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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风楚阳笑得眼泪都流出来了。
燕唯儿轻轻擦去他的眼泪,指尖碰到他冰凉的脸颊,鼻子酸酸的。
风楚阳想抬手去握燕唯儿替他擦泪的手,却终究不敢,怕这一突兀,连此时的美景也没了:“唯儿,我真的觉得你是个特别不可爱的姑娘,我都要死了,你说你喜欢一下我能怎么了?”
“我娘亲说,骗人不好……”
“你骗我还骗得少么?”
“……”
燕唯儿骤然泪流满面,一滴一滴打在风楚阳的手上:“风楚阳,我讨厌你,我讨厌你,你干嘛要去替我挡飞镖,谁让你去给我挡飞镖?”
她哭得很伤心,前尘往事,能记起来的,竟然是他的好,他被捉弄了,也还是对她好。
“我愿意,要你管。”风楚阳微笑着:“我就愿意替你挡飞镖,你是个那么不可爱的姑娘,我干嘛要你管?”
他心中一窒,原来,这就是爱了。心是痛的,很痛。骂着她是不可爱的姑娘,也可以宠溺到让人化成灰。
燕唯儿狠劲摇头道:“我不要你挡飞镖,不要欠你的人情……”
她蛮横起来,手微微发着抖。他的目光不再那么清澈,时而『迷』离,时而恍惚。
风楚阳艰难地呼出一口气:“欠都欠了,就欠着呗。有空记得给我上柱香,烧点纸钱,你知道,我当皇子当惯了,很奢华的,过去要置办好多东西。记得么?不可爱的姑娘?”
柔情万种,却是在说这种事情。
燕唯儿恨恨地:“谁要记得了?我才不要记得。”眼泪却如断线的珍珠,再次落下。
和情爱无关,却悲伤,无尽悲伤。
风楚阳叹气道:“唯儿,不要哭。”他悠然而笑:“不在家乡在异乡,用尽相思两茫茫。忧满窗,细思量。我笑月合染痴狂……借用一下,只借用一下就好,这也是我想告诉你的。”
燕唯儿哽咽着,擦干眼泪:“风楚阳,我跟你说,我早就不恨你了。在最后出手救你的那一刻,我已经不恨你了,无论你做过什么事,我都不恨你了。”
风楚阳很欣慰的笑容:“那我就放心了。你知道,恨我的人太多,但我不在乎。但我真的在乎你恨不恨我。”
燕唯儿沉静而宽容:“恨一个人,自己生活得也不幸福,所以我早就不恨了。”
风楚阳脸上泛着浅浅的忧伤:“算起来,我一生最幸福的时光,就是被你欺骗的那段日子。我真的希望你能骗我一辈子,所以到最后,我还在问你,愿不愿意跟我回京城成亲?”
燕唯儿默然。
这个男人可恨又可怜。却在最后,拼死都要留下一个最美的印迹在她心上。
他成功了。
她永不可能忘记他对她的好,尽管,与情爱无关。
她眼见他再撑不下去,便道:“你歇会儿,我好好弹首曲子给你听。”
他乏力地点点头,刚才拼着一口真气,说话都说得铿锵有力,不愿意最后和她的谈话,变得断断续续。
油尽灯枯。
燕唯儿命人取了琴来,纤指一拨,滑出流畅悦耳的音符。如高山流水,深长而悠远。
静谧,干净,清晨的第一声鸟啼。
送君一程,君自珍重。
风楚阳面带微笑,静静闭上双眼。他离去时,并不痛苦,甚至,比他活着时还要幸福,还要安详。
他一生最爱的女人,陪他最后一程。
那个死都不承认愿意喜欢他的坏姑娘,替他弹曲送行。
呵,幸而,是替她挡了飞镖,否则一生里,如何会有这样的旖旎光景?
他深信,她的心里,从此会记着他。
他终究是自私,付出了,便要足够的回报。
他的命,换来她生命里偶尔的记忆,足够了,这是他的宿命。
久久,久久,曲子都不愿结束。
燕唯儿的泪,轻轻滴落在琴间。相遇是这么错误,如果他不是遇上她,不是非要与她同行,也许他现在已是尊贵的帝皇。
如何是这般正当年华,便悄然远逝?
当“咚”的一声,琴弦断去,天边的第一丝晨光亮起来。那时,他很安详,她很悲伤。
第一百七十六章、皇上很英明()
季连别诺的杀伐决断,免去了无数人的家破人亡。更令人震惊的是,他宣布退位。
新皇正是季连修。
气氛无比诡异。
这像是季连家的私事,人家自己要换当家人,有何不可?
朝臣无比为难。
若要伏地作痛心疾首状,高喊:“皇上三思”,只怕后来的新皇记恨。以后翻旧账,说当时谁谁谁不想他当皇帝如何如何,那可怎么办才好?
或是伏地作欢呼状,高喊:“皇上英明”,只怕如今的皇上勃然大怒,立时拉出去砍了,说本皇还在位,你们就这么巴不得我退位?
万分的左右为难。
尤其是那些本来因娶妻妾,搞得满朝细作渗透的官员,更是不敢开口说话;还有那些口口声声要求皇上充盈后宫,搞得皇上心烦意『乱』的官员,一样的不敢说话。
一切,都在季连别诺的算计之中。他站在朝堂之上,看着满朝文武百官,心里不禁暗自得意。
华翼要辞去将军之职,宣梧要辞去将军之职,个个哭着喊着,誓死追随少主,誓死追随皇上。
季连别诺大手一挥,斥道:“我要给新皇一个最好的环境,却不是拆他的台。你们这种级别的将军个个都要随我去过山野生活,大唯国谁来保家卫国?”
季连别诺喜悦之情,溢于言表,最后承诺,允许他们年关之时过来相聚。
季连修愁眉苦脸,他认为这是皇帝哥哥对他的彻底报复。
季连别诺语重心长道:“治理一个国家,就好比一个很好玩的游戏,你如何把它变得好玩,让大家安居乐业,那是一件非常有意思的事情。”
季连修闷闷地答道:“这么好玩你怎么不继续玩下去?”
季连别诺掸了掸衣衫,一派闲适:“我得去陪你嫂子。”
季连修更闷了:“就知道你们要去恩爱,扔我一个人在这儿。”
“你很有条件弄个后宫。”季连别诺越看这小子,越觉得有皇帝样儿。
“你自己怎么不弄个后宫?”
“你嫂子就是我的后宫。”
“……”
扯不到三句,就会绕到他嫂子那儿去,所以为了他嫂子,他得硬着头皮登基。
还有一个硬着头皮的人,也来找季连别诺了。
眼看季连别诺这就要出宫,她憋不住了。
“皇……”紫罗犹豫着该叫什么好,皇上已不是皇上:“季连少主……”
大家似乎都是这么叫,就这么叫吧。
季连别诺随意地点点头,听她说下面的话。
“季连少主曾经答应过紫罗,要带紫罗去聂印的身边。可还算数?”她心一横,便问了出来。所有的细作,只有她,既没被驱逐,也没被处死。
“算数。当日我说的是,带你到聂印身边,三个月为限,如果他要娶你,你就留下。如果他不要你,你不得以跟在季连夫人身边为由留下,你可记得?”季连别诺声音清冷。
紫罗点点头:“记得。”
“那好,明日随我一起去。你是细作这件事,不要告诉夫人,免得让她伤心。”季连别诺看了看她,又想了想聂印,摇摇头。
风楚阳的后事,是季连别诺亲自安排的。一个豪华陵墓,却不敢在上面铭刻“风楚阳”三个字,只怕引起民愤,于是以“褚杨”代之。
这个男人虽可恨,害了他季连别诺的孩子,却以自己的『性』命救了他的爱妻。
无论如何,他是感激的。于他而言,唯儿才是最最珍贵。
当他去到商城怀远的宅院时,燕唯儿正喝『药』喝得叫苦不迭,聂印正哄人喝『药』哄得愁眉苦脸。
一旁跟着起哄的,自然是仲明和齐英。
忍冬举着蜜饯盘子,侍候着夫人。
阿努一阵风似的从这头跑到那头,再从那头跑到这头,自娱自乐。
看到季连别诺远远走来,燕唯儿更加重了苦的表情,其余人等跪下,忙呼“恭迎皇上”。
季连别诺笑道:“这儿哪来的皇上?”让仲明齐英去安排带过来的新十八骑士起居。
他走近燕唯儿,看着她皱成一团的小脸:“唯儿,真那么难喝么?”
“不信你试试。”燕唯儿将碗举到他的鼻端,一股怪味让他不自觉打了个寒颤。
他皱了眉,望向聂印:“你这『药』里,是什么东西这么难闻?”
聂印傲然道:“自然是好东西,能治病就是好东西。”
季连别诺看了看低头站得远远的紫罗,轻描淡写道:“小五,去安排一下紫罗姑娘的房间。”
聂印答应一声,便兴高采烈地去了。
季连别诺看着两人远去的背影,问爱妻:“唯儿,你觉得小五和紫罗怎么样?”
燕唯儿瞪一眼他:“不当皇帝闲慌了是吧?一个大男人,居然管起人家小儿女的情事来了。”
季连别诺听得好笑:“那你说我要管什么?”
燕唯儿眼睛瞪得更大:“你是不是嫌我没给你生孩子,没事让你管啊?”
“……”
季连别诺闭嘴不说话了,反正多说多错,少说少错,不说……也是错。
他的爱妻又在吼了:“怎么?我说中你的心事了?连话都不敢说了?”说完一转身,奔去房间。
季连别诺接过忍冬手里的蜜饯,端了『药』就追了进房,左哄右哄,算是把这『药』喝完了。
然后,该他牛气了。他好整以暇,潇洒靠在窗台边,戏谑道:“唯儿,你很聪明。”
燕唯儿一愣:“我本来就聪明,不过,你说话很不怀好意。”
他大手一搂,便将她的*搂住紧贴在自己身上,姿势暧昧异常:“你故意跑进来,其实是想引我进房间亲热吧?”
燕唯儿挣了挣,脸红得一如浸在霞光之中:“混蛋少主,放开我,你脸皮真厚。”
季连别诺正儿八经的样子,看着她:“不过,我觉得还是晚上比较好点,这大白天的,让小五他们在外面猜多不好,你说呢?”
很征求她意见的样子。
“谁要和你晚上了?”燕唯儿急了,越挣越紧。
季连别诺很无奈的表情:“唯儿,你怎么这样着急?非要这时候?非要在白天?”
燕唯儿眼眸一转,用手指轻挑地挑起他弧度优美的下巴。然后一路,手指顺着他的衣衫,轻轻地向下。
很挑逗,很酥麻,很……季连别诺骤然呼吸沉重,欲吻上她的小嘴。
燕唯儿趁他心神激『荡』之际,蓦然跳出他的怀抱,咯咯笑道:“混蛋少主,现在可知道什么叫‘偷不着’?”
她得意洋洋,小脸生动而鲜活,灿如盛放的桃花,带着那种脆生生的娇笑,一下就『惑』了他的心神。
她朝他眨眨眼睛,然后大声叫着“阿努,阿努”,扬长而去。
爱妻好邪恶。
季连别诺的心还在酥麻,暗呼好险,差点就失去了这个美丽的女人。
江山和美人,他毫不犹豫选择了美人,并且只是这个“偷不着”的美人。
但终是“偷着了”。
像是分别了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