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唯儿!”季连别诺骤然呼出,一脸『迷』『惑』望向复林大师。此画曾经在“饿鬼”钱子魁手里见过,只是一看就知,那是临摹而成。
复林大师点点头,继续将卷轴拉开。
果然是燕唯儿,只见她出尘的轻灵风姿,如一朵早晨盛开的小荷,仿佛要从画上款款走出来,翩翩起舞。
“我在一次机缘巧合下,遇到此女。她天资十分聪颖,并且顽皮之至。我当时看到她,深觉此女天生异相,便画了两幅相同的画,一幅我自己留存,另一幅赠予了她。”复林大师想起那个可爱的少女,来扯他的小胡子,便笑容满面。
她的声音脆生生的,口无遮拦:“先生,你那小胡子一定是粘上去的,这样看起来才像江湖术士,对不对?不然大家都不会信你的忽悠。”她瞪着圆圆的大眼睛,笑眯眯的。
她总觉得他会混不了饭吃,便心生同情,把自己仅有的一点银两赠送给了他。
所有人都仔细听复林大师回忆与燕唯儿的相识,脸上均『露』出笑容。
她一直是那样的姑娘,天生悲悯,就算在家挨了打,受了苦,也总是笑嘻嘻的。
“但我犯了个小错,不该把这幅画的秘密透『露』给徒弟知道。”复林大师摇摇头:“家丑不可外扬,如今却不得不将此说出来。”
复林大师看出燕唯儿有帝妃之相,当日也曾跟她说过,但小姑娘咯咯笑道:“你这样出去算命,会没人相信的。算命切忌把一个人吹捧得过高,否则人家不给钱的,会说你忽悠人。”
她还教了他好几招,如何将话说得比较圆满,滴水不漏,无论发生什么事,那话都应付得过去。
复林大师啼笑皆非,但觉少女心思单纯,热心帮忙,也不以为意。回去后,便将此画挂在书房一角,众徒皆以为这是想象画出的仕女图,除了觉得惊艳好看,也不疑有他。
有一日,极有天赋的大徒弟沐善,忽然问他:“天下女子,可真有此人?”
复林大师沉默不语。
复林大师的徒弟沐善,终日凝神画卷,到最后,竟有些颠狂。
他流连在师傅的书房,查阅古书卷册。有时望着画卷,忍不住喃喃自语:“是我看错了吧?奇怪,真奇怪。”
复林大师也看出了徒弟的情愫渐渐疯长,这么下去,怕是要出大事,便道:“此女,你不能惦记。她是要做帝妃的人。你若是一意相思,只会是黯然神伤的结果。”
沐善被师傅看出了端倪,有些不好意思:“帝妃之相?我也觉得她面相如此,还以为是自己对她产生了好感,便不客观呢。”
复林大师听得沐善此话,沉『吟』道:“得此女,得天下。这是个秘密,不能传将出去,否则会给这位善良可爱的小女子带来灾祸。”
沐善点点头:“我识得轻重,请师傅放心。徒儿虽心慕她的风华之姿,但知命数天定,不能更改,徒儿也希望她能过得太平。”
复林大师点点头,放下心来,却不料此事还是传将出去,引来了某位极有野心的皇子,无端觊觎。
季连别诺恍然大悟:“风楚阳!”
他脱口而出。
第一百零九章、恍然大悟()
得此女,得天下。
怪不得风楚阳一下对女子比他季连的战马兴趣还要大,不惜和季连结怨,也要对燕唯儿下手,派了纤雪枝来打头阵,『摸』清情况。
复林大师点头道:“我当日甚至怀疑过是沐善将此事泄『露』出去,不过倒是冤枉了他。后来查实,是我教徒无方,另一个品行不端的徒弟沐出,被我赶出师门后,将此事告知了风楚阳。”
他站起身,向季连少主及尊主夫『妇』,作辑道:“复林在此向各位请罪。”
季连别诺忙道:“先生言重了!”
复林大师道:“我一得到消息,即刻赶到苍宁,后来才辗转得知,这个女子即将成为季连少主夫人,是以连夜赶来谢罪。”
他重新坐回椅座,喝了一口清茶,上好的西湖龙井,清香怡人。
季边漠北静静思索了好半天,方道:“复林大师,在下有一事相问。帝妃之相,说明什么?我季连家有祖训,子孙不得涉足皇权之争,小儿也从小便知。难道小儿大婚,会不幸福?还是……”
燕唯儿帝妃之相,很快就要嫁给儿子,那由此推断,岂不是儿子要当皇帝?
复林大师微微一笑道:“玄机不可泄『露』。在下只有一言相告,顺应天意,凡与天意相违,都只能走向毁灭的深渊。”说完,便告辞。
来无影,去无踪。
待复林大师走后,几人都陷入了沉寂。谁也没料到,大婚会是这种结果。
季连漠北沉声道:“别诺,大师的话,自然有其道理。我已经吃过一次亏。有一个算命先生曾经跟我提过,说微雨长到十六岁便会遭遇一场灾祸,我没当回事,结果差点把微雨害死。那个算命先生,便是复林大师。当时他还不如此时声望高,所以我便轻心了。”
别之洛接着说道:“帝妃之相的意思是,她一定母仪天下,成为皇上的帝妃。”
季连别诺悠然静心,似乎波澜不惊:“我不管唯儿是什么相,她都只能是我季连别诺的女人。”
“别诺,”季连漠北皱眉:“我不是说唯儿不好,只是……”
别之洛轻笑道:“漠北,你别把儿子吓着,以为你不许唯儿进门呢。”转头对儿子道:“别诺,爹爹的意思是,复林大师的话定要记在心里,风楚阳已经蠢蠢欲动,你的大婚不会那么顺利,要作好准备。至于祖训,我的理解是,我们不主动涉足皇权之争,但保护家园,总是季连子孙的责任。 ”
“请爹爹娘亲放心,孩儿心里有数。倘若孩儿连妻子都保护不了,遑论保护族人。”季连别诺和别之洛一唱一和,直把季连漠北逗得浅笑不语,不再作争论。
季连别诺正『色』道:“孩儿之所以在池习停步不前,正是防范风楚阳在雅庆各客栈布了杀手。而轩梧的身份,已被朝廷知晓,正掀起骇然大波,我猜很快就要来拿人了。再加之连日来战祸连连,百姓生灵涂炭,已有好几支起义军自立为王,现在实在是时局动『荡』。”
“冰冻三尺,非一日之寒。”季连漠北道:“现下皇权之争,如火如荼。皇上看在眼里,却无力阻止,长此下去,势必引起政变。风楚云最近在边关打了胜仗,气焰大盛。”
“其实风楚阳的阴冷,更是令人防不胜防。”季连别诺提起此人,便想到他对唯儿的觊觎:“如果他敢打唯儿的主意,我必让他后悔。”
别之洛拍拍儿子的肩膀,点头道:“果然有你爹爹当年的风范……英雄一怒为红颜……“
“咳,”季连漠北尴尬地打断:“别诺你忙去吧。”他最怕夫人在孩子面前提陈年旧事。
季连别诺心中好笑,也不揭穿,这便告退。
回想和唯儿的种种经历,只觉得有种奇异之感。仿佛冥冥之中,自有天定。
他心中涌起强大的斗志,江山如画,可他一向对江山没有兴趣。即使没有祖训告诫,他也不会有争夺天下的念头。他厌烦互相欺诈,以及不择手段的残杀。
在多年前,堂哥季连龙宇便因勾结外族,出卖族人利益,而被季连别诺以雷霆之势处置,至今仍关在堂伯父季连景生所管理的牧场里,不得踏出牧场半步,否则家法伺候。
但是,如今大婚在即,敌人若是『逼』上门来,他季连别诺自然也不会坐以待毙。
他找到秦三公子,将事情原原本本说了一遍。
秦三公子这些天一直在琢磨这事,到此时方恍然大悟。
这天夜里,季连别诺安排了燕唯儿和微雨住一个房间,他和秦三公子一左一右宿在隔壁的两个房间里,以防不测。
大队人马次日路经雅庆,与华翼派去的探子汇合,得回的消息,果然是有埋伏。几家大的客栈,老板全被软禁,杀手扮成伙计,只等季连自投罗网。
却不料,季连宿在池习,风楚阳的杀手们等了个空。
接下来的几日,季连少主跟杀手们玩起了捉『迷』藏,总是在正常留宿时赶路,在正常赶路时留宿。有时又如常食宿,玩起了心理战。
杀手们毕竟人少,又是在季连世家的地盘上,也不敢明目张胆。如果不用下『药』、『迷』香这些下三滥手段,根本无法成事。明刀明枪,恐怕轮不到少主动手,秦三公子和华翼就早已将其解决。
这一路下来,燕唯儿自然也察觉到了季连别诺并非是为了带她沿途看风景,而是在避什么人。
这一日,天气晴朗,春光明媚。
燕唯儿最近置办的衣裳,不是粉红就是大红。此时便是着了淡粉的罗裙,里面是华锦缎子,外罩一件柔光轻纱,映衬得燕唯儿脸如桃花。
褪去了冬天厚厚锦袄,她的身姿越发显得轻盈曼妙。
队伍行进得不快,有时季连别诺也牵着她的手,下来漫步走走。
阳光下,一个英挺傲岸的男子,着墨『色』锦衫,头发束在头顶,结一个精致发冠,俊朗无匹。他正牵着出落得越发惊艳的燕唯儿,缓缓走在灿烂春光里。
季连漠北对别之洛道:“确实是一对璧人,赏心悦目。”
别之洛『露』出微微的笑容,这个儿子一直是她的骄傲。只见季连别诺朝秦三公子挥挥手,抢过他的马,翻身跃上,手用力一带,就轻飘飘地把燕唯儿搂在怀中。
秦三公子吼一嗓子:“季连少主,欺人太甚,明目张胆地抢马……”
季连别诺回敬道:“三儿,你成亲的时候,我也让你抢,那时你说了算!”说着一拍马,驰骋向前,风里传来燕唯儿清脆的笑声。
秦三公子望着前方的背影,微笑不语,纵身进了那两人的马车,在里面闭目养神。
他想好了,一旦季连别诺与朝廷闹僵,势成水火,秦家就立时停止向外出售兵器,誓与别诺站成一线。
得此女,得天下。
这个说法虽然有些诡异,但既是复林大师传出,由不得不信,特别是听在野心勃勃的风楚阳耳里,更是会掀起千重浪。
秦三公子想着想着,竟睡着了。
前方,季连别诺已经带着燕唯儿策马奔腾起来,春风暖暖地吹在两人身上。
季连别诺忽然畅快笑起来:“好说法,得此女,得天下!唯儿,我季连别诺能娶你为妻,便是如同得到了世上一切美好的东西。”
他已将复林大师的来意跟燕唯儿大致说清楚了。
燕唯儿咯咯笑着,马蹄声得得得传进耳鼓,扬起身后漫天的尘土。她在他怀里纵情欢笑,无一丝忧虑。
大婚,嫁给季连少主,让她心情大好。
觉得这一天,来得太不容易,仿佛经历了太多苦难。甚至,隐隐感觉,将来还会经历很多坎坷,却不愿意放手让幸福从眼前溜过。
她忽然扭脸对季连别诺俏声道:“诺,我带了匕首。”又脆脆加了一句:“龙雀匕首!”
“你带它做什么?哈哈哈,还要抱着睡觉么?”季连别诺朗声大笑:“唯儿,不用这么对我了吧!”
“去!混蛋少主!”燕唯儿脸红得像一道霞光,闪闪生辉:“我燕唯儿准备一辈子当混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