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刚才这一幕。被兰舟之后另一艘船尾之上的一个少女悉数瞧在眼里。
她不由得皱了皱眉宇。
她置身的船只也是一只颇为陈旧的小船,只是床舱里极为简单。自然没有挂着帘子遮挡什么,船内一切都是暴露在众人眼中的。
这少女十六七岁模样,身穿一件深紫色长衫,衣衫下隐隐鼓起,分明是佩戴着一柄什么兵器。
她姿色并不十分出众,但是神色严峻,眉目清秀,威严中天然流露出一股难以掩饰的青春芳华少女特有的馨香和清新。
她舟中船夫是一个颇为精壮的青年汉子,他将一把木浆摇得十分神速。转眼就和前面的兰舟并驾齐驱了,一会儿功夫又将那兰舟抛在了后面,远远往前而去。
就在小船的前方,远远行驶着一艘大船。
那船十分巨大,船身装饰极为华丽,舢板上站着几名腰悬长剑的黑衣汉子,一个个显得不怒自威,再往里面看,船舱的第三层上是一个凉棚。那里放置着极为精致的桌椅,此刻,一个华服少妇正坐在桌边慢慢喝茶。
几个丫鬟仆妇垂手恭立,悄无声息地在一边随时准备伺候。
少妇抿了一口茶。展眉问道:“林家丫头的事宜,办妥了吗?”
“少奶奶请放心,已经办妥了。”一个家丁模样的中年男人站在少妇下首。这时候赶忙回答道。
“说说具体怎么个妥当法子?”少妇追加一句。
家丁一愣,随即朗声道:“林大鹏死因已经查明。确系死于西域魔教之手,是被摧心掌震碎了腹内心脉。奴才已经出资给林大鹏置办了棺木。并购买地皮,将他在洛阳城东安葬。这一切都是林家丫头亲眼所见,她对我们少奶奶十分感激,所以情愿跟着少奶奶,鞍前马后地陪伴着少奶奶,以报少奶奶葬父之恩。”
“嗯。很好。林家的丫头,很好。”少女微微颔首,轻轻应道。
这时候,一大两小,三艘船只一字排开,前后相距不过几步之遥,依次在河面上平稳地行驶着,无风,水面十分平静,船体滑过,波澜不兴。
“小羽,你说我爹爹真是被西域魔教的人打死的吗?”那个虚弱的声音又响了起来。
“小姐,我、我也不知道。只是,我觉得这事还是有蹊跷的,我们姑苏林家,历来极少在江湖上走动,加上老爷喜欢清净,虽然练了一身武功,可是从来不和那些江湖之人来往,好端端的,西域魔教的人为什么会突然来找老爷的麻烦呢?”小羽边思索边说道,她声音清亮,口齿伶俐,看得出她是个十分灵活的丫环。
船舱内一阵沉默。
那叫做小羽的丫环终究调皮,一会儿功夫就嫌舱内闷得慌,重新从帘子下探出半个身子,趴在栏杆上继续看水面。
看得出这丫头心事重重,一会儿功夫就望着水面陷入了沉思。
没有风,但是小羽身后那个帘子轻轻地动了动,好像有一股风,在轻轻地托起了帘子。
一个少女从帘下缓步走了出来。
前面小船尾那个少女本来一张脸向后,望着水波在船尾打转,目光无意中后扫,忽然就看到了那个帘子下走出来的少女。
她顿时呆住了。
她怀疑自己看花了眼,就伸手揉揉眼睛。
然而,没有看错,除了趴在栏杆上那个短衫小少女外,现在从船舱内又走出一个年岁稍大的少女来。
她一身白衣,一束黑发随意垂在脑后,双眉紧蹙,脸上带着明显的病容。
然而,就是这浓郁的病态,却遮掩不住这少女的绝世美貌。
世上真有生得这般好看的女子?她疑惑地问着自己。
可是,毋庸置疑,现在就有一个这样的女子正站在那里。
她的身子很单薄,宽大的白色衣衫裹住了细长的腰身,真叫人担心忽然来一阵清风,就能把她一下子刮走。
她神色郁郁不欢,神态、行动却超凡脱俗,给人一种不食人间烟火的感觉。
“小羽———”少女轻声唤道。
走神的小羽吓了一跳,回头看着少女,慌忙起身去扶她,一面慌乱地说:“小姐,你怎么出来了?外面有风,小心你的咳疾又犯了。”
“不要紧的,我心里闷得慌出来透透气。唉,你说,三个月前,我们跟随着爹爹背上洛阳,一路上有说有笑,多么快乐,那时候谁能想到,有一天我们会这样凄凄冷冷地返回姑苏去。而爹爹已经永远留在了洛阳,唉,我对不住爹爹,我不是个男儿身,又生成这样一副身子,爹爹的仇,我是无望替他报了……”说完,深深地叹了口气。
不知何时,那眼里落下泪来,泪水清亮无比,一粒粒落在白色的衣衫上,很快,她的衣衫前襟上打湿了一大片。
小羽不由得也跟着落下泪来,扶住小姐身子要将她扶进舟中去,可是这小姐偏偏倔强,单薄的身子一直站着,目光向后,望着渐行渐远的北边方向,嘴里喃喃道:“爹爹,羽儿对你不住,将您一个人留在了人生地不熟的洛阳,羽儿一个人回老家了。爹爹,您安息吧……”说到这里,她竟是泪如雨下。
前面小船中那个少女一直在留心细看后面兰舟中人物的动静。
这会儿她不由得暗自hui味道:“原来那个小一些的丫头名叫小羽,而这个小姐又叫做羽儿,怎么她们的名字里都有个‘羽’字?竟然和我是有着相同的一个字。这是巧合呢?还是机缘凑巧,叫我们在这里相遇?那个叫羽儿的小姐,看来是遇上了什么大麻烦,自己一人无力解决,只能哭天抹泪了。这小姐看上去身子十分娇弱,显然是不会武功的,相反,文文弱弱的,像是个饱读诗书的富家小姐。她究竟遇上了什么过不去的坎儿,要这么哭啼呢?她说将爹爹留在了洛阳,那是什么意思?又说要爹爹安息,难道说她的爹爹死在了洛阳,而她现在一个人要独身返回老家去?”
她陷入了沉思。
这时候,前面那艘大船上的美貌少妇抬眼望一下后面的小小兰舟,忽然有些不耐烦了,吩咐一声:“告诉后面的舟子,叫他快一些跟上来,这般慢吞吞地走下去,什么时候才能到得了姑苏呢?”
一名小丫头得了命令,忽然走到船边,拿过一根细长的竹篙,向着水面一点,身子借着巧劲,轻轻地飞了起来,竟然是向着后面的船只飞跃而来。看看到了中途,身子下落,就要落在水面之上,她双足在中间小船上一蹬,借着这股后蹬之力,小小身子重新跃起,在半空里一个翻滚,准确无误地落在了最后面兰舟的尾梢之上。
“好俊的轻功!”中间小船上的紫衫少女不由得暗自喝了一声彩。
第二十一章 轻舟远泛 2()
却说那小丫头从大船之上跃起落在兰舟尾梢,动作干净利落,轻灵无比,一个人从半空里落在船上,那小船儿竟然没有一丝承重、震荡的反应。
小舟之上的人也都没有感觉到船上已经悄然多出了一人来。
那一对身着白色衣衫的主仆已经进舱去了,只有舟子在慢悠悠摆渡。
小丫头看一眼弯腰埋首划船的舟子,忽然手一伸,一个巴掌轻飘飘落在舟子肩上。
舟子大吃一惊,回过头来看,忽然脸上一凉,接着一股疼痛尖锐起来。
脸上热辣辣的,一股水顺着左侧脸颊往下流淌。
他腾出一只手去摸,摸下来满满一掌心的血。
“……?”他刚要张口惊呼,一支剑已经冷冰冰架在脖子上。
一个面上笼着黑纱的女孩儿,正无声地逼视着他。
他吓得不敢吭声了。
“我警告你,快点撑船,赶上前面那艘大船,午饭时候要还是赶不上,你就等着尝尝你小姑奶奶这把剑的厉害吧。至于这个耳朵嘛,只是一个小小的警告!走了———”随着语声,舟子看到一个小巧的身子已经跃在半空,像一只水鸟儿,在半空里翻了个身,已经向前方飞速射去,落入茫茫水面深处,没了踪影。
舟子眨巴着眼,只怀疑是自己看花了眼。
然而,左耳却是确确实实没有了,半边脸顿时疼了起来。
他不敢声张,胡乱擦一把脸上的血。赶忙弯腰撑船。
兰舟一步一步追撵着前面的船只。
中间小船上的紫衣少女一直遥望着后面。自然也看到了那个小丫头和舟子的动作。也看到了舟子脸上流下的一大片红色血液。
“咦,真是奇怪,好端端的,那个小丫头为何要为难后面小船上的舟子?而她走后,那兰舟的行速明显变快了。难道,前面那艘大船和后面的兰舟,竟然是有些关联的?既然是一起的,大家为何不坐在同一艘船上。而是分开了,这样多不方便?难道,这其中又有着我所不知道的隐情?”
那个小丫头往回走的时候还是在半空里落下来,在中间的小船上借了一下力,这才重新跃起,身子向着大船直直射去。
她人是走了,但是有一样东西掉了下来,落在了船弦上。
紫衣少女一直看着她离去,然后信步来到船尾,捡起了一个奇怪的东西。
是一片肉乎乎血淋淋的耳朵。
紫衣少女手指夹着这片耳朵。抬起头去看前面的大船,眼里疑惑的神色愈发浓厚了。
大船上。那美貌少妇依旧在慢慢地品茶。
那小丫头忽地翻回船里,跑上顶层去复命。
“回少奶奶话,您交办的事情翠云已经办妥了。”小丫头清脆的声音蓦然响起。
少妇徐徐抬起头,目光闲散地一扫,一个字从珠玉般整齐洁白的齿缝间吐出:“好。”
小船上紫衣少女忽然站起身来,懒懒伸一个长腰,从衣袖里摸出一些闲散银子,道:“舟子大哥,麻烦您个事儿,将船摇慢些吧,等等后面那艘小船。”
舟子得了银子,自然高兴,便放缓了速度,徐徐摇着桨儿,有意向那后面的兰舟靠去。
“小羽,老爷的坟茔在nǎ里你记住地点、方位了吗?”兰舟内那个叫羽儿的姑娘问她的丫环。
“记下了小姐,洛阳城东青石坞,往东数第三排第二十七个坟头便是老爷。”小羽赶忙回答。
此刻两只小船几乎并肩而行,紫衣少女闲坐在船边,看神态就像是一个贪图风景的人在凭栏揽胜,其实她一双耳朵一直侧竖起来,留心着旁边兰舟内的动静。
当“青石坞”三个字钻入耳内,她顿时一凛,心里暗道:“那不是洛阳城外的青石坞吗?就是张柏里和丐帮田副帮主交手的地方,怎么这个丫头忽然提起那里来了?听这话,好像他们的林老爷被葬在了那里。青石坞只是个乱葬岗子,这两个姑娘怎么竟然将自家人葬在那里了?”
不容她想清楚这其中的原委,兰舟内又传出语声:“小姐,我们就算回到姑苏去,可是老宅子已经被老爷变卖了,现在已经是虎林家的私宅了,我们回去在nǎ里安身呢?这往后的日子又该怎么打发呢?”是那个小羽在问。
没有回答,舱内一阵沉默。
忽然,小羽的声音高了一些:“小姐你不要哭啊,你每日里都这么以泪洗面,终究不是个法子,你身子单薄,再要是一直这么郁郁不乐,闷坏了身子,老爷地下有知,一定心里很难过呢。”
一阵啜泣声传了出来。
“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