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曾贺极为不待见夏昭云,斥责了他几句,就让他退下了。又笑嘻嘻对十四道,“十四大人,下人不懂事,我回去一定好好调教。”
十四道,“你刚才说的意思我都明白,你若想出人头地呢,一定要有功绩。我十四也是从底层爬上来的,靠的不是运气,而是实力。”
“大人说的是,小的受教了。”
“不过既然你有心想在首领大人面前好好表现一番,那眼下有一个机会给到你,不知你有没有兴趣?”
曾贺想都未想,一口答应道,“有有有!当然有兴趣!十四大人肯给机会,小人求之不得啊!”
“答应这么快,你就不怕我让你去死吗?”
曾贺笑道,“十四大人真会开玩笑!”
“我像是开玩笑的样子吗?”
曾贺一时间不知该如何回应,只好以笑容来掩盖心虚。
十四接着道,“曾大人,你也看到了,今天首领大人召集大家前来赴宴的目的,无非是想选出一个合适的人前往龙渊部护送金银珠宝。我看曾大人就很合适,要不今年就由你来替首领大人分忧吧!”
曾贺脸上的笑容瞬间消失,试探道,“大人说笑的吗?”
十四最后看了夏昭云一眼,便离开了曾贺的座位。曾贺整个人呆住了,一股子坐了下去,神情恍惚。一旁的南竹见其精神不佳,知道事情的缘由,不禁心中暗喜道,“曾贺,没想到你也有今天!”
曾贺看起来十分无助,迷茫地看着南竹,说道,“夫人,我要死了!我要死了,该怎么办?”
南竹假装不知,故作疑惑道,“夫君说什么呢?不就是替首领大人办个差事吗?怎么就要死了呢?”
曾贺摇头道,“不是这样的,刚才你也听到十四大人说的话了。他说今年让我去龙渊部,你不知道龙渊部是个什么地方,那是虎穴龙潭,有去无回啊!多年来,空煞海派去的人无一人生还,十四大人这是叫我去死啊!”
须臾间,舞姬们纷纷退了场。这气氛活跃起来后,冯止便开始发话了。
“今天,我要重点说一个人,这个人就是我们的曾贺大人。刚才十四告诉我,曾大人毛遂自荐,请愿去往龙渊部。此种精神和勇气实在可嘉,我冯止佩服!这杯酒,我单独敬你!曾大人,请!”
曾贺还没回过神来,自己就已经被推到了风口浪尖。众人也开始跟风,纷纷举起酒杯庆贺,而曾贺心中纵使百般无奈,也不得不强忍着不满,脸上勉强挤出一个微笑,回敬众人。南竹看了觉得十分好笑,此时此刻的曾贺就像是一个被逼到走投无路的丧家犬。
夏昭云不知究竟发生了何事,他也不清楚前往龙渊部意味着什么,更没意识到这次的危机已经波及到了他身上。
南竹始终没有忘记此次的目的,她见众人纷纷上来敬酒,便借故离开去透透气。夏昭云见南竹离开,也跟了过去。而十四和十三见夏昭云离开,也跟了过去。
行至密云殿外,南竹见夏昭云跟着自己,不禁道,“夕照哥哥,我不过是出来透口气而已,你莫要跟着我!”
夏昭云道,“我是为了你的安全才跟着你的!”
南竹不耐烦道,“我就在这站一会儿,又不会到处乱跑,你不用跟着我,也不用担心我!而且,这里是密云殿,不是曾府,如果让别人看到曾贺的夫人与一个下人在这说话,不是很奇怪吗?”
夏昭云道,“我也是曾府的人,现在我是下人,你是主人,下人跟着主人,也没什么不妥啊!”
南竹快被夏昭云气死了,忙道,“如果你现在不进去,我就从此以后不搭理你了!”此话说得很决绝,完全不像是开玩笑的样子。
夏昭云被南竹的气场所震慑到,他很少见到南竹如此凶的样子,不禁有些被吓到。
“南竹,你别生气了!我进去便是!”说罢,夏昭云转身就走了。
见夏昭云远去,南竹终于松了一口气。现在对于她来说,是最佳的行动时机。因为冯止现在正在云天宫里招待客人,内庭的守卫一定十分松懈。
夏昭云十分沮丧地走进了密云殿,可是刚进门,便撞见了十三和十四二人。夏昭云并没有抬头看他们二人,而是低着头道,“小的有眼不识泰山,冲撞了二位大人,还请见谅!”
十四朗声道,“你把头抬起来!”
夏昭云不知何故,便抬起了头,看了十三和十四一眼。
十四见其目光无辜,完全没有惊讶,更加疑惑了。
十三耐不住性子,急匆匆问道,“你到底是谁?为何混入密云殿中?”
夏昭云诧异道,“回二位大人地话,小人名叫夕照,是曾大人府上的杂役,今日有幸跟随曾大人来密云殿上见见世面,不料不懂规矩,惹恼了二位大人,还请见谅!”
十四疑惑道,“你说你叫夕照?”
“没错!小人名叫夕照!”
十三还是觉得匪夷所思,又道,“何人能证实你叫夕照?”
夏昭云觉得这问题很奇怪,为何还要别人来证明自己呢?但细细一想,或许这是密云殿的规矩吧,于是道,“我原本住在天外村,后来有幸得曾大人赏识,到其府中做些杂活,挣点家用。”
“天外村?”十四重复道。
“没错,就是天外村!”
“那里可是南边人居住的地方,难道你也是南边人?”
夏昭云答道,“小人正是南边人。”
十四继续问道,“你既然是南边人,那为何会来到空煞海?”
这个问题确实将夏昭云难住了,他本就失去了记忆,不记得从前的事。正当他为难之际,突然心生一计,说道,“回二位大人的话,小人是来投奔亲戚的。”
“你的亲戚是谁?”十三抢先问道。
“就是住在天外村的文老头,他是我的表叔。我原本家中落难,只知道有个远方表亲住在空煞海,所以就过来投奔他了。”
十四“哦”了一声,忙道,“原来如此!行了,你进去吧!”
夏昭云见两人不再盘问,以为是自己蒙混过关,不禁心中暗喜。
见夏昭云远去,十三不解道,“你就这么放过他了?”
十四微微笑道,“不然呢?难道你想当着首领大人的面抓住他,然后指证他是真的夏昭云吗?”
“当然不是!但不管怎样,也不能就这么把他放了吧!他刚才说得那些话,显然都是骗人啊!”
十四道,“不见得!”
“你这话是何意?夏昭云明明是我们带来空煞海的,他那编的简直狗屁不通!”
“我的意思是说,夏昭云并非故意编造谎言,而是他根本就不记得从前的事情了,也就是说他失忆了。”
十三十分震惊,质问道,“你怎么看出来他失忆了?”
十四道,“用眼睛看啊!除非他十分会演戏,要不然他就是失忆了。人的眼神是不会骗人的,尤其是在说谎的时候。前面我们问他话的时候,他都是看着咱们回答的,并没有一丝一毫地闪躲,可见他并不认识咱们二人。如此一来,只有一种解释了,那就是他失忆了。”
十三还是觉得难以置信,忙道,“要不咱们再去试探试探他?”
“不必了!既然他说他名叫夕照,那他就是夕照,不再是夏昭云了。而且从今往后,这世间不会再有夏昭云这个人了。”
“我还是觉得不妥,要不然咱们今晚找个机会偷偷潜入曾府,宰了他如何?反正他的手筋脚筋都被你挑断了,武功尽失,完全就是案板上的肉,毫无还手之力。”
十四又道,“何必这么麻烦呢!用不着咱们出手,他也命不久矣了!”
十三“哦”了一声,好奇道,“怎么说?”
“你忘了刚才在密云殿发生的事吗?曾贺马上就要被派去龙渊部了,到时候让夏昭云也跟着一起去,借用龙渊部之手,岂不是更好,免得咱们动手了!”
十三道,“这是个好主意,还是你想得周到。如此一来,夏昭云就会神不知鬼不觉地死了。现在的他只不过是曾府一个小小的杂役,根本没有人会在意他的生死。妙哉!妙哉!”
密云殿中的守卫基本上全数都集中到了殿前,导致殿后的守卫十分松懈。南竹一路避开了几个关键的守卫点,终于顺利进入了冯止居住的寝宫。这个寝宫位于密云殿的东南角,环境清幽。
她见四处无人,便快步推门而入,进了寝宫。然而,这个寝宫比她想象的要大,她并不知道冯止具体的起居室在什么地方,也不知道他平时写批文的地方在哪。于是,在什么都不知道的情况下,她只能向无头苍蝇一样,到处乱走。她知道这样不妥,但现在不是懊恼的时候。因为降龙宴马上就要结束了,如果她不能顺利拿到冯止的手稿,那么这么久以来的精心谋划就全都白费了。
南竹平时是个冷静的人,但今天情况特殊,她只能尽量让自己冷静下来。终于在过了一柱香的时间后,他顺利找到了冯止的起居室。起居室十分简陋,除了睡觉的床之外,只有书柜、椅子和书桌。就这样简单的四样家具拼成了一个简陋的居室。
书桌上摆放着许多的手稿,那正是南竹想要拿到的东西。她太高兴了,因为马上就要到手了。她带着胜利的喜悦,走向那张书桌,准备伸手去拿书桌上的手稿。然而,人算不如天算,就在此刻,她身后突然传来一个陌生的声音。
“你是谁?在这做什么?”
南竹心中一凛,十分意外,毫无征兆。她整个人都呆住了,不知此时该跑还是束手就擒。
“你到底是谁?如果再不说,我就叫人了!”
南竹意识到大事不妙,于是深吸了一口气,回过身来。站在她眼前的是一位上了年纪的女子,大约四十多岁,但容貌端庄,十分好看。
南竹一不做二不休,当即反问道,“你是谁啊?”
那女子“哼”了一声,不屑道,“这还真是奇怪了,我是冯止的夫人,也是这密云殿的女主人,你私自擅闯我的地盘,现在倒反问起我是谁来了,当真可笑!”
“原来是首领夫人啊!小女子初次得见,还望夫人莫要见怪!我是曾贺的夫人,名叫南竹。今日有幸陪夫君进密云殿赴宴。不料一时高兴,贪杯喝多了,本想出来透透气,谁知这密云殿太大,一不小心迷了路。所以,才会误闯了夫人的寝宫,还请夫人谅解!”
那女子质疑道,“你说你是曾贺的夫人?曾贺的夫人我曾经见过,并不长这个样子。你在说谎!我再给你一次机会,你若说不上来,我就当你是女贼,进来偷东西!”
“夫人明察,我真的是曾贺的夫人,夫人之所以没见过我,是因为我是曾贺新纳的小妾。”
“是吗?”那女子还是一脸怀疑地望着南竹,仔仔细细打量了她几眼。片刻后,又道,“可是刚才我看到你想要去拿那桌子上的东西,难道不是想偷东西吗?”
南竹道,“夫人真是说笑了,那桌上不过是几张废纸而已。就算我真是贼,也不至于偷几张纸吧!”
那女子又道,“你休想在我面前瞒神弄鬼,能潜入到密云殿来的,肯定不是为了偷什么金银珠宝,也有可能是为了偷盗什么秘密书信,你最好老实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