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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这些终日以最辛苦的劳动,换取最卑微食物的人们,只要不到大祸临身,是绝不肯轻易去面对那些未知的危险的。
这一头甚好,明晃晃的阳光顺着波澜的河面道道反射而出,照在赵老头那褶皱而布满了笑容的脸上。
这样的天气,是最适合大渔的天气,这一趟,肯定收获不菲。
赵老头有三个女儿,他本是一个穷的叮当乱响的渔家小子,靠着自己的勤劳与努力,终于在人快中年之际娶到一个踏实而贤惠的妻子。很快,又有了三个活泼而漂亮的女儿。
如今的赵老头,最大的愿望就是多出几趟船,多打几条鱼,多为自己的女儿们攒些嫁妆,好让她们能够嫁一个好婆家。不要像自己的妻子一样,跟着自己吃一辈子苦,受一辈子穷。
熟练的将船锚收起,就在赵老头正准备趁着天色还早,赶紧出发的时候。一声忽然之间传来的呼喝之声,忽然使得赵老头的心中一个激灵。
“赵老头,你要去什么地方?”
沿着河岸而来的一条乌篷小船上面,一个身材颇为高大,面相凶狠非常,身着蓝色绸缎长衫的中年汉子一边赶来,一边开口喝道。
“欧阳兄弟!”
作为在两河之上生活了一辈子的老人,赵老头自然认得这位两河之上最为有名的人物。据说,每一个听到欧阳兄弟开口的人,都逃不过家破人亡的悲惨命运。
可是欧阳兄弟有几个人呢?欧阳兄弟不是两个,不是三个,更不是四个,五个,六个……
每一个真正知道欧阳兄弟的人都知道,欧阳兄弟只有一个,因为,欧阳兄弟这四个字,是一个人的名字。至于为什么有这么奇怪的一个名字,没人知道,也没人在乎。
只不过,欧阳兄弟虽然只有一个人,却比四十个人还要难斗。他左手使一柄断刃,右手使一记长刀,既能于须臾之间一连劈出不下五记刀光,又能在一瞬间放出不下七八种暗器。
“赵老头,你还打什么鱼啊!今日我来这里,乃是给你介绍一个天大的好事,你快快将你的三个女儿带出来,让本大爷带她们去一个锦衣玉食,一生无忧的好地方。”
欧阳兄弟所说的好地方,赵老头自然是知道的。那确实是一个锦衣玉食的地方,只不过,那个地方叫“醉春楼”罢了。
赵老头老来得女,对于自己的三个宝贝女儿,那看得好似自己的心头肉一般。又怎么可能会将自己的女儿交给欧阳兄弟,那和把她们推入火坑又有什么区别?
赵老头没有求情,因为这些年来,没有一个人的求情能够起到一丝一毫的作用。所以,下一刻,那赵老头将船杆一撑,忽然大声开口呼喝道“老婆子,欧阳兄弟来了,快带着女儿们……”
赵老头的话没有说完,一枚带着凌厉破空之音的柳叶飞刀已经贯穿了他的心脏。对于欧阳兄弟来说,这种不识抬举,阻碍自己发财道路的人,统统该死。
区区三丈的距离,欧阳兄弟接着船杆的反弹之力,轻而易举的便跃到了赵老头的船上。随后他看也不看已经倒在血泊之中的赵老头,足下又是一点,已经身影出现在岸边,朝着远处一间不算太小的土屋飞奔而去。
而此时,一个半头白发,腿脚有些不大灵便的老妇正推着三个正值豆蔻的渔家少女,匆匆冲出屋子,往远去而去。
“哼!不识抬举!”
一个老妇,三个女孩,无论如何,也绝跑不过纵横黑道多年的江洋大盗。所以,也许下一刻,又一幕人间惨剧,便要发生。
欧阳兄弟不喜欢猫戏老鼠的游戏,这实在是一种好习惯,若是每一个上的人物都能做到这一点。那么他们一定可以完成振兴的伟大事业。
眼见那欧阳兄弟已经到了四人身后,原本便已经落在后面的老妇忽然同样大喝一声“快跑!”
“娘!”
眼看欧阳兄弟的长刀已经几乎要落到那老妇的身上,不知道何时,一道白色的人影已经好似一只拼命奔逃的野牛一般。瞬间从远处冲出,将那欧阳兄弟撞成了一个滚地葫芦!
这力道是如此之大,而冲过来的速度也是如此之快。以至于欧阳兄弟没有丝毫反应的就被撞了一个七荤八素。
而就在欧阳兄弟回过神来,强忍住后颅和手臂被地面尖锐的石块撞的满是伤口的疼痛。反而打起精神,想要看一看,究竟是什么人袭击了自己。
首先映入眼中的是一道白色的身影,散乱的长发盖在他的脸上,混着满地的泥土碎屑,看不清他的容貌。不过,这并不妨碍欧阳兄弟判断出此人已经完全失去了意识。
右手略一摸索,欧阳兄弟已经再次长刀在手,随后毫不犹豫的一刀劈出,准备结果了这个让自己吃了好大一个暗亏的突兀者。
河边往往有风,但从没有像这一刻一般,显得如此的急,如此的紧。
香味,好似百花盛开一般的香味,下一刻,欧阳兄弟忽然感觉自己手中的长刀好像变得陌生起来。那种感觉,就好像它并不是陪伴了自己十余年的宝刀,而是一口捉在别人手中的刀一般。
下一刻,刀光倒转,直取欧阳兄弟的咽喉。他虽然清清楚楚的看得见,清清楚楚的感受的到,却没有丝毫改变这一切的能力。
临死之前,他忽然看到了一道身影,虽然模糊,但纤弱,苗条,却又好像风华绝代的身影。只可惜,下一刻等待他的,是无边的黑暗,淹没了他一切意识的无边黑暗。。
第二百七十六章 移花宫和卑微者的选择()
行走江湖,靠的是各自的本事。功夫是一种本事,门派是一种本事,出身是一种本事,自然,脸,也是一种本事!
欧阳兄弟刚刚闭上眼,原本空白的地方便已经多出了一道人影。没有人知道她是怎么来的,一如没有知道她为什么会来这里。
她身上穿的是云震般的锦绣宫装,长裙及地,长发披肩,宛如流云,她娇靥甜美,更胜春花,她那双灵活的眼波中,非但充满了不可描述的智慧之光,也充满了稚气。
她只是一个二九年华模样的稚气少女,无论是谁,都只会以为她是温室之中最娇艳的花朵。而绝不会将欧阳兄弟的死,和她联系起来。
然而,无论是谁,只要瞧她一眼,便会知道这是个性格极为复杂的人,谁也休想猜着她的丝毫心事。
无论是谁,只要瞧过她一眼,就会被她这惊人的绝色所惊,但却忍不住要对她生出些怜惜之心。
这绝代的丽人,竟是个天生的残废,那流云长袖,及地长裙,也掩不了她左手与左足的畸形。一个若是身上有了残缺,那么天长地久,难免会影响到她的心情。
“这里还有一个人,若是我晚来那么一点点,岂不是可以省下许多手脚,真是可惜!”
她的语声灵巧、活泼,仿佛带着种天真的稚气。但下一刻,她已一掌翻出,一道凌厉的劈空掌力发出,朝着地面上的白色人影而去,仿佛她要打死的不是一个人,而是一头畜生一般。
掌力未到,掌风已至,呼呼的劲风将江风面前的青丝吹散,露出了他原本的面貌。
“啊!”
那是稚气少女突然之间发出的一声惊呼,她的年纪虽然比江湖上绝大多数的人物都要小得多。但无论是武功还是见识,都已远超那些庸碌江湖人物的想象。
这样的人物,即使还是一个少女,能够令她吃惊的东西,也绝不会多。
她灵活的眼中充满了后悔,也许她不该发出这一掌,因为能够在她的这一掌之下活过来的人,本不算太多。自然,她丝毫不认为眼前地下这个晕倒的人能够幸免。
“噗!”
那一道劈空掌力恰恰击在地上之人的胸口檀中穴处。此穴乃是人体周天运转之命门所在,一旦猝遇打击,后果必然难以设想。
然而,下一刻,那地上之人的身上却仿佛升起了一道无形的波动之力。那劈空掌力与他接触的同时,意料之中那种瞬间破穴击杀对方的情形并未出现,反而是一阵闷哼之后,从对方身上传来一阵真气对冲的爆响之音。
“好浑厚的内力,仅仅只是内力自发护体便已有这等威能!”
那少女的眼力显然极好,一瞬间的功夫,便已经判断出了对方之所以未死的原因所在。
她的身法极快,姿态极美,衣裙飘动的瞬间,使人往往会不由自主的忽略了她身上的缺陷所在。
待得她来到那白衣男子身旁,便伸出她那盈盈皓腕,三根长长的白玉兰花指,搭在了对方的脉搏之上。
此时此刻,若是有一个识得这少女真实身份的人来到此地,一定不会相信自己眼中看到的一切。因为若是换了一个男人,只怕眼睛多看这位少女一眼,也要命丧当场,更何况此时这少女居然主动为他把脉。
“还好,虽然受了我一记劈空掌,但此人内力之深厚,却是冠绝古今。些许内伤,不甚打紧,只不过,对方为何会昏迷不醒?”
那少女此时放下了昏迷男子的手,转过身来,对着那三个抱在一起,瑟瑟发抖的渔家少女说道“今日遇到我,也算是你们的缘法,你们可愿随我回门派习武,从此,再也不受人欺负?”
三个渔家女子刚刚经历了丧父之痛,又眼见此时一旁孤苦的母亲,三人既对那高来高去,能够掌握自己命运的武功向往非常。但心中,却也放心不下年迈孤苦的母亲。
眼见于此,那少女忽然自袖中伸出一只白生生的玉手,那纤柔、毫无瑶疵的手指中,却夹者只梅花。
黑色的梅花!盛夏中有梅花,已是奇事,何况是黑色的梅花?!白的手,黑的梅花,衬托出一种无法形容的、神秘的美。
“我来自移花宫,绣玉谷!”
天底下若是还有一片乐土是为了这些在江湖上苦命的女子准备的,那这片乐土,一定就是移花宫,绣玉谷。
“去,你们去,不要管我这把老骨头!”
天底下少有不爱自己爹娘的子女,更少有不爱自己子女的爹娘。正所谓望子成龙,望女成凤。
一个穷苦人家的女孩子,若是能够进入移花宫,从此便好似飞上枝头的麻雀,成了凤凰。莫说在这小小的两河一代,便是走遍天下,也不会有人胆敢招惹。
岂不比留在这里,将来嫁一个同样穷苦的人家,终日过着奔波劳累,朝不保夕的日子强出远矣!
“每个人都有选择的机会,我绝不会勉强你们!愿走,与我上舟,愿留,便在此地便可!”
那少女言罢,转身,身法一动,便已掠出七八丈开外。随着一条雪白的长绫自她手中射出,朝着地上的白衣男子一卷,便已经将对方卷起,仿佛风筝一般,随着那少女到了小舟之上。
三个少女相互对视了数眼,最终,年纪最大的那个女儿开口说道“你们两个去吧,我来照顾娘亲!”
“大姐,你和三妹去吧!”
“不,大姐,你和二姐去吧!”
看得出来,三个姐妹,是真心的相互关心,相互爱护。
而就在此时,三人没有注意到,自己年迈的母亲,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蹒跚的走到了赵老头的小船之侧。
长在河边的人,即使再老,也不会害怕这生养了自己的河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