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南竹见其半晌不语,又道,“你总说我狼子野心,难道在这弱肉强食的江湖中,有野心是一件坏事?这个问题,你比我更清楚。我最后再奉劝你一句,早日清醒吧!别再做什么淡泊名利、退隐江湖的春秋大梦了!”
夏昭云呆呆站在原地,连抬脚都觉得沉重。他大概是被南竹的一番话给打垮了,又或者说是被震撼到了。以致于一时间百感交集,不知该何去何从。
须臾间,又开始下雪了。他不记得这是今年看到的第几场雪,但这场雪来势汹汹,近期恐怕无消停之日。
第77章 大雪纷飞终重逢()
到了半夜,金陵城已经被一层厚厚的雪裹着。晓梦居外寒风凛冽,但屋内却炭火充足,烛火摇曳,让人纷纷欲睡。
南竹不在屋中,只有夏昭云一个人在昏睡。这一觉睡了很久,期间不知多少次醒来,又多少次睡过去。迷迷糊糊中,他仿佛看到了很多人,他的父亲母亲,上官朔月、常靖云、华彩衣、顾云添、慕华年,这些他生命中非常重要的人全都在眼前一一闪过。但这其中,他却唯独没有看到易溪月。
为何会这样?恍惚间,他感觉一阵寒意上头,清醒瞬间,才发现是窗户被寒风吹开了。
不得已,他只能拖着病痛的身子去关窗户。须臾间,院子外传来一个声音,轻声道,“有人吗?”
心念电转间,夏昭云快速走到门口。因为他认得这个声音,是易溪月的声音。
那一刻,夏昭云呆站在门口,完全不顾自己衣着单薄,迫不及待地望向不远处,真的是易溪月。
“溪月,真的是你?”
易溪月见是夏昭云,又惊又喜,忙踩着厚厚的雪走向他,不禁发出咯吱咯吱的声响。
待走近了些,在屋内烛光的映衬下,才发觉易溪月的脸早已经冻得通红,还不停给手哈着气。
“我终于找到你了,昭云!”
夏昭云泪眼朦胧,他确定站在他面前的是活生生的易溪月,一边抹着眼泪一边激动道,“我就知道那个女人骗了我,你真的还活着。”
听完此话,易溪月先是愣了一下,随后又道,“好端端的,我怎么就死了呢!都是这场大雪惹的祸,要不是雪盖住了门口的晓梦居三个字,我可能早就找到这里来了。”
夏昭云二话不说,当即走上前去将她拥入怀中,说道,“再也没有人能将我们分开了。”
易溪月轻轻拍着他的肩膀,害羞地挣脱开来,问道,“你为何会在晓梦居?”
夏昭云长叹了一口气,感慨道,“是南竹救我回来的,不得不说,她又救了我一次。不过,南竹却说你死了,这是为何?那日,我离开小妙斋后,究竟发生了何事?”
易溪月搓着手道,“这里太冷了,我们换个地方说话。”说罢,她突然拉着夏昭云的手。那一刻,夏昭云感受到了一种从未有过的温暖,是他期盼许久的温暖。
易溪月见其衣着单薄,忙将自己身上的披肩大袄脱下来,披在夏昭云身上。
“你身子弱,别着凉了才好,我们回去吧!”
于是乎,两个人就这样一步一步踩在雪地上,谁都不说话,只专心致志往前走。然而才刚到门口,却迎面碰上了南竹。
见到易溪月的那一刻,她先是一愣,随后又故作镇定道,“哟,原来你还活着啊!”
易溪月质问道,“看来造谣说我死了的人就是你啊!”
南竹冷冷道,“这事可怪不到我头上,我也是道听途说而已。不过你没死,夏庄主应该高兴坏了吧!”
夏昭云道,“我就知道你的话信不过。”
南竹笑道,“可你还是信了呀!无所谓,你爱信不信,今日你们要从这个门出去我也不会拦。不过,夏庄主与我之间的约定可别忘了!”说罢,只见她瞪了易溪月一眼,随后缓缓进屋去了。
易溪月也懒得搭理她,拉着夏昭云继续往外走。离开晓梦居后,大雪依旧。两人都没有打伞,片片雪花落在头上,瞬间变成了两个白头翁。易溪月格格笑道,“你的样子好好笑,活像一个老公公。”
夏昭云强忍着咳嗽,回应道,“你别光说我,你也是,活像一个老婆婆。”
易溪月突然挣脱开他的手,羞涩道,“都这个时候了,还是如此不正经!”
夏昭云赶紧拉回她的手,说道,“我如何不正经了,你倒是说说看。老公公这话可是你先说起的,我不过是顺着你的话往下说而已。”
“那你牵着我的手又是为何?”
夏昭云反驳道,“难道不是你先拉着我的吗?”
易溪月道,“我是看你气色不好,明显受了重伤。再加上这大雪天路滑,怕你摔倒,这才拉着你的。”
夏昭云接着道,“我也是啊!”
易溪月突然止住脚步,看了他一眼,又是好气又是好笑,忙道,“罢了,我不跟你争了,我们快点走吧!我今天出门着急,又没带伞,要是照这样的步调走下去,恐怕得走到明天早上才能到小妙斋。”
夏昭云虽然身体难受,但能和易溪月这样开开心心说话,再大的痛苦也全然抛在一边,说道,“若能这样一直牵着你的手,走到天明也行!”
易溪月“唉”了一声,打趣道,“你这身子骨可撑不到天亮。若我是寻常女子,尚且能陪你一起胡闹,可我偏偏又是个大夫,看到不听话的病人,我肯定忍不住要出手的。”
夏昭云无奈,像个认错的小孩子一般,叹气道,“没办法,碰上这么严厉的大夫,只能从命了!”
于是乎,两人一路迎着大雪往小妙斋的方向而去。此刻,小妙斋中还保留着多日前易溪月大婚时的布置。夏昭云看着这一切,顿时觉得刺眼,突然甩开易溪月的手,生气道,“就算你和季桓拜堂成亲了,我也不会放弃的。成亲了又如何,成了亲也是可以和离的!”
易溪月觉得莫名其妙,后来仔细一想,突然明白了大概,心道,“这个傻小子应该还不知道季桓已经死了的消息,他大概也以为我现在的身份是季夫人了。”
“你也知道我现在的身份是季桓的夫人,那你打算如何不放弃?”
夏昭云思虑了片刻,说道,“我可以等,等到你回心转意的那一天,或者等到季桓厌弃你的那一天。”
易溪月“哦”了一声,反问道,“若是季桓一辈子都不厌弃我怎么办?难道你要等一辈子吗?”
夏昭云道,“那我便带你远走高飞,远离江湖是非!”
“你如何能带走我?季桓的武功可是与你不相上下的!”
“那又如何?我若真想带你走,哪怕是武功天下第一的人也拦不住我。”
易溪月无奈摇了摇头,感慨道,“都这么大的人了,说话还是这么孩子气。”
第78章 绝心绝情尽是寒()
两人的身影渐渐消失在长街的尽头,但金陵城的雪并未就此消停。
回到小妙斋,夏昭云见到的第一个人便是许彧。一时间,两人的面色都有些凝重。许彧自知对不住夏昭云,只道,“你没事就好!”
夏昭云咳嗽了几声,对易溪月道,“溪月,我有些话同许公子说,麻烦你帮我去准备些热茶。”
易溪月知道这是夏昭云故意支开她的借口,当即应了一声便走开了。整个大厅中只剩夏昭云和许彧二人。
许彧自知避无可避,忙道,“我承认是我自私,是我报仇心切,是我害了你。”
夏昭云苦笑道,“平日里我定是太包容别人了,不管是伤害我的,还是欺骗我的,我都愿意原谅别人。可这一次我却不想这么做。”
“你不原谅我是应该的!”
“你确实不值得原谅,因为你的自私,让我眼睁睁看着溪月处于危险之中而不能出手搭救。当时我的心寒到了极点,枉我在心里当你是朋友,可在关键时刻,你并没有选择相信我。”
“絮晚的仇我不希望假手于人,而是希望亲自动手。我为自己的所作所为向你道歉,若是你心里不解恨,大可以刺我一剑,我绝不还手。但有些话我也应该跟你明说,我从未当你是朋友”
许彧的神情相当冷漠,没有一丝一毫的触动,这才是最伤人的地方。那一刻,夏昭云忽然有些明白了,真正能伤到你的绝不是你的敌人,而是朋友。他隐隐感觉到心口一阵剧痛,似是伤势发作。
许彧见其脸色惨白,也没再继续用言语刺激他,而是丢下一句话便走了。
“云锦瑟只可能死在我手中!”
看着他远去的背影,夏昭云再也支撑不住,整个人瘫倒在地。易溪月手中端着热茶,见夏昭云呼吸急促,忙奔向他探其脉搏。眉头微蹙道,“原来你伤的这么重,刚才在雪中走的时候,你为何不说呢?”
夏昭云神色疲惫,虚弱道,“我这一生难得的好时光,哪怕下一刻就要死了,我也不愿破坏啊!”
易溪月无奈摇了摇头,忙将其扶起,柔声道,“你伤势很重,须得静心调养一年才行。”
“一年?”夏昭云诧异道,“我大仇未报,如何能静心调养一年?溪月,不管用什么办法,只要能控制住我体内的伤势就行,我没有那么多时间去调养。”说这话时,他的双手紧紧握着易溪月的双手。
易溪月数次想挣脱,但总是被他眼中灼热的目光所打败,她不愿将话说的太绝,只好想了个缓兵之计,说道,“先调养着再说,报仇也不急在一时啊!”
“那我当你答应了!”
易溪月没有回应,而是将热茶端给他,说道,“外边太冷了,你且喝杯热茶暖暖身子吧!”
暮剑山庄这几日也不得消停,宋星辰忙于应付宾客,早已经筋疲力尽。但云锦瑟始终没有露面,在答谢宾客之时,她的位置也一直是由暮剑山庄的下人丫鬟代替的,这难免引起宋星辰的不满。他大概也不明白,为何自己的丈夫死了,云锦瑟都不曾出面哭过一回,而是选择躲了起来。
云锦瑟确实是在躲着,但她躲的人不是前来吊唁的宾客,而是段离。
段离站在云锦瑟的屋前,像个奴才一般哀求道,“锦瑟,你就见我一面吧!为了你,我不惜杀死你的丈夫,只求你的身心完全属于我。”
云锦瑟听了觉得十分恶心,但她并没有急着拒绝段离的示爱。一来,她不是段离的对手,二来,这个人痴情于自己,还有利用价值。
门“吱”的一声开了,云锦瑟站在门口望着他,背后的烛光衬托着她,看起来像是一个救苦救难的菩萨一般。
段离大喜,激动道,“锦瑟,你终于愿意见我了。”
云锦瑟冷冷道,“你杀了我丈夫,按道理来说,我应该杀了你为他报仇。但念在你痴心一片,我又于心不忍。可仅仅杀了我丈夫,我并没有觉得你是为了我,反而是为了你自己。”
段离不解道,“你这是什么话,我杀死宋元莫完全是为了得到你啊!”
“就算你这么做得到了我,可我始终是不开心的。说到底,你就是个自私自利的人,只顾自己不顾别人。”
段离当即甩了甩袖子,问道,“你要我怎么做你才会开心?你告诉我,我这就去做!”
云锦瑟嘴角微微上扬,朗声道,“不瞒你说,我这辈子最大的心愿是看到我