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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三杆听得喊,浑身一哆嗦,转头就跑。曹继武早有准备,撇了刀,双手抓住棍,腰力突然一横。张三杆连人带棍,侧转而来。紧接着曹继武顺势一大纵步,双手再一拉,张三杆扑通倒地。
滚在地上的张三杆,魂飞魄散,还没反应过来是怎么回事,就被曹继武逮住脚,扯到了矮墙之后。
整个动作曹继武一气呵成,没有任何拖泥带水的附加动作。路一条这边还没回过神来,曹继武已将张三杆三缠两绕,捆了个结实。
当初张三杆曾不忍对曹文恭等人下手,曹继武叹了口气:“念你还有良心,饶你一命吧!”
“他们不敢上来,咱们快溜!”
金日乐用破布堵了张三杆的嘴,冲着他一阵鬼脸吐舌,张三杆满肚子火气,可惜没处散。
路一条等人不知虚实,眼见张三杆被捉,却不敢上来。兄弟二人趁机溜了出去。
哥俩爬上山来,金月生三人早已等候多时。五个人身上皆洒了雄黄酒。曹继武提枪在前,四人掂枪紧跟在后,蹚溪而下。
溪中的死人,早已被三兄弟清理出去了。满眼蛇影婆娑,蔡元和白勇心惊胆战。枯叶干草中,突然枯蛇滚动,咝咝之声,似从地狱传来。竹枝之上,青蛇乱舞,欲要将众人淹没。腐草之中,数十条长蛇窜出,竹林之上数百次落蛇坠下,皆被三兄弟挑开。
由于准备充分,大家有惊无险地过了蛇溪。蔡元和白勇汗透衣襟,精力耗尽,立即瘫在了地上。
白勇连连感叹:“我的天哪,我的魂都快没了!”
蔡元也惊心:“妈呀!我感觉在鬼门关走了一遭,从军这么多年,从没如此害怕过!”
“听说莫洛的士兵,被蛇咬死了许多,应该是这里吧?”白勇急问曹继武。
曹继武点头。
蔡元一脸的不可思议:“我的妈呀!洛洛这脑壳,是不是被驴给踢了?”
金月生笑了:“要不然,洛洛不就聪明了吗?”
众人大笑不止。
蔡元连连感慨:“村前险要,村后毒蛇窝,怪不得大哥不愿趟这浑水!”
金日乐调侃道:“山西老财,倒是精明的很!”
五人稍作休息,继续出发。不大一会儿,就来到了柳溪镇。一群散兵游勇,见了蔡元和白勇,纷纷围过来问询。
见他们又聚集了人马,曹继武上前,对二人歉意道:“两位大哥为了我们身处险境,曹继武实在惭愧!”
白勇忙道:“曹老弟说哪里话?自家兄弟,不必客气!”
蔡元也附和,众人大笑。
小竹村周围,地形异常复杂,是义军绝佳的藏身之处,但却是安庆城清军的一块心病。总兵王辅臣,不愿白白地送掉弟兄们的性命,所以选择了睁一眼闭一眼。但这次蔡元二人吃了大亏,心中很不是滋味。
三兄弟熟悉这一带的地形,于是白勇问道:“曹老弟,以你看,怎样才能破这股土匪?”
怎么对付小竹村这块骨头,闲暇之时,曹继武曾想出过对策。但张三杆等人,也是血性男儿,虽然做过坏事,也远比那些屈膝投降的家伙有骨气。所以曹继武不愿告诉白勇,低头故作思考。
然而二金可没有曹继武的顾虑,见他装深沉,金日乐却抢过身来,忙不迭地对白勇道:“后面那条路,即使涂了雄黄酒,对一般人来讲,也是死路一条。因此不必担心。前路险要,但只有一个出口。所以你们只需守住路口,就可以困死他们。”
蔡元拍手大叫:“此计甚妙,这样我们几乎不费吹灰之力,就能消灭这股顽匪。”
趁二金不注意,曹继武偏头对蔡元耳语道:“内斗惹人家笑话,适可而止!”
蔡元闻言一愣。
再怎么说,张三杆等人,也是没有投降的汉人。汉人杀汉人,窝里斗,这正是大清所希望看到的。蔡元想了一下,随即明白了曹继武的意思,暗自叹了口气,向曹继武点了点头。
见蔡元会意,曹继武于是告辞。二金也向二人道别。蔡元二人要去巡江,双方挥手而别。
第47章孙蛤蟆()
三兄弟辞别白勇二人,往江滨码头赶去。
曹继武一路心事重重,闷闷不乐。毕竟有风骨的人,都不愿和汉奸为伍。
二金皆知道曹继武心中所想,金月生过来旁敲侧击:“张三杆等人,虽然血性,但他们匪性难改。打着大明正义的旗号,却干着祸害百姓的行当,师兄心里不必难过。”
金日乐一脸坏笑,叹了口气:“看来大师兄,内心是想着造反哩!”
金月生回头瞪了他一眼:“不要胡说!”
金日乐摇头晃脑,振振有词:“大师兄这号人,不老实、瞎折腾、耍赖皮、幺蛾子,又是满脑子离经叛道,无论到哪里,都不会受欢迎的。所以不管是大明还是大清,大师兄都不会老老实实地在家种地,这造反,自然是早晚的事了!”
看来这金日乐,还真是曹继武肚里的蛔虫,金月生捧腹大笑。
“不好了!”
三兄弟正行之间,金日乐忽然跳脚大声惊叫。
这家伙又在搞什么鬼?曹继武和金月生连忙回头。
金日乐急忙凑了过来,担心道:“师父是不会投清的。万一咱们碰上师父怎么办?”
三兄弟要去找洪承畴,如果洪承畴派他们打仗,则很有可能会和普空在战场上碰面,金日乐原来担心这个。
曹继武摇了摇头,继续走路:“师父创伤无数,年老体衰,精力耗尽,早已决定退隐。”
“哦!”
金日乐乃悟,忽然又大叫:“不好!”
又捣什么鬼?曹继武和金月生气歪了鼻子。
金月生回身揪住衣领就要揍,金日乐急忙指着远方道:“你们瞧,那两个家伙,好像是张三杆的手下。”
哥仨连忙瞧去,果然有两个人伸头缩颈,鬼鬼祟祟。
曹继武闪到了树后,金月生放了金日乐,熊道:“大呼小叫的,搅得人一惊一乍的!”
两个匪兵,烂衣烂裤,和乞丐无疑,一路探头探脑,小心前行。忽然树后一声响,这两个家伙吓了一大跳,转身就要跑,早被二金一人一个,踢翻在地。
原来这两个家伙是村口放哨的,张三杆等人多时不出来,他们想趁机开溜。
“想开小差!”金日乐指着鼻子笑骂,“你们两个笨蛋,真是饭桶!”
见金日乐没有恶意,二贼尴尬笑了笑。
烂裤贼道:“李文勇打着大明的旗号,招摇撞骗,和土匪无疑。我想你们,应该有所耳闻吧?”
曹继武明白了他们的心思,于是问道:“你们是不是要回家?”
“正是!”
烂衣贼连忙答了一声。
烂裤贼听了曹继武的口音,大喜道:“原来你和我们本乡!”
曹继武点了点头,不愿为难他们,于是摆手让他们回家。
二人大喜,连忙道谢而去。
“且慢!”
二人吓得哆嗦,金日乐眉头一挑:“张三杆这人,名字好奇怪!”
二人闻言,终于缓了口气,烂衣者回头解释:“这家伙原是池州一藕农,别人都是赤脚探藕。但张三杆怕冷水浸脚,又嫌弯腰疼,于是穿了一双长靴,拿根长棍探藕。戳到藕了就挑出来,如果挑不动,就拿棍头横拨,把泥扒开,再挑出。后来鞑子来了,他就投了军。”
二金听得直笑。
烂裤者道:“说起这张三杆,他人本不坏,不愿干伤天害理的事,可李文勇就不管那么多。李文勇被你们打死了,张三杆想洗手不干,但他打死的鞑子太多了。所以横竖是一死,张三杆、路一条和南壮强,也就死了心和鞑子干到底。”
曹继武掏出十两银子,递给他们:“你们回去吧,以后如果见了张三杆他们,告诉他,如果不想死,出家是唯一出路。”
二人得了银子,自然大喜,谢过曹继武,欢天喜地地去了。
等二人跑远了,金日乐笑了:“瞧瞧你们汉人,竟然拿戳藕的棍子打仗,岂不是搞笑?”
曹继武边走边回:“推翻大明的,正是这些拿着藕棍子、锄头、榔头、镰刀,甚至粪叉子的老百姓,所以不要小看他们。”
“师兄说的有理。”
金月生话锋一转,“不过除了刘邦和朱洪武之外,其他的皇帝,几乎没有一个是农夫出身的。这帮拿着锄头的家伙,最终都是给豪强地主做了嫁衣。就是我大清,也是顺了李自成的东风,得了大明的天下。所以有时想想,这帮家伙,怪可怜的!”
“不错。”
曹继武叹了口气,“这些起事的农民,绝大多数下场凄惨。没有哪个帝王,会放过他们,包括朱重八本人。那些所谓的王侯将相,只是想利用他们,成就自己的功名而已。至于他们打出来的仁义道德,纯属扯淡。”
“你们也别唉声叹气了,时势如此,咱们还是顺势而为。”
金日乐摇了摇头,“你们瞧瞧洪承畴、吴三桂等人,哪有什么忧国忧民之想?包括大清的皇帝,也是一个鸟样,都是一群自私自利的家伙。即便是山西老财,你别看他豪气干云的样子,这和忧国忧民,一点边也不搭!”
“是啊!”金月生点头道,“我父兄也什么过错?竟然被贬为庶人,还差点丢了脑袋。还是佛尼说得对,谁狠谁就是道理。”
曹继武叹道:“不管他那么多了,咱们还是走一步算一步吧。”
金日乐提醒道:“洪承畴名声太坏,咱们去找他,定会惹得一身骚,不如另换他家得了。”
“那咱们去找谁?”金月生摇了摇头,“八旗军的道道,全都塞满了,根本没有咱们的位置,难道你想跟着朱由榔混日子?”
金日乐顿时无语。南明永历皇帝朱由榔,号称长腿天子,跟着他混,就等着窝囊的结局吧!
曹继武叹道:“师父已经详细考虑过了,当今天下将定。不管百姓愿不愿意,大清都将统一天下。至于恶名,无论是朝廷还是老百姓,都愿意给洪承畴、吴三桂等人套上。一来,百姓骂他们,是他们罪有应得;二来,这些混蛋,确实是大清的功臣。图敏不是说了吗?洪承畴干的越好,就越是显得多铎无能。所以大清也乐得给他扣个贰臣的帽子。而作为他们手下,天下将定,只要不为非作歹,也不会落什么坏名声。”
“看来还是大师兄,能参透师父的意思。”金日乐叫道,“师父太厉害了,要是师父肯出山,能力绝不在洪承畴之下。”
“那是不可能的。”金月生摇头笑道,“即使是降了清的汉臣,也分两种。”
“哪两种?”金日乐忙问。
“一种就是洪承畴、吴三桂、孙之獬等人,死心塌地,不顾同族之情,痛下杀手。”
金月生话锋一转,“另外一种,就是祖大寿等人,这些犊子满脑子小九九,他们是徐庶进曹营——一言不发,占着茅坑不拉屎,让咱们大清干瞪眼。”
“不错!”曹继武点头:“瞧瞧祖泽志,虽是无心,但也数次帮咱们解围。其所作所为,比洪承畴强多了。”
祖泽志这人,行为作风,确实和石廷国等人,大不一样。经曹继武一说,金日乐挠了挠头:“是啊,三爷怎么没发现呢?”
金月生拍了拍他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