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好在顾青辞就是县兵们心中唯一的信仰,有他在这里,没有出现暴动,否则,按照这一天死几百上千的人的恐怖,早就出现哗变了。
大修行者之间已经出现过几次交锋,他们的战场在城外,每一次都牵动着成千上万的士兵的心,因为,所有人都明白,大修行者之间,直接决定了这一战的胜利与否。
好在,虽然城外惊天动地,每一次宁清和秦可卿都是安安稳稳的回来了,只是,城墙上少了两个高手坐镇,打起来,更困难了,特别是北漠王庭里还有好几个罩气境高手,要不是罩气境武者的破坏里赶不上大修行者,每次都能够用人命去堆,旗岭驿早就保不住了。
风雪将停,顾青辞执剑杀敌,整个人都已经麻木了,他已经不知道身上出现了多少道伤口,只是那浑身鲜血,没人能够分得清是敌人的,还是自己的,他被两个罩气境武者围攻,能够坚持一个时辰,已经是很难得了,要不是仗着独孤九剑的威力,他早已经身首异处。
一剑轻安,格挡住面前锋利的一刀,破气式专攻武者罩气,他抬头往城外望了一眼,心里已经有些着急了,他现在已经撑不了多久了,若是秦可卿再不回来,他就真要倒下了。
说起来,顾青辞很庆幸自己把秦可卿给拐到了旗岭驿,因为这几天的守城之战,他一个一流武者带着一群县兵,抵挡北漠大军,还有这好几个罩气境武者,正常情况下,早就败了。
好在秦可卿没有辜负她剑谜之称,以罩气境修为面对一个北漠大修行者,她每一次都用不了一个时辰就能够杀得对方落荒而逃,然后快速赶回来救援旗岭驿。
北漠那边的人也不傻,只要看到秦可卿回来,就会快速退兵,但是,了解清楚长岭县这边的战力情况之后,北漠每次都会趁大修行者战斗之时,全力进攻旗岭驿,一次比一次激烈。
每一次战斗,顾青辞都是拼命杀敌,他的心越来越冷,近六千的县兵,短短几天,已经剩下不到一半了,遍地尸骸无时无刻不在提醒他,这是鲜血浇灌的城墙,这是铮铮铁骨支撑的防线。
再一次与两个罩气境武者激烈碰撞,顾青辞被胸口中了一刀,强烈的痛感却只是一瞬间,他的身体也已经麻木了,他咧嘴一笑,鲜血从牙齿间渗透出来,看上去嗜血恐怖,他一手握住刀身,让那个罩气境武者身体一滞,然后狠狠一剑劈出去,还了对方一剑,两败俱伤!
顾青辞被轰飞,身体砸在城墙的垛口上,直接塌了一半,然后趴在地上,一口鲜血喷了出来,布满鲜红的脸显得狰狞,但是他却笑了,因为,他看到那个罩气境武者脖子上插了一柄剑——
这柄剑,通体洁白无瑕,无尘无垢!
“秦姑娘,你终于来了!”
秦可卿回来了。
一道白色的身影穿刺在城下密密麻麻的军队之中,眨眼就前进十几仗,而无垢剑不知道何时飞来,直接杀了一个罩气境武者,然后抽离出来,飞下城墙,落在秦可卿手中。
秦可卿玉手握剑,踏着漫天飞雪,宛若仙子落在城墙上,只看了一眼顾青辞,转头望向还活着的那个罩气境武者,语气清冷,近乎没有感情,淡淡道:“你也该死!”
秦可卿杀人,很有艺术气息,她出剑,然后就整个人就出现在了那个罩气境武者背后。
出剑,收剑!
中间只闪过一道光,
那个罩气境武者脖子上出现一道血痕。
秦可卿站在城墙上,道袍随风,冷冷的看着城下,然后,北漠退兵了。
没有人欢呼,没有人激动,
他们只默默地收拾战场,然后很疲累的随意休息,就躺在雪地上,或者目光呆滞的沉思着。
秦可卿扶着顾青辞在城墙上巡视了一圈之后,两人才慢慢下了城墙,在那不高,却已经破败不堪,近乎没有的城墙上站着一个老人,一袭青衫十分褴褛,处处都是破开的线条。
北漠退兵不多时,宁清就回来了。
他守在城墙上,顾青辞就下了城墙来疗伤。
满地尸骸慢慢被淹没或者收拾了,来自冬日的冷风吹抚着顾青辞,帐篷里,秦可卿轻轻地给他上药,纤纤玉手微微有些颤抖,她看着顾青辞身上的一道道伤痕,鲜血直流,突然心中有些难受。
好半晌之后,顾青辞重新穿戴好衣服,脸色苍白,头发四散,却握着玉骨剑站了起来,慢慢地走出帐篷,他要去城墙上,他必须盯着城墙。
“顾青辞。”
秦可卿在背后突然叫住了顾青辞,然后走到顾青辞身边,淡淡道:“我现在不知道为什么,我心里有些难受,你知道为什么吗?”
顾青辞停住脚步,回过头望着秦可卿,摇了摇头,苍白的脸显得有些憔悴,说道:“秦姑娘,你现在的问题,我回答不了,但我也不愿意去思考了,因为,我没时间,我很感谢你不遗余力的帮我,若是将来还有机会,我必定生死相报!”
“不,”秦可卿抬起头望着顾青辞,清冷的脸,完美无缺,点点雪花落在她的发丝上,声音也像是那淡淡的雪花一样,说道:“我不知道为什么,但是,我觉得,你退兵吧,只要不看见你受伤,我就不难受了!”
秦可卿很认真,她不会说谎,她说话的时候很淡然,但,顾青辞浑身一震,和秦可卿对视了一眼,心里波澜壮阔般躁动,但沉默了好一会儿,他缓步向城墙上走去,说道:
“秦姑娘,若是我能侥幸不死,将来定然送你十里桃花!”
秦可卿突然抽出了剑,立与风雪中。
第78章 城将破,唯有死得其所()
雪,越积越厚。还在下着,不一会儿就变成了鹅毛大雪,随风飘舞,天地间变成了白茫茫的一片,利剑一般,铺天盖地,朦胧渐到,不明亮,不见一丝光。
秦可卿望着顾青辞的背影,手中的无垢剑突然摇晃了起来,然后出现一抹白光,飞入秦可卿手中,不停地嗡鸣,振动,但,秦可卿却一把握住它,立与雪中没有动。
感受着无垢剑的动静,秦可卿突然笑了,那一瞬间,在茫茫大雪中就像是开出了十里桃花,春风提前来了一般,她抚摸着无垢剑,轻声道:“无垢,其实,我自己也是开心的罢,你要替我记得,他许了我十里桃花”
第二日,天空泛白。
“呜”
北漠军队再一次进攻,黑压压的军队宛若潮水,一波一波的涌了过来,再一波一波的碎成泡沫,前仆后继,一浪跟着一浪。
战火一瞬间点燃,顾青辞站在城墙上,一剑砍杀掉一个北漠士兵,大吼道:“当年万里觅封侯,匹马戍边州,今年大漠我杀敌,直到一口气!”
此刻,在城墙下的军营里,有一个锦袍公子哥儿突然抬起了头,他听到了顾青辞的声音。
旗岭驿城墙下,是一片荒野。
当初顾青辞为了方便,就直接将军营安在了这里,几天前,马之白断臂救仆,受了伤之后就被顾青辞安排在了军营里养伤,这几天下来,两人就再也没有见过面,因为北漠攻城,一直都没停过,而顾青辞几乎都一直在城墙上。
但是,马之白对顾青辞印象非常深,即便只见过一次,他对顾青辞的声音依旧非常熟悉,在营帐里一听到顾青辞的声音,立马就知道了。
“当年万里觅封侯,匹马戍边州,今年我杀敌,直到一口气!”马之白轻轻地吟诵着顾青辞刚刚念的词,叹了口气,道:“说得好啊,今年我杀敌,直到一口气,这才是真正的男儿本色,这才是真正的读书人!”
马之白突然眼神一动,从床边拾起那柄佩剑,慢慢地站了起来,他的左手还是动不了,但是并不妨碍他右手持剑。
正趴在床上打瞌睡的三才突然惊醒,急忙道:“公子,您要干嘛?您不会是要去跟着顾大人杀敌吧?”
马之白看着三才,道:“难道不可以吗?”
“不行,”
三才没有说话,正好从营帐外进来的董志突然大声道:“公子,刀剑无眼,您要是受伤了怎么办您一点武功都不会,可不能去战场!”
马之白摇了摇头,道:“董叔,这长岭县几千县兵,都是武者吗?他们去的,为何我就去不得?”
“不一样,”董志说道:“他们都是贱命一条,如何能够与公子您相比,更何况”
“住口,”马之白突然怒道:“董叔,以后这等话你就不要再说出口了,他们凭什么是贱命,我马之白的命凭什么比他们贵重?他们现在在战场浴血厮杀,他们是英雄,而我马之白却在这里眼睁睁看着,他们比我好贵许多!”
董志自知失言,只得讪讪道:“是,公子,是小人说错了,但是,不管如何,您也不能去,要是,你有个什么闪失,我如何更老爷交代,您”
“好了,”马之白打断道:“顾兄说的对,男儿何不带吴钩,收取关山五十州,如今家国天下在前,我就算是读书人又如何,不也是堂堂七尺男儿吗?”
说到这里,马之白突然抽出长剑剑鞘落在地上,用手一挥,冷冷道:“你们谁若阻我,我便杀谁!”
空荡的营帐廖无一人,所有人都已经去了现场上,只有马之白慢慢从营帐里出来踏在雪地上,一步一个脚印,慢慢地向城墙上走去。
无数骏马腿折颅歪倒在地面,无数道鲜血喷涌而出,也有数不清的人从城墙上滚落而下,有的在嘶吼,有的人在哀嚎,有人冲去战场有惨然倒下,竟然密密麻麻的挤压在了一起,鲜血像果酱般渗透出来,涂抹在晨光的雪地上。
北漠人似乎今日要决一死战一般,虽然死伤惨重,但是他们都迅速重整旗鼓,哪怕弃马冲锋,他们也无所畏惧。
顾青辞在城墙上,看到了一个让他诧异的人,一个仗剑书生公子哥儿——马之白!
马之白一条手臂还绑着纱布,另一只手却持着一把剑,血淋淋的剑,走到了顾青辞的身边,冲着顾青辞微微一笑,道:“顾兄,我来了。”
顾青辞惊异道:“马兄,你”
马之白笑了笑,道:“我听说顾兄你做了一首诗“但使大夏男儿在,不教胡马度此山”,我马之白,也是大夏男儿,如今这时候,还容得我退缩吗?”
顾青辞没有多说废话,点了点头,道:“生死有命富贵在天吧,马兄,你我能有缘相聚,便是死,也是并肩作战而死,人生能在死前多一朋友,也是一大幸事!”
“若是不死,度过此战,必定与顾兄把酒当歌!”
北漠的进攻越来越激烈,但长岭县的县兵们似乎也激发了骨子里的血性,擂石、滚木、石灰,全都用上了,不少人捡起死去士兵的刀枪加入了肉搏之中,北漠用人命铺出了一条路,誓要拿下旗岭驿。
不远处,有北漠兵卒架着云梯冲了上来,后边仍然有人不断的攀爬上来,同夏兵激战在一起,顾青辞持剑冲了过去,近在咫尺的惨叫声响了起来。
战场上的敌我厮杀少了太多的胡里花俏,最多的还是最简单的劈砍刺杀这些动作,但是,一交手,马之白才发现很多事情都已经出乎他的意料了,他的力道和速度根本无法和真正的士兵相比,更何况他还有一只手差不多残废了。
一名持刀的北漠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