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迟疑片刻,羽衣下了决心,说:“我也不知道是甚么刀,它是我拾来的。我在山上打柴,遇上了这把刀,看它样子沉重,用来砍柴最好不过,就拾来了。老人家要是看着顺眼就拿去吧,我一路带着麻烦得紧,正要准备扔了它呢。”
一番话缓缓说完,羽衣心里直叫惭愧,长这么大,还从来没有说过这么长的谎话。她说不清自己为何要对救命恩人撒谎。她只是觉得这老楼主一双眼睛太过精锐,那里面的光射在身上,叫人悄然便出一身冷汗,心里感觉不踏实。
爹爹的目光也极精锐,但不像这种目光,爹爹的目光里闪烁着率直,威严,还有一些温暖的东西,而这双眼睛只能叫人感觉寒冷,似乎有一种yin冷的东西在里面隐现。
江楼主和胡子交换了一个眼神,羽衣看见了,不明白他们在传达甚么。
她不敢出声,心下只是盼望这江楼主尽快办理望江楼的事宜,然后尽早带她到达蜀地去。
暮时分他们一行人进了望江楼大门。
羽衣自然瞪大眼,忙不迭地四下打量。望江楼雄伟壮观,进了朱漆双扇大门,她还念念不忘蹲在门口的一对狮子。它们呲牙咧嘴的模样威武吓人,那是活的吗,见了人怎么不见逃离,难道是家养的?不等她看清究竟,已然进了大门,迈过二门,在一个石墩前停住了,早有人跑过来帮楼主牵马坠镫,扶他下马。
羽衣下了马,跟随众人穿过一个阔大的游廊,进了大厅。灯火早掌起来,灯光映照下,厅内豪华奢丽,处处烁烁生辉,直看得她眼花缭乱。羽衣心下只是连连惊叹,她生长深山,哪儿想得到世上还有如此去处,一双眼早直了,手心里攥满了汗水。
江楼主累了,吩咐下人领羽衣去用餐歇息。一个俊俏的姑娘蹑手蹑脚过来,冲羽衣点点手,羽衣忙随她走。出了大厅,往右走,穿过一道又一道长短不一的走廊,经过好多房间,姑娘方推开一间房间的门。领羽衣进去。
待她点起烛火,羽衣看清房间里干净整洁,陈设虽没有大厅豪奢,却也不差。她生怕弄乱了人家东西,轻轻把大刀放在屋角。一动不动坐着。等姑娘端来饭菜,是几个馒头,一碟青菜,一碗鲜汤。连日赶路,吃喝简单,她腹中早饥肠辘辘,端起就吃。待她吃完,一直伺立一旁的姑娘上来撤去碗筷。替她铺开被褥,看她睡下,方轻手轻脚退出,关上门去了。
连日劳累,羽衣头一挨上枕头就沉沉睡去。等她醒来,已经是红日高照,早饭时间了。她忙起来,不等她动手叠被褥,昨夜的那个姑娘推门进来,替她端来梳洗用具,伺候她梳洗。还抱来一身衣衫,坚持要羽衣换上。羽衣犹豫片刻,便躲进帐子换衣。那姑娘竟不退避,埋头叠放被褥,收拾房间。
羽衣还从没有被人这样伺候过,心下极是过意不去,刚想对姑娘说声多谢,姑娘倒先开口:“羽衣姑娘,楼主有请。跟我去前厅吧。”
这姑娘面色俊俏,但不柔和,看着羽衣的目光完全是恭敬的,淡漠的。
羽衣忙跟上她走,临走不忘抱上她的追风刀。
进了前厅,羽衣抬眼打量四下,发现与昨夜所见景致又是不同。正面的太师椅上俨然端坐的是江少云楼主。左手的一排椅子上依次坐有七位男子。为首的是个红脸精瘦汉子,他一眼便盯住羽衣细看。羽衣受不了他冷冷的奇怪的目光,忙把眼睛挪开去。
胡子大汉坐在第五个椅子上。名唤天儿的少年,和另一名蓝衫少年坐在右首的椅子上。
羽衣一进门,所有的目光齐刷刷向她投来,好象这个不谙世事的山野少女身上有什么特别吸引人的地方。
“呵呵,羽衣姑娘,昨夜歇息得可好?”江楼主首先开口道。
羽衣慌乱地道了谢。有丫鬟搬来个蒙着彩绸的绣墩,她轻轻坐了。坐下了,心还在怦怦地跳,她还没有在这么多人面前说过话。
“唤姑娘来,是有件事跟姑娘说说,”江少云挥手一指,“这是我望江楼七大侠客,每个人都是当今江湖上响当当的人物,他们来,是想借姑娘怀里的大刀一观。呵呵,姑娘不会怪责我们唐突吧,习武之人,喜好兵器,自是常见,望姑娘见谅。”
“是啊。”“是啊。”“正是这样。”其他人打着哈哈应和。
羽衣一双眼滴溜溜看着每一个人。大厅里的江楼主解去了包头的帕子,露出一个圆溜溜光秃秃的大脑袋。加上他眼睛精锐,鼻子高高挺起,他的样子分明是只秃头的老鹰。
再看江楼主麾下七名大将,肥瘦不等,高低有别,横眉的,斜眼的,俊美的,长身如玉的,竟然是样样齐全,引人注目,不由得她叹为观止了。
听他要刀,羽衣也不多想,起身解刀,双手送上前。
江楼主接过,掂一掂,换一口气,用劲,缓缓拔刀出鞘。
无数双眼顿时瞪大,定睛瞧着江楼主的双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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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章 洛阳奇遇 1()
刀终于出鞘了。
羽衣闭上了眼,霎时间一抹伤感掠过心头。
自爹爹离世,她将追风刀还入刀鞘,纵然是在习练刀法的时候,也没有仔细瞧过它,内心总是感觉没有勇气去细细打量它,面对着就会勾起满腹的伤心旧事。
现在望江楼主当着这么多人的面抽出了追风刀,无数双眼睛正一动不动地看着刀,仿佛这柄刀里藏着天大的机密。
黑黝黝一柄刀显在众人眼前,刀身笨重,刃口极厚,玄色的刃口上隐隐有黑色血痕在暗流。
追风刀出鞘,不见血色,绝不归鞘,江湖上有过这样的传说。
此时下人端着一盏茶轻轻走向江少云。忽地,刀光闪过,一线血飞溅而起,像一匹上等绸缎,瞬间铺开,幽雅地落在了大厅地上。
羽衣惊呼一声。然而,没有人应和她,在座的人都静悄悄的,定睛看着江楼主掌中的大刀。
“好刀!”终于有人惊叹,正是对着杀人的刀而叹。
顷刻间毕命刀下的,是个丫鬟。羽衣看清正是晚间那个伺候过自己吃喝睡觉的俊俏女子。一个活生生的人,眨眼间已经躺在地上,鲜血汩汩地涌出刀口。先前匹练一样喷出的那缕血,在地上慢慢洇开,变成一道鲜艳的红带。
一切快如闪电。而倒在地上的人,甚至没来得及做出挣扎。
羽衣又惊又吓,半晌无语,不由得一阵难过,热血在胸口直翻涌,直替这个不知道名姓的丫鬟叫屈。
“绝世好刀!”
“当是追风无疑。”
“大哥你看呢?”
羽衣默然的间隙,望江楼的几位精英人物已然用目光交换了意见。他们幸喜地发现,这正是追风刀,传说中杀人如电,血不沾刃,血喷如线的刀。只有追风刀,刀中极品,才能做到这些。
江少云咳嗽一声,站起身,在倒在血泊里的丫鬟身上拭拭刀锋。事实上,那刀的锋口不曾沾染一丝血迹。
江少云伸指弹了一下刀身,“铮!嗡————”一声悠长的鸣响久久在耳畔回旋。
江少云轻轻嗯了一声,立即上来几个奴仆模样的男子拉起死人就走。羽衣目送那丫鬟被拖去,可怜她至死不曾料到杀她的会是她日日侍奉的主人。
羽衣觉得愤恨,自己一路上感念的大恩人,竟然会杀人连眼都不见眨一下。
怎么会是这样?
江少云看见了羽衣微微皱起的眉头。他愣了一下,仿佛记起什么,当即喊来下人:“赏小雪一领棺木,葬于西郊外的荒地吧,也算她侍侯我一场。”
几个面目粗俗的下人当即应声去办。
羽衣记起这丫鬟一双眼至死大大圆睁着,瞪着眼前的人世,像是不愿意相信主人会忽然杀了自己。
眼下由那几个粗笨汉子去埋葬,只怕连眼也不会替她合上。人死了,总得叫她瞑目吧。
羽衣想到了亡故的爷爷和爹爹,都是她替他们合上双眼的。爷爷说过,人死了就得叫他(她)合上五官安心地入土,不管在甚么境况下,死者都是高贵的,活着的人如果糟践死者,那是天理不容的罪行。
“江楼主,让我随那几人去埋葬这个姊姊吧,毕竟,毕竟她昨夜侍侯过我的。”羽衣忽然站起身来向着大厅说,声音抖抖的,只怕她稍一耽搁,眼泪就会滚滚而下。
这个她那么苦苦向往的人世,一开始就向她展现了残酷的一面。
江楼主微微笑着,点点头。
羽衣踉跄离座,掩面而去。
厅里的人面面相觑,江楼主呵呵而笑:“看见了吧,一个不懂人事的小丫头。各位该相信老夫猜测的话了吧,追风刀落入她手,看来纯属偶然。”
“恭喜大哥,取得追风刀,我望江楼定会声名大振。直驱少林武当,当是指日可待之事。”江兰天前座的一个黑脸瘦子起身,双手一拱,尖着嗓子说道。
“是啊。”“是啊。”满座的人七嘴八舌应和。
“不知刀谱是否也会落在她身上?”有人发问。
“没有。早在路上我就设法套问过,她说未曾见过书册一类东西。今晨我让丫鬟借换衣机会察看过,她衣着单薄,料想无处掩藏。”江楼主摇摇头,看来有些遗憾。
“这刀,那女子情愿送上吗?”有人担心,“要不,一刀结果了她。”
“这样最是干净。”一个青衣汉子应和。
“不,这样不妥。”江楼主挥挥手阻拦,“兰已,我叫你准备的东西呢,拿上来。”
那蓝衫少年脆脆地应了一声,奔进后堂,片刻之后手捧一样重重包裹的东西呈向楼主。
这蓝衫少年正是江楼主的幼子江兰已。
“诸位请看这个。”江楼主打开了包裹。
包裹里也是一柄刀,与追风大小几乎相似的刀,简直就是观照追风所铸。
“以刀易刀!”坐在第三位上的小诸葛杨万年脱口而出。
“嗷。”其他人恍然大悟。
江楼主微微颔首,不置可否。
“诸位请想,她一个孤弱女子携此刀流浪江湖,无疑如小儿持金行走于闹市,谁不窥觎,谁不眼红。不如收入我楼,也算替她免去一场灾祸。”
但见右首的白衣少年江兰天听了此言,暗暗地皱了皱眉,只是沉默不语,依旧一副心事重重的样子。自始至终,都没见他露出过一个笑颜。
江少云捧起追风刀,叫大家传递欣赏,自己则将那赝品装进刀鞘,放在眼前茶几之上。
望江楼众头领挨次捧起追风刀仔细把玩欣赏,几乎人人都会禁不住惊呼一声“好!”
轮转看完一圈,大刀重新回到江少云掌中。
江少云凝神细细抚摸一番,抬头说:“若不是老夫早年有幸亲眼见过此刀一面,只怕今日将它捧在掌心,也绝不能相信它便是名闻天下威震武林的追风。”
“是啊,多亏老楼主见多经广,不然我辈哪敢相信它便是天下名刀。”大家纷纷附和。
无数目光重新凝聚在刀上,留恋着,久久不舍离开。
江少云有些痴迷地看着刀,它的外相并不怎样引人注目,甚至显得笨拙,但是捧在手里试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