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霄白惨兮兮地看了看了一眼已经开始泛红的手腕,小心翼翼地转了转方向防止他一不小心把她的胳膊扭脱了臼。
“裴公子,裴王爷,您误会了。”自杀?那种事情,一次就够了。
“误会?”裴言卿眯起眼。
霄白点点头。
裴言卿狐疑地松开了手,霄白就趁着这稍稍的空虚把胳膊拽了回来,手忙脚乱地脱掉了衣服。
鲜红的外衣底下就是亵衣,雪白的锦缎上倒没有沾染颜色,她轻轻舒了一口气,抬头就瞧见裴言卿冷得盖了层霜的脸。
“公主想用这种方式引起本王的注意?”狐狸王爷微笑。
“我不是……”
“穿上衣服。”微笑成了冷笑。
“……”混蛋,他以为她是色诱?!
霄白脊背发凉,稍稍朝后退了一些,尽量挤出一个笑道:“我素来怕血。”
裴言卿嘴角的讽刺更甚,他说:“公主不是素来好观赏极刑么?怎么,也会怕血?”
——这个人,怎么就听不进她的解释?
霄白咬牙,放弃了挣扎,从喉咙底挤出一句话:“本公主最近换了口味。”
“公主是今晚穿一晚上,还是日后一年只有这件衣服?”
一晚上,便是今晚皇帝证婚的时候穿着她母亲的血染的衣服。
一年只有这件衣服,就是给她两个选择,一直穿,或者不穿……
这种法子逼她就范,亏他想得出来。
裴言卿似乎是很满意她的反应,他甚至亲手为她整理衣襟。她顿时头皮发毛,总算是了悟了,这个时刻笑眯眯的病弱王爷,着实是个被亲爹老皇帝和后爹丞相给逼分裂了的疯子。
她越惶恐,他似乎越开心。
穿,还是不穿?
她咬咬牙,握紧了拳头。
这个身体三年前还有个不错的身子骨,和师兄们打架也不会输得很难看,怎么只隔了三年,就被糟蹋成了这副病弱的样子?
她早就没有能力反抗了啊。
我和你赌命
《翩翩桃花劫(重生)》风浅 ˇ我和你赌命ˇ
穿,还是不穿?
一瞬间,霄白想了很多,这是她打从回到这人间,脑袋动得最认真的一回。
裴言卿眼底闪烁的光芒很阴寒,不同于她惯见的冷厉,这种阴寒是皇族特有的冷漠。她早就听闻自古皇族无情,妻杀夫,子弑夫,兄弟相残,这比江湖中人的义气血腥要残忍恐怖得多。她虽在奈何桥边过了三年,不知道是不是墨欢暗地里照顾,也不曾遇见过什么恶鬼。这个病弱王爷,让她战栗。
“公主意下如何?”
意下如何?霄白抓了一把身上滑溜溜的亵衣,商量着开口:“裴王爷,要不……我穿这个去?”女儿家穿亵衣出去,也够丢脸的了。不巧她脸皮厚了那么一点点,倒也无妨。
裴言卿眯起眼,眼底有微光,像是要发火。
霄白的心一下子悬空了,纠结再三,还是忍着恶心套上了那件鲜红的衣服。
***
你还能再有出息点么?
穿着鲜红的血衣,霄白一路上在问自己,如果……如果那个人知道你今日堕落成了这副样子,会怎么想?会心疼得抱着她哭,还是会……杀人灭口呢?
不知不觉,王府前厅已经到了。裴言卿在半道的时候不知道去了哪儿,霄白是一个人到的那儿。王府前厅守备森严,见了她,守备的侍卫规规矩矩行了礼让开道儿,她就懵懵懂懂地走了进去。
偌大一个前厅,里面雕栏画柱,华美万分。上座之上坐了个人,穿的是雪白的绸衫,两个眼睛乌亮乌亮的,肤质雪白。看起来不过十四五的少年模样,纤弱得很,像是个漂亮的瓷娃娃。见了她进屋,瓷娃娃眯起眼睛笑得眼睛都不见了,像一只毛球一样的动物。
“皇姐,你可来了!”
他的声音带着点少年时代特有的沙哑,听在耳里却是说不出的清脆。
皇姐?
霄白稍稍一愣,只片刻的工夫,那少年就已经扑到了她的怀里直笑,小动物一般地拿脑袋在她身上蹭了蹭才抬起头。
“你是……”
“皇姐~你可是在裴大哥这儿乐不思蜀了?”少年清声问。
乐不思蜀……霄白咬咬牙不做声。
“皇姐想陌儿没?”
陌?霄白急急搜索着,段茗的弟弟,段陌段陌,难道是今日来证婚的那个皇帝?她还有机会逃走么?
“皇姐?”
“嗯?”
小皇帝眼睫弯弯:“陌儿上次送你的凤钗可还在?”
霄白犹豫了瞬间,答道:“在。”不管现在是什么状况,先蒙混过去再说。
小皇帝眼如星辰,两只手不知不觉绕到了她身后,环着她的腰把头埋在她肩头笑。笑着笑着,整个身子的重量都挂在她身上了。
霄白一阵哆嗦——这皇帝平时和段茗公主相处时就是这副模样?为什么她怎么看,就怎么觉得怪异……
“皇姐今天这件衣服真好看。”小皇帝段陌总算是送开了她,却语出惊人。
“嗯。”霄白忍着恶心不去看身上那件血衣。
“看来裴大哥对姐姐还真不错呢。”小皇帝又笑了,他说,“裴大哥他……”
“陛下。”
低沉的声音打断了他的话,却是裴言卿不知道什么时候进了前厅,面带冷笑地站在边上。
“裴大哥,你来了,看来吉时也差不多了,前头宴席上的人该等急了,我们走吧。”
“去哪儿?”霄白问。
小皇帝忍俊不禁,拉起她的手交到裴言卿手上,让他们交叠握住,眼底精光一闪,马上眯了起来露出笑靥。
“当然是由朕主持,亲自把皇姐你嫁出去啊。”
“我……我忽然不舒服。”霄白垂死挣扎。
裴言卿冷笑。
“皇姐身子不适?”
霄白狠命点头,挤出一抹笑,等我半盏茶,我……我有些女儿家的事要解决一下。”
裴言卿自然是不信的,只是他再不信,小皇帝的三分薄面总是得给的。他不言语,霄白就当他答应了,拖着裙子就往门外跑。
王府里面张灯结彩热闹非凡,不知道的人还真以为这个皇帝赐的王爷和朗月的公主当真是金玉良缘。如果说这几天来她都是被监视的话,那这一刻便是她唯一有可能逃走的时候。她又不是傻子,这么好的机会,当然得好好利用。
“公主?”
不巧,一个丫鬟在她打算靠着残留的三脚猫功夫硬闯的时候出了声。
霄白挤出个笑脸,朝她勾勾手:“跟我来。”
一路带着丫鬟到了王府的偏僻处,霄白咧嘴笑了笑,运足了气一掌劈下去。
“啊——”丫鬟惨叫一声,“公主你干什么?”
……居然没晕。
“换衣服。”霄白放弃偷袭了,惨烈地低下了头,深深忏悔。
“为什么?”
“……本公主最近爱好小家碧玉的衣衫。”咬牙。
“可奴婢的是下人的衣服啊!”
“……我想平易近人些。”握拳。
“哦,原来是这样啊,小姐为王爷牺牲得真多,真感人~”丫鬟笑得没心没肝,“可公主为什么不做新——啊——”
整个世界重要清净了。
霄白揉着疼得厉害的手,叹气。手脚利索地扒了人家的衣服,把两个人的衣服掉了个个儿。匆匆忙忙把她安置好的时候已经过了半盏茶的功夫。再不走,真的要走不了了。
王府的墙挺高,她不确定到底现在这身体有没有能力翻过去。试了几次都险险地从墙头掉到了地上,砸得头晕目眩。
——这个段茗公主,究竟对这身体做了些什么!
骂归骂,王府她是不能待下去了。她四下查看,欣喜地发现墙角有一棵树。如果爬到树上再翻墙,应该会容易很多吧……
正当霄白摩拳擦掌准备把老脸暂且搁了往树上爬的时候,身后一声揶揄的声音把她拽到了地狱。
那个声音说:“公主好兴致。”
裴言卿。
“嘿,赏月。”她胡诌。
彼时霄白正爬到半树腰,上也不是,下也不是,纠结再三,还是决定冒一次险,赌赌看,继续往上爬。
“你若再往上一步,府里的弓箭手会没什么准头。”裴言卿眼睫弯弯,笑得很漂亮,跟出口的话那叫一个反差。
霄白在心里哀叹,他的意思,就是反抗者死。她还能怎么办?赌命,还是妥协?思量再三,她还是一跃跳了下去。
裴言卿就倚着墙站在不远处,见她放弃,他嘴角的笑意更加明显。
“公主可是嫌弃裴某了?”他做出副凄然模样。
霄白哆嗦了……
“公主有胆逃跑,怎么就没胆承认?”
反正被抓了,霄白干脆放弃了挣扎,拍拍衣摆上的尘土,扬眉一笑:“我一穷二白没胆没色,只有这条命,你还不许我自个儿珍惜?”
裴言卿的神色很怪异。有那么一瞬间,他盯着她的眼里露出一丝光芒,却一闪而过。眼底的嘲讽中,不知道什么时候带了一点点的诧异,还有欣赏。
他盯着她,笑而不语。
霄白站在原地,心里像针扎。
夜色有些凉,月光如雪,披洒在两个人的脸上。裴言卿面色诡异,霄白微微愠怒。
“裴王爷,你到底怎样才肯放过我?想怎么罚,是生是死你快些决定吧。”
裴言卿神色诡异,嘴角露出一抹冷笑。他说:
“怎么,不想嫁本王?这朝中上下可是无人不知段茗公主是欢天喜地进的裴王府,公主你不会这么快反悔吧?”
“你……”
霄白险些闪了舌头。这个病弱王爷的意思再明显不过,就是本王风流倜傥玉树临风,你当初可是八辈子有幸才有机会嫁给我,大家都瞧见了,你难不成想悔婚?
“王爷真心想娶我?”
裴言卿又眉开眼笑:“你觉得呢?”
——当然不是。
霄白险些把自个儿的舌头给咬了下来——这个王爷,到底阴晴不定成什么样子?!
她扬起笑脸:“那不就成了,凡人一辈子也不过几十载寿命,王爷身子骨听说不怎么样,咳咳……又何必给自己添堵?我们化敌为友从此井水不犯河水好不好?”
“呵,谁给你的胆子和我谈条件?”
霄白愣了愣,看着月色下对面人那淡淡的神色。他似乎时时刻刻都是在微笑,看着她的眼睛却从来没有笑过,就像是有洁癖的人看见了猫儿狗儿一般,于其说是厌恶,还不如说是深恶痛绝。可就是这个恨她恨得要死的王爷,居然揪着她成亲!一次两次她可以装误会,三次四次她可以镇定处之,她霄白懒散是懒散,耐性总归是有极限的。等了许久不见裴言卿有所反应,她忍不住爆发了:
“你这个混蛋你干嘛揪着我不放!”
一句话毕,王府角落里静默如死地。
良久,裴言卿的嘴角不期然地勾起了一抹笑。再往后,他低沉的笑声飘散在园中。
霄白怒火中烧,打定了破罐子破摔的主意转身想跑,却听到身后一个清亮的声音:
“好!”
裴言卿的声音素来低沉,这声好却很奇怪。她疑惑地回过了头,见到的是裴言卿阴霾不减的眼。
他说:“本王跟你打这个赌。”
“怎么赌?”
“喝下这个。”裴言卿从怀里掏出个瓷瓶。
霄白接过,闻了闻,皱眉。这味道——毒药?
裴言卿冷笑:“喝下三月芳菲,三个月后毒发。既然你说让我忘记仇恨,我给你三个月时间令我改观,亲自把解药送给你。否则,你自求多命。”
“你……”
“赌不赌?”
霄白闭上了眼,终于还是点了点头。除了赌,现在这副病弱身体已经没有能力逃跑了。
一个赌约,换三个月安生。霄白不知道这交易究竟有没有意义。喝下三月芳菲,她知道,她已经没有退路了。三个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