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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向冷静镇定的魏子云,现在鼻尖上也已有汗珠,手挥长剑,调度全军,他背后的阴影之中,金九龄的身影渐渐显示出来“这个时候了,镜主一定以及来了,我们无论如何不能功亏一篑!”
话音刚落,忽然间,一个人从枪刀山中走出来。
银色的镜面面具,诡异的双瞳眼珠,银白镶边的白色长衫猎猎而动。这世上假如还有一个人能在此时的皇宫之中视万军如无物,这个人就一定是江风。
仿佛有雾,却没有雾。明月虽已西沉,雾却还没有升起。江风从皇城的正门沿着大路走过来,仿佛一艘分水的小船,将周围一个个披坚执锐的卫士迫的不得不缓缓后退。
“不错,不错,想不到这一次西门吹雪与叶孤城之战,朝廷居然如此的支持。派了这么多的人手在这里维持治安,当真是不错!”
走到太和殿前,江风若有所思的瞧了一眼那殿后浓密不化的迷雾,随后身子一动,已经掠到了远处一株古树的顶峰。从魏子云的角度仰头望去,江镜主的身影,恰好被天空之中的圆月包裹。
“一切,都要开始了吗?”。
第三百六十五章 一剑西来,天外飞仙()
明月虽已开始西沉,但看起来却更圆了。
—轮圆月,仿佛就挂在太和殿的飞檐下,在飞檐下的人很多,却没有人声。
所有人都已经能感受到那种逼人的压力。忽然间,一声龙吟,剑气冲霄。
叶孤城剑已出鞘,明晃晃的长剑在月光下看来,仿佛也是苍白的。苍白的月,苍白的剑,苍白的脸。
叶孤城凝视着剑锋,道:“请。”
他没有去看西门吹雪,连一眼都没有看,既没有去看西门吹雪手里的剑,也没有去看西门吹雪的眼睛。这本是剑法上的大忌。
高手相争,正如大军决战,要知已知彼,才能百战百胜。所以对方每一个轻微的动作,也都应该观察得仔仔细细,连一点都不能错过。因为每一点都可能是决定这一战胜负的因素。
叶孤城身经百战,号称无敌,怎么会不明白这道理。这种错误,本来是他绝不会犯的。
西门吹雪目光锐利如剑锋,不但看到了他的手,他的脸,仿佛还看到了他的心。
叶孤城又说了一遍道:“请。”
西门吹雪道:“不是现在,因为你的心还没有静。”
叶孤城默然无语。西门吹雪道:“一个人心若是乱的,剑法必乱,—个人剑法若是乱的,必死无疑。”
西门吹雪要击败的,是自己宿命之中的叶孤城,而不是一个乱了心境的叶孤城。所以,他宁愿等待,等叶孤城静下心来。
叶孤城忽然将目光看向了江风,树梢隐藏在黑夜的黯淡之中,似乎空无一物。明月就挂在他身后,挂在他头上,看来就像是神佛脑后的那圈光轮。
“你为什么要帮我?”
“我只不过为你掩饰了一招剑法,它就在那里,不增不减,不闻不变。无论结果如何,靠的最终还是你的剑!”
说到这里,江风忽然开口问道:“剑为何?”
“剑,百兵之君,凶器也!”
叶孤城淡淡的说道。
江风又问:“何为剑?”
叶孤城道:“我身即剑!”
江风淡淡的说道:“你既是剑,便可知道,你只需诚于剑!听你的剑,它在说什么?”
叶孤城闭上眼,良久,或许极长,或许极短,忽然开口说道:“剑气重霄,不胜则死!”
“月圆之夜,紫禁之巅。”江风曼声而吟。
“一剑西来,天外飞仙!”
叶孤城本能的应和之声方才落下,他已一步步走出去,走向西门吹雪。此时此刻,所有人忽然都已觉得秋风已寒如残冬……
这时候,月已淡,淡如星光,星光淡如梦,情人的梦。
情人,永远是最可爱的。有时候,有人虽然比情人还可爱,这种事毕竟很少。
仇恨与爱是一种很复杂的关系,很多时候,就好像情人之间的关系。难以捉摸,难以想象,享受他的时候又被他折磨。
你能不能说西门吹雪恨叶孤城?你能不能说叶孤城爱西门吹雪?他们之间的爱与恨只不过是—种与生俱来,不能没有的,既奇妙又愚笨的,既愚笨又奇妙的爱与恨。
也许,叶孤城恨的只是既然生了叶孤城,为什么还要生西门吹雪。也许,西门吹雪所恨的也是一样。恨与爱之间的距离,为什么总是那么令人难以衡量。现在,已经到了决战的时候。
真正到了决战的时候,天上地下,已经没有任何人、任何事能阻止这场决战。
无论是西方魔教的玉罗刹,还是神秘的镜主江风,都组织不了。
这一刻,也许短暂,可是有许多人为了等待这一刻,已经付出了他们所有的一切。
两个人虽然都有必胜的条件,也都有必败的原因。这一战究竟是谁胜?谁负?
这时,星光月色更淡了,天地间所有的光辉,都已集中在两柄剑上。
两柄不朽的剑。
剑已刺出,刺出的剑,剑势并不快,西门吹雪和叶孤城两人之间的距离还有很远。
他们的剑锋并未接触,就已开始不停的变动,人的移动很慢,剑锋的变动却很快,因为他们招末使出,就已随心而动。
在那些普通侍卫人看来,这一战既不激烈,也不精彩,魏子云、丁敖、段羡、屠万,却都已流出了冷汗。
这四个人都是当代一流的剑客,他们看得出这种剑术的变化,竟已到了随心所欲的境界,正是武功中至高无上的境界。
叶孤城的对手若不是西门吹雪,他掌中剑每—个变化击出,都是必杀必胜之剑。
他们的剑已是由心所发,而绝非是由招所发,人剑合一的绝顶剑道境界,说的就是二人此时的境界。
叶孤城的剑,就像是白云外的一阵风。西门吹雪的剑上,却像是系住了一条看不见的线他的妻子,他的家、他的感情,就是这条看不见的线。
他绝没有真正的忘记孙秀青,他之前以为自己忘记了,但此时此刻才忽然发现。因为,心会骗自己,但剑不会!
玉罗刹也已看出来了,就在下面的二十个变化间,叶孤城的剑必将刺入西门吹雪的咽喉。
二十个变化本是一瞬即过的时间,忽然之间,那一团玉罗刹所化身的浓雾已经开始不安的翻滚起来。那种感觉,就好像是一锅开水沸腾而出的白气一般。
如果西门吹雪有危险,玉罗刹一定会出手,活着,就还有希望,这一点,玉罗刹自然是懂的!
鲜红,鲜红的血液撒出,远处,一道瘦弱的身影忽然出现。她在笑,虽然她手中的短剑已经从咽喉之上摸过,无可奈何的血液也绝不会倒流。
孙秀青,她在最后时刻敢来,在西门吹雪门前,结束了自己的生命。她不后悔,因为在最后一缕生机停留在身上的时候,她依旧在笑!
两个人的距离已近在咫尺。两柄剑都已全力刺出。这已是最后的一剑,已是决定胜负的一剑。
西门吹雪的神情忽然变了,冷酷,无情,留恋人间的最后一缕牵绊消失,他终于成了神,这是神之一剑。
“剑道精诚!”
“天外飞仙!”
明月已消失,星光也已消失,此时此刻,天地之间除了这两道举世无双的剑光,再也容不下任何其它的光芒!(。)
第三百六十六章 孤城有飞仙,西门坠凡人()
天边一朵白云飞来,这样黑暗的夜里居然也会有白云,当真是一件奇妙的事情!
也不知是想来将他的噩耗带回天外?还是特地来二人之中最终倒下的那位绝世的剑客,致最后的敬意?
曙色虽已临,天地间却仿佛更寒冷、更黑暗。
叶孤城的面色,看来就仿佛这一抹刚露出的曙色样,寒冷、朦胧、神秘。
剑上还有最后滴血。西门吹雪轻轻吹落,仰面四望,天地悠悠,他忽然有种说不出的寂寞。
叶孤城的剑上没有血,仅仅这一点,就足以说明一切。
浓雾,刚刚仿佛要化为巨兽一般都浓雾,终于渐渐的平静起来。无论如何,最终的结局,还是按照玉罗刹的预想在展了。
西门吹雪藏起了他的剑,抱起了叶孤城的尸体,剑是冷的。尸骨更冷。
最冷的却还是西门吹雪的心。
轰动天下的决战已过去,比朋友更值得尊敬的仇敌已死在他剑下。
这世上还有什么事能使他的心再热起来?血再热起来?
他是不是已决心永远藏起他的剑?
就像是永远埋藏起叶孤城的尸体样?
无论如何,这两样都是绝不容任何人侵犯的。
鲜花,美女,白衣胜雪,自天空之中忽然飞掠而来。好似传说之中那些飞天一般,飘飘欲仙,恣意淼淼。
一顶竹轿,白色的幔帐笼罩,带着出尘而高贵的气息。配上抬轿子的八名女子,更衬托了这顶轿子的仙气。
缟素,落地之后,众人才赫然现,这八名女子居然是缟素而来。显然,准备好了所有一切的人绝不止是西门吹雪一人。
西门吹雪静静的将西门吹雪放回到竹轿之上,扶肩,固定,正了正叶孤城的头颅。随后他将叶孤城的长剑放回到他的手中,开口说道“谢谢!”
八名女子始终没有说话,直到西门吹雪缓缓推开数步之后,八人身法一动,那竹轿和叶孤城便已经伴着清风,飘然远去。
“天上白玉京,十二城五楼,仙人抚我顶,结受长生”
叶孤城虽然死了,但从某种意义上来说,未必不是另一种长生。
黄河入海的尽头,那里耸立着一座高大的城池,白云缭绕,仙气盎然。无论生或者死,白云城主,永远都是白云城主,在白云城中,演练那一招恍若仙人的天外飞仙。
雾气翻腾,此时此刻,所有人的注意力忽然已经从叶孤城和西门吹雪二人的身上离开。
镜主,快活林的镜主,江湖之中最近风头最盛,最神秘,最可怕,号称无所不知,无所不晓的镜主。他依旧立在古树的最高点,整个人似乎都已和背后的圆月融为一体。
西门吹雪的身上每一时,每一刻,都在生着巨大的变化。剑气,越来越浓郁的剑气开始出现在他身上。
皇城之中用剑的高手和侍卫绝对不少,但此时此刻,他们忽然现自己的剑在颤抖。那是一中遇到了同类之中至高无上的存在诞生之时,自灵魂的颤抖。
“不是我赢了,是你为我赢了!”
也许只差最后的一点,西门吹雪便已经可以携万千剑气,成就自己的无上剑道。而他,也将由此飞跃,足可以以之挑战江风化身的镜主。
但差一点,就差一点,忽然之间,所有的剑气都已经消失的无影无踪。
西门吹雪已经走到了孙秀青的面前,平静,安详。
“秀青,你怎么这么贪睡?这里冷,不能睡觉,我带你回家!”
西门吹雪的动作很轻,人家说越是美丽的女人睡觉便越轻。在西门吹雪的眼中,这世上绝没有比孙秀青更美丽的女人了,过去没有,现在没有,未来也绝不会有!
所以,西门吹雪的动作很轻,仿佛他抱起来的不是一个女人,而是一碗已经满到了极限的水一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