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佟君兰和沈婷婷二人,闻言大惊。
曹继武倒是没有吃惊。因为他本来就知道,自己的战船,有不少是王仁义抢来的。
此地经常有渔民前来打渔,江上的渔民,对着精步营的战船指指点点。曹继武在望远镜里,曾多次看见。所以老渔夫的话,曹继武也不感到吃惊。
沈婷婷回过神来,连忙叫道:“你有没有搞错?我们的船,是知府王仁义送来的。”
佟君兰也附和道:“夫君军法严明,从来不会抢别人的东西。”
老渔夫不甘心:“总之你们都是官府,你们用我们的船,可以和我们商议,怎么仗势欺人,二话不说,上来就抢,还打伤我们不少人。”
“不是我们干的。”
沈婷婷着急,佟君兰也要分辩,被曹继武拦住了。
“请问老伯,你们一条船,一天打的鱼,能卖多少钱?”
“少时不到一两银子,多时也不过三两银子,交上课税之后,一条船二十多人,分下来也就每人三四十个铜子而已。”
平均每日二两银子,一人分四十个铜子,二十人就是八百文,课税一下子课去了一千两百文,天呐!
佟君兰算了一下,忍不住惊呼:“永不加税,大清不是说了吗?此地的课税,怎么如此之重?”
“鞑子是这么个说法,可知府却说,这江州是个例外。”
沈婷婷忍不住叫道:“为什么?”
“知府说了,那个叫什么金声桓的,余孽未除,说我们暗中支持他们,所以这江州要加重惩罚。”
“王仁义怎么这么不要脸?继武哥哥,能不能想办法,治治这个王仁义?”
佟君兰央求曹继武,沈婷婷也帮老渔夫说话。
曹继武却半天没有言语。
“我们都是小民,挣得都是些辛苦钱。官府盘剥,忍忍也就算了,可是自从被官府抢了船,断了生计之路,有好多家已经断炊了。”
老渔夫见曹继武不言语,开始央求了,“还请将军行行好,把渔船还给我们。课税一个子也不能少,渔船没了,官府差役枷锁棍杖,要把鹅给抢走,这叫我们小民怎么活啊?”
曹继武长长叹了口气:“你们明日过来,把属于你们的船,全部带走。”
在老百姓眼里,官府说话如同放屁,从来就没有信誉可言。但这话老渔夫不敢说,所以他迟疑起来。
“我夫君言之有信,李老伯你就放心吧。”
“是啊,相公从不失信于人。”
佟君兰和沈婷婷分别好言相劝,老渔夫仍然犹豫:“上次官府抢了商家的船,也答应送还,结果第二天,商家去要船,却被官府给毒打了一顿。”
曹继武闻言,将竹笛从腰间拔出,上前递给老渔夫:“你明日拿着它来,我的士卒,就不敢为难你。”
老渔夫抬头,见笛子雕兰描凤,尾端坠一支吊玛瑙红穗,甚是漂亮。他知道这是稀罕之物,顿时大喜,接了笛子,大礼道谢,赶鹅而去。
第318章御史大人()
渔民百姓,真是太可怜了,辛苦一天的收入,竟然被官府抢去了一大半。这个江州知府王仁义,真是狼心狗肺之徒。
佟君兰和沈婷婷,皆愤愤不平。
等老渔夫走远了,佟君兰忍不住问道:“继武哥哥,我要你治治王仁义,你怎么一言不发?”
曹继武叹了口气,反问道:“汉奸为什么选择投降?”
汉奸为什么投降?
不还是想捞好处嘛!
廉耻、忠义、气节等等仁义道德,不能给他们带来好处,所以被他们全扔了。
在大清的羽翼下,他们可以光明正大地盘剥老百姓,有大把的好处可捞。三年清知府,十万雪花银。所以大清一来,天下除了清一色的汉奸,还真找不出几个硬骨头来。
宰了这个王仁义,大清还会派来李仁义、赵仁义、张仁义等等,一大波仁义。无论哪个仁义当了江州知府,最终还是要盘剥老百姓的。
所以杀了这个王仁义,改变不了老百姓被盘剥的命运。说不定下一个什么仁义来了,还不如这个王仁义呢!
听了曹继武一番分析,沈婷婷不满叫道:“相公,你怎么和俩哼哼一样,嘴里全是些妖言怪论?”
曹继武摇头笑了:“你当真以为,他们两个傻啊?常人胆小怕事,看透而不说破,他们两个,只是说破了而已”
佟君兰不耐烦地打断道:“快意恩仇,哪有那么多畏畏缩缩?”
你快意了,别人也快意了。
除暴安良,大侠的名声,只要有点本事,非常好挣。偷偷宰了王仁义,这大侠的名望,就捞到手里了。自己快意了,老百姓也快意了,然而人家大清,也跟着快意了。
王仁义欺压百姓被杀,大清刚刚定鼎,瞬间就逮住了一个典型。只要大清指示御用文人,动动手笔,来一通官样告示,江州老百姓的心,瞬间就会被收买。这种争取民心的方式,远远比打仗划算的多!
常言道,官官相护,王仁义虽然被当成了反面典型,但毕竟他和大清是一路人。而这个侠士,和大清却不是一路人。所以大清会调动一切捕快衙役,王八吃秤砣——铁了心要置侠士于死地。
快意恩仇最终的结果,侠士把自己,给快意进去了。老百姓被打了一通鸡血,快意了一阵子,最终还是被盘剥的命运。而身后的大清,树立了一个反面典型,全力解决了不顺眼的侠士,顺便也把民心给捞了。
所以最终快意的,是人家大清。侠士所做的一切,全是为大清做了嫁衣。
大清不缺一个仁义,所以王仁义白白赔了一条烂命。最悲催的,仍然当属老百姓。侠士给了他们希望,让他们情绪高涨。大清来了一阵甜言蜜语,又把他们踩在了脚下。
曹继武一番深度剖析,佟君兰和沈婷婷两个直脑筋,自然无话可说。
然而深受狭义精神影响的沈婷婷,仍然不服气:“行侠仗义还没开始,你怎么知道,最终会是这个结果?”
“先秦聂政、柳下跖,汉代郭解等等,还有宋义士武松墓,在杭州西湖,你们也曾亲眼见过。历史明明白白在那摆着,如果你们不把它刻在脑子里,而是捂在屁股上,那”
曹继武这话还没说来,佟君兰和沈婷婷的粉拳,顿时如同暴雨骤至。
过了一会儿,三人折腾累了,佟君兰仍然不甘心,狠狠捶了曹继武一拳:“熊叹蜜同样也是个知府,为什么你能治的了他,却治不了王仁义?”
大清定鼎,中岳嵩山封禅,势在必行。无论是皇帝本人,还是钦差大臣,只要到了嵩山,河南府当地的情况,便会一目了然。
所以有了封禅这个契机,拿性命和前途胁迫熊叹蜜,他自然非常老实。
然而眼前的庐山,虽然风景同样秀美,但和中岳嵩山的地位,完全不在一个档次。大清不可能跑来庐山封禅。朝廷要想了解江州的情况,只能通过江西巡抚黄澍的奏折,根本还轮不到他王仁义说话。
诚所谓天高皇帝远,王仁义自然有恃无恐。熊叹蜜那么贪婪,课税才是十分之四,而王仁义竟然超过了一半。
所以没有封禅这个契机,想对付王仁义,简直比登天还难。
三人正要讨论之时,忽然军营一阵战鼓喧天。
曹继武脸色微变,吩咐佟君兰和沈婷婷:“快回军营,不要随便出来。”
佟君兰不依:“夫君去哪,我就去哪。”
沈婷婷也道:“我也是。”
曹继武很生气:“胡闹。”
然而佟君兰和沈婷婷撒娇,曹继武又气又怜。这个时候发脾气,除了浪费时间,没有一点好处,曹继武妥协了:“回去穿了龙甲,再出来。”
二人闻言大喜,佟君兰抱起琴,沈婷婷拿了茶盒,飞也似的跑回军营。
曹继武则立即往鼓声处赶去。
远方大队人马扑来,二金紧急命令鸣号御敌。精步营训练有素,不到一盏茶的功夫,就列好了鱼鳞阵。
盾牌合围,长槊齐攒,犹如大浪拍岸,精步营如水如潮,滚动而来。前来进犯的官兵,吓得胆战心惊,纷纷回撤。
曹继武赶到现场,急忙命令停止。
精步营得到命令,霎时如山如岳,一动不动。前来进犯的官兵,得了喘息之机,这才站稳了脚跟。
两个骑着高头大马,身穿黄皮官衣,头戴顶戴花翎的官员,不住地吆喝众军不要慌乱。
黄色乃皇家的专用色彩,所以看他们的官衣形式,曹继武猜到了二人的身份,等他们安静了下来,上前行礼:“不知两位大人,来我精步营,有何贵干?”
这两人正是两个御史,李步统和马自达。
李步统听了曹继武的话,顿时大怒,马鞭指着鼻子大喝:“既然知道本大人,还不跪下!”
金日乐很不高兴,上前喝道:“这里是经略使侍卫步兵营,你们是什么鸟人,胆敢擅闯?”
马自达愤怒得抓狂:“来人,把这个叛贼,给我拿下。”
众军见精步营虎视眈眈,谁也不敢动。
马自达左右环顾,见自己的人马,皆有惧色,顿时大骂:“你们这帮下贱,再不动手,立斩不赦!”
这可是死命令,众军心里打鼓。一个千户刚要上前,被刘飞羽一箭,射飞了顶珠,众军吓得纷纷后退。
无缘无故,怎么会突然冒出这帮人呢?
不是放假了吗?
众位神爷爷,累了一个多月,好不容易逮到了、一天休息玩耍的机会,怎么这么快就回来了呢?
刚才仇仕通送来首饰,眼神躲躲闪闪,曹继武忽然想到这一茬,顿时心中了然:这帮神爷爷,一定在外惹大事了。
眼前的这群人,是朝廷的钦差,离皇帝的屁股更近。目前的精步营,不便和他们明面冲突,否则麻烦不会太少。不如用用官场的套路,先搂住他们,看看到底是什么货色。
曹继武瞬间打定了主意,将自己的腰牌,扔给了李步统。
李步统一看腰牌,大吃一惊,急忙扭头:“马兄,他们真是经略使大人的卫队!”
马自达拿过腰牌一看,也吃了一惊,仔细辨认,确认腰牌是真的,顿时愣在了当场:洪承畴远在武昌,他的卫队,怎么会在这江州?
大水冲了龙王庙,一家人不认识一家人,这还得了!
李步统轻声问道:“马兄,怎么办?”
同在清国一个屋檐下,清军过来打清军,这算哪门子事?
马自达果然老道,连忙堆起笑容,将腰牌扔了回去,忙不迭地行礼:“千总大人,误会误会!”
这是洪承畴的卫队,得罪了他们,就相当于得罪洪承畴。洪承畴有名的吃人不吐骨头,谁敢去惹他啊!
李步统和马自达一看形势不对头,对视一眼,调转马头就要跑。
“站住。”
曹继武大喝一声,二人一愣,顿时僵在了原地,一众大军,更是不敢乱动。
金日乐冷冷地叫道:“请两位大人,出示官凭。”
二人面面相觑,李步统脑子转得快,连忙赔笑:“千总大人,我们误听人言”
金日乐不想听他解释,手一扬,精步营立即滚动。
李步统二人吓得面如死灰,纷纷扒衣服掏怀翻裤袋。
两位御史大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