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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为博取美人一笑,散尽千金在所不惜,他为她所做的,又岂是千金可以计量?
然而换来的又是什么?欺骗,算计,笑里藏刀。
风楚阳满目苍凉,不怒反笑:“韦大小姐,好才华,好算计。”一种深重的悲哀将他牢牢包裹,无法挥散。他大手一挥,旌旗招展,山头大军的步行速度立时加快了起来,脚步声和喊杀声从四面八方涌来。
四面包抄,『插』翅难飞。
风楚阳负手长笑,笑声层层传开去,说不出的畅快。即使既定的援兵未到,就此时的兵力也足够将这一行人围死在中间。
他准备慢慢玩死季连别诺,让燕唯儿看看,谁才是真正的主宰。
季连别诺抬起手,轻轻抚上燕唯儿的脸颊,最后停留在她尖尖的下巴上,柔声问:“怕吗?唯儿。”
燕唯儿咬着嘴唇,眨眨黑如乌墨的大眼睛:“有你在,不怕。”
季连别诺忍不住笑了,抑制不住的愉快,尽管只发出很轻很浅的笑声,但这声音依然穿过嘈杂的脚步声和喊杀声钻进风楚阳的耳里。
季连别诺抬手一击掌,华翼立时从他身后矮密的树丛中站起身,紧接着,树丛中又有人此起彼伏现身,迅速将季连别诺几人保护在中间。
那些人,足有几百人之多,一层一层包围,每一层似乎是一个阵营,姿势站位均不同。完全不需华翼发出任何命令,自动形成一个铜墙铁壁阵势。
风楚阳好整以暇,玩味地看着对方。在人多势众的兵马面前,他不信季连别诺还能玩出什么花样。不知道这对亡命鸳鸯看着对方慢慢死去,会是什么心情?
山上的士兵,慢慢围了上来。火把已熄灭,天『色』渐渐亮起来。
这是一场凌迟之战,他要将这些人,一个个凌迟而死。否则在他大军埋伏之时,这些人如何能安然进入营帐区。
一切,都在他的掌控之内。
大军埋伏在此,佯作撤退的兵马也在赶来的路上。如果不是燕唯儿提早闹出这么大动静,又或是季连别诺出现得不那么早,也许这一仗会赢得更漂亮。
可是突如其来的变故,又有什么关系?压倒『性』的兵力优势,已经完全可以将这帮人一网打尽。
就在昨夜,他还一次又一次问过燕唯儿,可否跟他成亲?在知道了她的背叛之后,他依然还问了这个问题。
一切,仁至义尽。
骤然,隐藏好的弓箭手得令,齐齐向季连别诺的方向『射』去,漫天箭雨,密密麻麻。
季连别诺外围那一层层的阵势发挥出最大威力,几乎是相同的动作,相同的步伐,抵挡着万箭来袭。有人中箭倒地,立刻有人补上,阵势丝毫不『乱』。
风楚阳做了个停的动作,箭雨立时收住。他的声音冷厉而嘲讽:“韦大小姐,你觉得请君入瓮这一招用得怎样?”
燕唯儿刚经历了一场箭雨急下,脸『色』显得有些苍白,平复了下情绪,才道:“风楚阳,我本来都不打算恨你了,结果你又走回老路。”她边说边摇摇头,似乎无比惋惜:“既然你执『迷』不悟,我还有什么可说的。”
她说完,不再理风楚阳,只是跟季连别诺轻声说着什么,偶尔笑笑,无比依恋的神情。
他们已被风楚阳成千上万的兵马包围在最中间,随时都会处于混战,随时都会面临死亡。
可是她竟然在那样的情势下,笑了。那种笑是从骨子里透出来的千娇百媚,姹紫嫣红。
风楚阳面『色』铁青,一挥手,成千上万的士兵,挥舞着大刀向季连别诺的阵营砍去。
“杀!”
“杀……”异常狰狞的喊杀声如『潮』水般涌来,兵器交锋的清脆声,振得人耳朵嗡嗡作响。
阿努早已按捺不住,从缝隙中钻了出去,一路咬得敌人喊爹叫娘。它威风凛凛,如急风暴雨,灵活穿梭在敌人堆里。
此时敌我已经混『乱』一片,弓箭手不敢轻举妄动。阿努如狼般的凶悍劲,发挥得淋漓尽致。
秦三公子一个人在外围斩杀众多兵士,渐渐体力不支。他略提一口气,竟从人头上,迈着洒脱的步伐,跳入人群,落到季连别诺身边。
季连别诺以区区几百人抵挡风楚阳五万大军,再怎么铜墙铁壁,也有力竭的时候,慢慢便现了败相,一层一层向中间收紧。
燕唯儿与茉莉背靠背站着,季连别诺见秦三公子过来,自己便冲了出去,所到之处,鲜血四溅。
血浪翻滚,惨叫四起,喊杀声依然震天。
阿努的身上也到处是血,分不清是它自己受的伤,还是别人的鲜血。它自离开草原,一直像只宠物狗跟在燕唯儿身边,此时如同刚从笼子里放出来的猛兽,横冲直撞,勇猛异常,竟牵制了好一部分敌人的兵力。
季连别诺正激战酣畅,忽然听得西北角杀声震天,激越的马蹄声令他心神一震,一队彪悍的兵马杀将过来,领头的,正是俊美小哥儿季连修。
季连修已褪去曾经的青涩粉*样,上了战场,早将他老爹的叮嘱忘在脑后,一马当先率兵来袭。看见季连别诺一个人正对付成千上万的敌人,笑得率『性』妄为,扯着喉咙道:“少主哥哥,我来救你啦!”
季连别诺精神大震,边继续与敌人纠缠,边教训道:“别让你老爹找我要人就对了!”
季连修撕开一条口子,带着兵马纷至踏来,敌人顿时惨叫连天。他边挥舞着明晃晃的长剑,又对燕唯儿打招呼:“喂!少主夫人,季连修来了!你给我订的亲事有了着落没有?”
季连修一来,便是扯了一串家长里短,各人都在笑,好像这一帮子人在自家院子里比试武艺一般。
季连修嘴上扯是扯,手上却丝毫未见放松。
他带的两万兵马,尽管仍然不及敌人的数量,但季连兵马骁勇善战,立时就将数量上的差距缩短。
风楚阳没料到季连别诺还有后着,本来已可预见的胜仗变得扑朔『迷』离,难见分晓。
他沉声对身后的一位属下道:“查先勇带的兵马何时能到?”
“回三皇子,和查统领约好的时间,很快就到了。”
风楚阳见季连别诺越发勇锐,势不可挡,心中升起阵阵怒意,按捺不住。他轻轻解开紫袍外的黑『色』披肩,扔给一旁的侍卫,长剑出鞘,映出朝霞的光辉。
“三皇子,您万万不可亲上战场。”属下赶紧上前阻止。
风楚阳冷着脸,一步一步向前踏去。他的目光中,全是燕唯儿的一颦一笑,此时的,曾经的,他忽然想到,他将她掳回来,竟然连一根手指头都没碰到过。
当成圣女来供着。
最奇怪的是,他浑然不觉。
居然浪费了这么多光阴,奢望博她好感,与她成亲。
红通通的朝阳洒在风楚阳的身上,他却感觉不到一丝温暖。
心冷如冰寒彻骨。
他最后望一眼燕唯儿,仗剑冲入人海,与季连别诺的剑一相交,发出“铮”的脆耳响声。
双方主帅终于交手。
朝辉将两个男人的脸映得轮廓突显。
一个清俊邪魅,嘴角微微上扬,带着浅浅的温柔,他早就不是冷情少主,而只是一个成了亲的男子,摒弃了年少轻狂,为保卫妻子而战。
一个阴郁黯然,目光中喷着火,他已不是那个单纯只想染指江山的皇子,而只是一个坠入红尘为情所困的男子。不能拥有,就要毁掉。他得不到,谁也别想得到。
风楚阳冷然道:“季连少主没了孩子,心情可好?”他嘴上阴毒,手上更是招招欲取季连别诺的命。
他的话是染了巨毒的剑,只一剑便刺入季连别诺的心脏,生疼生疼。
季连别诺竟然在此刻闪了神,想起好几次燕唯儿欲言又止。她说:下次,我保证下次,还会再有,我下次一定会注意的。
孩子,没了!
原来!是这个意思。
季连别诺的心仿佛被绞碎了一般,招招软弱轻浮,被风楚阳『逼』得连连后退,差一点,连剑都拿不稳。
风楚阳只一句话,便占了上风。他本来只是用话试探,猜想以燕唯儿的『性』格,应该不愿意将这种消息告诉他。
果然,她隐瞒了这件事。
又或者,她还没来得及说。
一瞬间,风楚阳怒不可遏,亲眼见到燕唯儿因死去的孩子伤痛得九死一生,而她却连这件事都隐瞒了。
他们之间不是没机会说,而是燕唯儿宁可自己痛,也不愿季连别诺痛。
这个认知,让风楚阳心头怒意更盛,痛彻心扉。
第一百三十八章、纤手余香()
风楚阳心里越痛,手中的杀招越盛,剑光直『逼』季连别诺的薄弱处,趁对方心神不稳,誓将其一剑杀死。
季连别诺骤然怒意大起,目光如炬。一瞬间,不复软弱之势,取而代之是一连串大放异彩的剑招,如朵朵山花绽放在绿水山间。
拜风楚阳所赐,他的孩子没了。那样的时刻,他居然没有陪在唯儿的身边。唯儿会有多伤痛呢?一想到这个,他几乎快要窒息,手上剑招精光爆起,将风楚阳『逼』得连退十几步。
他向远处燕唯儿站的方向望去,像是对她说,又像是对自己的宽慰,脸上是安然甜蜜的表情,声音很低:“唯儿,你说得对,我们还会再有孩子。”
他说完这句话,剑势更凌利,在风楚阳身上已留下多处剑伤。
这句话,燕唯儿听不到,风楚阳却听到了,像是自己刺出的毒剑,转而刺向了自己。
一种漫天刺骨的绝望,江山秀丽,大好河山,似乎都引不起他丝毫兴趣。只觉得无尽无望的悲哀,阵阵向他袭来。
他记得那夜借着醉意,跟燕唯儿说了许许多多曾经做过的事,不堪的算计,肮脏的营生,可说和不可说的,统统都一股脑地告诉她。
她只是倾听着,偶尔给他倒杯茶醒酒。不是谄媚的迎合,也非像最初对他有很大敌意,她淡淡的微笑,如月光华,和他保持着不卑不亢的距离。
在她面前,他不是皇子,甚至连一个男子都不是。她留下,只是为了让他少杀人,为了季连兵马少一些伤亡。
然而,如何能苛责她的背叛?她从来就没有背叛,只是,她的心忠于季连。
他作为一个掳掠者,竟然渴望她的忠诚。
比滑稽更滑稽,比悲凉更悲凉。其实,一直都是他在唱独角戏而已。
是从什么时候,他觉得可以奢望有一天,与她朝夕相对,双宿双飞?她从来没给过他任何一点点承诺,哪怕一点暗示都没有。倒是编了个三年守素的谎言,只不过为了保全清白,以对季连有个完满的交待。
她其实一直对他都绝情绝爱啊,为什么他还要渴望与她同桌吃饭吃一辈子?
风楚阳满面风霜,以命博命的姿态,杀向季连别诺。
两人此刻斗的是心思,而非剑招,此起彼落。
查先勇的大军已到,迅速合围,整个山头都站满了人,搭满了弓,先前两边平衡的势态,又被迅速打破。
季连别诺和风楚阳两人还在交战,难分难舍。
“季连别诺,你要是肯认输,归顺朝廷,我可以饶你不死。”风楚阳的紫袍已被剑多处挑破,但依然能现他别样光采。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