表着他在佛家较高的身位。
这和尚眼光扫到三兄弟,嘴角露出一丝神秘的笑容。只见他托着一只黑兮兮的佛钵,轻轻来到佟君兰面前,念了声佛号,露出和善的笑容:“这位应是佟姑娘。”
佟君兰不认识他,很是吃惊,下意识地点了点头。
和尚附耳低声道:“总兵佟国纲大人,桥上候着,让姑娘单独过去,有要事相商。”
“继武哥哥,我去去就来。”
和尚提到佟国纲,佟君兰根本没有怀疑,起身跟着和尚去了。
这和尚什么来历,谁也不知道,曹继武纳闷,忙给沈婷婷使眼色。沈婷婷会意,连忙起身去追佟君兰。
盏茶功夫刚过,曹继武忽然叫道:“不好,那和尚中原口音!”
二金闻言,吃了一惊。此时乃明清交替之际,佟氏兄弟执掌八闽,佟君兰身份特殊,很容易遭人暗算。
见曹继武着急,陈梦雷忽然道:“那个和尚,好像是少林寺的持杖大师。”
南少林反清复明的意向非常强烈,三兄弟曾和蔡九仪等人碰过面。听说持杖的武功,比蔡九仪还要高。如果他真是持杖,佟君兰就危险了。南少林是闽南最为著名的禅院,李光地经常去求佛。他也断定,刚才那和尚就是持杖。
曹继武闻言,涌泉微含,足下灌劲,起身飞出了客栈。
洛阳桥上人来人往,根本看不见佟君兰和沈婷婷的影子,曹继武大为着急,金日乐叫道:“这贼秃来者不善,佟姐姐和沈姐姐一定着了道儿!”
金月生忽道:“师兄,你快看那。”
顺金月生手指的方向,原来是龙卷浪带着两个手下在闲逛。
金日乐立即朝龙卷浪大叫:“龙大哥,这边来一下。”
龙卷浪闻声跑来,金月生忙问:“看见佟君兰和沈婷婷没有?”
“刚才和一个和尚上马去了。我们还打过招呼呢。”
龙卷浪眼光闪烁,嘴角僵硬,笑得很不自然。那一双生满老茧的手,不住地在身前搓来搓去,显然是在掩饰内心的慌张。
熟识无暇神相的曹继武,一眼就看穿了龙卷浪,低声附耳道:“你和那和尚一伙的,休要瞒我。快说,你们想怎么样?”
简直是活见鬼了!他是怎么看出来的?
龙卷浪很是吃惊:这人带我们冒险击败倭寇,胆识、谋略和心智,皆是人中少有,看来我这些小伎俩,是瞒不住他了。
龙卷浪于是附耳道:“我们不会拿她们怎么样,不过想请你到少林寺走一遭。”
曹继武瞪着龙卷浪:“怎么又是这种下三滥?”
龙卷浪两手一摊,很是无奈:“将军不但武艺高强,而且智谋过人,我们不得已行此下策。不过请将军不要担心,我们绝没有歹意!”
龙卷浪表情和眼神都很坦然,没有一丝的躲闪。如果再问下去,龙卷浪也不会说了。少林寺虽然迂腐短见,但身为正宗佛门,不会伤及无辜性命。曹继武思索再三,拉起二金赶往马市。三兄弟买了三匹好马,直奔少林寺而去。
等了半天,不见三兄弟回来,黄忠义、李文章等人很是纳闷。冷化成一出门,就撞见了龙卷浪,连忙问道:“看见曹操了吗?”
龙卷浪头摇的像波浪鼓。
章祥瑞疑惑,一把揪住龙卷浪:“你敢撒谎,小心老子撕了你!”
龙卷浪忙叫道:“我怎么敢欺瞒大家。实在是没看见他们,不过佟姑娘和沈姑娘,跟一个黑衣和尚走了。”
他这次的表演太过自然,连点思索的余地也没有。黄忠义盯着龙卷浪,挤出一丝笑容:“龙兄,身在曹营心在汉,黄某倒是看走眼了。不过警告你,公子他们有什么闪失,可别怪黄某人不客气!”
黄忠义出身海寇,和自己也算是一路人,龙卷浪拍了拍他的肩膀,笑道:“请黄大哥放心,将军智勇过人,一般人是奈何不了他们的。”
身高力壮的李文章,一把提起龙卷浪:“快说,那秃驴是哪个庙的?”
龙卷浪两脚不着地,连连大叫:“李大哥快放手,小弟真的不知道。”
这家伙竟然还不老实,李文章一把将龙卷浪倒提起来,就像老鹰抓小鸡那么简单。章祥瑞拿了根麻绳,将龙卷浪绑在柱子上。
李文章等人皆人高马大,最矮的木长青,也比龙卷浪高一头。这帮人在当年,那可都是杀人不眨眼的凶恶士卒,此时动起粗来,凶神恶煞,神见神跑,鬼见鬼窜。龙卷浪的两个手下,早就吓瘫了。
方国泰用木棍挑了一坨狗屎,凑到龙卷浪嘴边:“说不说?”
稀糊糊的狗屎,散发着令龙卷浪难以拒绝的‘香味’。
龙卷浪很快就投降了:“我说,我说,那和尚是少林寺的持杖和尚。”
方国泰扔了狗屎,骂道:“你这蠢货,下次放老实点!”
黄忠义叹了口气,对李文章道:“李老弟,放他去吧。”
冷化成疑惑:“戏耍我们,就这么放他?”
黄忠义对李文章附耳道:“我有些话,他听去了不好。”
李文章闻言,一把扯断绳索。龙卷浪的脑袋直插到地上,他顾不上疼痛,爬起来,一道烟跑了。两个手下也是恨爹娘少生两只脚,抱头窜入了人群中。
等他们跑了,李文章不耐烦地对黄忠义道:“有屁快放!”
“这儿人杂,我们会我们船上说。”
章祥瑞立即拦住黄忠义:“什么鬼话?为什么不能在这里说?”
黄忠义不紧不慢:“在下知道各位,素怀忠义,还是先回船上,我再向大家说明。”
黄忠义的口气带着些许神秘,众人相互对了眼,还是决定跟他回到了船上。
众人将船开到僻静之处,黄忠义开门见山:“这次事情,不会像清泉寺那次那么简单。公子跟随大清对付他们,周崔芝和弘仁等人,是不会坐视的。所以这次他们一定是密谋已久,如果公子不和他们合作,他们可能真的要下杀手了。”
李文章等人闻言,面面相觑。
尽管哥十个和三兄弟有着过命的交情,但这是关乎明清归属的问题,牵涉到自身的尊严和荣辱。黄忠义的意思是袖手旁观,但众人犹豫。
过了一会儿,方国泰忍不住叫道:“我们也不愿投身清虏,可是我们和曹操毕竟是弟兄,怎么能弃他不顾呢?”
众人纷纷附和。
黄忠义伸手示意大家安静下来,对大家耐心说道:“这里的所有人,都不愿投靠清虏,但我们也不能和义军作对。公子毕竟对我们有恩,所有在下有个万全之策,既可以让曹公子脱险,又不会给义军添麻烦。”
“那还不快说!”
众人纷纷催促黄忠义。
方国泰和章祥瑞急躁,黄忠义安慰道:“大家别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