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温永洁闻言,心间就像是压了千斤巨石一般。
“莫愁姑娘还有什么要的吗?”沈孤鸿又问道。
莫愁摇头:“没有了,若是温捕头真是江湖上那般正义的话,苏家的案子便拜托你了。”
温永洁道:“我既然来了,就证明这个案子从来就没有放弃过,不管后面的幕后黑手是谁,只要证据足够,我都会将他绳之於法!”
莫愁淡淡一笑,接着便是跪在温永洁面前:“拜托了,苏家几百口人能否瞑目,一切都看温捕头的了!”
温永洁眼睛已经湿润了,他将莫愁扶起,道:“你不用如此,这本就是我的职责。”
莫愁闻言,却是沉默下来,当下又是几声咳嗽。沈孤鸿叹息道:“咱们也走吧。”
温永洁点头,与沈孤鸿一起走出苏宅大门,温永洁忽然又转过头去,问道:“田公子知道你的状况吗?”
莫愁眼中悲『色』一闪,道:“他自然是知道的,只是他太傻了,可是我不能害了他啊,不能啊!”
沈孤鸿越觉得鼻子发酸,世间多少离别事,阴阳相隔最断肠。他终于知道,为何今日莫愁会狠心那般做了。
沈孤鸿和温永洁走了,苏宅的大门也在这时关上。莫愁坐回古琴边上,轻轻的抚『摸』一下。这把古琴也是苏家之物,伴着她的一身。琴音响起,透着一股悲凉凄然的味道,却在这时,一道黑影闪下,来到莫愁身前。
“你还是那般固执!”声音是一个女子的声音,只是却看不到她的脸。
“堂姐,我是你一手带大的,如今······”莫愁着,竟然不下去。
那黑衣人也哽咽几声:“苏家只剩下你我了,若是你再去了,我一个人如何担得起这等血海深仇?”
莫愁道:“我把一切都告诉温永洁了,他一定会还苏家一个公道的。”
“哼,原来你还是一直都相信那所谓的正义。”黑衣女子当真是气得不校
“这世间虽是污浊,但是却不乏正义之人,温捕头是这下最正直的捕头,我相信他。”莫愁神『色』很是坚定。
“糊涂,那都是一些虚伪人,就像是叶千华那般的虚伪人,我要为苏家报仇,我不需要什么捕头,更不需要官府,我有我的手段,叶千华,我一定会亲『自杀』了他的!”黑衣女子越越是激动。
“但愿堂姐能做到,可惜我看不到那了!”莫愁的呼吸越来急促,她靠在古琴上咳嗽不止。
“你怎么了?”黑衣女子急忙将她扶住。
莫愁的脸上这个时候苍白到了极致,她道:“我不行了,这是苏家的家主玉佩,你带好······”
莫愁完已经彻底没了呼吸,黑衣女子接过玉佩,大声叫道:“莫愁,莫愁······”
只是无论他如何叫唤,莫愁都不会醒来了。当下她拿过莫愁手中的玉佩,眼泪滴下,道:“你终究还是抛下我了,莫愁,我唯一的亲人。”
黑衣人呆坐许久,拿起玉佩,眼中凌厉之『色』一闪,轻声道:“这玉佩到底是谁给你的?”
她的声音在谎宅中传『荡』,孤寂凄清。却在这时,田文洲推开苏宅大门,见得已经倒下的莫愁,他的心也跟着死去了,他将莫愁抱起,走出了苏宅,至始至终都没有去理会黑衣女子,同样,黑衣女子也没有理会他。
沈孤鸿同温永洁走在寂静的大街之上,温永洁道:“她的会是真的吗?武林盟主真的是灭苏家的幕后凶手?”
“人之将死,其言不一定善,但这位莫愁姑娘应该没有在谎。”沈孤鸿道。
温永洁道:“她真的不久于人世了?”
沈孤鸿道:“她的心脉基本上已经枯死,能活到现在就已经是一个奇迹,但绝对活不过今夜。”
温永洁闻言大惊,道:“咱们快回去看看!”
沈孤鸿道:“像她这么孤傲的人,又怎会愿意让外人看到她的死相?”
温永洁闻言,步子不由一软,站在当地不动。
“若是莫愁姑娘的一切都是真的,那你会怎么做?”沈孤鸿忽然问道。
“只要证据确凿,不管他是谁,我一定会抓他。”温永洁道。
沈孤鸿道:“可他是武林盟主,镜湖山庄又是武林第一大派,以你的力量,又如何能抓到他?”
温永洁身子一正,眼中闪过坚定之『色』,道:“若是认为自己的力量就不去做,任由那些恶人作恶,那这世间公理何在?道义何存?”
沈孤鸿笑道:“你是我见过最古板,最不懂的变通的人,不过就是你这样的人,才最让人佩服。”
温永洁叹息道:“我若是古板,你在我面前杀了那么多人,我早就把你抓起来了。不过那些人也不是什么好人,杀了反而为这世间添几分太平。”
沈孤鸿笑道道:“是啊,要不是那些人不是好人,恐怕温捕头的铁链子已经将我给锁上了,是吧?”
温永洁也是一笑,忽然又严肃下来,道:“抬棺人没有杀莫愁,难道他们真的只是做杀饶生意,漏网之鱼就不管了吗?”
沈孤鸿道:“目前看来,确实如此。”
温永洁点头:“这个抬棺饶组织这些年来不知道做了多少恶事,若是有机会,我第一个要抓的就是活死人,让他接受律法的制裁,让下人知道,恶人终将是有恶报的。”
沈孤鸿道:“但愿吧。不过在我看来,这世上没有绝对的坏人,也没有绝对的好人。”
温永洁道:“当然,我并不是不讲情理的人,若是一个人改过自新,那当然比杀了他更好。”
沈孤鸿道:“可是你有想过没有,当你将他杀聊那一刻,他便没有机会改过了。”
温永洁闻言一怔,道:“你是坏人也不该杀?”
沈孤鸿摇头:“我只是想,许多事情都是理想中的,一旦真正面对之时,却是你我无法左右的。”
温永洁道:“我还是那句话,问心无愧!”
沈孤鸿轻轻一笑,当下步子加快了些许,不一会儿,便回到了客栈。
第一百五十八章 江南武林第一家(一)()
这一夜,沈孤鸿注定难以入眠,不是因为心中有诸多疑『惑』,而是对于莫愁这女子的感慨。他能感觉到莫愁对人世的不舍,对生命的热爱,可老偏偏要与她开玩笑,要她去死。
“你能坚持到这个时候吗?就算是能,意义又在哪里?”沈孤鸿的眼眶里,已经被泪水填满。
“咱们的命运如此相似,可我比你幸阅是,我还能好好的活在这个世上,也许只有面临死亡的时候,才会知道生命的可贵。”
沈孤鸿坐起身来,看着他那一双手怔怔发呆,良久,只听他自语道:“问心无愧,温永洁有时候死板一些,但是他确实做到了。唉,可惜我一身注定是漂泊的命运,总会站在十字路口选择。”
沈孤鸿胡『乱』自语一阵,又躺在了床上,直到明,也未有真正睡着一刻。
客栈的门永远都是最晚关上的,最早打开的,当客栈的大门打开之时,却是还有人比客栈的的掌柜还早的。
“掌柜的早!”站在门口的是一位女姑娘,她容貌娇俏,一身淡蓝『色』衣衫。无论是谁见到这样的姑娘,都会多看两眼。
“五姑娘早!”客栈的掌柜见得这姑娘竟然跟他打招呼,颇有些激动,因为这姑娘的身份他是知晓的,她虽然不是王公贵族,但却比王公贵族还要尊贵。她不是别人,正是觅芳。时下在萧家第三代人中,按着年龄大排序,她仅次于萧蓉蓉之后,是以外面的人都称呼她为五姑娘。
觅芳轻笑一声,便踏步走入客栈,上楼去直接敲沈孤鸿的门:“沈哥哥,起了没有?”
沈孤鸿坐在桌子旁边喝茶醒神,听得觅芳的声音,嘴角掀起一缕笑意,叫道:“起了。”
房门打开,觅芳走进屋里,坐到桌子边上,道:“师父今叫你去萧家一趟呢!”
沈孤鸿道:“是为了金州的事吗?”
觅芳摇头道:“这个我不清楚。”
沈孤鸿点头。接着却是打了一个呵欠。觅芳见状,站起身来,道:“你怎么看上去很是疲倦啊?”
沈孤鸿摇头:“没事!”
觅芳道:“那快些洗脸,咱们这就走吧。”
“大老早的,去萧家是不是有些不合适?”沈孤鸿道。
觅芳点头:“确实有一点,不过咱们可以先去街上逛一会呀!”
沈孤鸿不由笑道:“看来这才是你真正的目的。”
觅芳笑道:“什么目的?哼,我是看你闲得坐不住了,找些事情给你做。”
沈孤鸿又打了一呵欠,道:“好吧,等我洗一个脸。”
觅芳闻言,高兴不已,二人收拾一番之后,便出了客栈。因为还很早,街道上的行人并不多,各种商铺没有都还没有开门,更不要摆摊的商贩了。凄清寂静的晨光里,两颗滚烫的心正在彼此融合,也许他们都不知道,自己在对方心里的位置已经无法取代。
“沈哥哥!”觅芳温柔叫道。
沈孤鸿轻声道:“怎么了?”
觅芳道:“那在地宫中你真的吓到我了,你能答应我以后不要做傻事吗?”
沈孤鸿回忆起过去种种,柔声道:“不会了。”
“那个鬼面阎罗是你的仇人吗?”觅芳问道。
沈孤鸿点头:“是的,我曾经认为,我活下去的唯一价值就是报仇。”
觅芳闻言,心神不由一紧,此时她抱着沈孤鸿的手臂,沈孤鸿自然能感觉到她的变化,当下伸出手去,握紧那如葱根般的纤纤玉指,道:“以后我会好好的活着,为自己而活,因为你而活。”
觅芳听了,脸上满是幸福甜蜜的笑容。二人穿过巷子,走上大街,街道上已经热闹起来。沈孤鸿道:“咱们吃些东西,便去萧家吧!”
觅芳答了一声,二人便随便找了一个摊子吃了些东西,便朝着萧家走去。
萧家府宅坐落在金陵城的东南角,占地约有一千亩地之广,府内萧家支系众多,嫡系旁系总共有上千人,加上仆人,差不多有两千人之多。
在这两千人之中,几乎每个人都会三招两式。像萧战、萧晨这样成名已久的人物,更是得江湖武林人士共敬仰,老太君梁红晓就更不用了。
萧家如今的年轻一代中,萧涧、萧晴、萧野、萧蓉蓉四兄妹十五岁就已经声名远扬,在江湖上占据一定地位,还有萧瑾、萧岩等不到二十岁的年轻人,也都是金陵城中有名的高手。萧家自萧阳建府以来,从来未有衰败过,“江南武林第一家”的荣誉已经延续了几百年。
本来沈孤鸿跟着觅芳一起到来,用不着通报,但是碍于礼数,他还是请了守门的家丁进去通报去了。
萧府的大门,比那官府衙门都还要宏伟许多,特别是那门前的两个石狮子,高大雄伟,一般人站着,还没有那石狮子高,就沈孤鸿的个子,也与他齐肩而高。
沈孤鸿与觅芳站了许久,却是不见得那家丁出来。觅芳微微皱眉,道:“要不我先进去看看?”
沈孤鸿点头,觅芳走了几步,却又停下来,道:“没事,我陪你等着。”
又过去一会,终于有人出来了。不过来的不是萧家家主萧战,更不是萧家大公子萧涧,而是一个年龄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