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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是她自己呢?她说不清,不能说讨厌他的相伴,却也难说对他真心已付。
若非有绿岫,也许他们就要这样假对假一辈子下去了。想到这里,叫她如何不冒冷汗?
穆初雨显然也不太想听柳初动总结对付女人的宏论,避开了这话题,草草地说了安排:“我会想办法找人全力追查青衣的下落。你呢,好好地把展小姐的心给我追回来。我看这姑娘十分聪明,若她生了二心,不但你有麻烦,整个七虹门的麻烦都不会少。”
柳初动做了个鬼脸:“谨遵师姐教诲!师姐在上,师弟敢不从命?”
穆初雨忍不住笑了笑:“这么大个人了,做事就不能靠谱些么?”
两人说笑着商量着,渐渐远去。
展绿袖满腹难受地跳下梁。她手上有穆初雨做为见面礼所赠的一枚翠翎,又是展家的二小姐,有这两座靠山在,可谓横行中原皆不怕。但正因为在中原没有她什么可害怕的,便更觉得前十几年的人生特别无聊无趣。
“绿岫……我是受了点委曲,你受的却是心伤。但愿,你还好……”展绿袖想着,做了一个决定:“七虹门对我不仁,我也犯不着对他们有义。这个婚约,我是毁定了、逃定了,并且,绝不能让你们抓到绿岫。我这就去通知她、向她道歉!”
绿岫是漠北人,必然要回漠北去。漠北于呆腻了家乡的展绿袖来说,是个陌生新奇之地,这时给自己找足了理由,完全没有理由不去。
既然想到,自然就得做到。展绿袖立即翻出了柳初动的衣衫,把自己打扮成一个书生模样,对镜一照,竟然颇为俊美,比之柳初动还多了一点文雅气质。
她得意地盘算道:“柳初动那人模狗样都能骗得几许大闺女小姑娘,那我这般人才,岂不是更能抱得美人归?”不免又搔搔头:“天啊,我这是不是太那啥了点,对帅哥的花|痴病还没治好,又犯了勾|搭美女症?”
七拐八弯的小心思其实无伤大雅,对展绿袖来说,有一件大事挡在眼前:她忽然非常厌恶自己的名字。
绿岫美如远黛、独一无二,是她所不能企及。加之闯婚毁约之事,令她更加嫌弃自己:“我这绿袖庸脂俗粉,她绿岫却悠远空灵。我不要和她同名,不要每被人提及时,都联想到她。”
改什么呢?她看到镜子里的自己皱起了眉:“不是我的错,为什么要我发愁?不,我不皱眉,皱眉容易老。——那么,我就叫‘展眉’好了。”
名字是父母给的,可是以她的性子,说改也便改了。
主意已定,她对镜子里的展眉,展眉一笑,在心里和这儿所有的人说了声再见,飘然而去。
…………
…………
“逃婚啊逃婚,逃婚是件快乐的事~~啦啦啦~~~”通往塞外的官道上,展眉身骑小矮马(没办儿,高头大马骑不会,骑了要摔坏屁股的),哼着自己才晓得的小调,好不快活!
这回竟然顺利避开展家和七虹门的追踪,而不像从前那样、离家没多远就被拎回去,怎么不让她又高兴又得意:看来这半年多来,逃亡术大有进展啊!
女扮男装不是两三天了,展眉至今还沉浸在对自己外表的得意上。这一路来,只要她轻轻一笑,多少大妈大婶大姑娘无不为她俊朗的外形倾倒,这可比她女装扮相受欢迎多了。
可惜的是落花有意流水无情,至今还未让她撞见可心可爱的美貌女子,不然一准儿得上前勾|引勾|引。
正在自娱自乐,冷不妨有人从道边蹦了出来,当先抱住了她的马头!
定睛看时,此人身穿花裙,头上包的也是大花布,大手大脚的比男人还要粗糙些。来不及分辨发生了什么事,那妇人已一把眼泪一把鼻涕地哭得动地般响:“哎哟我的好心相公,救救奴家,救救奴家!”
展眉一听,立时生出侠肝义胆,清清嗓子,沉声道:“大婶莫慌,一切有我!”
“啊?”那妇人闻言抬头,哭丧着脸,“大婶?我有这么老吗?”
展眉将那脸仔细一瞧:脏兮兮黑乎乎的脸,同她的大手大脚一样,没半点女儿家的细致,不过确实不老,尤其是一双眼睛,看似迷糊,却闪着一丝奇异的光亮。
展眉看她,她也看展眉。
展眉看她时,她没有丝毫惧色;相反,她看展眉,居然让展眉脸上一热,忍不住想躲闪。
犹如电闪的对视中,身后传来雷鸣般的呼喊,原来是有几个手执木棍的人追了上来,吵吵嚷嚷地叫“兀那妇人,快快还钱~”“格老子,别以为你是女人我就不敢打你!”…………
那妇人竟也不怕,抱住展眉的马头不放,转身陪笑道:“各位大爷,奴家是做错了事,可如今我相公在此,还怕我还不起钱不成?”说着,委委屈屈地指了指展眉,意思是一切都由“相公”做主。
指向性如此明显,众人自然是将展眉围在了中间,七嘴八舌地嚷开了:“哟,瞧不出你这丑婆子,相公倒是俊得很!”“兀那书生,妻债夫偿天经地义,你这贼婆娘偷了我店里的东西,需着落在你身上!”“再不陪钱,我管你俏不俏,格老子一巴拍死你,让你们做一块你中有我,我中有你的大肉饼!”…………
展眉张大了嘴,好半天收不回下巴,这才意识到自己惹上了什么事!她连忙申辩:“喂,你们围着我干嘛,我根本不认识她!”
众人纷纷道:“好哇!好一对贼夫贼妇!想赖账,看打!”一个个把袖子卷起,拎着木棍就要往上冲。
展眉眉尖蹙起,叫道:“来得好,公子爷手正痒!”她和展啸学了几年拳脚,虽不甚精,在江湖上不入流,但对付这种小混混,自信还不在话下。
正要施展拳脚,那妇人反倒跳起来挡住了她:“别别别!都是奴家的错,你们千万别伤了我家相公!”
众人道:“放屁,钱呢!没钱说个屁!”“若再不拿出钱来,我打断你们这狗男女的腿!”
妇人一把拉住展眉衣衫,大哭道:“相公,奴家知错了,奴家不敢了,你……你就帮我付了这次的债……”
此刻的场面混乱到了极点,展眉怒意渐起,正要凭双拳打出生天,突然一个极为熟悉的声音钻入了耳朵:“喂,你们有没看见一个穿红衫子的美貌女子从这里路过?下巴尖尖的,眼睛挺大?”
展眉的脸顿时惨白。
柳初动!
可恶,不是才摆脱了他,怎么会冤家路窄又遇见!
条件反射地就想策马飞逃,却不料小矮马的马头被那妇人拉住,竟是纹丝不动。着急之中,只听得妇人在她耳边轻声道:“你帮我,我帮你!”
妇人的气喘也是粗糙的,一如她的大手大脚。而展眉亦在她的这一挡之下,清醒过来:目前这情况,她若是逃,不但逃不掉,反而会曝露行藏!于是她点点头,以示成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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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章 你竟敢抢我的生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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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妇人与展眉都是聪明又不拖沓的人,两句低语达成了交易,立即行动起来。
妇人示意展眉下马,自己跳到众人的最前面,叉腰指住了柳初动破口大骂:“你他|妈的吵什么吵!什么红衫子的美貌姑娘!老娘只看到白衣服的女鬼!怎么,想不想来尝尝女鬼的滋味?”
奇怪的是,众人竟然极为配合,立即倒转了方向,冲着柳初动便骂:“哪来的野人!没见大爷在这有要事要办么?”“再问七问八,大爷连你一起办了!”
有意无意的,把柳初动所有的注意力全吸了过去。加之展眉刻意缩在马的后面,柳初动竟是完全没发现自己要找的人就在此地。马鞭一甩,狠狠甩中了前头几人,那几人手臂上顿时出了几道血痕!
柳初动冷笑道:“好叫你们知道,谁才是大爷!”也不管众人如何惨叫,双足一夹马腹,刹时间去得远了。
待他的身影再看不见,那妇人拍手笑道:“好了!公子,我帮了你这忙,你可也得说话算话,就帮我把欠的那点小钱还了吧!”
展眉向来说一不二,自不抵赖,问道:“好,你欠他们多少银子?”
妇人将眼珠儿一转,伸出一根粗粗的手指。
展眉失笑:“不就是一两银子,值得这般打打杀杀么?”
妇人摇了摇头。展眉情知是说得少了,再一看她狡黠的眼神,直接跳了十两的档,问道:“一百两?”
妇人点头:“正是细纹足银一百两,公子说好了要帮我的,可不要赖账啊!”
展眉心道:“真是狮子大开口。”嘴上却轻蔑地道:“一百两,那也算不得什么大事!”她这话说得底气十足,要知道,展家和七虹门最不缺的就是钱。为了这次逃婚之旅,她把新房里外、凡是她能找得到的值钱东西全翻出来带在身上。一百两纹银,对她来说,确实算不得什么大事。
于是在众人的目瞪口呆中,展眉漫不在乎地从钱袋里摸了一颗浑圆的珍珠出来:“这个够不够你还债?”
众人眼前发亮,口水直流,连声道:“够了够了!”无不后悔莫及,只恨没把数目再说得大一点儿,狠狠敲这傻女一记竹杠。
那几个男人得了珍珠,自散开去。妇人却不依不饶地拦住展眉去路。
展眉气坏了:“喂,我可是帮你还了债、咱两清了!你还想怎样?”
妇人粗声粗气地笑道:“不想怎样……”忽地向展眉背后一张:“不好,刚才那个人又回来了!”
展眉一惊,回头看时,哪有半个人影。
妇人趁她这么一转头,立即跳上马——她竟是个极好的骑手,马儿虽矮,跑得倒快,顷刻间去得远了,只听她的大笑自风里传来:“谢谢公子的银子和马,公子好人有好报……”
展眉气到肺都要炸了,却又无计可施。早知道啊早知道,武功学得七零八落不要紧,怎么就没看轻功练好!现下可好,座骑也没了,这前不着村后不着店的地方,得走多远才能再遇到市集、把马买上哪!
想到这儿,展眉下意识地摸了摸腰间的钱袋——
“哎嘛,我的钱!!”展眉这回不只是气,她的心都快滴出血了!
敢情这妇人同那伙拿棍喊打的人是一伙的,套好了双簧来哄抢她的钱!也是她自己不好,青天白日的露了财,这伙歹人怎会放过,直接来了个釜底抽薪!
无奈之下,展眉翻了翻贴身的衣袋,所幸还有几两碎银,翠翎也没丢。
此地是七虹门的势力范围,只要她手执翠翎,就能轻易地找到七虹门的人,轻易地回去……
回去?不。打死她也不回去。
柳初动不会是她的良人,她既然决定出走、以免再被逼嫁,就断然下了不回去的决心。
绝不回头!再难也要走下去,否则,这一生都不会出息!展眉捏紧了拳,大步向前走去。
人的潜能确实需要逼到头才能被激发。虽说接下来的日子十分窘迫,但省吃俭用比展眉想像中要容易,或者说,她的适应能力相当强。总而言之,言而总之,银子用完时,她居然比预计中多走了很不少路,到达了一个小镇。
可,钱袋到底是空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